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是真心不想幫這個忙的。
不是她不愿意助人為樂,實在是她太了解錢文佑的那幫子狐朋狗友了。要說起來,他們也不是壞人,但因為錢文佑豪爽過度,他們都占便宜占成習慣了。自林氏嫁進錢家這么多年,從來都只有倒貼出去的份,便是偶爾有回報,也是單請錢文佑一人在外頭喝兩杯酒,吃頓便飯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
但林氏骨子里是個很傳統很柔弱的女人,在她看來,只有丈夫才是自家的天。現在自家的天低聲下氣的跟她打商量,她能不聽的不愿歸不愿,她還是決定幫這個忙了。
錢文佑滿口應下,“你讓人家呆一天,人還沒空呢家里總有自己的事,早飯也不在你家吃的,就中午一頓,能破費什么”
林氏一聽頓時不干了,一吊錢可是一兩銀子,在這種鄉下地方,請兩個幫工干倆月都夠了。春耕是忙,但也不過就是這些天的事,哪里值得了這么多錢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林氏勉強答應先給一百文,十天之后再結第二次的賬。
錢靈犀午睡醒來,正在院門口守著賣米酒,忽見一位個兒不高,膚色黧黑,看起來很是壯實的中年男子在自家門口探頭探腦。
錢靈犀沒回來之前,也沒想到米酒的生意會這么好。因為錢家賣得便宜,味道也還行,最妙的是位置就在村里,比從前的趙青山可親近又謙和多了。不說過清明,就是沒事,村里人也愿意來打上半斤回去喝著解悶。每天下午到晚飯前的時候,一直有人上門。
賣米酒這些天,錢家人著實嘗到了甜頭,做起來也都很有積極性。錢靈犀年紀最小,干不了重活,就留她在前頭照應了。
錢靈犀暗自翻了個白眼,她已經下地走路好多年了,哪里記得不會走路的事
“誰呀讓他進來”錢文佑聞聲在后院回道。
錢靈犀聽著這名字一頓,怎么有些耳熟卻見自家老爹已經系著圍裙迎了出來,“喲,老杜,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我估摸著你總得到明后天的。”
“釀酒呢”錢文佑頗感自豪的想拍拍老友肩頭,卻想起趙庚生千叮嚀萬囑咐過手上不可沾一點渣滓,又把手縮了回來,很豪爽的沖小女兒一揮,“快給你杜叔打碗米酒來嘗嘗”
杜誠倒不客氣,接過來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就贊,“真不錯你什么時候還有這么好的手藝”
“是么那快帶我看看。”
看著錢文佑熱火朝天的把人帶進去,錢小妞有點不高興了,商業秘密他懂不懂的怎么能隨隨便便帶人參觀酒作坊呢
加菲長大了些,不再是軟趴趴的幼狗模樣,但仍是一只稚氣未脫的小狗,它目前唯一學會的技能就是跟著主人,和找到那個在主人不在時,最喜歡逗它的副主人。
錢靈犀嫌棄的捏住了小鼻子,勾勾手指頭把他拉到一旁,低低耳語幾句,趙庚生呵呵笑了,“你放心吧,要是這兩下子就能被人學去,我跟他姓”
“知道了。”趙庚生應了正想離開,卻轉頭道,“這缸酒都快賣完了,你算出賬來了么”
錢彩鳳算是細心的,她經手的都記了個賬。錢揚威有時有前頭幫忙,也不會遺漏。但林氏不識字,不會記數,錢文佑更是個馬大哈,有時收沒收錢都不知道。錢靈犀回來整理半天了,也整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會錢靈犀有些不信,可是轉念想到他可是跟著趙青山賣酒出身的,能不會么當下立時飛奔著連茶壺帶茶杯一起端來,諂媚的笑,“庚生哥哥,你就教教我吧。”
趙庚生大爺樣的就著她的手,喝了杯茶,開始指點迷津,“我這第一缸酒做的不多,但也出了有六十斤酒,你算算該收多少錢如果不夠,管他們要去唄”
錢靈犀恍然大悟,她干嘛那么傻乎乎的一筆筆的查直接算成品應該得的酒錢,再對一下總數,這不就出來了
釀酒的缸是從趙家拿來的,這肯定也是從前趙青山核查酒錢的法子,難怪趙庚生這么胸有成竹,肯定早就心里有數的。只是故意使壞,不肯告訴她。
錢小妞想通此節,忿然將茶壺一收,“你是成心看我笑話是不是”
“誰叫你不早來問我”趙庚生一副理直氣壯模樣,噎得錢靈犀反無話可說了。
回頭錢賬一對,立即問題就出來了,本該賣出六百多文的酒,只賣了五百不到。錢大股東一生氣,在家下了令,“以后不許私自給人折扣誰要是賣少了,就歸他賠”
可惜錢小妞在家沒有半點權威,鼓著小臉發脾氣的模樣反更易博人一哂。
錢文佑不理會女兒的小雌威,只提起一事,“明兒起,你們杜叔就來家里幫忙了,記得要有禮貌,不許跟人說怪話,使性子,知道么”
林氏今天就損失了一百文,心有怨氣,“什么事也沒干,就先拿了錢去,也虧他好意思”
全家人看向錢文佑的目光都有些幽怨,這個爹,盡會給他們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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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