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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過是走過過場,以示關心。其實鐘氏現在心焦如焚,哪有應酬她們的功夫。良哥兒更是高燒不退,人事不醒。無論是主還是客其實都覺得這樣很無益,不但于病人無助,倒給人家添麻煩。可是這又是非走不可的過場。
又林坐了一坐就回來了,實在也坐不住。進屋里只覺得眼前一暗,一時間什么東西都看不見。鐘氏那屋子本就不算很敞亮,因為怕風吹進來簾子還都放下來了,更顯得暗。屋里又是燒香的味兒又是煎藥的味兒,嗆得要命。就算沒病的人在那屋里待一會兒也覺得難受,有病的人什么體會就更不用說了。
又林并沒有進屋,她不是郎中哪怕為了表示關心到屋里去看了良哥兒,良哥兒也不會因此好轉,鐘氏顯然也不歡迎她們進去。
下手的人大概就看準了良哥兒膽子小,象下人的孩子們,別說怕貓了,貓得倒過來怕他們。可是良哥兒這樣養尊處優的孩子,連鸚鵡都怕,更不要說那樣兇悍的一只發狂的貓了。
這事兒也真奇怪,好幾個人逮,都沒能把那貓逮住,被它給跑了。
可是也許令有些人失望了,良哥兒這么個膽小而體弱的孩子,竟然撐過了這一劫,又林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著窗外頭有人說話,她要坐起來,朱慕賢先披衣起來了,輕聲說:“你再睡會兒昨晚原哥兒也鬧了你半天,我瞧瞧去。”
又林微微欠起身,窗子上才微微有些發白,朱慕賢好容易今兒休沐,結果還是沒能多睡一小會兒。
其實天氣已經漸漸暖起來了,寒冬臘月天不亮就得起身,一掀門簾的時候,那寒氣都能一直透到骨子里去。
朱慕賢沒少為這個笑話她,晚上小夫妻鉆了被窩兒她的手腳常常是涼的,朱慕賢就把她的手腳一起捂在自己身上,并取笑她:“要是沒了我你可怎么辦?還不得凍成冰棍兒啊。”
又林瞥他一眼。
要是沒他,她哪會兒離家千里跑到北方來啊?會到這兒來受凍還不是因為嫁了他不得已么?只能嫁雞隨雞了唄。
朱慕賢從外間進來,就這么一出一進的功夫,身上就覺得涼嗖嗖的,不過倒是一臉笑容。他趕緊的又鉆回被窩里頭:“良哥兒好了,燒退了,人也醒了,剛才還吃了半碗湯。郎中也說了這已經算是好了,只是還體弱,需要精心的調養。”
又林也跟著高興:“是么?那就好。”
雖然良哥兒素來體弱,不是這病就是那病的,可是遇到這種事兒,他卻能挺了過來。也許在背后謀算這事兒的人要失望了。
“有沒有說起,那個錦珠怎么樣了?”
朱慕賢搖頭。
嗯,她不能這么快好起來。她要是好得忒快了,別說鐘氏,別人也得疑心啊。
不論真假的她總得多病些日子才行。
鐘氏和大太太無不喜出望外,郎中固然得了重謝,連請來的和尚和道士都一人得了一份兒不薄的謝禮。鐘氏于銀錢上向來看得緊可是再重要也沒有兒子的命要緊。有兒子才有一切,沒了兒子,光要銀子有什么用?
二太太果然不是吃素的,雖然沉寂了這么幾年,可是過去的本事、人脈可都沒扔下。良哥兒這邊好起來,她就打發人給`鐘氏送了口信兒。至于是什么口信兒,只有鐘氏和周嫂子兩個人聽見了。
和良哥兒的逢兇化吉不一樣,錦珠的命就不怎么好了。她這一驚也不小她自己嚇成那樣郎中也說得很嚴重,所以朱正銘對妻子的懷疑才覺得特別荒唐無稽。
良哥兒好了錦珠沒好,她的孩子到底是小產了。
大家都覺得不算怎么意外。反正先前已經聽說她受驚過度動了胎氣,且下紅不止。郎中也說情況不怎么樂觀。所以許多人事先都已經猜著她這一回大概是不好。
錦珠這是有苦說不出。
她暗示了郎中把她的情況往重里說,以便逃脫在這次事情中的責任,還能博得大爺的同情。可是真情情形她自己心里有數啊!
