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暴君顏良

第五百零八章 假兄弟,真雄主

第五百零八章假兄弟,真雄主

合肥西門。

城頭一線,一片狼藉。

顏軍的霹靂車轟擊剛剛結束,城頭上的周軍士卒,正黯然的收拾著戰友的尸體,重新修筑著被損毀的城墻。

潘璋駐立在城頭,神色凝重的“仰視”著百余步外,那一道高聳的圍墻。

凝望長久,潘璋的臉色愈加的黯然,暗自的搖頭一聲長嘆。

正當潘璋打算下城時,忽見對面圍墻一處柵門打開,一員沒有武裝的敵將,單騎策馬直向西門而來。

城頭上的周軍士卒們很快緊張起來,弓弩手迅速的瞄準了來敵。

潘璋隱約有所預感,便下令叫部下休得放箭,且看來者是何用意。

“文珪休得放箭,是我——”相隔十余步,那來將便高聲大喊。

潘璋身形一震,急是凝目掃去,當那來騎進抵城下時,潘璋驚奇的發現,來者竟然是蔣欽。

潘璋的臉色馬上一陰,沉聲喝道:“蔣公奕,你已背叛都督,投降顏良狗賊,怎還有膽前來。”

勒馬于護城河前,蔣欽拱手道:“愚弟今乃奉大司馬之命,有幾句話想與文珪講,請文珪放我入城。”

有話要講?哼,除了招降之外,還在講什么。

潘璋旋即猜到了蔣欽此來的用意,當場就想把蔣欽喝斥而退,但那怒言到了嘴邊,卻又生生給咽了回去。

話將出口的一刻,潘璋再次看到了那高聳的圍城。那一道令人絕望的銅墻鐵壁。

遲疑了片刻,潘璋暗吐一口氣,命將城門打開,放蔣欽入內。

殘存的城門吱呀呀打開,吊橋徐徐放下,蔣欽策馬單騎,徐徐步入了合肥城。

穿過門洞,踏入合肥的那一刻,蔣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放眼望去,靠近城墻一側房舍街道。已是被夷為了平地,唯有遠離城池的中心一片圓形地帶,房舍還是完好無缺的。

在那廢墟和瓦礫上,士卒們三三兩兩的圍坐在火堆旁取暖,那些失去了房屋的百姓,則一家老小圍在一起,在瓦礫上煮飯就食。

狼藉之上,不時的傳來小孩的啼哭聲,到處都是唉聲嘆氣的失落之聲。

曾經的合肥城。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這就是霹靂車的威力嗎?

蔣欽心中。一種深深的震撼油然而生,這種震撼,也瞬間擊破了他那點殘存的僥幸心理。

搖頭嘆息中,蔣欽被帶上了城頭,帶入了同樣破損的城樓。

殘破昏暗的城樓中,潘璋端坐于上首,正自拭擦著自己的大刀,左右林列著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卒,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看到此等不友善的場面。蔣欽苦笑了一聲:“文珪兄,你我都是聰明人,用不著擺出這等嚇唬人的陣勢吧,你若是真的恨到想殺我,方才早就可以一聲令下,把我射成刺猬,又何必費此周折。”

潘璋神色一動。肅厲的臉上掠過一絲尷尬,顯然是被蔣欽看破了他虛張聲勢的心理。

“蔣公奕,你倒是很了解我啊,你我不愧是周大都督帳下的左膀右臂。”潘璋自嘲著。遂將左右士卒屏退。

城樓之中,只余下他二人。

蔣欽便道:“周都督是待我不薄,不過什么左膀右臂的就夸張了,文珪兄,你不要忘了,當初對我們有知遇之恩的,可是伯符將軍,而并非周公瑾。”

耳聽此言,潘璋臉色陡然一陰。

“蔣公奕,做人可不能忘本,伯符將軍是于我們有知遇之恩,但你也別忘了,若非周都督的賞識與提拔,你我恐怕還只是一個小角色,今你卻背叛了周都督,你的良心何在?”

面對潘璋大義懔然的質問,蔣欽卻只冷笑了一聲。

“兄既是問我良心何在,我倒想問兄一句,伯符將軍對你有知遇之恩,當初應天被圍,孫氏基業危如累卵之時,兄為何不去相救,卻反隨周公瑾割據淮南,兄的良心,又當何在。”

潘璋神色一變,一下子給問住了,肅厲慷慨的氣勢,也一下子蔫了三分。

語滯片刻,潘璋大聲道:“對我有恩的是伯符將軍,非是孫權。那孫權聽信讒言,猜忌周都督這等忠臣,逼得周都督不得不自立,我潘璋棄卻孫權,追隨周都督又有何不可。”

“你倒還記得伯符將軍之恩,那我倒要問你,當初孫權不顧紹公子和喬夫人的死活,將他母子二人獻于大司馬,以茍全求和之時,你又在哪里?”

潘璋語塞,這回是被嗆得啞口無言。

蔣欽神色愈厲,再問道:“周公瑾自稱與伯符將軍情同手足,而應天被圍,伯符將軍獨子和遺孀有生命之危,他這個做兄弟的,又在何方?”

