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表現的虛弱時故意轉給別人看的,沒想到連2號也一起瞞過,日冕連城此刻并沒關注高峰,所有精力都放在嵌在血肉中管道上,突然發現嵌在身體里的管子沒以前那樣猶如活物的感覺,頓時掙扎起來,掙扎的幅度不大,恰好達到必須被控制的底線,卻沒遭到意料中的壓制,一直困擾他的鎮定劑和血液抽取也失去了作用,讓他前所未有的亢奮起來。
巨大罐子里的綠色液體漩渦般攪動起來,拉扯著各種管道與線路相互糾纏,不多時就有線路被崩斷,閃爍著耀眼的電弧,電弧還沒有消失,就見旋轉的液體分為數十個尖銳鉆頭,在平滑的防彈玻璃上鉆洞,頓時將透明的玻璃鉆出點點白痕,幾個眨眼,白痕就開始崩裂,瞬間蔓延到整個罐子的外表上,形成磨砂玻璃似的隔層,將里面的情況完全隔絕。
在2號的攙扶下,高峰冷眼旁觀,沒有進一步幫助的打算,這里最熟悉情況的不是他,而是日冕連城,日冕連城被關在這里不知道多少時日,又不被拘束感知,相信對房間里每一條縫隙,每一顆螺絲釘都了然于胸,既然出手解決了限制日冕連城最大的禁錮,下面就要看日冕連城自己了,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能掙脫,也沒有繼續救援的必要。
“出去,離開這里……。”
不等高峰看到罐子炸裂的一刻,突然聽到日冕連城響在耳邊的警告,2號顯然也聽到,扶著高峰就到了墻壁的裂口處,整個大樓都暴躁了,數十道感知已經探查到日冕連城的狀態,頓時瘋狂起來,他們從日冕連城身上看到了脫困的希望。
好在這些感知的主要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日冕連城身上,對高峰兩人只是一掃而過,對于日冕連城的異動,就算心機最深的烈山都會瘋狂,一邊是毀滅,一邊是脫困的希望,沒有人能坐的住。
可惜那些伽羅沒有另外一個高峰幫他們斬斷禁錮的根基,幾乎同一時間,除日冕連城外,其他人的感知瞬間消失一空,可以想象,日冕連城之前遭受的痛苦,他們再次承受了一遭。
就在這時,罐子圓滾滾的表層突然向內塌陷,就像被捏癟的飲料瓶,出乎意料之外的情景讓裝虛弱的高峰也裝不下去了,滿腦子麻線,難道是日冕連城干渴難耐,將里面那些看起來就很惡心的綠色液體全部喝掉了?
念頭還在腦子里閃著,就見癟進去的罐子驟然膨脹,隨后整個裂開,裂開的同時,沒有人員監管的防御系統終于判定日冕連城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態,那些猶如雕塑的能量武器開始充能,鎖定了日冕連城那與氣球有的一比的大罐子。
沒等能量武器正式發射,又是癟又是漲的大罐子終于不負眾望的炸裂,數以千萬計的液體成環形,從炸裂的罐子里飛濺,暴風雨般席卷整個房間,最遠的甚至濺射到了高峰與2號身上。
不等高峰看清日冕連城是否能逃過能量武器的轟擊,2號一聲尖叫,抓著高峰就跳出了大樓,下一刻,就見先前被濺射的液體部位冒出了瑩藍色的氣體,猶如一層依附的薄霧,淡而不散。
剛剛跳下十多米高的樓層,不等他們看清周圍的環境,就被那淡淡的霧氣給吸引,吸引他們的不是霧氣本身,而是霧氣下面飛速凝結的冰層,高峰不認識,不代表2號不知道,不然她也不會焦急的逃出房間。
“超低溫制冷劑,與空氣接觸會發生冷裂變反應,一滴就能造成成人身體組織壞死,非常危險,大量的超低溫制冷劑就算終結者戰甲也無法隔離……。”
2號略帶驚慌的解釋在高峰耳邊飄過,高峰卻沒有在意快速凝結的冰層,仰頭看著他們跳出的樓面破口,之間那個直徑達到兩米多的洞口正在不斷地向外冒著濃濃霧氣,凡是霧氣沾上的地方,不管是金屬還是混凝土外墻,都會快速凝結成冰塊,冰層凝結的速度極快,就像快放鏡頭般,幾個呼吸,就能增加到十多厘米的厚度。
被高峰撞開的窟窿也受到低溫霧氣的影響,不斷地縮小,在窟窿的邊緣,堆砌的冰塊有合圍的趨勢,這種趨勢是不可逆轉的,十多個呼吸,窟窿就淹沒在厚厚的冰層中,與外墻的冰層融為一體,再也看不見窟窿的痕跡,而寒氣的霸道超乎想象,快速向其他樓層蔓延,到了這個時候,高峰再也沒有發現感知的波動,之前紛亂的感知碰撞就像黃粱一夢,再也不見蹤跡。
“看來事情鬧大了,日冕連城這個家伙還是沒有跑出來……。”
愣了半晌,高峰郁悶的說出自己的心聲,顯然,剛才白冒那么大風險了,難得心善一回,結果落下這么個結局,還害得其他的烈山伽羅以為找到機會,拼了命的要掙脫,結果導致全滅。
“三層保險,鎮定劑與血液抽取是第一道,武器防御系統是第二道,第三道就是超低溫制冷劑,只要那人掙脫鎮定劑的藥效,外面就會注入空氣到罐子里將他凍住,若還不能限制,能量武器就會將它燒成焦炭,真不知道森羅的老師又有什么防備措施……。”
