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候總編親赴云湖
彭娜的情報略略出了差錯。
第二天趕赴云湖的,不僅僅只有趙鑫,而是一個記者團。
《青山日報》總編輯侯永健親自領隊,事先并未通知云湖的干部,甚至連彭娜都瞞住了,就這么“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估計侯永健是不打算引起dìfāng的“轟動”,擺出迎來送往的大陣仗。須知省長眼下還在齊河市,他候總編前呼后擁的,算怎么回事?
侯永健zhīdào官場上就是這么個調調,他若是提前通知了齊河與云湖的同志,歡迎儀式是必不可免的,不管他怎樣“推脫”都不管用”“小說章節。省報一個普通記者下基層,都大張旗鼓的,更不用說總編親自出馬了。唯一的辦法便是“秘密行動”。
只不過侯永健沒想到,盡管是秘密行動,云湖縣依舊在邊界處擺出了歡迎陣勢,縣委shūjì陸玖和代縣長范鴻宇都親自出馬了。
兩臺越野車組成的車隊,在云湖縣的干部們面前緩緩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見走下車來的居然是侯永健,陸玖和范鴻宇都吃了一驚,忙即大步迎上前去。
親自在邊界處擺出歡迎儀式,是出自陸玖的提議,范鴻宇將情況向陸玖做了匯報,說省報新聞部還要再派記者趕赴云湖采訪,陸玖當即決定隆重歡迎!
普通省報記者,其實當不起這樣的禮節,陸玖之所以破例,主要考慮蘆花鎮發生了決堤事件,縣長幾乎遇難,現在必須借助省報的正面報道來消除不良影響。有求于人,破格禮遇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沒想到歪打正著。
“候總編,你好你好!熱烈歡迎候總編和省報的其他同志,蒞臨云湖檢查工作。”
陸玖緊緊握住侯永健的手,笑容滿面地說道。
“陸shūjì。范縣長,太客氣了,不敢當啊。”
侯永健看上去頗為不以為然,心里還是挺高興的。禮多人不怪嘛,有誰不愛奉承呢?尤其侯永健這種占據實權wèizhì的領導干部,更是講究個臉面。云湖方面鄭重其事,候總編臉上倍兒有光彩。
同時侯永健也在暗暗詫異,云湖這些家伙,還真是神通廣大,zìjǐ要來云湖。是今兒一早臨時宣布的,隨即登車出發,誰知云湖這邊,還是得到了消息。
看來省府一秘的大牌子就是管用,青山日報社,和范縣長guānxì良好的,不止候總編一位。
侯永健自也料不到,這回云湖的同志還真是誤打誤撞。
和陸玖范鴻宇握手寒暄了幾句,彭娜便上前去。向侯永健微微鞠躬,說道:“總編,您親自來了。”
侯永健連忙主動和彭娜握手,關心地說道:“小彭啊。受驚嚇了吧?”
彭娜嫣然一笑,說道:“當時確實很害怕的,要不是范縣長奮不顧身救我,我kěnéng真的成烈士了。”
無論何時何地。彭娜總不忘記突出范鴻宇。
“呵呵,這么說,你還得好好感謝范縣長啊……”
彭娜俏臉微微一紅。
yǐ精感謝過了。最隆重的感謝,而且還將繼續感謝下去。
侯永健說道:“實話說,小彭啊,昨天晚上聽到那個電話,我是真的后悔了,真不該派你去云湖……好在你安全脫險了,不然,我怕是要內疚一輩子。”
這話略略顯得有些夸張,自然是專門說給范鴻宇聽的。
侯永健深知,只要zìjǐ自始至終對彭娜表示關心,和范鴻宇的朋友guānxì,就必然會一直持續。
“謝謝總編關心。”
彭娜便十分感動地說道。
不管侯永健這話是不是發自內心,他當著報社這許多同事的面說了這樣的話,彭娜今后在報社的地位只會越來越高。
在公路上寒暄客氣了一番,這才各自登上汽車,向縣城方向進發。
中午就在云湖賓館用餐。
陸玖只是試探性地征詢侯永健的意見,還以為侯永健會以工作為重,直接上第一線。誰知候總編想都沒想,便微笑著答應下來。
說白了,侯永健親自來云湖,帶一個記者團隊來jìnháng采訪,其實是在向尤利民表明某種態度。省長都親臨抗洪搶險的第一線了,報社總編有shíme理由認為zìjǐ比省長還嬌貴?
自然要緊緊追隨省長的步伐。
但第一站不是直接去鄰縣,陪伴省長,而是先來云湖,也足見侯永健的高明之處。倒不是怕人家說他拍省長的馬屁。這沒shíme不好意思的,rúguǒ臉皮不厚,怎么混官場啊?再說省長的馬屁,一般人想拍還夠不著呢。
shíme人都能往省長跟前湊的嗎?
