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碧琰山莊
(TXT全文字)
花殊齋中的刺殺,有一半是太后安排的,為了給宋舞霞一個教訓,為了讓她認清事實,也為了逼出她的真心。翠羽和碧荷是陸博濤送給宋舞霞的,為了切斷他們的聯系,太后本想趁機殺了翠羽,不料讓她撿回一條命,只是再也無法替人施針。
“她不過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除了她,難道就沒有其他人能做到?”太后沉聲問,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隨后狠狠瞪著眼前的幾個老頭,喝問:“你們呢?難道你們還比不上一個小姑娘?”
太醫們見太后居然知道翠羽,不禁暗暗奇怪。他們能入得了太醫院,醫術當然是不錯的。說實話,他們不是不能施針,只是沒有把握。萬一把長公主扎暈了,再也醒不
,必定會賠上一家子的性命。
“娘娘,針灸不比其他,一定得心靜,手溫,扎針時心無旁騖,還要有過人的技術。微臣們雖比她多活幾年,但終究沒有她的天份,更比不得她經高人指點……”
聽到這話,太后幡然醒悟,對著門外大聲說:“來人,拿哀家的令牌去松柏居,把名叫翠羽的丫鬟接來,快去快回”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找到翠羽的師傅。
太醫們見太后臉色凝重,自不敢在她面前自討沒趣,推說要去斟酌藥方,躬身退了出去。
隨著眾人散去,房間一下子陷入了炙人的寧靜。太后幾次起身,最后還是頹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太醫清清楚楚地告訴她,她的女兒之所以患上暴盲之癥,因為郁氣結于雙眼,無法排解。雖然她質問女婿為何沒有好好照顧妻子,沒有及時回稟,但她心中清楚,女兒、女婿的感情一向很好,她之所以變成這樣,全完是因為她們之間的爭執。
是她把女兒害成這樣的,她有何面目跨入那間屋子?
“來人起駕回宮。”說著,她跨出了屋子。
自從得知長公主府連門房都換了,丁文長一直派人注意著公主府的動向。得知疑似宮里的馬車入了府,他親自來門口打探情況。看到有馬車出來,他上前一看,居然是錢公公,急忙走了
,客氣的說:“錢公公稍等,請問長公主……”他朝門里望了一眼,揣摩著車內坐的是不是太后。
錢公公不敢妄言,低頭等著太后的指示。
丁文長馬上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太后娘娘”他對著馬車施了禮,言道:“在下聽聞長公主病了,不知是否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他雖不想蹚這灘渾水,但撇開掌摑柳依依的事,平日里長公主對他確實不錯,他對長公主也有某種程度的好感。
太后一動不動地坐著,心情復雜。許久,她緩緩說:“你自己進去吧。”話畢就命馬車繼續啟程。
丁文長莫名,但有了太后的許可,早有伶俐的丫鬟領著他,一路通行無阻地進了長公主府。
房間內,懿安長公主與駙馬雖不知道太后與御醫們說了什么,但他們都清楚地聽到太后起駕回宮的動靜。駙馬本欲出去恭送的,被長公主攔下了。聽聞丁文長來了,兩人都有些驚訝。駙馬忍不住問:“太后怎么會讓他進來?”
長公主淡淡一笑,沒有回答,只是讓駙馬命丫鬟進來為她更衣。駙馬見狀,知她這是想見丁文長的,也就沒再多問。
丁文長滿心狐疑。再怎么樣,他都不能入長公主的臥房的,可是他已經被帶到了這里,又不能不進去,只能硬著頭皮進了屋子。看到駙馬也在,他稍稍安心,又見長公主靠著床鋪,神情有些奇怪,不禁朝駙馬看去。見駙馬沒有什么表示,續而禮貌性地詢問長公主的身體情況。
駙馬隱約知道妻子與太后的爭執是為了丁文長,但具體什么原因,妻子只對他說了一句: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他一向信任她,沒有多問。此番看到丁文長,他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長公主聽到丁文長的聲音,不答反問:“是母后讓你進來瞧我的?”
“是,在下正巧路過,遇上了太后的車駕,所以……”說著,他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急問:“殿下,您的眼睛……”
“沒什么,只是看不到了。”長公主說得極為淡然,嘴角甚至還掛著淺淺的笑意。
當日,她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便開始調查丁文長的出生。后來得知事情無可疑,正覺得是自己太多疑了,卻又從太后那里發現了真相,這才證實丁文長正是自己的胞弟。
其實,這些年她一直自責沒有及時通知母親,告訴她父親的意圖,救下弟弟。知道弟弟還活著,她如釋重負,更覺得慶幸,也明白了為何自己一直這么信任他。
本來這也算一樁喜事,可是與自己的母親談過之后,她才驚覺自己一直生活在親生父母的斗爭與陰謀中。她的人生,從一出生就注定是悲劇。
“懿安?”
