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貴胄

第469章 有商有量

第469章有商有量

陳二狗來找宋舞霞,目的就是希望她能同意,遏制有關吉雅郡主生下“怪胎”是皇帝無德的流言在酒樓傳播,畢竟他現在有家有室,生怕禍及妻兒。眼下,宋舞霞如了他的愿,他又覺得自己私心太重,對不起她,臉上的愧疚之意更濃了。

宋舞霞一直把陳二狗與碧玉當親人,畢竟他們兩人都曾用自己的性命救她。看他一副問心有愧的樣子,她安慰道:"你不必放在心上。當初讓你們離開王府,開設酒樓,主要是為了傳遞消息方便。如今我和丁文長成親了,消息來源較酒樓廣,速度也快,所以你們完全不必在意我這邊的事,就當單純的酒樓生意經營。不過……”她想告訴他們,不久之后他們可能需要放棄京城的一切,隨她離開,可話到一半,又覺得需要和丁文長商議一下,遂沒有說下去,只是叮囑他好好照顧碧玉母子。

晚上,當屋里只剩丁文長一人,宋舞霞與他說起來碧玉與陳二狗。他們從碧琰山莊開始就跟著她,如今她雖幫他們在京城入了籍,但別人都知道他們是她的人。因此,宋舞霞覺得,如若他們離開京城,一定得帶著他們一起。可碧玉剛生下兒子,如果開始逃命,小嬰兒一定受不了顛簸,所以她想讓他們先行離開京城,找地方安頓。

丁文長聽了她的話,大體上是贊成的,不過他有另外一層疑慮。陳二狗是胡三的拜把兄弟,而碧玉又來自陸家,如果太后正監視著他們,那么他們一家一旦離開,就等于告訴太后,他和宋舞霞壓根沒打算爭皇位,他們一直在策劃叛逃。

以太后的心思縝密,設想周全,宋舞霞亦覺得不無可能。可碧玉他們現在不走,將來就更難走了。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能暫時擱置這件事。

第二天上午,宋舞霞按照慣例去向丁母請安。與以往的行了禮就放她離開不同,這次丁母讓人給她搬了椅子,閑話家常般說:"今兒個你陪我說說話吧。”

即使明知她不安好心,可面子上她依然是宋舞霞的婆母,她只能點頭問:"母親想與媳婦說什么?”

“說什么……”丁母拉長了聲音,想了想,壓低聲音說:"對了,你可聽到外面傳的流言?說是皇上觸怒了……”

“母親,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說為好。”宋舞霞打斷了她。她不知道丁母是不是勾結了皇帝,當然不敢在她面前說鄭晟睿的閑話。

丁母把身邊最后兩個丫鬟也遣退了,低聲說:"現在屋里只剩下你、我,我實在是閑得無聊,不如你和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吧”

“母親,我哪里會知道這些。”宋舞霞連連搖頭。

丁母立馬有些不悅,沉下了臉:"你不是前些日子才入過宮?總會聽到些什么吧?不少字這屋子里又沒有旁人,難道我還會出去亂說不成?”

宋舞霞心中暗道:我怕的就是你搬弄是非、挑撥離間。但她的臉上還是笑笑的,推脫道:"母親,我進宮是去見太后娘娘的。從我跨入宮門的第一步開始,身邊一直有宮女、太監伺候著,根本不能和別人私下說話,壓根就沒可能聽到什么?”

丁母有些失望的揮揮手,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母親”宋舞霞想辯駁兩句,看到丁母一副什么都不想說的神情,只能走了出去。

丁母提起入宮,宋舞霞恍然想起她已經許久未去怡景山莊探望宋墨黛了。上一次去山莊,宋墨黛被關在一間窗戶都被釘死了的房間內,伺候她的婆子不止高壯,且孔武有力。

宋墨黛見到她,初初有些激動,隨即馬上冷靜了下來。她沒再與她說起穿越什么的,仿佛她已經從“瘋魔”中醒來了。但宋舞霞從她那充滿恨意的眼眸中知道,她只是在隱忍著,想擺脫被囚的日子,回到皇帝身邊,所以才努力克制的。

恨她嗎?宋舞霞無法確切回答,但她知道,決不能讓宋墨黛獲得自由,成為她的絆腳石。于是她找了幾個伺候宋墨黛的婆子問話,想暗示她們,宋墨黛表現出的正常只是暫時的,她們不能輕易放了她。

出乎她的意料,她的這番話還未說出口,領頭的婆子就把宋墨黛發瘋時的樣子繪聲繪色地說給宋舞霞聽,臨了還信誓旦旦地說,眼下宋墨黛的平靜只是暫時的,偶然的,大多數時候她的情況都是不容樂觀的。

