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諾似乎也一直在關注李奇,見李奇望來,二人目光在空中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
見到朝思暮想的妻子,李奇哪里還按耐的住,急忙向白淺諾走去,可是還沒有走兩步,又聽人喊道:‘樞密使,恭喜,恭喜。”
這還有完沒完,李奇殺人的心都有了,可這轉頭一看,見刑部尚書李綱,也只能給白淺諾遞去兩道歉意的目光。
白淺諾微微撇了下小嘴,似乎也有些不爽,她也只有在李奇面前,才會不時流出小女人的樣子。
李綱來到李奇跟前,舉杯道:‘樞密使文武雙全,北御金國,南征交趾,戰無不勝,李綱真是欽佩不已,先干為敬。”
“哪里,哪里。”李奇舉了下杯,又喝了一口茶,笑呵呵道:‘李尚書,你向我道賀,我可是要向你說一聲抱歉了。”
李綱一愣,下意識的想到,難道他指的是右相的事,問道:‘樞密使此話怎說?”
李奇呵呵道:‘交趾,大理剛剛融入大宋,想要做到一視同仁,這很困難,南邊地區不管是風土人情,還是實際情況都與我中原地帶大相徑庭,所以朝廷必須要慎重對待,特別是在律法方面,不能將我大宋的律法照搬過去,必須要稍作改變,關于這一點我會給皇上說的,所以你們刑部這些日子可能要加班了。”
李綱愣了少許,隨即笑道:‘樞密使真是風趣。”
‘風趣?”
李奇錯愕道:‘李尚書不會是喝醉了吧,我不覺得這話哪里風趣了。”
李綱正色道:‘刑部只是負責執法的,至于立新法都是皇上與朝中重臣商量而成,樞密使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這李奇還真是不知道,不禁感到有些尷尬,突然黛眉一皺,道:‘皇上和大臣們商量。這會不會太隨便了。”
李綱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李奇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具體是什么他又說不清楚,但是他此時也沒有多想,一心只想過去與白淺諾說上一會兒話,于是道:‘原來如此。這李尚書,若是沒有其他的事---。”
李綱忙伸手道:‘樞密使請便。”
李奇道了聲謝,又朝著白淺諾走去。
白淺諾似乎與李奇心心相惜,正準備迎過去,可是這步子還沒有邁出去,她又收回來了。輕輕跺了下腳。
‘樞密使,恭喜,恭喜。”
日。這是要把我往死里玩呀!李奇一聲苦嘆,但不得不轉過身來,還擠出一絲笑容,因為來人可是三巨頭之一的鄭逸。
李奇不等鄭逸拱手道賀,就立刻道:‘打住,鄭二,我們兩個那些俗套的話就還是免了吧。我都說煩了,我現在都覺得自己快成了復讀機了。”
鄭逸先是愣了下,隨即笑道:‘我活了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對別人的道喜之言感到厭煩。”
李奇翻了白眼道:‘這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說著他打趣道:‘鄭二,瞧你滿面春風,光彩照人,嘖嘖。有了女人的滋潤,果然就是不同一些。”
鄭逸乃謙謙君子,遇到李奇這個老流氓。也真是秀才遇到兵,無可奈何啊,老臉一紅,低聲道:‘你好歹也是一品大員,怎地跟個市井無賴一般。”
‘真是無趣。‘李奇搖搖頭,又道:‘那我就換一種說法吧,我那乖徒兒還好吧,你有沒有欺負她,別騙我哦,我一有空就會去看她的,哦,我還要帶上衙內去。”
鄭逸郁悶道:‘我是那種人么,再說潤兒如今在我家的地位比我還高,不瞞你說,上個月我---我當爹了。”
‘是---是嗎?‘李奇欣喜道:‘這可真是大喜事呀,恭喜,恭喜。”
這鄭逸在古代也算是老來得子,要知道他三十多歲才成的婚,這在官宦之家,幾乎可以說是前所未有,所以李奇是打心里為鄭逸高興,他也是一個多情男子,苦苦等候王瑤這么多年,雖然還是沒有等到,但是也終于覓的佳人,最為關鍵是的他終于從王瑤的陰影走了出來,或許潤兒比王瑤更加適合他。
當初他父母就怕他此生就這么消沉下去了,所以心里非常感激張潤兒,哪里還敢計較張潤兒的出身。
‘你稍等下。”
李奇雙手在身上摸索了下,忽然掏出一塊玉佩來,遞過去,道:‘你知道我剛回來,還不知道你都當爹了,也沒有準備什么禮物,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玉佩了,先湊合吧,改日我再帶著大禮去府上道賀。”
鄭逸一瞧那玉佩,暗吃一驚,不敢去接,道:‘這玉佩可是價值連城啊。”
‘是么,這我不清楚。‘李奇說著,又低聲道:‘不瞞你說,這都是高明順送我的,我覺得還挺不錯的,就帶在了身上,你算是走運的,以前我身上可是連一個銅板都找不到。”
這豈不是贓款?
