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我可以負責
錢靈犀是給人捏著鼻子憋醒的,睜開眼睛的瞬間還有些茫然,自己這是在哪兒?
可一旦焦點對上了旁邊以袖掩面的男子,再看看自己在水桶里不著寸縷的身體,錢靈犀本能的就放聲尖叫起來。
“別叫,別叫!”鄧恒一手還要捂著眼睛,一面手忙腳亂的想把錢靈犀的嘴巴給捂上,“你想讓全客棧的人都來看笑話嗎?”
一句話,成功的讓錢靈犀閉嘴了。不過下一刻,她殺人的心都有了,“你怎么跑進來的?誰讓你進來的?”
鄧恒似乎很是尷尬,吶吶解釋著,“我看你進來洗澡洗半天了,可怎么敲門也沒人理,我怕你在里面出了事,所以才進來看看。誰知道你……誰知道你竟然睡著了。”他的語氣從不好意思變成了抱怨,“幸好還沒滑進水里去,否則那可怎么辦?”
錢靈犀暗自一召喚,丑丑還沒回來,不過留了個條,告訴飼主自己覓食去了,讓她不用擔心。
錢靈犀欲哭無淚,這怎么就趕得這么巧?眼下還真不能說鄧恒錯了,要是他不進來,自己真出點意外怎么辦?可這事要不是他的錯,能是誰的錯?
匆匆把身上擦洗干凈,爬出浴桶,錢靈犀邊套衣服邊跟鄧恒談判,“這件事算我倒霉,你可不許說出去!你要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
鄧恒攤著兩手,表示自己也是很無奈啊很無奈。躊躇再三才試探著道。“如果你想要我負責任,也不是不可以。”
“你休想!”錢靈犀沒活得不耐煩,想想定國公府那么深的水池子,她可攪和不起,“總之這件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再瞪一眼鄧恒,錢靈犀怎么想怎么覺得自己倒霉,跟人拜堂已經夠糟糕的了,還給人看了少兒不宜,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光。
晚上。在黑漆漆的帳子上,錢靈犀終于忍不住問,“你到底看了多少?”
這個……鄧恒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想,你也不會愿意看回來的吧?”
那當然!錢靈犀又不想長針眼,平白無故的去看美男出浴作甚么?
鄧恒很老實的道。“那你覺得我能怎么補償你?你說,我去做就好了。”
怎么聽得他好象還很委屈的樣子?錢靈犀很是光火,但突然發現自己還真的不能要求鄧恒做什么。如果真的管他敲些金銀,那不成賣身了?可要是就這么放過他,錢靈犀真是覺得不甘心啊不甘心。難不成讓他負責?錢靈犀心中更加氣苦。心里頭象憋著一團火,燒得她再看向鄧恒時,直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接下來的數日,鄧恒尤為老實,任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別說爭執。就連目光也不敢與她相對。
不過這日趕路多時,偏偏沒遇到合適的鄉鎮,最后行到一處山村眼看天色已晚,只得投宿在一戶鄉民家中。
那是一個典型的留守家庭,青壯年兒孫們出去做買賣的做買賣,做學徒的做學徒,只有一對老夫妻看管著幾個年幼的孫兒孫女。偶爾也接待一些過往的行旅客商。賺幾個小錢貼補家用。
因老夫妻年輕時也是做慣小買賣的,于接待一事上精通得很,落落大方的把鄧恒與錢靈犀讓進客房,等他們收拾好了,那老公公也下廚燒好了幾樣小菜。還特意打了一壺家中自釀的米酒。給他們一起送了過來。
鄧恒道謝接過,可錢靈犀卻瞧著好奇,“老公公,怎么勞您親自燒菜?”
這在鄉下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哪家的男人肯輕易下廚房啊?就是廚子,回家之后也是婆娘炒菜的。
那老丈笑呵呵的在他們旁邊坐下,“我家老婆子炒兩個青菜還行,可讓她做魚做肉的實在是太難吃了,省得糟蹋東西。來,小伙子,我陪你喝兩口。”
“能給我一杯不?”別人沒開口,錢靈犀倒是自己討上了。她許久沒喝過這種鄉村自釀的米酒了,大熱的天也想喝兩杯解解乏。
那老丈驚奇的看她一眼,“你也好這個?”
“愛著呢!我從前在家,自己還釀來著。瞧您這酒的顏色,肯定是放了好幾年的吧?”
