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第347章 籌劃

第347章籌劃

云居雁不知道沈君昊為什么生氣。(遮天/zhetian/)本來她想問的,可早飯過后,她又覺得他好似不生氣了,因此只能作罷,暗暗把這歸結為“起床氣”。

因為她知道最遲明天早上,最快今天晚上,他們一定會再次進宮,緊接著就是太后的葬儀,因此她要把院子里的事,田地開水渠,挖水井等等瑣事再細細交代一遍,特別是院子內雜事的管理,一定要謹慎小心,畢竟除了她從永州帶來的丫鬟,其他人到底存著什么心思,什么目的,她并無把握。

一個上午的時間,沈君昊都在書房看賬冊,云居雁除了去向薛氏請安,又去呂氏那邊謝過她送來的水果,其他時間都在自己的書房。她原本決定進宮時只帶著玉瑤和剛剛回府的香櫞,錦繡,鞠萍及燈草每日分三班留守凝香院,除了像平日一樣處事,最重要的是仔細看著是否有人不安分,至于小廚房,全權交給了余媽媽。

在她差不多交待完的時候,香櫞告訴云居雁,當她在云家的宅院住著的時候,有三個人用不同途徑與她接觸過。她想知道對方的主子是誰,便不動聲色地與她們往來。直至昨晚她才知道,她們分別是楊氏和趙氏的丫鬟。她請示云居雁,接下去應該怎么辦。

云居雁聽到這事有些失望。她原本以為薛氏會找人與香櫞接觸,畢竟香櫞是她的大丫鬟,又是才到她身邊的。她沒想到薛氏居然依舊不動聲色。她想了想,決定讓香櫞與鞠萍換一換,讓香櫞留在府中,等著看楊氏、趙氏的目的是什么。

雖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云居雁畢竟與香櫞的接觸很少,無法像信任其他人一樣信任她。不過凡事總有冒險的時候。利用這次的機會,她正好可以看看香櫞的為人處事。當然,事后她也吩咐錦繡。讓她在香櫞值班的時候稍稍注意一下,并把蓯蓉、赤芍和她排在了同一個時間段。

當天下午,張鍇夫婦進了府,向云居雁匯報了水渠挖掘的情況。因為雨一直下,他們雖然請了工匠,也把制作農具的材料準備妥當了,但受場地所限,暫時還未能開工。

云居雁想著從下雨到干旱有一整個月的過渡期。便命張鍇夫婦把注意力放在挖水渠之上,務必一定要把水災的損失降到最低,與此同時,挖水井的工作需盡快準備,只要雨一停,馬上動工。

張鍇夫婦走后。張泰入了府。他已經去沈君昊找來的小院仔仔細細看過了。他告訴云居雁,院子完全不需要修繕,前面的鋪子也很整潔寬敞,只要把東西擺上,就能營業。

云居雁沒料到鋪子來得這么順利。別說青杏、阿里耶等等入秋之后才能抵京,就是葡萄酒的禁令,也要到明年開春才會解禁。本來她打算做一段時間葡萄酒的生意之后,就把鋪子改賣紫砂壺。如今鋪子是蔣家的,而許氏懷了身孕。再加上紫砂壺的研制比預期的順利,三樁事情加起來,她覺得還是需要自家的鋪子,最重要的一點,這鋪子是給她未來的弟弟或者妹妹。

云居雁不想在倉促中下決定,遂只是告訴張泰,她其實是想賣酒的,但賣的并不是米酒,竹葉青之類傳統意義上的酒類。她想試試果子酒。比如青梅酒,楊梅酒。棗子酒等等。因此鋪子暫時先放著,他首要是幫她收集市面上的果酒,再看看京里的人是如何做生意的。

其實云居雁對自己的想法并沒信心。她不愛喝酒,也不懂喝酒,釀的葡萄酒更是又酸又澀,可沈君昊對她說,鋪子租了六年,而吐蕃的葡萄酒只能賣八個月到一年。其他時間,鋪子不能空置著,總要想個營生。她雖然查過帳,但經營鋪子和查賬是不同的,她一點都沒有經驗。許氏給她的嫁妝中雖然有兩個鋪子,可那都是上了軌道的。