駙馬的聲音喚回了長公主的思緒。她對著聲音的源頭笑了笑,說道:“我沒事,用我的一雙眼睛換來肚子里的孩子,也算值得了。”
兩個男人同時驚訝。這么私密的事,如何能對一個外人說?再說,駙馬雖想要一個他們的孩子,但他生怕病重的妻子無法承受懷孕的辛苦,并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而丁文長呢,他尷尬地道了一聲“恭喜”,揭過這個話題,對著駙馬說:“殿下的眼睛……不知太醫院是如何斷癥的?”
“依太醫所言,懿安所患是暴盲之癥,如今他們正在偏廳斟酌藥方。”
丁文長知宮里的御醫一般都只會保守治療。想著長公主與自己的交情,即使有逾越之嫌,他還是說道:“近日在下識得一位江南名醫,如果殿下許可,或者可以讓他為殿下把把脈。”因丁楚與翠羽已出發去徐州,他不放心宋舞霞的身體,又怕將來萬一有什么急需大夫的時刻,所以特意重金聘了大夫,養在家中。
懿安長公主知丁文長說這番話,并不完全因為她是長公主。她輕笑著搖頭,“不必了,你也知道,宮里有宮里的規矩……”
“懿安”駙馬打斷了她。在他看來,不管什么規矩,此刻他們不能放過任何機會,遂朝著丁文長點點頭,暗示他出去再談。
丁文長不明白一向強勢的長公主何以變得如此頹然。他又說了幾句關切的話,與駙馬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商議找大夫再為長公主把脈斷癥。
房間內,長公主睜大眼睛躺著。她已經不在乎自己能不能重見光明。在她看來,眼睛所見也不一定是真的。不過有了姐弟這層關系,她確有些想再看看丁文長的沖動,不過這種沖動還不足以抵消心中的傷痛與絕望。
當日,她的母親引她去追查丁文長的出生,原因之一是為了讓她驚動他,好讓他有一個心理準備。雖然暫時他被太后安排的“證據”迷惑了,但終有一天他還是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到那時——
長公主不敢往下想到時會是一個怎樣的腥風血雨時刻。從來,龍椅上都是沾滿鮮血的……
“懿安?”
長公主側頭對著聲音的源頭笑了笑,“我早就說過,只要有你在身邊,我不在乎能不能看到……”
“不要說這樣的話。”駙馬皺眉,“聽說太后已經命人去找大夫了。”
長公主不語。
“懿安,很多事,我從來不問你,但……你和太后之間……”
“你覺得丁文長如何?”長公主突然問。
“他?”駙馬沉吟片刻,說道:“看得出,他是真心想治好你的眼睛。”
“至少有一個是真心的。”
駙馬默默思量著她的感慨。他與陸博濤走得近,因此對宋舞霞轉嫁丁文長,心中是有些抵觸的。與丁文長有過幾次接觸之后,他也知道,他并不是外界所言,眼中只有銀子的奸猾商賈。
長公主摸索著抓住了駙馬的手,又問:“你覺得皇上又如何?”
駙馬依然不語,但眉頭已然深鎖。他素來不贊同皇帝的暴戾。如今,皇帝更是變本加厲,朝堂上已經人人自危,無人敢言。如此長久以往,百姓必定更加困苦。
多年的夫妻,長公主仿佛已經看到丈夫的表情。她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管怎么樣,他登基為帝,是父皇的意愿,即便是母后,也不該……”
等了許久都不見長公主繼續往下說,駙馬急問:“不該什么?”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什么。”長公主搖頭。她本想告訴丈夫實情的,可轉念想想,又怕他知道了真相會有危險,轉而說:“你猜,如果孝和知道我眼睛瞎了,會不會原諒我?她一向心軟。”
“其實,只要和郡主把事情說開了,她定然不會再生你的氣,只是眼下她也病著……”
“病著”長公主突兀地笑了起來。
她知道皇帝是如何的無恥,如何的不擇手段。她恨,如果皇帝是明君,她可以義正言辭地拒絕自己的母親;如果她和丁文長只是陌路,她可以阻礙母親的計劃;如果她不把宋舞霞當朋友,她可以利用她。
可惜,現實中的她只能身處尷尬的境地,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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