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南他們休整了兩天后,吃完早餐,程世貴送走了他們,回去時帶著大包小包,還是住在俱樂部里。就等著半個多月后的婚禮結束,方默南就可以回農場了。
賀軍堯也從酒店回來了,他通過特殊渠道得知他們在香港發生的事后,真是捏了一把冷汗,不過在知道方默南他們都完好無損,劫匪還倒霉透頂,要么終生于病床為伴,要么帶有殘疾,想想都覺得老天幫忙!都認為是方默南的運氣好!
大寶、二丫童言童語地向賀軍堯敘述著金店劫匪事件,他連蒙帶猜地聽著二人的語言,不時地做出夸張的動作,還真難為他了。不過看他是樂在其中,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尤其同齡人的孩子出生、成長,他越來越喜歡小孩子,尤其比同齡人聰明機靈的大寶、二丫兩個大活寶。
賀軍堯以為兩個小家伙兒在香港這些天肯定疏于練習,誰都知道小孩子沒有定性,三分鐘熱度,沒想到他們在沒有人鞭策的情況下,能自動自覺得晨練,怎不讓人歡喜、喜歡。
距離胖子他們的婚期還有些時間,閑不住的方默南他們開始外出游玩,沒有后世的嚴重污染和城市里閃爍的霓虹燈,雨后的天空,清晰地看見滿天的繁星,微風拂來,一掃白天的暑熱。在這里居住貴而舒適,除了犯罪率少高一些,其他的也沒什么。這里號稱不夜城實際上睡得很早。晚上街頭人少得可憐最熱鬧也就兩個地方:“服務性行業”店鋪云集的所在和酒店附近。羅湖關臨近香港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員在此徘徊也有很多接送親戚朋友的人在此等候所以就算很晚也頗為熱鬧。
九十年代初期,正是“干軍萬馬下南方”的開端時期。街上行走的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人,樸拙。親切,孕育著生機,充滿了活力。所有的風景中都帶著激情燃燒的痕跡,與這座城市一起。經歷著新生般的驚喜。一張張年輕的面孔上,流露出抑制不住的興奮與緊張,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姥姥和潘曉美就想起自己‘闖蕩歲月’,會心微笑。
在那個時代,南方就是“有錢”的代名詞,就連說話帶著南方的口音都讓人高看一眼。
無論是誰,只要在內地說一聲“我是南方來的”,立時便身價倍增,連賣茶葉蛋的小販。都想在該人身上多刮點油水。
這個年代對于做生意人來說,是最好的年代,英雄輩出,風起云涌。在這樣劇烈變更的年代,只要能牢牢抓住機會。錢就是賺不完的。
隨著時間推移,官老爺們的‘經濟意識’逐漸覺醒,發現手里的權力能變成金錢,而且是大把的金錢,心理立即就不平衡了。能混官場的,都不是蠢人,很快,就將之付諸實施。到后世,一個星級酒店的老板一年下來。也未必能比實權科級干部賺得多。
賀軍堯這兩天內心很焦急,因為他總想找方默南談談,可總是沒有機會。所以……這夜半三更,伸手不見五指,對賀軍堯來說,黑夜只是最好的掩護色。不存在看不見的問題,他的眼睛猶如帶著紅外線夜視鏡,清晰地猶如白晝。深夜靜悄悄一個黑影在走廊的地毯上無聲的移動,腳步放的更輕了,仿佛生怕被夜風聽聲……在黑夜的別墅里游蕩,他悄悄地上到三樓的主臥室,
“啪——”的一聲脆響房間的門被技巧的打開,那個黑影“飄”進去……夜風細弱。
賀軍堯看著盤腿端坐在復古雕花大床上方默南,嚇了一跳,“呵!”顯然這是再等著他的到來。難怪今天晚上,大寶、二丫和前幾天一樣嚷著要跟她睡的時候,她哄騙著,讓他們跟莫嬸睡了。
這下賀軍堯也放松情緒,拉過旁邊的椅子端坐下來,與她面對面長談一次。賀軍堯看著她白底碎花綿綢做的短袖、短褲,烏黑發亮的頭發編成兩個麻花小辮,垂在肩旁。她雙眼如星星一般,雙眼開合間,就仿佛天空中的星星閃爍,眼中熠熠星光。他心里苦笑,還真不好對付啊!他清楚的知道她的精明算計不輸于成人,不然也不會這么鎮定的等著他的到來,這才想起原來她先前的那些也不過是她的一種試探,其實也算是他們兩人之間互相的試探,不然他哪來深層次了解她。
方默南眼睛微瞇了一下,看來他也不是常人,黑夜里視物有如白晝,還好自己穿的正常。看來女人不管大人小孩都在意自己的儀表。
賀軍堯手刮了刮下巴,笑道:“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
方默南道:“你農活做的不錯,樣子也裝的夠憨厚、樸實,但有一點你太在意你的戰友了,從他們眼里我不但看到敬意,還看到不該有敬畏。”她頓了一下接著道:“畏字何來?”