鄭逸一聽,更加不敢要了,推讓道:‘此玉恁地珍貴,我怎敢收。”
李奇皺眉不悅道:‘我說你也真是矯情,這我又不是送給你的,我這是送給我著就將玉佩強塞到鄭逸手中。
鄭逸還是不敢收,畢竟這玉太昂貴了,又將玉佩給李奇送去,道:‘可是你有兩個徒孫,這一塊玉佩也不夠用,還是免了,心意到就行了”
李奇吃驚道:‘不是吧,你一年就搗鼓出兩?不對不對,這是不可能的事,哇,你剛娶潤兒進門,就開始納妾了,七年之癢都還沒有到啊!”
鄭逸沒好氣道:‘你又說到哪里去了,是潤兒生了一對雙胞胎,不然我怎么說她在家的地位都高過我了,如今我父母可把潤兒當成掌聲明珠了。”
‘雙胞胎?”
李奇快哭了,道:‘你這也太貪了吧,收禮還收雙份的,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心里卻想,不行,不行,高二貨比我強,我忍了,這沒有辦法,他就是這方面的天才,可是你鄭二也后來居上,這不能忍呀,這一年我不搗鼓出三四個來,我真沒臉出來見人了。
鄭逸只是想借此婉拒李奇的厚禮,正欲將玉佩塞還到李奇手里,哪知道李奇又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來,似乎比方才那塊還要值錢一些,大理玉在世界上都是大有名氣,李奇將玉佩砸在鄭逸手里,含淚道:‘真心最后一塊了,你可別說你還漏了一個,我會翻臉的。”
不是說好的只有一塊嗎?怎么又冒出一塊來,這兩塊玉都快當我一年薪俸了。鄭逸還想婉拒,可見又不少同僚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只好收下,向李奇道了幾聲謝。
李奇趕緊轉移話題,這年頭真不流行談喜事,道:‘我不在的時候,朝堂上沒有發生什么大事吧?”
‘你走的這一年,事可多了。‘鄭逸嘆了口氣,忽然道:‘不對呀,你應該知曉王叔父的事啊?”
‘略有耳聞。”
李奇點點頭,又道:‘夫人她還好吧?”
鄭逸嘆道:‘你也知道,三娘她最不愿見到發生這事了,你說她能好嗎,我去看望過她兩次,但也只是說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
李奇嘖了一聲,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也不曉得幫幫忙。”
鄭逸翻著白眼,道:‘要幫的了,我早就幫了,問題是我鄭家都還牽扯在內,我大伯可是副考官啊。”
“你別動怒呀。”李奇笑道:‘我只是試探試探你,嗯,看來你已經將夫人視作路人了,這要是以前你的,非得拼死相救。”
鄭逸郁悶道:‘你又來了,我算是怕你了。‘頓了頓,他又道:‘那你可有辦法替王叔父翻案?”
李奇沒好氣道:‘我才剛到,哪來的辦法啊。”
鄭逸知道李奇這人狡猾的很,還是不死心,可這嘴一張,他忽然停頓了下,轉而道:‘我先失陪了。”
咦?說的好好的,怎么就走了。李奇愣了下,但很快就明白過來,只見秦檜往這邊走來。
‘樞密使在有禮了。”
李奇笑吟吟道:‘原來是秦少宰啊。”
秦檜一臉敬佩道:‘樞密使此番出征立下自我大宋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不世奇功,此真乃大喜之事,在下敬樞密使一杯。”
‘多謝,多謝。”
二人碰了下杯,一酒一茶,皆是一飲而盡。
李奇笑呵呵道:‘秦少宰,這一年未見,你倒是胖了許多,好的吃多了。”
秦檜忙道:‘樞密使說笑了。”
李奇又道:‘但還是要注意鍛煉身體,我大宋現在可少不了你,秦少宰身體好,就是我大宋的福氣。”
秦檜一愣,連連搖頭道:‘樞密使此話對于在下而言真是太重,秦某人萬萬不敢當。‘頓了頓,他又道:‘今日樞密使想必已經累壞了,在下就不再打擾樞密使了,若是樞密使明日有空,我想為樞密使接風洗塵。”
李奇指了指秦檜,笑道:‘還是你懂我,可惜其他人看不到我的疲憊,當然,你也應該知道,只要是在醉仙居,我都有空。”
秦檜哈哈一笑,道:‘那就一言為定了。”
李奇突然道:‘要不要拉上三司使幫你分擔一些,秦少宰你如此清廉,我怕一頓就把你吃窮了。”
秦檜道:‘多謝樞密使體諒,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說完,同時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