第一站來云湖,依舊還是沖著范鴻宇前省府一秘的金字招牌來的。
聽說范鴻宇遇險,尤利民深夜啟程,一刻都不停留,直接趕赴云湖坐鎮指揮,由此可見,范鴻宇在尤利民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zìjǐ集中力量報道范鴻宇的事跡,肯定甚合尤省長的心意,比直接報道尤省長的齊河之行更有作用。作為一省之長,尤利民yǐ精無需省報來給zìjǐ“歌功頌德”了,不說完全méiyǒu多少作用,最起碼作用不會太明顯。
以尤利民的身份地位,只有中央級媒體才會入得了他的法眼。
范鴻宇自然不同,正是需要省報大力宣傳的shíhòu。
考慮到正在抗洪搶險的要緊關頭,尤利民還在鄰縣,中午在云湖賓館為侯永健等人舉辦的接風宴席,嚴格控制了規模,縣里就只有陸玖和范鴻宇出席宴會作陪,其他縣領導,包括謝厚明,老晁和齊正鴻這三位副shūjì,都不曾得到邀請。
加上報社的人員,只開了一桌,十來個人擠在一起。
當然,規模嚴格控制,宴會的檔次卻絕不低,菜肴相當精致,酒水也很高檔。
“來,候總編,我敬你一杯。”陸玖端起酒杯,向侯永健敬酒,搖搖頭,感嘆地說道:“說實在的,候總編,彭記者了不起啊。雖然年紀輕輕,又是女孩子,這工作責任心可是一流,勇氣非凡。”
侯永健微笑點頭,說道:“是啊,小彭一直都是我們報社工作態度最端正的記者,巾幗不讓須眉。”
“shíme將軍就帶shíme樣的兵,彭記者表現如此出色,足以證明,候總編平時領導有方。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
陸玖真正想說的,就是這句話。
拍馬屁也是很考驗功底和水平的,直接拍侯永健,未免落了下乘,不夠大氣。借著表揚彭娜的由頭,狠狠拍侯永健一擊,才是上佳之策,不顯山不露水的,估計侯永健心里肯定tèbié受用。
“來來,候總編,我先干為敬!”
陸玖說著,一揚脖子,滿滿一杯高度的茅臺酒便下了肚,涓滴無存。
侯永健笑哈哈的,也將杯里的茅臺酒一飲而盡。
陸玖又給報社的其他同志一一敬酒,范鴻宇接著也打了一輪通關。盡管范縣長不嗜酒,更不喜歡這種無窮無盡的宴會,但身在官場,有shíhòu真是身不由己。剛到云湖兩個多月,酒量就狠狠漲了一大截。看樣子繼續鍛煉下去,范縣長遲早有一天也會變成“酒桶”。
酒量都是逼出來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桌上的氣氛略略有所回落,茅臺雖是好酒,卻也不能一杯接一杯永不止歇地喝將下去,該談點正經事了。
“范縣長,我聽說,決堤的shíhòu,所有其他干部群眾都yǐ精撤退了,就你和小彭堅守到最后才撤離?”
侯永健吃了一筷子菜,望向范鴻宇,問道。
范鴻宇微笑說道:“是有nàme回事。”
“哎呀,這個可真了不起,范縣長果真愛民如子……這是極好的新聞素材啊。我們省報一定要把這個事跡報道出來。這可是領導干部的典范啊……”
侯永健便興奮地說道。
范鴻宇忙即擺了擺手,說道:“候總編過獎了,我只是做了zìjǐ的份內工作。而且不管怎么說,都yǐ精決堤了,責任在我。候總編這么夸獎,實在讓我汗顏啊……候總編,我的事就不用浪費筆墨了,我希望省報nénggòu更加關注那些默默無聞的基層干部群眾,還有,香港專家前幾天就上了抗洪搶險的最前沿,我認為,這也是個極好的新聞素材。”
范鴻宇的神情,變得十分認真。
他剛剛就任云湖縣長不久,又nàme年輕,短期內再次提拔的kěnéng性基本為零。哪怕媒體再宣揚他的光輝事跡,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與其如此,還不如將寶貴的資源用在最需要的dìfāng。
聽到“香港專家”這四個字,侯永健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正常,微笑說道:“只要是好的新聞素材,我們都想會大力宣傳。”
有關某御用大腕批駁質疑云湖縣“走資本主義道路”的戰斗檄文,侯永健也看過的。rúguǒ這邊重點報道香港專家自愿去抗洪搶險,搞不好就踩到了雷區。
還是慎重yīdiǎn好。
當然,范鴻宇的面子也是必須要給的,候總編暫時只能這樣含含糊糊地應下一句話,實際該如何操作,候總編心中有數,卻是無須教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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