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分開兩邊,李青山來到中央,問道:“比什么?”
“比力氣,不得互相攻擊,只能角力決勝。出此圈者,即為負,要來比試的,不會是你吧?”晉飛鵬一指一畫,地板上就多了一個圓桌大小的圈子。然后挑眉望著李青山,饒有興致。
門派弟子看李青山不過是煉氣八層,都露出不屑的神情,力氣力氣,力只是一部分,氣是至關重要的。煉氣士之間,每一層修為的差距,都是巨大的實力鴻溝,亦決定著煉體的水準。沒有氣的溫養,強行煉體,不但有益,反而有害,這在修行道中可謂常識。
“我還以為百家經院有多么了不得,原來也不過如此,竟找不來個像樣的煉體士,讓這家伙出來受辱。”“是啊,等著看好戲吧,我們這邊,可是有那位師兄在。”
百家經院弟子都是見識過李青山的實力的,大聲反駁,還有人喊著“李師兄必勝!”
一時間場面喧嘩之極,忽然烏壓壓的人頭中,猛地直起一個身影,竟是一個身高九尺的巨漢,原來他一直坐在那里,看起來竟和旁人站著差不多高低。
巨漢排眾而出,來到李青山面前,投下一片偌大的陰影,一身修為,赫然是煉氣十層,大師兄一類的角色。生的眼若銅鈴,虎口獅鼻,渾身肌肉賁張,真個臂上能跑馬,拳上能站人,充滿了沉猛雄渾的氣勢,特別是額頭上一塊凸起。更加顯得蠻橫猙獰。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李青山,滿臉輕忽的笑容。
“聽說你要跟我比力氣?”
喧嘩聲停止了,門派弟子哄然大笑,李青山雖然也算是身形高大,但站在他的面前,卻也顯得瘦弱起來。百家弟子則靜了下來,面面相覷。亦沒了方才的自信。
晉飛鵬微微而笑,這一題正是他出的,可謂志在必得。角兕山的《角兕開山功》。據說煉到極致,具有開山之力,雖然實戰起來。有些遲鈍,但這種比試,卻絕無失敗的道理。
李青山在人群中看到花承贊,沖他咧嘴一笑:老兄,我可是知道了不少你的好事。
花承贊被他笑的一頭霧水,只頷首示意他小心,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在想著秋海棠。
“我在跟你說話!”巨漢瞪起銅鈴般的眼睛。
“在下小說家首席弟子李青山,我們開始吧!”李青山回過臉來,隨便拱了拱手。雖然口稱“在下”,卻連對方的名字和門派都沒用,比花承贊還要更加心不在焉。
沒辦法,分心二用,實在很不簡單。話音方落。對面又是一陣嘲笑聲傳來,“什么,小說家弟子,百家中有這一家嗎?”“這算是認輸嗎?”
李青山正準備說幾句比楚天更加嘲諷的話,秋海棠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于是閉上嘴巴。大大咧咧往圈中一站:
“來吧!”說完干脆把眼睛也閉上了,實打實的目中無人。
巨漢勃然大怒,本待借這一戰壯大角兕山在誅妖盟中的聲勢,好獲取更多的利益,對方卻完全不給他這種機會。
一雙蒲扇般的大手,抓住李青山雙肩,并不急著將李青山推向圈外,巨漢獰笑著打定主意,要讓李青山身上的骨頭,斷上幾十根在說。。
“青山!”韓瓊枝的心猛地提起來,縱然對李青山充滿自信,也覺得他太過托大了。
巨漢將一身握鐵成泥的神力,施加在李青山身上,臉上的獰笑卻漸漸消失了,無論他怎么用力,都是毫無效果:“這小子的身軀簡直比生鐵還要硬上百倍,敢出來應戰,果然有兩把刷子。”
“別浪費時間,快決勝負吧!”朱衣門主有些不耐。
“趁著他大意,將他丟出去,跌個狗吃屎,也算是略消心頭之恨。”巨漢消去輕視之心,大吼一聲,好似平地起驚雷,雙臂虬結隆起,猛力一推。
紋絲不動!
李青山微微而笑,雙眸緊閉,安詳的好似睡著了。
巨漢卻臉色大變,使出渾身解數,去推去拉去撞。然而,一點用都沒有,一滴冷汗,溢出額頭。
李青山隨隨便便站在那里,卻好似一根釘子釘在地上。這自然不只是憑借力量,在修成牛魔三重,渡過天劫之后,他感覺與大地產生了一種玄妙的感應,特別是站在地面上,就會有一種融為一體的感覺。
大地神力這一天賦神通,便是由此衍生而來。任憑那巨漢力量再強,又怎能撼動廣袤無邊的大地呢?
所以這個比試,李青山不甚用心,也根本不必用心,他的心思,早已回到了飛天龍艦上。
“你心中也有所愛嗎?”秋海棠星眸閃動。
“你剛才說什么,青藤山到了嗎?”李青山向下望去,唯見云海沉浮,厚厚的云層遮蔽了一切。
秋海棠舉起手中的舵盤,中心射出道道光華,構成一幅立體的地圖,一點閃爍,正是飛天龍艦,而下面的山,便是青藤山。
“立刻下降。”李青山心中大喜,一躍而起,大手一揮。
飛天龍艦卻沒有跟著下降,李青山皺眉回頭:“我說下降!”
“我問你呢,你心中也有所愛嗎?”秋海棠好奇極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她很難相信,在一個妖怪臉上,竟會有那樣的神情浮現,便特別想了解其中的內情,與此相比,似乎連攻打青藤山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那是當然,趕快給我下降!”李青山跳腳道。
“那你告訴我,你愛她嗎?她愛你嗎?你們在一起了嗎?”秋海棠窮追不舍。
“是是是,我們還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你有完沒完?快把這玩意給我開起來!”
“你真幸運,比我幸運。”秋海棠輕輕一嘆,舵盤轉動,飛天龍艦徐徐下沉。
“哼,因為我不會像你們似的在一棵樹上吊死。”李青山已經準備欣賞青藤老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了。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難道她還不是你最愛的。”
李青山身形一晃,飛天龍艦猛地停住,秋海棠眼神有些熱切,又有些迷茫,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你干什么呀?我要攻打青藤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