這番話讓宋舞霞明白,宋墨黛想離開怡景山莊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了,或者說,只要皇后在的一日,她都只能被關在牢籠中。

不過即便宋墨黛沒有人生自由,宋舞霞還是時時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她,畢竟她也是穿越的,是最了解她的人。

主意已定,宋舞霞在第二天上午就在侍衛的保護下直奔怡景山莊。馬車行至西城門的時候,守門的官兵忽然要求檢查。得知馬車上坐的是宋舞霞,不知誰喊了一聲“孝和郡主”在這里,附近的百姓呼啦啦就圍了過來,頓時把城門都堵住了。

宋舞霞瞬間有些后悔。眼下她最需要的是夾緊尾巴做人,最害怕的就是惹人注目。可她的馬車不能停在城門口不走,她也不能命侍衛驅散百姓。短暫的僵持過后,她只能命趙嬤嬤出去問問情況,留了綠桑在車中陪她。

其實趙嬤嬤畢竟年邁了,綠桑才是適合的人。可奈何綠桑是“死人”,不能被人發現她的存在,所以宋舞霞只能退而求其次,讓趙嬤嬤出去應對。

因為他們正在西城門,四周都是官兵,而皇帝又出了那樣的政令,民眾當然不會說什么犯忌的話。趙嬤嬤與大家交涉了大約一盞茶時間,宋舞霞的馬車終于得以出城。

在宋舞霞眼中,城門口發生的事只是極小的一個插曲,根本不值一提,可第二天,京城內突然有人稱頌孝和郡主平易近人,尊重長者,孝敬長輩。

初時聽到丁文長說這些,宋舞霞只覺得好笑,可看到他滿眼的擔憂,她慢慢明白了,她的這些聲名都是太后刻意宣揚的。只要孝和郡主的聲望越高,將來他們就愈難脫身,甚至,如果“芽神娘娘”的神像在各地流傳,他們逃亡的時候必將寸步難行。

“怎么辦?”宋舞霞無助地看著丁文長。

“先不要杞人憂天。”丁文長安撫她,“到時總會有辦法的。”

宋舞霞知道這些不過是安慰她的話,愈加焦急,低聲抱怨:"太后真是機關算盡,她為什么不自己坐上皇位算了。”

“不要說氣話。”丁文長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移開話題說道:"去徐州的人已經回來了,證實丁楚、翠羽并不在那邊,但那邊確實有一男一女兩個大夫,做著本該由他們做的事。”

“這是什么意思?”宋舞霞擰眉,“那可是一筆非常龐大的開支,且是一個無底洞……難道又是太后?”

丁文長點點頭,“恐怕是太后心知肚明丁楚他們去照顧即將臨盆的長公主,而太后等不及了,所以另外派了兩個人過去……”

“所以太后的目的還是提高我在民間的聲望,讓百姓奉我為天仙,活菩薩……”

“天仙,活菩薩?”丁文長笑了起來,嘆道:"虧你說出口,也不怕羞。”他只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不希望她因為這些事郁結于胸。他是男人,是她的相公,他應該保護他們,而不是讓他們擔驚受怕。

宋舞霞明白他的意圖,順著他的意,沒再糾纏這個話題。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宋舞霞和丁文長還沒起身,院門口傳來了焦急的拍門聲。婆子開了門,管家顧不得其他,急匆匆跑到房門前就開口說:"大少,在下有要事匯報。”

“什么事?”丁文長打開了房門,身上還穿著中衣。

管家無言地遞上一封看似平凡無奇的書信。在目光觸及封口的那一刻,丁文長的臉色馬上變了。

“怎么了?”宋舞霞穿了衣裳才從里間走出。

丁文長收起信封,關上門,什么都沒說,只是走到桌前打開了信封。

“有什么不對勁?”宋舞霞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她朝丁文長手中的書信看去,看到的是一些她無法理解的句子。“這是暗號?”

丁文長點頭,擔憂地說:"丁楚那邊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長公主的胎兒出了問題……”

“怎么會這樣”宋舞霞驚呼,急切地追問:"信上有沒有說出了什么問題?”

“沒有。”丁文長搖頭,“他只是讓我準備幾種急用的藥材,送到他指定的地方。”

“藥材?”宋舞霞疑惑,想了想問:"是很特別的藥材?只有你才能準備妥當的藥材?”

“確實是比較珍稀的藥材,但如果有銀子……”丁文長的聲音漸漸弱了,續而說:"你的意思,這并不是丁楚寫的?”他拿起信封看了看,搖搖頭,“外人應該看不懂這信,更別說是寫了。”

“可既然是銀子能買到的藥材,丁楚為何要冒險寫信回來?我想長公主臨走一定帶著足夠的銀子,他們并不缺銀子的。”宋舞霞依然覺得信是偽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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