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尖聽見齊意欣的贊賞,也點頭附和道:“三小姐說得不錯,。楚小姐一個姑娘家能撐起東陽城最有名的成衣鋪子,確實是不同凡響。奴婢和夫人也去過那里幾次,照顧楚小姐的生意。聽說京城里都有人過來,跟楚小姐洽談,想入伙,將楚小姐的店開到京城去。”
葉碧縷也聽得很入神,笑著道:“這倒要好好看看了。我們葉家在京城的人面也廣,不過好像還沒有聽說過這個店。”
阿喵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地道:“確實要好好看看。”
這算是第幾個變數呢?阿喵瞟了齊意欣一眼。
齊意欣一只胳膊撐在窗臺上,從掛了蕾絲簾子的車窗里往外看去。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卻又井井有條,顯得亂中有序。有人身穿長衫,也有人穿著短衫長褲,跟現代的衣裳樣式已經很接近了。女人的穿著更是多樣化,有和她們一樣,穿著襦衫羅裙,也有的女人穿著外洋傳來的小洋裝,頭上燙著豬腸裝,打著小陽傘,言笑盈盈地穿街而過。
這里的一切,對齊意欣來說,都顯得那樣矛盾而特別。就像是一個民族處在十字路口。無論往哪個方向前進,都充滿了未知的希望和好奇。
馬車得得地走了一會兒,終于來到一處門樓跟前停下了。
齊意欣從車窗里面看出去,正好看見一個巨大的紅底燙金的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霓裳羽衣”四個大字,其他書友正在看:。
齊意欣突然用手捂住了嘴,壓下了嘴邊的一聲驚呼。——她是眼花了嗎?看錯了嗎?!
葉碧縷一直留神齊意欣的動靜,此刻見她面色古怪。右手捂著嘴,呆呆地望著霓裳羽衣店的牌匾,目光都發直了,很有些擔心她,便在車里拽了齊意欣的衣袖一把。低聲問道:“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齊意欣收回目光,心頭大震。——她是不是碰到老鄉了?
三個人從車上下來,在店門前站著看了一會兒。(炎黃站)
店里面出來兩個梳著長辮子的姑娘。笑著問:“幾位可是來看衣裳的?——里面請。”
阿喵笑著點頭,著葉碧縷先進去了。
齊意欣走在后面,進門的時候。又忍不住抬頭看了那門樓上的牌匾一眼。
是的。她沒有看錯。這個“霓裳羽衣”的牌匾旁邊,是一個巨大的銀白色雙圖形,交錯在一起,上面似乎鑲了不少碎金剛石,使得這個標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非常好識別。
這明明是hne的商標。
難道這個世界,也有hne這個人?
齊意欣快走幾步,上前了阿喵的衣襟問道:“喵姐。你從外洋回來,可見過那是什么意思?”
阿喵回頭看了一眼,道:“是兩個交錯在一起。你知道是什么嗎?”
齊意欣笑著搖搖頭。
葉碧縷回頭挽了齊意欣的手,好看的小說:。道:“不知道也沒有關系。我在京城的女學里學過幾天洋文,你想學的話。我教你啊!”
葉碧縷就不說了。阿喵在外洋生活了那么多年,又是個喜歡享受的主兒。如果hne已經建立了hne的品牌,阿喵肯定會有印象的。
現在阿喵對這個標記完全無動于衷,那就只能說,要么,這個世界沒有hne這個人。要么,hne女士的創意被人剽竊了,香奈爾這個商標,提前誕生在這個異時空里了。
還有,這位楚霓裳女士,就算不是她的同鄉,也是跟她來自差不多的時空。
她是應該表現出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呢,還是應該不動聲色,跟她保持距離,或者看在同鄉的份上,能幫就幫一把?——剛才聽眉尖說的,楚霓裳沒有自己命好,似乎混得很辛苦。
齊意欣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好被葉碧縷牽著手,進到霓裳羽衣店里面。炎黃站。
因為有了外面的雙圖打底,等齊意欣看見里面大片大片黑白風格的簡約型店面布置的時候,就一點也不吃驚了。——這不就是紐約第五大道上hne旗艦店的風格嗎?
