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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晚晴別過頭,輕聲說道:“是,但是這份情,卻讓我沒了一切。”
“你還有我,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霍宸在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好過點。
她微微頷首,尖尖的下巴在燭火的要贏中有淡淡堅定的弧度。
“霍宸,你就放開我吧,我不想連我你的爹爹都失去了!”
寒風從窗縫間貫入,帶著陰寒的氣息,侵蝕著她的心,她再也無法面對霍宸,她生怕自己會忍受不住,會掩面痛哭起來。
她轉身往面外沖去,穿過了多層帳子,不管桂馨的叫喊,就跑出了桐花居。
外面黑沉沉的一片,白色的雪花綿綿不絕地落著,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淚水在狂奔著,她看不清前路,四面只是呼嘯的風聲。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不想再面對霍宸,可是腳下的每一步都是虛浮的,每跑一步,積雪就會發出噶扎噶扎的聲音,簡直是想讓她的情緒崩潰。
她的發絲在風里糾纏著,究竟什么時候才會結束這一場糾纏?不再藕斷絲連。
直至到她撞到了一人,她才停住了腳步,往后退了好幾步,可是被她撞到的那個人,卻悶哼了一聲。
她緩緩抬頭,擦了擦眼,才看到傾玖那妖魅的臉上掛著一絲愁容。
傾玖看到她似乎也很疑惑,便問道:“怎么了?”
木晚晴輕輕地搖了搖頭,但是她看見傾玖包扎的手臂之上滲出了一點血跡,她便想起今日那事,便驚慌了起來:“撞到你的傷口了,很痛吧?”
“沒事。”傾玖勉強一笑,將自己的手臂收了收,像是特意隱藏起來一樣。
木晚晴心中雖然有無盡的悲傷,但是她也正色道:“剛才也沒有時間給你查看一下,我在芙蓉園還有一些金倉藥,你跟我去一趟吧。”
傾玖是注意到了木晚晴臉上的淚痕,心知木晚晴肯定和霍宸鬧不和了,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必了,也不是多大的傷。”
“我要幫你看看是否傷到筋骨了,木以柔那種兇狠,可不是鬧著玩的。”說罷,木晚晴已經辨別了一下方向,往芙蓉園的方向走去。
傾玖看著木晚晴的背影,明明如雪花那般脆弱,卻還要裝著堅強,實在是令人憐惜。
他無奈至極,只好跟了上去。
芙蓉園里一切依舊,芷凝依舊守在那兒,看見木晚晴突然回來,也是驚喜異常。
木晚晴為傾玖重新包扎之后,沒有事干了,便是呆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王爺怎么說?”傾玖多嘴問了一句。
“傾玖,那你覺得呢?”木晚晴反問了一句,“他要是再為我做什么事,皇上怎可輕易罷手。”
她緩緩閉上眼睛,嗅著周圍的草藥味。這種愛只怕會負累太多,那似乎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只要她再往前一步,那就松散的泥土就會立即崩塌!
弄清木役旭是誰害死之后,木晚晴總算是看清了整個事實。
與其要讓霍宸為難,倒不如自己決絕一些。
她的心頭上的悲傷襲來,她只感覺到疲憊,趴在桌子上緩緩睡了過去。
傾玖仔細地盯著她的睡顏,良久。
最終還是她略微地轉了轉頭,他才驚醒了過來,他應該明白,無論如何,他都只能遠遠看著她。
傾玖長發如墨,潑灑了下來,為她披上一件衣裳,也不吵醒她,輕聲離開。
外面是歡樂的笑聲,隱約還聽見從街上傳來的爆竹聲,似乎紛紛揚揚下著的大雪也無法澆滅人們的熱情。
芷凝剛從外面進來,她立刻關上了門,搓了搓手,鼻子都凍得通紅了。
“小姐,今天是大年初一,不出去走走嗎?”
木晚晴恍若未聞,纖長的手指翻過一頁書,眼睛一直盯著書頁。過了好久,她才說道:“整個王府不是早已熟悉了嗎?還有什么好走的。”
芷凝走了過來,看了看木晚晴有些蒼白的臉蛋,也覺得她的睫毛長長的,在臉上投下淡淡的痕跡,偶爾一轉眼睛,在睫毛下那雙眸子便是更加靈動。
“小姐去跟王爺說一聲,王爺肯定會讓小姐出去的。”
木晚晴的手一頓,臉色似乎有了一絲的變化。
但是她依舊沒有抬眸,將書放在一旁,說道:“芷凝,桂馨姑姑將草藥送了來沒有?”
芷凝在心中暗嘆了一聲,知道木晚晴想要回避她的問題,也只好不再問下去,說道:“今兒早上桂馨姑姑就把草藥送來,說是因為是關外的東西,時間倒是用得久了一些,不過好歹也是齊了。”
木晚晴點了點頭,便起身朝著小屋走去。
今日雖是大年初一,可是木晚晴卻只穿著一件碧綠色的衣衫,卻也顯得出水芙蓉。她的腳步利落,似乎已經習慣了這與世隔絕的生活,她自然明白,霍宸不會讓她出王府一步。
可是她的目的好歹也達到了,那便是自從那晚之后,霍宸不曾來找過她。
恐怕霍宸也明白過來了吧。
而在皇宮里,正是舉行著宴席。
這是齊文帝復位之后過的第一個新年,雖然不大隆重,可是群臣倒是很開懷。
酒過三巡,眾人已經有些微醉,齊文帝穿著明黃的龍袍,臉色有些潮紅,他似乎很高興,清了清嗓子:“眾卿家,朕在這兒要宣布一件大喜事!”
各位大臣立刻來了精神,目光皆是移到齊文帝的身上,只有霍宸像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
齊文帝嘴角含笑,看了霍宸一眼,才緩緩說道:“朕已經決定,大齊與狼國聯姻!將狼國的西瑤公主許配給莊王,封為正妃,讓兩國繼續和平交好!”
這一個消息,無疑是讓所有人都驚訝了起來,目光齊刷刷地移到霍宸的身上!
霍宸手中的酒杯已經跌落在桌子上,他也是難以掩蓋自己心頭上的驚疑,大齊居然要和狼國聯姻?!而自己要娶狼國的公主?!這是什么笑話!
這一個落杯的舉動,已經使朝龍殿里的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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