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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哦!
所謂小別勝嘗鮮,張寧二個多月沒見方泠,此時方泠在他的懷里膩歪著撒嬌鬧點小別扭,溫軟滿懷、清香撲鼻,他少不得滿嘴甜言蜜語哄她高興,那些兩個人之間的話要是被第三個人聽見了估計肉麻得要起雞皮。然后就迫不及待地了一番,直到房間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二人都疲憊得連話也懶得了這才消停下來。張寧靠在枕頭上休息,方泠則軟軟地趴在他的胸膛上,被子只搭在她的翹臀上,裸露的后背滑滑一片盡是細汗。絲的、綢的、布的衣裳從床上到地板上,凌亂一片。
一股倦意襲上張寧的心頭、讓情欲微微消退,騰云駕霧之后煩惱又漸漸回來了。也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煩惱,張寧也不例外。
他把手掌放到方泠背上的肌膚輕輕撫摸,輕輕喚了一聲,方泠“嗯”地嬌滴滴應一聲,懶懶的動也不動一下。
“你去找桃花仙子后,見沒見過莊主彭天恒,知道他在哪里么?”張寧問道。
方泠道:“沒見過,更不知道他在哪里。讓我到揚州來是彭莊主的意思,而他又知道你我的關系說不清道不明,怎么會讓我知道他在哪里,多少也會防著我的。”
“桃花仙子一定知道。”
方泠柔柔地說道:“彭莊主肯定事先就給她打過招呼了,我也不便問的,既然我和桃花仙子好,怎么能為難她呢?”
張寧點點頭,又隨口道:“若是你知道彭莊主在哪里,你會告訴我么?”
“你想我怎么回答?”方泠輕輕翻過身來,笑瞇瞇地看著他,他只見眼前美妙的風景,刺激得他好像又有了力氣。
他的喉嚨微微動了動,但表情依然保持著溫和:“你怎么想的就怎么答吧。”
方泠含情脈脈地說:“還用問嗎,當然會告訴你,只要你想知道。”
或許是她的口氣太肯定太毫不猶豫了,張寧一時半會倒覺得真真假假的……畢竟她是遺臣之后,立場肯定不是站在當今朝廷這邊,彭莊主那幫人才是她的同伙,這么容易就出賣彭天恒?
張寧也不說什么,只是微笑著點點頭。方泠見狀伸出玉臂摟住他的脖子,柔聲道:“你要什么,我何曾沒依你?你不信我說的?”
“我又何曾不信過你?”張寧說罷便釋然了。
他心里其實很明白:現在這僵局,探子們一無所獲,如果想要找出彭天恒的人做了斷,唯一的通道就是方泠。因為她是聯絡人,只要派人監視她就有可能順藤摸出很多瓜來。但是張寧不能那么做,首先他手里沒有干這行有經驗又完全值得信任的人,只能調采訪使的密探來干這事,如此一來方泠就被這邊的人盯上了,方泠成了嫌疑人,自己也脫不了干系;其次,他過不了自己那關,有些事肯定干不出來的,比如利用方泠。
要是換作胡部堂處于自己現在的位置,他會怎么做?
每當處理事情遇到困難時,張寧總是無意間想起胡瀅,大約是因為這個前輩辦事的效果是張寧親眼見識過的,張寧對胡部堂的印象很復雜,有不齒、卻又帶著一些敬仰,因為胡瀅穩在那個位置是有能力的人。
張寧回想了好一會兒,心道:胡部堂表現出來的功力其實有兩點,沒有婦人之仁的鐵石心腸只是其中之一,他還有一點很讓人敬佩,很沉得住氣。
……這段日子他便不再到處亂跑,幾乎天天都在城北的住處過夜,白天也偶爾去一趟碧園,總之謝雋想找到他很容易,住處就是謝雋給安排的。
南邊的春天好像很短暫,還沒過多久已感受到落花的晚春和夏的氣息,綠肥紅瘦、當花草樹木郁郁蔥蔥葉子繁茂之時,衣服也越穿越薄,難免就覺得夏天快要到了。特別是晴天,在大街上走一遭身上出一層汗,恍惚就是熱天。
張寧看起來非常清閑,經常消遣的地方就是碧園,因為這里不用給錢嘛。
坐在上等的茶間里,喝著好茶,聽聽美女唱曲,和熟人閑聊、下棋,這一切都是免費的。張寧一來,謝雋只要在碧園里沒出去,通常都會來陪坐一會兒,上下級關系相處還算融洽。
和往常一樣,張寧來到茶間坐下聽曲,隨口問了沏茶的姑娘一句謝老板在不在,聽說在園子里,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過來了。果然不出所料,謝雋來了,一起的還有那個高瘦的詹老表。謝雋一進來就吩咐人不讓外人進來,急著對張寧說道:“好消息,有進展了!”