賀軍堯笑了,聲音悅耳、低沉,“分析的不錯。”畏字何來,國人只有對地位高的才有畏,才會仰視。敬畏是在面對權威、莊嚴或崇高事物時所產生的情緒,帶有恐懼、尊敬及驚奇的感受。
“而最終確定是你寄往京城的信件。”方默南索性全說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賀軍堯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柔和,“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的惡意,這點請相信我。剛開始只是想找個地方歇歇,我沒想到你的醫術那么的好,就想起那些還在受病痛折磨的戰友,所以……你明白的!”
“嗯!沒惡意!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我房間干嘛!這叫沒惡意。”方默南心里嘀咕道:‘就是因為你沒惡意、眼神正氣才留下的,不然早找個由頭,把他趕走了。’
“我想問你,你怎么知道海灣會起戰爭的。”賀軍堯緊接著道:“別急著否認,當我上次和林老爺子沙盤演練時,假設發生戰爭時,我指著波斯灣時,你的神色分明是震驚!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逃不過我的眼睛。”他緊緊地盯著方默南的表情變化。
方默南笑了,“這還不簡單,書房里那么多世界各國的新聞報紙,狂翻出來的。”
“哦!就看這些新聞、報紙、雜志。”賀軍堯劍眉微挑,拉長聲音道。
方默南耐心給他解釋:“想要提前掌握一些信息,就要學會從這些新聞里推斷未來。想當年咱們偉大的人民解放軍能從敵臺里聽出謊話和真話的比例來推斷戰局,我好歹也得學幾分本事對不對?”然后她笑了笑,饒有興致地,模仿當年電臺廣播員的聲音說:“我軍一撤千里,共匪追之不及……”
賀軍堯被她這么一說,笑了,顯然接受了她的說辭。
方默南接著說道,“電視上不也說了薩達姆陳兵伊科邊境,打不打就跟賭大小似的,我賭他打而已,再說了我會算卦嘛!”
賀軍堯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你倒是詭辯!”
“這不是詭辯,本來就是賭大小。”方默南笑的像只奸詐的狐貍。
“那后續如何?”賀軍堯也坦白道:“薩達姆想要借此轉移國內矛盾。兩伊戰爭打了八年,兩敗俱傷,沒討到絲毫便宜,還把國家搞得貧困不堪,民怨很大。薩達姆又垂涎科威特的石油,最重要的是他想獨霸中東,以石油為籌碼,與國對話,所以才會鋌而走險。以老美的個性,肯定以此為契機,又發一次戰爭財,不然他豈能甘心。”
方默南聽了他自語,心里有絲震動,腹誹道:‘果然有點兒來歷,國人向來都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國家大事對他們來說遠的很,更別提國際那是更加遙遠。又不是后世的信息時代,各種消息滿天飛,不想知道也被信息炸的知道了。’
他這是在變相承認他有點兒來歷背景了,什么目的。果然,賀軍堯問道:“既然你能掐會算,又分析的那么的準,那么作為一個在職軍人我請教一下接下來回如何發展?”她的見解總給人不一樣的思路,方默南的書房里的書什么都有,看似很雜,卻很有用。
“八月七號,國不是已經開始部署‘沙漠盾牌’行動。對伊拉克動武不可避免了。”方默南平靜的說道。
“嗯!這個大家都知道了。”賀軍堯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不也說了美國當然是發戰爭財了。”方默南說道,
“詳細說說?”賀軍堯問道。
“打一仗,經濟后退幾十年,是很多國家害怕戰爭的理由。而這個規律對美國好像不起作用,每次戰爭結束,美國都會大賺一筆。這次,10多萬美軍荷槍實彈聚集海灣地區,美國不但志在必勝,而且也志在必賺。別人打仗賠本,美國打仗卻能賺錢。”方默南頓一下接著道:“老美要打仗,是自己打仗大家買單其他盟友得出錢吧!科威特肯定得出錢,因為幫你趕走侵略者嘛!”
賀軍堯聽到她的話后嗤嗤的笑了,“有道理,繼續。”
方默南心道,你還真不客氣。(文昌書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