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千愁)
第四八一章秦悅大婚
婚宴在國賓招待所舉辦,盡管中午的婚禮是中式的,可也沒有遵循男女兩家各辦喜宴的傳統,什么你家中午我家晚上或者女方男方之類的,而是合在了一起辦。
到了兩家這個層次的婚禮,政治意味更濃一點,你不可能讓那些大人物兩邊跑,主要還是為了方便那些重要人物,‘婚禮’這個主角反而排在了其次。
于是蒙家老爺子和秦家老爺子都到場了,兩家的親屬及旗下能上臺面的人物都登場了。
上層人物紛沓而至來賀喜,兩位老爺子的故交好友自然不會被趕到晚宴上去,就連幾位核心領導都派了家眷來恭喜,連一號的子女都代替父母來了,兩家的臉上可謂倍添光彩。
其實兩家的晚輩們都知道,上層之所以給面子是因為兩位老爺子的原因,算是對老同志表示尊敬,如果老爺子過世了,就憑他們還沒這么大的面子。所以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說的就是類似這種人家,絕不是普通人家的糟老頭子。
婚禮的最是坐鎮大明園不輕易露面的齊老爺子來了,這老頭可是正國級的高層,能親自出席婚禮可謂是給足了兩位老伙計的面子,立刻把婚禮的檔次再次給拔高了一節。
因為齊老爺子的身份原因,就連蒙沖和秦萬河也沒想到他會親自到來,事實上齊老爺子做出了出席婚禮的決定也是保密的,在未正式出現在婚禮上之前,婚禮的主人誰都不知道。
齊老爺子一動,大內高手立刻接到了保衛命令,來了不少打前站。軍方也派了便衣把持著婚禮的要害位置,防備有任何不測出現。
大內高手和軍中特衛一出現。蒙老爺子和秦老爺子才知道齊老爺子馬上就到。
兩個老家伙頓時坐不住了,在其他人面前可以擺擺老資格,在齊老爺子面前哪輪得到他們兩個擺資格,現在全國也找不出能在齊老面前擺老資格的。套用齊老爺子的一句話說,老子當軍長的時候,你們還是新兵蛋子。
兩個老家伙立刻聯袂趕到了大門口親自迎接,正國級領導公開出席兩家的婚禮,這面子給得太大了。雖然齊老早退了下來,但那也是為了不影響領導干部交接班的制度實施下去,其影響力依舊是巨大的。是符合他級別的。
最高層也有意繼續讓他發揮余熱。這么鋒利的寶刀找不到第二把,收入刀鞘簡直是國家的損失。
一對新人自然也要露面迎接,至于其他人,就連新人的父母也被警衛給排除在了警戒線外面。不會讓太多亂七八糟的人聚集在齊老爺子身邊,否則有什么萬一簡直是防不勝防。
今天的秦悅很漂亮。人比花美,秀發高綰,插著幾支玲瓏金鳳發釵,和身旁的蒙長信一樣,都穿著古典的漢服,沒有穿什么西裝婚紗之類的,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倆口子很是郎才女貌。
齊老爺子的車一出現在門口,蘇秘書剛下車露臉。蒙沖和秦萬河立刻迎了過來,親自幫齊老打開了車門。
齊老爺子精神抖擻地邁步下了車,穿著一身嶄新的軍裝,是沒有領花軍銜的那一種軍裝,和一號以軍方身份露面時穿的款式一樣。今天是出席婚禮,齊老爺子算是穿得比較正式。至于讓他穿西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頭白發,滿面紅光,雙目炯炯有神,加上身上的軍裝,氣勢非凡,虎威猶在。
“齊老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呀!”蒙沖和秦萬河高興地主動伸手過來握手歡迎。
齊老爺子看了眼他們伸來的手,大手一揮道:“大喜的日子,少來虛的,我也不是沖你們兩個老家伙來的。”順手分開兩人,朝蒙長信招手道:“蒙小子,帶你老婆過來讓我瞅瞅。”
蒙長信經常會參加大明園的警衛任務,也是經常見齊老爺子的人,聞言立刻扶了扶秦悅的胳膊肘,兩人聯袂走了過來。蒙長信對著齊老爺子‘啪’地一個立正,高聲道:“首長好!”
