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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明曾聽檢察院一個朋友說過,李立在接受反貪局審訊時,曾經招供:前兩年,他為振興鋼鐵廠審批所得稅減免,每次都收受李博堂的“辛苦費”100萬元,兩次共計收受200萬元,還有20萬元的“心連心超市”購物券;陳偉平作為牽線搭橋的人,兩次共計收受“中介費”40萬元,還有10萬元“心連心超市“購物券。レ♠思♥路♣客レ
這些受賄行為,李立都是主動招供的,陳偉平也是李立為“立功”而攀咬出來的,只是,由于李博堂堅決不承認送了錢和購物券給他們兩個人,檢察院完全找不到證據,加之上面又有人打招呼,說不要窮追振興鋼鐵廠行賄之事,所以此事便不了了之……
當時,檢察院那個朋友還跟歐陽明感嘆說:李博堂這人還真講義氣,送了錢給朋友,即使受賄的人招供了,他仍然不承認,想方設法給對方減輕罪責,不落井下石,不趁人之危,確實是一位值得深交的好漢子。
歐陽明對李博堂這一點也深以為然,覺得他確實是一位在關鍵時刻靠得住的的男子漢,有能力、有擔當,與這樣的人交朋友、打交道,應該非常可靠、非常放心。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想法,所以,當李博堂明確提出要他幫忙辦理所得稅減免事宜,并暗示他會像對待李立和陳偉平一樣,給他和葉鳴“辛苦費”、“好處費”的時候,他不由怦然心動,眼睛盯著李博堂,很期待地等著他的下文。
其實,在最初走進這間包廂、看到李博堂父子的時候,歐陽明還是有一點jǐng惕的,因為這一段時間,他一直記著葉鳴當初對他的提醒,也多次告誡自己:在廉政問題上,一定要把持住,不要栽跟斗,否則就會萬劫不復。
但是,當他看到是李博堂準備送錢給自己的時候,尤其是在聽了他那番關于“錢要大家賺”的理論之后,他心里本來就不大牢固的防線,便開始動搖了:李博堂是省人大代表,在省里、市里都有很深厚的關系,如果接了他的錢,肯定不會出事,退一萬步說,即使出了事,他也可以給自己擺平,,李立和陳偉平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證。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急需要錢,因為他知道葉鳴已經與陳夢琪分手了,而自己目前還欠陳夢琪十多萬元錢,這個錢,他很想在chūn節前還掉,而且,分局那些干部的錢,他也不想拖欠得太久,,自從上次為葉鳴擋了那顆子彈之后,局里從黨組成員到一般干部,現在都對他刮目相看,覺得他現在已經脫胎換骨,完全改掉了以前的壞毛病和惡習,是一個很有前途、很有能力的中層領導了。
因此,為了進一步鞏固自己在領導和同事心目中的好印象,他便想盡快地把欠局里干部的錢還清,從此清清白白、干干凈凈地做人,爭取像葉鳴一樣,得到局里領導的器重、干部的尊重,他覺得:在一個單位,得到肯定、受到尊重,確實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受,遠比打牌時贏幾千幾萬塊錢幸福得多、舒服得多……
因此,如果李博堂能夠送一筆錢給自己,就可以用這筆錢把賬還清,從此再不接受任何納稅人的禮金禮品,也再不去打牌賭博,做一個好干部、好丈夫、好父親,并緊緊地跟著葉鳴干事業,為自己謀一個光明的前程……
他也知道:正如李博堂自己所說,他們振興鋼鐵廠的減免稅申請,是遲早要批下來的,即使自己和葉鳴堅決反對,到時候可能都沒有用,因為李博堂在省局稅政三處、市局市政三科,都是掃通了道路的,如果新冷縣局壓著他的減免稅申請不報上去,省局、市局的領導肯定會干涉,到時候跟縣局領導打一個招呼,一分局還得乖乖地將資料報上去。
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做一個好,說服葉鳴在他們的減免稅申請上簽一個字,得一點實惠:反正,這實惠上面的領導都會得,即使萬一出了什么事,也會有一大批領導牽涉其中,他們自然會想辦法了難,李博堂肯定也會想方設法將火撲滅,不會出什么大事……
李博堂察言觀色,知道歐陽明開始動心了,于是便微微一笑,說:“小歐,我知道你曾經救過小葉的命,對他有恩,小葉這個人我也有所了解,是個服軟不服硬的角色,而且很講道義、很講感情,有恩必報,他別人的話可能不會聽,但是,你這個救過他命的恩人去他那里說情,估計他會給你十足的面子,而且,我也不會讓你和小葉白白給我們幫這個忙,該給的報酬,我們會按規矩給。”
歐陽明聽他把話挑明了,便也不再藏著掖著,有點擔心地說:“李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這里面有兩點難處:第一,葉局長這個人我比較了解,一貫清廉自守,從不接受納稅戶任何好處,雖然這次是您出面打點,但以他的性子,只怕也不會接受;第二,說實在話,我們局里剛剛出了李立和陳偉平的事情,局黨組對廉政建設問題抓得非常緊,這萬一要是出了點什么事,不僅我和葉局長會栽跟斗,肯怕您和智哥到時候都會受牽連,所以,我心里還是有點沒底。”
李博堂仰頭一笑,說:“歐局長,你過慮了,我知道小葉原來是很清廉,但是,所謂‘居移氣養移體’,人都是到哪座山就唱哪座山的歌的,小葉現在是一分局的實際負責人了,他平時耳濡目染,應該也知道你們稅務局的很多潛規則和辦事規矩,我估計:他現在要想往上爬,要想進一步拉近與各級領導的關系,也必須有經濟實力做后盾,,畢竟,現在隨便去哪個領導家里走動,沒有一點拿得出手的禮物,是不大好意思去的,對不對,而小葉的經濟狀況我也清楚,目前并不是很寬裕,只要他確定我這辛苦費是安全的,是對他沒有任何隱患的,他有什么不敢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