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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色的高雅常服,頭頂白色的薄薄瓜帽,胸口懸掛著古樸厚重的金色十字掛飾,手持老舊難看的手杖一支。
站在臺階上的保羅慈祥威嚴,不過看到眼前虔誠無比的‘信徒’,年紀再大也有想抽林子閑的沖動,暗罵這廝是披著‘信徒’外衣的流氓,裝什么虔誠。
不過保羅也很會裝,作為虔誠信徒的回報,保羅伸手在林子閑腦袋上搭了一下,算是摸頂賜福了。
看到托馬斯被抬下車后,保羅轉身緩緩邁步進入了古老的圣殿,十二名掌控著教廷中樞運轉的紅衣主教邁步向大門兩邊,一邊各六人肅立。
林子閑剛邁步上臺階,準備跟著保羅身后進入,誰知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伸手攔住了他,請他靠邊站。
林子閑一愣,看了看身上的便服,還以為侍衛不認識自己,指著自己說道:“我是凱撒主教。”
一旁末端,管理教廷辦公中樞的拉瓦主教出聲道:“凱撒主教,沒有教皇陛下的允許,任何人不允許擅自進入。”
林子閑二話不說,朝圣殿內的保羅背影喊道:“教皇陛下,教皇陛下……”
奈何保羅自顧自地走向了圣殿深處,壓根就不搭理他。
十二名樞機面面相覷,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立刻發出警告道:“不得喧嘩!”
林子閑立刻指著兩名侍衛的鼻子厲聲訓斥道:“你們兩個是什么級別?竟敢對本主教咆哮!”這廝仗著自己的官大,開始仗勢欺人了。
被擋在門口遲遲不得進入的托馬斯躺在擔架上,有氣無力道:“凱撒。”
林子閑回頭一看,只見托馬斯指了指分立門口兩旁的十二位紅衣主教,貌似在暗示人家也是主教,一樣進不去,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林子閑本想進去看看這個在梵蒂岡內其貌不揚的古老圣殿有何特殊,也想看看所謂的教皇權杖是怎么幫托馬斯恢復的,現在看情形,還真由不得他,別的紅衣主教也進不去。
看托馬斯的面子,也就算了,不計較了,林子閑往邊上一站,讓出了路來,不過鬧得如此神秘,倒是讓他更加好奇。
四名黑衣牧師打扮的人莊嚴肅穆,扛著托馬斯進入圣殿后,圣殿內部的另兩名侍衛立刻推著古色古香的厚重木門慢慢合攏,雕花的古老木門發出沉悶聲徹底閉合,將門口的人給徹底隔絕在外。
十二名樞機隨后陸續轉身面對圣殿大門,一臉虔誠的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林子閑連忙有樣學樣,面對木門劃十字。他畢竟也是紅衣主教,不能讓門口的侍衛以為自己不懂規矩。
林子閑裝模作樣完,回頭一看,發現一幫樞機扔下了自己不管,陸續離開了,只有執掌辦公中樞的拉瓦主教逗留原地,笑瞇瞇看著他,伸手相請道:“凱撒主教,請跟我來。”
林子閑左顧右盼一下,對這里其實還是挺陌生的,不跟人家走也不知道該干嘛,只好跟著拉瓦主教離開了。
古老安寧的圣殿內,燈光昏黃,穹頂及四壁的浮雕上,刻畫著十字軍東征的各種畫面,綿延磅礴。有大軍出征的雄壯,有血腥廝殺的戰場,有血流成河的尸骨如山……本該圣潔,然而畫面中的一張張面孔此時卻給人一種陰森詭異感,仿佛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步入大堂的人。
大堂安靜,只有四名扛著托馬斯的黑衣牧師的腳步聲輕微回蕩。十字架上的耶穌依舊被釘在上面受苦受難,在他背后的地面卻有一條深入地下的通道,四名黑衣牧師扛著托馬斯步步深入。
寬敞古老的地下室內,各種陳設老舊,一只只燃燒的火把搖影,保羅孤單的身影略顯佝僂地站在圣母瑪利亞的雕塑下。在人與雕塑之間是一方清澈的水池。
四名黑衣牧師將托馬斯放在了一張石臺上,保羅隨后轉身慢慢走來,伸手撫摸了一下托馬斯的胸口,“我的孩子,把事情經過告訴我。”
林子閑已經在電話里向他告知了事情經過,但保羅對林子閑的話似乎不敢太過相信。
虛弱的托馬斯立刻將事情經過詳實道來。
聽完匯報后,保羅才確認林子閑沒有說謊,實際上林子閑就算撒謊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胡說八道,因為托馬斯只要活著就瞞不過去。
這點保羅也明白,不過還是要確認一下。
保羅后退一步朝四名黑衣牧師點了點頭,四人立刻上前扒托馬斯身上的衣服。
而保羅則再次走回水池旁,走到圣母瑪利亞的雕像旁,亮出了手中老舊難看的手杖。
這支手杖泛著褐黑色的金屬光澤,形狀卻猶如扭曲的老樹枝,依稀有個十字模樣,不如保羅經常拿出來亮相的金色十字杖,上面也沒有受苦受難的耶穌造型,的確顯得有些其貌不揚。
但是知情的人卻知道,這支難看的手杖才是真正的教皇權杖,只有歷任教皇才有資格執掌這支權杖,象征著教皇在世間替天行道的至高權利。
只見年邁的保羅慢慢蹲在了水池旁,將手杖輕輕插入水池淹沒的臺階卡槽中。
很快,整個清澈見底的水池開始咕咕沸騰起來,冒著一個個水泡,一陣寒氣森森的白色水汽覆蓋在了水面,聚而不散地翻滾,猶如舞臺上的干冰效果,越來越濃郁。
托馬斯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被扒得一干二凈,渾身地躺在長條石臺上。緩緩起身的保羅點了點頭,四名黑衣牧師立刻將托馬斯抬起,走到水池邊。
保羅走到托馬斯身邊,伸手撫摸著托馬斯的燒焦的頭發,蒼老道:“我的孩子,主會讓你重生,一天后,你就會恢復如初,相信主!”