穿著漢服敬現代軍禮,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齊老爺子卻露出微笑頷首道:“漢服,不錯,不錯,我是來喝你喜酒的,就不用敬禮了,放下來,放下來。”
轉而又左右回頭看了看兩個老家伙,指了指蒙長信道:“你們兩家的后輩中,大多是好東西吃多了,吃壞了肚子,沒吃過什么苦頭,所以烏煙瘴氣亂七八糟,也就蒙家這小子還讓我看得上眼,是個當兵的料,換了是你們家其他人結婚,我是不會來的。”
這話也是說說,如果不是沖兩個老伙計的面子他是不會來的。當然,如果是兩家其他人結婚,他還真的未必會來,從這一點說,在一干后輩中,他還是比較欣賞蒙長信的。
此話一出,蒙沖和秦萬河的臉色略顯尷尬,這老家伙也太不給面子了。不過蒙老爺子臉上多少透著一絲喜色,自己孫子能入齊老爺子法眼,在軍中的前途不會差,對蒙家來說是好事。
警戒線外的人聽到這話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無語,大多人看向蒙長信的眼神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這時蘇秘書捧了只禮盒過來打開,齊老爺子當眾取出了一只龍鳳玉佩,東西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
玉佩是一只活扣,被齊老爺子拆開成了龍、鳳兩只,親自送到了蒙長信和秦悅的手上,恭喜道:“祝你們龍鳳呈祥,百年好合!”
新婚夫婦立刻連聲道謝,蒙沖和秦萬河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婚前出現在兩老頭心中的一絲不愉快陰霾,也因為齊老爺子的賀喜給沖淡了。
要不是兩個老家伙多少看在多年友誼的份上,這場婚禮可能就已經黃了。
蒙家想悔婚,因為秦悅的名聲實在是太臭了,聯姻帶來的好處有點得不償失,尤其是結婚前又鬧出那么多風言風語。加上之前秦悅的堂哥又死了,這婚結得實在是太晦氣了。
現在齊老爺子送出這么吉祥的禮物。又當眾對小兩口說出這樣的吉祥話,至少能讓不少人的嘴巴收斂點。
齊老爺子也沒有跟兩個年輕新人多繞,在兩位老家伙的陪同下進去了。
婚宴喜慶了好久才散去,賓客漸漸散盡后,累得夠嗆的秦悅回到了房間休息。
休息了沒太久,又再次換衣服,要換成婚紗和重新化妝之類的,接下來還有場晚宴也在這里,不過會比較西式化。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就流行這個。你檔次再高也沒辦法。現在是全民西化。總體來說,國人比起曾經英屬殖民地過的印度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人家印度尚能保持自己民族的傳統,不知道國人憑什么看不起人家?
終于折騰完畢后,秦悅的堂妹秦蓉。也是這次晚宴的伴娘,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圍繞著穿著婚紗坐在鏡子前的秦悅歡呼道:“姐姐,你今天真漂亮,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你以后會比我還漂亮。”秦悅淡淡笑道。
坐在一旁休息的司空素琴也走了過來,扶著秦悅的雙肩,看著鏡子里的人笑道:“的確很漂亮。”
本來這次的伴娘輪不到秦蓉,秦悅現在沒什么合適這種檔次的朋友,伴娘的首選自然是司空素琴,然而司空素琴卻委婉拒絕了。覺得自己一個寡婦做伴娘不吉利,別人也會說閑話。
這樣一來,伴娘才落在了和秦悅關系較好的堂妹秦蓉身上,開始秦蓉的母親還不肯,因為其母一直將兒子的死怪在秦悅頭上,還是秦蓉自己堅持。否則秦悅只怕要隨便抓個人來做伴娘了。
“琴姐是大家公認的第一美女,比我漂亮。”秦悅抓著肩膀上的手說道。
司空素琴搖了搖頭,看著對面鏡子中眉宇間總會閃過一絲憂郁的秦悅,心中一陣愧疚。
她覺得當初如果不是自己想利用秦悅報復林子閑,讓秦悅去了東海,說不定根本不會惹來現在的風言風語。