“眼力不錯嘛!”那老丈上下打量她一眼,似是找到了知音,“那也給你來一碗,嘗嘗我家的酒,不過我這酒勁兒大,你們回頭可悠著點。”
“沒事。”錢靈犀心想這米酒能厲害到哪里去?從前自家賣酒的時候,她也是有兩三碗的量的。
那老丈只是笑,卻不多話,桌上的好菜他也不動筷子,只就著把煮好的鹽水花生,跟他們一邊擺古,一邊喝酒。
一碗酒下肚,那家的老婆婆把孩子們都打發到床上去了,過來說話了。瞧見那老丈陪他們喝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老東西怎么又喝上了?那酒蟲是勾了你的魂兒還是怎么著?沒忘了大夫跟你交待過,不許喝酒嗎?真是不要命了,快把碗給我放下。”
眼見老婆婆要來搶酒,老公公急忙護著,“哎呀,那大夫是說不能多喝,又不是一點都不許沾。好容易來個客人,你就讓我喝兩盅吧,別掃了大伙兒的興。”
錢靈犀忍俊不禁,已經明白了。想來這老丈身子不好,是不能飲酒的,所以才假稱老婆婆不會做飯,下廚炒幾個小菜出來,順便也能陪陪客人,解解酒饞了。
爭奪間,老丈覷空把那碗酒一口飲干,然后蹣跚著步子,一溜小跑著出門了。老婆婆氣得不輕,扶著門罵,“你就跑吧!灌一肚子黃湯還敢往外跑,等到摔了,看誰伺候你!”
老丈回頭一樂,“我不走遠!就到前面老三家歇一夜去,省得聽你嘮叨。”
老婆婆回過頭來還在抱怨,“個死老頭子,說他兩句就跑,真是越老越難伺候!”
錢靈犀掩面而笑,忍不住對那個一直沒給他好臉色的家伙露出笑臉,眉飛色舞的道,“這跟我們從前在鄉下一樣一樣的,從前我們村也有一戶人家,差不多的情形,時不時就鬧一出,也到我們家來睡過。”
鄧恒瞟她一眼,忽地道,“這酒勁不小,你臉都紅了。”
是么?他不說錢靈犀還不覺得,他這一說,錢靈犀摸摸自己的臉頰,果真緋熱一片。
那老婆婆似是忽地想起什么,回頭望他們道,“哎呀,這酒是我那死老頭子從前折騰了龜啊蛇啊那些玩意兒自己泡的,都好幾年了,藥性十足,有個什么刮風下雨的天氣喝兩盅可舒坦呢,不過你們年輕人可不能貪杯。”
什么?錢靈犀聽得頓時辶耍連鄧恒也尷尬不已。讀書人就是這點不好,都或多或少的學了點藥理,如果這酒真是泡了那些東西的,那就應該是滋陰壯陽那啥啥的。
老婆婆看著他們,忽地又笑了,“不過你們小夫妻嘛,多喝兩杯也沒事,回頭包管你們生個大胖小子。嘿嘿,我家小孫子就是這么來的。”最后,她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哦,對了,你們住的屋子離我們那兒遠,老婆子耳背,晚上有什么事,你們別嚷嚷了,自己看著辦吧。”
錢靈犀的臉已經不是熱能形容了,簡直火燒火燎的!她能不能申請再開間房啊,加多少錢她也愿意的。
勉強扒了碗飯,錢靈犀借著收拾碗筷的時機,從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清水,拿帕子打濕,把滾燙的兩頰敷了半天,直等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深吸口氣,往房里回去。
心中不免怨念,早知道會遇到這種關鍵時刻,她就不打發丑丑去找趙庚生了。眼看著都要到京城了,誰知道會在天子腳下出這種幺蛾子?
那老丈也實在太不淳樸了,一把年紀泡這種玩意兒干什么?這不是讓人犯錯誤嗎?你在喝之前好歹也做個風險提示啊?
錢靈犀強裝鎮定的進了門,就見鄧恒倒是一派光風霽月的模樣坐在桌邊,可湊近一看,他正蘸著茶水,在桌上練大字。
一邊寫還一邊喃喃自語,似是在搜腸刮肚的把記憶中所有關于那些點捺撇劃的多少種變化全都一一展現出來。
他就裝吧!錢靈犀決心眼不見為凈了。其實他有什么不好解決的?躲個沒人的地方找五姑娘去啊。哪象自己,只好等這熱意自己下去。
睡覺睡覺,睡著了就什么都不想了。錢靈犀把自己裹被子里,悶頭睡覺。
可能是路上累得慌,她還當真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可是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只覺身上越來越熱,越來越熱,以至于汗流浹背,生生的把她熱醒了。
可是一醒來,就見旁邊有雙墨黑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錢靈犀嚇得一哆嗦,頓時坐了起來,“你干什么?”
“沒有,只是睡不著。”鄧恒的聲音還是那么平靜,只是平靜中隱含幾分煩燥。看錢靈犀一眼,便把頭轉了過去。
錢靈犀忽地覺得不對,低頭一看,卻見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把中衣整個都蹭散了,露出里面的貼身小衣,還有雪白的瑩潤肌膚。
錢靈犀大澹這回虧大了,又給那家伙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