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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晚晴是被一陣低泣聲弄醒的。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可是房間里只點著一支蠟燭,燭火搖曳,她睜開眼看了好久,才看清楚坐床頭的是芷凝。
“小姐,你終于醒了。”芷凝連忙擦干臉上淚珠。
木晚晴想要開頭說話,但是臉頰紅腫得讓她動一下都覺得痛,她趴床上,覺得屁股痛得要死。她只好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芷凝才明白過來,連忙倒了一杯茶水給木晚晴喝下。
“我怎么回來的?”木晚晴用手墊著自己的額頭,不讓自己臉部靠著枕頭,看來她這天這是倒霉透了,不禁被人打了臉,連屁股都打開花了。她挨了不夠十多個板子就暈死了過去,怎么回來的都不知道。
“是楚青侍衛送小姐回來的。”芷凝回答道。
木晚晴一愣,才想起她挨板子的時候,楚青來過,她緊咬著牙關,任憑板子落下,她都極力不讓自己悶哼一聲,那時只要她答應楚青,那么她就不受皮肉之苦了,但是她一想到霍宸那可惡的嘴臉,她為什么要受他擺布!
芷凝洗了一塊毛巾,輕輕地為她擦臉,聲音有難以壓抑的難過:“王爺不肯請大夫,也不肯給藥,小姐的傷可怎么辦才好?”說罷,又看了看木晚晴的屁股,雖然已經替她換了身衣裳,可是仍有血絲滲出,像是一朵朵的紅梅。
“他不肯就算了。”木晚晴已經心死如灰。
“但是……要不芷凝偷偷拿些藥回來,要是傷口炎了,那就麻煩了。”
木晚晴看了芷凝一眼,責備道:“你試過一次還不怕死?木以柔說的話你也信,她根本就是和盈姬串通好的。”
聽到木晚晴的責備,芷凝又是紅了眼圈,低頭不語。
“別哭,現哭有什么用,以后別再犯就是了。”木晚晴輕聲說道,“你了解霍宸是怎樣的人嗎?”
芷凝一愣,但是想到木晚晴撞墻醒來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便說:“王爺是皇上的第二子,其母是姚德妃,但是兩年前姚德妃去世后,王爺就被遣到封地,也就前年才回了京城。”芷凝正說著,忽然想起一事,覺得甚為奇怪,又說:“原本小姐是與晏王有婚約的,可是不知怎的,皇上后來居然把小姐賜給王爺當正妃,三小姐就是側妃,當時老爺也不同意的,但是皇命難違,只好忍痛讓小姐出嫁,誰知道……”
說到這兒,芷凝掃了一眼木晚晴,見她微微出神,才松了口氣,好害怕小姐會因那件事不開心。
聽芷凝這么說,自己便是霍宸從晏王手里搶過來的,木晚晴想了想,又問:“晏王是嫡長子?”
芷凝點點頭:“當今皇后娘娘是老爺的親生妹妹,晏王和小姐還是表兄妹呢,小姐那時候經常進宮和晏王一起玩的。”
如此說來,是不是可以把朝的勢力分為兩派,一邊是霍宸,而另一邊便是晏王,而且晏王是嫡長子,又有丞相撐腰,勢力浩大。木晚晴心不禁冷笑,原來如此,如果晏王和自己成親了,那丞相和晏王就真的是結為一伙了,霍宸要娶了她與木以柔,那正好打破這個局面。看來霍宸已經相當用心謀劃怎樣搶奪儲君之位,至于她自己……
“只是個棋子……”木晚晴喃喃地道。
燭光昏暗,連人的輪廓都看不清楚。
芷凝一愣,不明白木晚晴說什么:“小姐?”
木晚晴不語,今日楚青跟她說的話仍然回響耳邊:“王爺說了,只要夫人偷得丞相的兵符,那夫人就可免受杖責,而且日后王府,斷不會像今日一樣。”
那時候她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現了解朝廷一下朝廷的局勢,原來霍宸只當她是棋子。
先是萬般折磨,然后拋出一條繩,殊不知,那是萬丈深淵。
她還沒有傻到那種地步。
但是霍宸所說的,她欠他一條人命,那又是什么意思?
突然院子里就響起一陣響聲,木晚晴和芷凝面面相覷,這不像是打開院門的聲音。
但是緊接著一人推門進來,芷凝立刻站起身來,驚喜地喊道:“大少爺?!”
木晚晴也循聲望去,之間門口那兒站著一個男子,眉眼之間和自己倒是有幾分相像,她醒來的時候也挺芷凝說過,除了有同父異母的木以柔的妹妹之外,還有一個親生哥哥。
木役旭一見木晚晴趴床上,臉頰紅腫得幾乎認不出她來,只是那雙眼睛仍舊是炯炯有神。一想到木晚晴受到那么多苦,他頓時心痛起來,快步走到床前,那劍眉都皺了起來:“那霍宸居然敢如此對你!”
“少爺,都是芷凝不好,沒有保護好小姐。”芷凝說著眼睛又紅了,“但是少爺您怎么來了?”
“今日街上聽到兩個王府丫鬟咬耳根,我便知道晴兒王府里受委屈了,上次晴兒撞墻自,可是卻不讓我探視,這次便等到夜深才偷偷潛了進來。”木役旭邊說邊摸了摸她的臉頰,卻見她吃疼往后縮了縮,他便是加心痛。
芷凝知道木晚晴撞墻之后便不得認得任何人了,她拉了拉木晚晴的衣袖,解釋說:“小姐,這是大少爺,是和你同一母所出的。”
木役旭自然聽說過木晚晴失憶之事,只是感嘆自己的妹妹命運顛簸,便拿出一個小鐵盒,雕制這精美的花紋,但是一打開,便是清香撲鼻。
“哥哥帶著藥來,你不喜歡臭臭的東西,哥哥特意找了這種清香的藥膏。”木役旭聲音輕輕的,“讓哥哥給你的臉上藥可好?”
木晚晴鼻子酸酸的,卻是說不出話來,今日受到那么多的委屈,除了芷凝,還有這個“毫不熟悉”的哥哥關心自己,她眼睛里蓄著淚水,連忙點了點頭。
月色冷淡如霜,只存了隱約迷蒙的輪廓。
涂上那清香的藥膏,臉頰的疼痛立刻便舒緩了下來,還帶著絲絲清涼的感覺。
看著木晚晴臉上的紅腫頓時消退了許多,木役旭才把繃緊的神經松弛了下來,再給她的左手也涂上,才蓋上盒子,吩咐說道:“這膏藥每天涂三次,很快便能消腫的。至于你屁股上的傷,也可以涂這種藥,只是效用會沒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