2號也被這里的防御措施嚇得不輕,對救出刑無名的信心有些低落,而她的解釋,讓高峰更加郁悶,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是誰,擱著幾十個裂山伽羅,都不敢輕心大意,一個不好,這些裂山伽羅可不比幾十枚導彈攻擊力差多少。
“別想那么多,已經到了這里,就算前面再怎么困難,也不能放棄……。”
高峰搖著腦袋拋開顧慮,將注意力放回到先前被忽視的那些魔衛,雖然在他心中,魔衛也并不是什么威脅,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沒有看到那些魔衛,反倒是困火島上出現了不少尸體。
這些尸體全都穿著防塵隔熱服,與被2號扔出大樓的研究人員并無區別,問題是,他們不該死在這里?尸體凌亂的散落四處,似乎毫無規律可言,可仔細看看,又會發現,他們都死在各個建筑的出口不遠處,就像有人站在出口處將這些驚慌從建筑里逃出來的人殺掉。
幾乎大多數尸體的死狀都有不同,有人就像被巨獸的爪子撕裂,斷裂成七八段肉條,有的則全身焦黑,全身縮成一團,像只燒焦的猴子,還有的衣物保持完整,但衣物里的人體則變成了血漿,從袖口中流出來,在地面形成干涸的血痕,其中還夾著米粒大小的碎骨。
看到這些尸體,高峰有些納悶,能夠形成這樣不規則的死法,不是同一個人出手,顯然與魔衛有關,也只有十二名憾軍伽羅才能使用不同的手法與能力殺掉他們,可問題是,這些人與魔衛是一伙兒的?
2號顯然也想不通,而她也從沒見過這般百花齊放的死法,打心眼里產生驚悚感,不由地向高峰靠攏,就在這時,凄厲的慘叫從不遠處的建筑物里傳來,接著驚慌的研究人員沖出大門,跑出不到十米遠,整個人便碰地一聲,猶如水管炸裂般噴出紅色血漿,布袋子般摔倒在地上,三秒鐘不到,就只剩下一件工作服和一灘正在高溫下蒸發的血跡。
“留在這兒等我回來……。”
高峰突然臉色一變,刷地升起頭盔面甲,扔下這句話就向那間發出慘叫的建筑沖去,速度極快,猶如一道黑線,一閃便再無蹤跡,2號驚恐不已,不由地拉出背包攜掛的機關炮,嚴密警戒周圍的一切可疑動靜。
高峰心中沒有恐懼,只有焦急,研究人員的異常死亡,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生物實驗室的高層為了掩飾困火小島的秘密,對魔衛下達無差別屠殺命令,不止殺絕小島上的伽羅,連熟知內情的研究人員也不放過?
這是換裝涅槃戰甲后的第一次全力奔跑,速度超乎想象,雖然只是百分之三十的增幅,實際效果卻超過一倍,特別是短途沖刺,連高峰自己都沒有想到速度會這么快,在2號眼中的一條黑線,在高峰自己心中就是百分之百的時空,一時間視覺反應不過來,沖進大門就撞到某個生物的身軀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撞擊的雙方都不好受,高峰還好,涅槃戰甲解決了百分之六十的緩沖,讓他稍微有些頭暈加惡心,被他撞到的家伙直接飛了出去,那接近兩米的沉重軀體飛躍樂七八米的距離,直接摔在地板上滑出老遠,讓他再次感嘆,涅槃戰甲對力量的提升,
下一刻,廣角戰術眼鏡就將他撞飛的身影清晰的反射在視覺神經里,駭然是名滿身黝黑,肌肉虬起的魔衛,這魔衛不遠處,安置各種精密儀器的地板上,十多具失去軀體的防塵服正與血漿混合在一起,交織出血與白的色澤。
被撞飛的魔衛反應很快,凄厲的嘶吼讓他已經脫離了人類的范疇,針尖似的雙眼反射暴戾殘忍的瘋狂,一口黃牙尖銳相錯,比起野獸也差不了多少,更別說那危險而血腥的氣息。
伴隨著嘶吼聲而來的魔衛矯健入豹的迅猛沖擊,猶如一頭發瘋的犀牛,低頭就向高峰蠻不講理的撞來,高峰從容的側身揮劍,順勢向野獸似的魔衛頸子斬落……。
高峰殺過的伽羅不少,在無限之森甚至反伏殺過數十名伽羅,那時他還只是憾軍初階,現在離突破烈山只有一紙之隔,加上涅槃戰甲,幾乎無限接近烈山伽羅,可沒有想到,這名魔衛的攻擊方式竟然出乎意料的詭異。
紫金魚鱗劍穩穩當當的斬在黝黑的脖子上,猶如木棍敲在生牛皮上,發出撲地悶響,高高彈起,劍刃傷在反彈,巨大的震蕩波就隨著劍身傳遞到高峰的手腕,頓時感覺手腕被卷進了粉碎機,即使隔著涅槃戰甲,手掌和手腕的肌肉也如撕裂般的顫抖,每一次顫抖相隔都不到千分之一秒,眨眼不到的時間,手肘一下就如澆了滾油似的火辣劇痛。
兩人相錯而過,紫金魚鱗劍高高飛起,翻滾著落到地板上發出金屬碰撞聲,而高峰抱著自己的手腕,驚駭的看著正在緩緩轉身的魔衛,還沒有正式交手,只是反彈的力度,就讓他的右手裂開數以百計的細小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