明明她胎像穩固,到了晚上卻突然腹痛不止,沒半個時辰就小產了。
她能斷定這是鐘氏對她下了手,一定是她不會是別人。
可是她這回是啞巴吃黃連。
就象鐘氏沒拿到她的把柄一樣,鐘氏的報復她也一樣沒有證據。誰讓她這么賣力裝得這樣虛弱?誰讓郎中把她的情形說得這么危急?那她小產是很自然的,和鐘氏扯不上干系。這會兒她能說她先前的危急根本是裝的嗎?她突然小產是鐘
她不能說。
她沒有鐘氏對她下手的證據,藥里肯定查不出任何問題來的。里里外外都是鐘氏的人,平時和她走得近的幾個人都不在,鐘氏有正當的理由支使打發這些人做事。
她更不暴露先前她一直在裝假的事。
鐘氏的報復來得太快了。
其實就算沒有這次的事兒,鐘氏早晚也會對她下手。
朱正銘一喜一悲。
兒子好了當然他也歡喜。畢竟是長子,而且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他當然心痛不舍,在長輩那里也交代不過去。但是通房肚子里那個孩子卻掉了—他本來以為會再添一個兒子的,現在成了泡影。
朱正銘安慰了錦珠一番,還許諾她,這一個沒了不打緊,錦珠年輕著,養好身子,一定會再有好消息的。
但是錦珠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那是鐘氏身邊得用的人,她們目光冷冷的打量著她。
錦珠打了個寒噤。
她已經來不及為失去的那個孩子哀痛了。
她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大問題。如果繼續留在這院子里,由鐘氏安排的人手“精心”照顧她,她只怕自己會小產后體虛難愈,最后一命嗚呼。
就算鐘氏不趁現在弄死她,以后也絕不會再給她懷胎的機會。
這一次機會她尋了很久了,鐘氏吃了這一回虧,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會。費了多少心思才懷上,又策劃這次意外那么久······現在孩子沒了,她對未為的期許全都成了泡影。
曾經她覺得錦云太蠢,想走和她一樣的路,卻沒能粘上四少爺,只能被打發出去。可是現在她真說不好她和錦云誰更傻——錦云嫁的丈夫老實巴交,現在錦云聽說也已經懷上了,婆家的人把她當寶貝般供著…···
這其中關竅,又林猜著了幾分。除了她,其他明白內情的人應該還有不少。比如老太太、二太太、鐘氏自己,還肯定會有其他人也心里有數。沒幾日錦珠就求了大太太挪到莊子上養病去了。
她這一去,只怕很難再回來了。縱然躲了出去,也不代表鐘氏就會放過她了。本來這妻妾間還能維持個表面上的平和,可是現在已經不死不休了。鐘氏如果不顧忌大太太,連躲到莊子上的機會也不會給錦珠。
張玉馨的吉期就在這幾日,按著兩家的關系,朱家的人肯定要過去道賀。這不光是親戚間的情分,更是去給女方撐場面。男方來迎親,倘若娘家場面熱鬧,人多勢眾,那喜事辦得熱鬧是一方面,將來婆家未必敢對媳婦多不客氣。可要是娘家沒人,小貓兩三只冷冷清清的,婆家心里會先看低三分。
張家遠在陽陵,在京城最要緊的一門親戚就是朱家。大太太是親姑母,朱家兄弟是她的表兄,身上又有官職,這婆家人當然不會不知道。
那天朱家的人一早兒就過去了,張玉馨天不亮也被折騰起身,沐浴更衣梳妝。老嬤嬤給絞臉,全福人給梳頭。張夫人再持重的一個人,這會兒也難免心酸。嬌養了這么些的女兒,從今后就是旁人家的人了。再也不能天天相見,她受了苦痛委屈都得自己承受。做女人不易,做人家的媳婦兒尤其艱難,讓張夫人怎么能放心得下?
又林她們各自說了好些吉祥話,一時聽著外面鞭炮聲震天匝地的響起來,這是花轎到了,響的是迎門喜炮。
新郎這邊兒下馬叫門,這難新郎可是說是必經環節。娘家有人,新郎也是有人壯聲勢的,總之不管文的武的,這邊兒出題那邊兒就得接下。
三句問過,新郎不是沒見識的,頓時覺得門里人可能不簡單。等開了門一看,朱慕賢哪!這位這兩個月可是大為風光,有宋學士掌識,還曾蒙圣上夸贊,隨后立即擢升官職。
新郎態度當然更加謙和有禮,對這同位表舅兄著實親熱,有心交好。
又林她們送走了張玉馨,張夫人還打起精神操持應酬,大太太是嫁過女兒的,深知道這會兒張夫人的心象挖走了一大塊兒似的,格外的難受,可還得在這兒強顏歡笑,于是力勸她去歇息一會兒。
“那哪能成呢,今天是大喜日子,又來了這么多親朋,我哪能因為自己心里不得勁兒就扔下客人自己躲起來的理兒?”
看了個超感人的MM,差點兒哭瞎了,,太虐心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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