柳下揮
,就愛讀書!
“就愛讀書”
其實不是什么魔法巫術,只是三步倒毒藥發作而已。
唐重在爬進樹林后,立即開始利用自己擁有的各種物質準備起來。布置腳印,從小溪里抓兩條魚丟在地上,然后用樹葉堆成小山。把自己身上的兩把刀子全都涂抹上三步倒的藥汁——
那把由他親磨之前都是用來殺雞宰兔當做解剖刀的匕首被他刺進了大鳥的手肘,一直到現在都沒機會拔出來。大鳥還沒有等到三步倒毒藥發作,就被唐重給做掉了。
這把雕刻刀唐重很少用到,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也對自己現在面臨的處境有著清晰的認識,所以唐重也把它武裝起來。眼前的局勢,就是懷里有一根牙簽,唐重也得讓它派上用場。
所謂的山林戰,就是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制造條件坑死對手。恰好唐重的啟蒙教育就是這些知識。
雕刻刀刺進紅狐的胸口,毒性并不會立即發作。
但是,在紅狐朝著他們瘋狂的開槍劇烈的奔跑時,刀子上的毒液就開始混和進血液進行揮發并且發揮藥效。
當然,那個時候還不明顯,紅狐也只是以為身體逐漸虛弱是因為她胸口中刀流血的原因。
生死危急關頭,唐重又主動投降,并且喊出松鼠在他手里的秘密,為的就是拖延時間。
當紅狐手無縛雞之力,扣動不了扳機,握不住槍把,全身癱倒在地時,唐重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千鈞一發!
如果三步倒的毒性再晚揮發一會兒,或者說,如果紅狐沒有受到自己信息的困擾而早一步開槍,他和蘇山現在的境況又是什么樣呢?
生死一線,大概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情況吧?
唐重抱著蘇山從那冰冷的溪水里面爬上岸,把她放在一堆能夠勉強曬到太陽的枯葉上,然后快步朝著紅狐跑過去。
紅狐現在連坐都坐不住了,身體就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躺倒在地上。
她看著唐重的眼神也有氣無力,煥散渾濁,張嘴想要說話,卻只見嘴唇蠕動,卻沒有聲音出來。
這就是三步倒的威力。普通人嗅聞一口就能夠暈倒,更何況紅狐這種屬于身體內部用藥,和著血液發散,藥效自然更加持久霸道一些。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唐重說道。“應該說的我都會告訴你。”
他蹲下身體,猛地從紅狐的胸口拔出那把雕刻刀。
鮮血狂飆,噴了唐重一臉一身。
“松鼠死了,是我殺的。”唐重說道。“你也要死,是我殺的。”
唐重把刀尖頂在紅狐的咽喉,然后用力地向下切去。
嗤——
更加滾燙殷紅的鮮血噴射出來,而且來勢更加的兇猛,濺得唐重臉上身上都是。
紅狐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漂亮的臉頰,火辣的身材,都依依不舍的與這個世界永久的道別。
紅狐幸運又不幸的是,唐重沒有那種特殊的癖好。
解決掉紅狐,也就解決了眼前的危險。
唐重又大步跑了回去,一把把蘇山撈起抱在懷里,朝著樹林外面的草地跑過去。
樹葉遮天蔽日,里面陰森森的,蘇山又全身濕透,就算槍傷沒事,人也會被凍死。
他一路狂奔,終于在半山腰找到一塊可以擋風的大石頭。
他在石頭的側面停下來,那個位置即沒有山風,又可以直接照射到陽光。雖然現在的陽光已經越來越弱,很快就要消失不見。
“蘇山,你沒事吧?蘇山?”唐重一邊喊叫著蘇山,一邊用手里的雕刻刀去劃割她身上的衣服。
她外面穿的是白色的運動衫,里面是一條白色的T恤衫。以蘇山現在的傷情,想要把她的雙手舉起來脫衣服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他只能選擇最粗暴也最直接有效的脫衣服方式。
雕刻刀很鋒利,嗖嗖嗖的就把那質量不錯的布料給劃開。
蘇山的皮膚很白很白,雪一樣的白皙。
嫩,入手柔滑,就像是蘇杭最名貴的綢緞。
而且,最讓人贊嘆的是,她的整個后背竟然沒有任何瑕疵,連一顆小小的黑痣或者胎記都沒有——假如不算剛剛增添上來的槍眼的話。
也正是因為蘇山的后背過于完美無暇,這顆還在流血的槍眼就在唐重的眼里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即便他不是這個后背的擁有者,但是,做為旁觀者,他也仍然覺得心痛的不行。