盡管當倆人成了朋友后,她已經打消了利用秦悅報復林子閑的念頭,但是不妨礙她對林子閑的憤恨。
她本來和林子閑也相處成了朋友,可是在巴黎的時候,他竟然對自己……一想到那次發生的事情,司空素琴就恨得咬牙切齒,她現在每日惶恐,如果那件事情傳了出去,所帶來的后果難以想象,只怕到時候自己想死的心都有。
此時此刻,司空素琴想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反而更能將心比心,能理解秦悅面對那些污言穢語所承受的可怕壓力,換了自己只怕早就崩潰了。
一想到林子閑有可能會出現在婚禮上,她就有種想逃避的沖動。她恨自己當初在那種情況下怎么會起生理反應,發展到最后竟然會跟那畜生忘情地媾和,羞憤,滿心羞憤,恨自己不知羞恥。
不過那畜生好像一直沒有回國,連過年都沒回來,估計這次不見得會來……司空素琴還不知道‘胡漢三’已經回來了,而且人已經到了京城,連紅包都準備好了。
三個女人正在房間里聊著,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秦蓉蹦蹦跳跳地打開了門,看到一身白色禮服猶如白馬王子般的蒙長信,立刻高興地喊了聲姐夫。
蒙長信點了點頭,走進來首先對司空素琴喊了聲嫂子。
他對司空素琴一向尊敬,司空素琴的請帖是他親自送到手的。中午的婚禮可以排除其他人參加,但是蒙長信不會落下司空素琴,這不但是對司空素琴的尊敬,也是對他死去戰友的尊敬。
隨后站在秦悅身后,看著鏡子里的秦悅,問道:“準備好了嗎?”
秦悅也看著鏡子里的他,點頭道:“好了。”
蒙長信點頭道:“今天辛苦你了,抓緊時間休息,還可以再休息一個小時,待會兒我再過來。”轉身又向司空素琴和秦蓉打了個招呼,挺著筆直的腰桿向外面走去,英姿颯爽。
能入齊老爺子法眼的人,自然有讓人欣賞的原因。
司空素琴打了聲招呼,隨后也離開了房間,快步跟上蒙長信喊道:“長信,等一下。”
蒙長信立正轉身,淡笑道:“嫂子有什么事嗎?”
“能談談嗎?”司空素琴問道。
蒙長信放松了身子“嫂子想談什么?”
兩人沿著走廊走到了盡頭,站在玻璃窗前,司空素琴黛眉微皺了下后,偏頭問道:“聽說你明天就要去執行任務?”
“是的。”蒙長信承認道。
“今天結婚,明天就要去執行任務,難道不能請假?”司空素琴有點不高興道。
“軍令如山,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在軍令面前,個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蒙長信解釋道。
“說謊!”司空素琴突然怒了,冷眼怒斥道:“我就不信你們領導這么沒眼色,蒙家的孫子和秦家的孫女結婚,偏偏在這個時候派你去執行任務。就算不提你們的背景,這樣安排的幾率也微乎其微,我就不信軍隊缺了你蒙長信就轉不了。你不覺得你這樣對秦悅太殘忍了嗎?”
“我認為嫂子是最能理解軍人的,孫大哥……”
“放屁!少跟我講大道理。”蒙長信話還沒說完,便被司空素琴揮斷了,指著蒙長信的鼻子罵道:“蒙長信,算我錯看了你,沒想到你這么鐵石心腸。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殘忍地對她?難道是因為外面的那些污言穢語?別人不知道,你蒙家難道還不知道嗎?你們蒙家他媽的連給她做那種體檢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難道你還不知道她是清白之身嗎?難道你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嗎?既然是不喜歡,為什么又答應娶她?你難道不知道她現在承受著多大的壓力?現在正是需要你挺身而出為她遮風擋雨的時候,你卻逃跑讓她獨自一個人承受,蒙長信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
一向風華婉約的她算是徹底憤怒了,不但爆了粗口,甚至連臟話都出來了,她為秦悅感到不值,感到很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