“坐下來說。”張寧忙招呼道,情知謝雋說的是正事。
謝雋從懷里拿出一疊紙,又從袖袋里額外掏出一個信封來,一面放在茶幾上推了推,一面說道:“這一扎是近兩個月下面的人搜集的私鹽幫眾名目。私鹽這一行人員復雜,有的是散戶,不論老少男婦背負筐提,在城鄉村鎮沿途擺賣偷偷摸摸小打小鬧,這類人咱們沒管;還有的就是成幫結伙,有貨源、有路線、有集散路子,明目張膽者聚眾持械而行,一般的巡檢碰見寡不敵眾,不僅不敢去盤問反而要狼狽避開,除非成隊官兵不能拿下。這些幫眾咱們大致都查實記錄在卷。”
見張寧首先拿起那個信封扯開來看,謝雋便又道:“按照大人年初的布置,重點盯住近來新開始活動的可疑幫眾。而這份稟報正是儀真縣的小隊頭目報上來的消息,有一伙人突然開始活動,而且行事非常熟練,甚是可疑。他們首先散開人,在各地鹽場向鹽戶私購散鹽,鹽戶誘于利益,冒險將私藏的鹽悄悄低價售賣給前來收購的幫眾;然后他們將從各地買來的散鹽集中到一起,動輒上百引(一引四百斤)聚眾百余人馬持刀兵箭弩晝伏夜出,向湖廣方向販運。這幫人此前并沒有動靜,忽然活動起來,又不像是外地遷來的,否則短期連地皮都摸不熟,如何能如此熟練。所以我認為他們的嫌疑極大,一收到稟報就趕緊過來了。”
張寧點點頭,完全贊同謝雋的判斷,進入視線的這幫人絕非外地人,如果初來乍到就干大筆買賣,一則地頭不熟不好摸到路子、二則容易和地頭蛇發生沖突;第二個疑點是他們之前為什么恰恰就停止了活動?
除了謝雋的分析,張寧從低點上更加入了自己的直覺,儀真縣,正是桃花山莊以前活動的地盤。如同前面的判斷,桃花仙子幫眾換地方干這事諸多不便,反而更容易出紕漏,所以鋌而走險在原來的地盤上開始活動不是不可能。
“給稟報消息的小隊頭目及以下所有人記功賞錢,咱們不能光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張寧道。
謝雋點頭道:“您放心,咱們這行有規矩的,謝某不會壞了規矩。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首先不能打草驚蛇,其次要設法找人混進去。”這個思路張寧之前就想好了的,所以此時毫不猶豫地說出來,“桃花山莊的普通幫眾觸及的只能是販賣私鹽層面,咱們亂抓人沒什么用,打擊私鹽又不是我們干的活。關鍵是抓到內部知情的人,抓住彭天恒本人就更好了。”
“大人所言極是。”謝雋嘆了口氣道,“看來這是一件很費時日的事。”
“何出此言?”張寧皺眉道。
謝雋道:“桃花山莊在以前一直處于咱們的掌控之外,現在要混進去一切都要從零開始,特別要混上可以獲知有價值消息的位置,要先獲得賊眾的信任還要有點資歷,沒有時日積攢幾無可能。”
“凡事都不一定是絕對的,咱們要拋棄死板的按部就班的辦法,另辟蹊徑。”張寧淡定地說道。
謝雋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的神情,轉瞬又貌似恭敬道:“大人所言極是,一切聽您的安排。”
大致的法子這一兩個月以來,張寧倒是琢磨權衡得差不多了。但是因為要布置的是技術層面的東西,所以要具體問題具體安排,“怎么混到內部”本身就是技術細節性的東西。他需要仔細閱讀稟報的文書,然后才能逐漸完善計劃……而急著向屬下透露出一個沒有完善的計劃,反而有損自己的威信。
于是張寧便故弄玄虛、是是而非地問道:“我在這里聽了好一段日子曲子了,戲也聽得不少,怎么全是子孝妻賢宣傳教化的東西?咱們這是娛樂場所,沒必要弄得和儒學一樣吧?”
“這也是無奈,太祖高皇帝和當今君父都曾頒布過法令,嚴禁民間戲曲出現諸如上朝及一些嚴肅禮儀的場面,這就限制了戲的內容很多說史的戲都沒法唱,只好唱子孝妻賢了。”聽張寧東拉西扯,謝雋只好侃侃而談,幸好這個話題他還算內行。
張寧微笑道:“為何不能另辟蹊徑,唱點其它有趣的,比如才子佳人的故事?”
謝雋恍然道:“別說,大人所言極有一番道理,那才子佳人風花雪月的戲現在確實很少見,興許人們也愛聽。”
“我就給你說過嘛,凡事不一定要按部就班,墨守現成的法子。”張寧不動聲色道。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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