唐重也顧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親,更管不了什么男人的頭女人的腰只能看不能摸。他把蘇山翻倒讓她趴在自己的懷里,自己卻盯著她的后背槍洞思考對策。
血流汩汩,后背的皮肉也被子彈給嘣開,向外擠壓綻放。
子彈入得很深,因為沒有儀器,所以唐重也沒辦法找到它的具體位置。
不過,蘇山的七腔沒有流血,應該沒有傷到重要的臟腑。
只要夾在皮肉上面就好,這樣唐重還可以做手術把子彈給取出來。
要是子彈進入臟腑,以五嶺村的醫療狀況以及五嶺村通向外面的道路情況,等待蘇山的只有死路一條。
蘇山眼睛微閉,昏昏欲睡。
聽到唐重的喊叫,努力的張了張嘴巴,卻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為了尋找一個可以動手術的安全場地,唐重抱著她一路奔跑,蘇山已經流了太多太多的血了。
再加上子彈給她帶來的傷害,翻滾落水,如入冰窟,她現在虛弱的就像是一個初生嬰兒。
唐重把自己懷里的所有物品全都掏出來。
消炎藥粉,這個有。很好,這是此時此可最要緊的東西。有了它就不用擔心傷口感染。
紗布?沒有。
鑷子?沒有。
剪刀?沒有。
火機?沒有——
除了那瓶消毒藥粉,也就只有手里那把用來雕刻的雕刻刀了。就連三步倒的藥汁都被唐重全部給用完了。
條件很簡陋,工具很稀缺,可是,唐重也等不了那么久管不了那么多了。
或許村子里的條件要稍微好上一些,但是,如果唐重扛著蘇山下山的話,就算全力奔跑,也需要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最讓唐重擔心的是,到底有多少人跟到了這五嶺村?
除了他殺死的這三個人,還有沒有其它的角色存在?
如果他們的目標只是自己還好一些。如果自己再把人給帶到了山村里面,會不會讓更多的人受害?
他現在只能祈禱他們不知道爺爺的存在或者說——不知道老酒鬼是他的爺爺。那樣的話,或許他的境況要稍微好上一些。
當然,他不知道他的老酒鬼爺爺正在村子里拿著彈弓玩爆頭游戲呢。
“蘇山,你忍忍。一會兒就好。很快就好。”唐重說道。
他四處掃瞄,想要尋找一些可以用作麻醉的藥草。但是,那樣的藥草也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沒有麻醉藥,也就只能考驗蘇山的忍耐能力了。
唐重折了一根樹枝塞進蘇山的嘴巴里,避免她咬壞了牙,說道:“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說話的時候,她就解開了蘇山后背的內衣紐扣,將雕刻刀用消炎藥沫摩擦了兩遍后,就用雕刻刀沿著彈孔周邊進行切割。
因為沒有針線,他不敢把傷口割的太大。
可是,如果不把傷口割大一些,鉆進去的子彈又沒辦法取出來。
唐重再一次陷入兩難境地。
刀刃剛剛刺進皮肉,蘇山的身體就跟著哆嗦起來。
她是趴在唐重的腿上,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但是,唐重能夠看到她的脖子上后背上大汗淋漓,雙手握拳,牙齒咬著嘴里的樹枝咔嚓咔嚓作響。
實在是太痛了!
“蘇山,忍住。很快就好了。”唐重一邊用刀尖在肉#縫里面試探子彈的位置,一邊大聲地和蘇山說著話。他怕蘇山一下子忍不過去,直接痛的暈死過去。
那樣的話,想要再次把她喚醒就非常的困難了。
“我已經找到了子彈,只要把它取出來就好了——子彈不深,只是進入皮肉。連骨頭都沒有傷著——”
“就怕在你背上留下一個傷疤,這么性感的后背留個疤多難看啊?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知道有一種藥粉,抹在傷口就會長出新肉,連個疤痕都不會有——”
“你說你怎么這么倒霉啊?怎么每次跟我出門都受傷啊?下次不敢再帶你出門旅游了,不然你媽非要拍死我不可——”
蘇山和唐重一起去燕京,結果唐重受傷屁股中彈。蘇山和唐重一起去蘇杭,結果蘇山手臂中彈。這一次兩人同來五嶺,結果蘇山傷得更重——唐重覺得自己就是蘇山的災星。
鐺——
刀尖觸碰到了堅硬的物體。那不是骨頭,是子彈結實的外殼。
沒有鑷子,只有一把雕刻刀,想要把子彈夾出來是不可能的。稍有不慎,可能還把子彈給挑進更深的地方。
唐重來不及多想,把清炎藥粉倒在自己的右手,然后直接把兩根手指頭順著手術切口伸了進去。
“嗯——”蘇山的身體抽搐的更厲害,喉嚨里有著壓抑不住的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