看來楚霓裳女士是要打造新朝的hne帝國了。
齊意欣的心情更加復雜。她在前世,因為工作關系,對這些名店有所涉獵,因此對這些并不陌生。可是正因為熟悉,她看著這些本來屬于別人的東西,被楚霓裳全盤照搬過來,又有幾分悵然。
算了,就算是在前世,版權保護在某些地區都是形同虛設。現在都換作是異時空了,她就不要再為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hne女士擔憂了。
在這個世界,這些東西都是屬于楚霓裳的,好看的小說:。——楚字的第一個拼音字母,不正是?也不算是無中生有吧……
齊意欣決定先不去想這個復雜的問題,興致勃勃地跟阿喵和葉碧縷逛起店來。
楚霓裳在樓上自己的工作室里剛畫完一張圖紙。這是東陽城里齊家的齊大太太,為她小女兒齊意娟定做的衣裳。齊家是整個新朝里面屈指可數的大商家,楚霓裳對這樁生意很是看重,將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拿了出來,務必要讓齊大太太滿意為止。
下面幫她看店的一個姑娘上來回道:“楚小姐,來了三個客人。”
楚霓裳跟她們說過,若是一般的客人,由她們招待就可以了。若是來了身家不菲的客人,楚霓裳才會出面。
現在有姑娘上來回報,那就是說,來的客人非富則貴了。
楚霓裳放下手里的鵝毛筆,拿了塊軟綢的長圍巾過來,搭在裸露的手臂上,從樓上工作室的窗子處往下看了看。
齊意欣身上那件蓮青色細棉布收腰長褂子讓楚霓裳心頭一震。忙對自己人吩咐道:“趕緊請她們去貴賓室,上咖啡,還有我親手做的小松餅。”
那位姑娘看見楚霓裳很是看重這些人,不敢怠慢,忙下去對齊意欣行禮道:“我們老板請三位去貴賓室一敘。”
齊意欣不敢做主。看了看阿喵。
阿喵對她點了點頭,又拍了拍自己的腰間。
齊意欣分明看見一只槍托的形狀顯了出來,不由手癢。恨不得將那槍從阿喵腰間拔出來,試射一下才好。
阿喵既然有準備,齊意欣也就不擔心了。對店里的姑娘道:“有勞了。前面帶路吧。”
齊意欣和阿喵、葉碧縷一起進了貴賓室,好看的小說:。在里面剛剛落座,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軟糯甜滑的笑聲:“可是遠南妹子來了?”
齊意欣一愣,下意識又看了阿喵一眼。
阿喵笑著搖搖頭,讓她不要做聲。
葉碧縷坐在齊意欣身邊,也不發一言。
只見貴賓室的門口,出現了一個身穿緙絲一字襟緊身長袍的女子,雪白的雙臂裸露在外,只用一塊薄薄的方巾圍在胳膊那里。面容確實比趙家的大小姐趙素寧還要美上三分,且身段高挑,在緊身長袍的裝裹下。更顯纖儂合度。
有了雙的震撼在前,現在再看見旗袍。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了。
齊意欣笑著對那位女子點了點頭,起身問道:“請問這位可是楚霓裳楚小姐?”
楚霓裳娉婷地走了進來,著齊意欣的手,親熱地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遠東的親妹子,遠南,是不是?”說著,上下打量齊意欣身上穿的衣裳,“遠東專門過來讓我做這身衣裳的時候,還擔心尺寸不合,說是如果不合適,還要拿來修改的。這多會兒也沒來,大概是非常合身的,是吧?”
齊意欣長眉輕挑,笑著問:“楚小姐,我哥是怎么說的?”
楚霓裳著齊意欣一起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臉上飛起兩片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沒說什么。就說想給他妹子做兩身衣裳。”
齊意欣瞥了阿喵一眼。
阿喵對她微微點頭,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就連葉碧縷也嘴角噙笑,饒有興味地看看齊意欣,又看看楚霓裳,并未出言糾正。
齊意欣只好硬著頭皮演下去,“……這衣裳很合身,我很喜歡,其他書友正在看:。——謝謝楚小姐。”
楚霓裳輕輕推了齊意欣一把,熟不拘禮地道:“謝什么?只怕你不喜歡。你知道,遠東雖然經常過來坐坐,可是很少要求過我什么。這是他唯一一次求我,我還能不如他的意?再說,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今天看中了什么料子,跟我說,我給你再做兩身衣裳,管保比你身上這件更下功夫,如何?”
齊意欣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的那些衣裳還沒穿遍呢,又做新的做什么?”
楚霓裳摟了齊意欣的肩膀笑道:“妹妹真是可愛。女兒家,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天都穿新衣裳才好呢!來,你哥要是不高興,我跟他說去!”
齊意欣好奇地問楚霓裳:“你不怕我哥?”顧遠東的殺神名氣可是新朝赫赫有名的。
楚霓裳輕輕哼了一聲,貌似不屑地道:“那家伙,外強中干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似乎對顧遠東的為人脾性十分熟悉。
阿喵臉上的笑容更深,葉碧縷也悄悄坐遠了一些,專心看戲。
外面一個姑娘拿著一件男式上衣走了進來,對楚霓裳問道:“楚小姐,這件衣裳好像是少都督落下來的……”
楚霓裳有些緊張地跳起來,抓過那件上衣,臉紅紅地對屋里的三個人道:“這不是遠東落下的……”語氣里充滿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慌亂和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