托馬斯點點頭,神態平和地閉上了雙眼。在保羅的示意下,四名黑衣牧師將閉上了雙眼的托馬斯徐徐推入了濃煙滾滾的水池中。
散開的白色水汽中,能看到托馬斯漸漸沉入水底,神態不驚不懼很從容,隨后整個人又被聚集而來的濃煙覆蓋,只有那只古怪的教皇權杖露出半截在濃煙之上。
整個過程顯得有點怪異,說不上是古怪的宗教儀式還是什么。而保羅凝視濃煙滾滾的水池一陣后,轉身領著四名黑衣牧師離開了地下室,剩下圣母瑪利亞高高在上……此時的林子閑卻被拉瓦主教給帶到了一間簡潔中透著低調奢華的休息室,林子閑在休息室到處看了看后,走回客廳問道:“這里安全嗎?血族不會闖進來吧?”
“就算是血族始祖該隱重生,也不敢闖入梵蒂岡。”拉瓦和氣地隨口一句,伸手指了指沙發,請林子閑坐下后,坐在了對面,和氣的面容變得嚴肅起來,問道:“凱撒主教,請您將托馬斯受傷的經過詳細告訴我。”
林子閑斜了斜眼,摸出一根煙夾在指間搖晃道:“抽根煙不介意吧?”
拉瓦搖頭道:“這里沒有準備煙灰缸。”意思是勸他最好不要抽。
誰知林子閑反而摸出火來點上了,吸了一口煙,吞云吐霧道:“拉瓦,你在教廷是什么級別的樞機?”
拉瓦一愣,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個,遲疑著回道:“執事樞機。”
林子閑翹個二郎腿,指了指自己,大言不慚道:“我是主教級樞機,比你高兩級。”
這下拉瓦算是聽明白了,凱撒主教在告訴自己,我的級別比你高,憑什么向你匯報情況?
拉瓦換上笑臉道:“凱撒主教,我只是想知道事發經過,沒有別的意思。”
見對方放低了姿態,林子閑心里舒服了一點,斜睨道:“我已經向教皇陛下稟報了,你可以去問教皇陛下。”
拉瓦苦笑道:“凱撒主教,教皇陛下正在處理事情,我負責教廷辦公事物,必須及時掌握情況,便于配合教皇陛下的工作,事關重大,我想您也不想耽誤針對血族的布置。”
林子閑斜眼盯著他看了會兒,如果真有這么重要,保羅老兒就更應該讓你清楚才對?
盡管心里略有疑惑,但看在針對血族的面子上,林子閑還是將事發經過再次講了一遍。
拉瓦認真傾聽后,下意識問道:“狂化后只能堅持十分鐘?”
林子閑緩緩回頭看來,目光微閃道:“你不知道?”
拉瓦一怔后,點頭笑道:“我知道,只是想提醒您,這種事情千萬不能告訴外人。還有其他情況嗎?譬如您知道多少有關血族在華夏的情況。”
林子閑盯著他搖了搖頭,突然感覺這位拉瓦主教有點意思,所以決定對有些事情隱瞞……兩人稍微再拉扯一番后,拉瓦提出告辭,不打擾林子閑休息。臨出門時還不忘叮囑林子閑,在教廷沒有做出最終決定前,不要泄露談話內容之類的云云,暗示教皇不想讓不相關的人知道這事。
然而剛離開沒多久,拉瓦又再次敲門而入,說教皇召見,請林子閑跟自己來。
躺在沙發上的林子閑伸了個懶腰,翻身站起,尾隨他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