無言的潘璋,被蔣欽問得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神之中悄然掠起幾分愧色。

“當年孫權為了防范紹公子,幾乎將他們母子軟禁,時時刻刻派人監視,周公瑾卻為何不站出來說幾句公道話,他口口聲聲自稱與伯符將軍情同手足,那我倒想問問,他所作所為,真對得起伯符將軍的在天之靈嗎?”

蔣欽的口才驚人的出色,抓住了周瑜的軟肋,慷慨激昂的作出了抨擊。

而蔣欽那激動的情緒,仿佛他所言并非只是單純的激辯,而是內心之中,確實對周瑜此前所為,存有不滿。

“孫權和周瑜,這兩個伯符將軍的兄弟,一個迫害紹公子母子,一個置他母子安危于不顧,反倒是顏大司馬,雖然幾滅了孫氏一族,但對紹公子卻十分厚待,我蔣欽不為別的,單為這一點,歸降大司馬那也理所應當。你又有什么資格來質問我?”

幾番慷慨厲訴,蔣欽只將他這位舊日同僚,嗆得是啞口無言,先前的那份“占據道德制高點”的氣勢,此時已是煙銷云散。

沉默,潘璋臉色鐵青,城樓中氣氛死一般的沉寂。

長久之后,有人嘆了一口氣。

“你說了這么多話,無非就是想勸我投降,不是嗎。”潘璋在氣勢上。終于是輸了。

蔣欽站了起來,正色道:“我此來,就是想告訴文珪兄,顏大司馬乃是愚弟所見,當世最強的明主,無論是智謀還是武藝,乃至用人的氣度,都是古今無二。你我歸順于他,非是屈辱的。而是良臣擇木而棲,唯有追隨于他。你我才能成就不世功業,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這八個字,如重錘一般,狠狠的擊在了潘璋心頭。

那一瞬間,潘璋的眼眸之中,竟是明顯的閃過了動搖之色。

但那動搖的火焰,卻生生被他壓制了下去。

沉吟半晌。潘璋苦笑了一聲,“成敗尚未可知,誰才是真正的明主還不一定,顏將軍若想讓我獻城投降,那就先擊退了周都督的援軍吧。”

潘璋這是開出了一個條件,只有援軍被擊敗,他才會選擇投降。

蔣欽心中松了口氣。卻又反問道:“合肥城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你又怎知周公瑾會前來援救。”

“他一定會的,因為,他別無選擇。”潘璋語氣斬釘截鐵。

蔣欽沉頓了一下。拱手一笑:“我明白,那咱們就坐等結局,讓這一戰來證明,誰才是這天下無雙的雄主吧,告辭。”

蔣欽帶無多言,拱手告辭。

空蕩蕩的城樓中,只余下了潘璋一人,神情黯然的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周都督,我潘璋降與不降,全看你自己的了。”

三天后。

周瑜的援軍,在合肥被圍十余天后,終于趕到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周劉聯軍。

關羽的一萬五千人,周瑜的一萬五千兵馬,合計三萬的水陸聯軍,浩浩蕩蕩的從壽春南下,沿著肥水趕赴了合肥。

三萬周劉聯軍,在合肥上游十五里處下寨,對圍城的顏軍形成了由北向南的俯攻之勢。

顏良等的就是今天,他早有準備。

六萬大軍中,近三萬兵馬被圍下來,繼續圍困合肥城,以防止潘璋趁機率部出擊,里應外合。

顏良則自率三萬兵馬,往合肥上游五里下寨,與十里外的周劉聯軍,形成了對峙之勢。

中軍帳中,諸將齊集。

“自古圍城一方,利在速戰,主公,末將以為,我軍當全軍出擊,夜襲敵營,一舉蕩平周劉聯軍。”

大將甘寧,頭一個跳出了叫戰。

“主公若要出戰,老朽愿為前驅,老朽久聞關羽之名,早想跟他較量一番,看看他是否有如傳說中那般武藝出神入化。”

老將黃忠,亦是斗志狂燃,兇兇欲戰。

大帳中,諸將紛紛叫戰,昂揚如火的斗志,充斥著大帳。

這時,軍師龐統卻淡淡笑道:“眾位將軍的斗志高漲自是不錯,但眾位不要忘了,周劉聯軍亦有三萬之軍,關羽和周瑜,一個善戰,一個善謀,我們想憑一場夜襲,就一舉擊破敵軍,只怕是沒那么容易。”

龐統冷靜的判斷,讓諸將情緒稍稍平靜,顏良亦微微點頭,以示贊同。

“若不夜襲,那我們就誘使敵軍主動出擊,利用咱們騎兵的優勢,野外決戰擊破他們。”甘寧又道。

凌統卻道:“自周劉聯軍抵達合肥后,一直在加固營盤,不斷的從壽春運調糧草,似乎想打一場持久戰,想要誘使他們出戰,只怕非是易事。”

“我軍志在進取中原,若是把寶貴的時間都耗在淮南之戰中,確是有些得不償失,不過如何誘使周瑜和關羽主動出戰,倒是需要動些腦筋。”龐統喃喃道,眉頭也微微一凝。

大帳之中,頓時陷入了沉寂。

這時,一直不語的顏良,卻忽然不屑一笑。

他二話不說,提起筆來,筆走龍蛇,不多時便寫好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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