最讓云居雁擔心的不是賣酒的事,而是紫砂壺的鋪子。雖說女子的嫁妝可以自由支配,與夫家無關,但她畢竟已經成親了,她不想瞞著沈君昊,可若是讓他知道,她想花大價錢給娘家買店鋪,還要幫著做紫砂壺的生意,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早前她不僅僅想買鋪子,她甚至想過退一半的嫁妝給母親。對許氏來說,她是女兒,許氏肚子里的那個也是她的孩子。不過既然父親對她說,家里的事一切都有他,她覺得自己這么做并不妥當。可是讓她什么都不做,她又覺得對不起母親和未來的弟妹。

云居雁猶豫了很久,終于決定在晚飯過后與沈君昊開誠布公談一談。

沈君昊剛得知她也是一整天都忙著,頗有些心疼地說:“事情永遠是做不完的,你不用趕在一時的。”

“我知道。”云居雁說著把茶杯放在了他面前,“其實我有一件事與你商議……是兩件事。”

沈君昊見她表情嚴肅,不由地緊張,問道:“怎么了”

“一件事,你上次帶我去看的那個院子,我想賣酒。”

“我還以為什么事。你想讓我幫你弄一個酒牌”

“酒牌!我把這事給忘了。”云居雁懊惱地低呼。

沈君昊輕笑,忽然想到了東跨院的那些酒桶。“你不要告訴我,你想賣東跨院那些。”那些酒又酸又澀,根本不可能有人去買。

“當然不是!”云居雁急忙搖頭。那些酒是她用壽安寺的葡萄親手釀造的,多少銀子都不賣。不過那些酒確實不好喝。她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不是就行了。”沈君昊一邊說,一邊攬著她坐下,又問:“你怎么突然想到賣酒想賣什么酒找到貨源了嗎有掌柜的人選了嗎需要我找人幫你打理嗎”

云居雁搖頭,再搖頭。她隱約覺得,沈君昊帶她去那個宅院,基本就等于送她一個玩具哄她開心。他并不期望她能做成什么生意。“我能把這件事做好的。”她揚聲宣布。

看著她眼中的堅定,沈君昊怔了一下,又道:“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有些酒就算是有酒牌也不能賣的。”他看了一天的賬冊,看得頭昏腦脹,可對著她,他的心情一下子明亮了,忍不住用調侃的語氣說:“至于東跨院那些酒……”

“那些酒怎么了就算再難喝,我也會把它們喝完的!”云居雁的語氣頗有賭氣意味。那些葡萄是她用親手抄寫的經書換來的,釀酒的時候,她想的都是他,而他居然還嫌棄。她別過頭不愿去看他。

“我又沒說它們怎么樣。”沈君昊說著想起了她酒醉的模樣。他認為她不記得那天的事,但是他記得每一個細節,特別是她酡紅的雙頰,迷蒙的眼神。

云居雁同樣想起了那天晚上。她不記得自己喝醉后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但她記得他凝視她,然后親吻她。那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纏綿的深吻——

她的臉頰一下子燒得厲害。她急忙逃開,走到窗邊背對著他說:“反正賣酒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做好的。另外一件事,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再買一個鋪子。”

“為什么”沈君昊詫異。其實他一直以為她會把之前的那個鋪子拿來做紫砂壺的生意,結果她卻突然說她要賣酒。

云居雁頓了一下,稍稍組織語言,回頭看著他說:“其實我找你商議的主要就是這件事。你應該已經猜到,母親把她的一切都給了我,可是她現在懷了身孕,我或許會有一個妹妹,或者弟弟。我不想心里不安,所以我想做一點事。”

“你覺得我會反對”

“不,我知道你不會反對,但是我不希望你在心里存著疙瘩,覺得我一心只顧著娘家。我希望你能理解,你是我相公,但他們也是我的父母……”

“所以你是在說,你連我心里怎么想的也要管著”沈君昊嘴上埋怨,心中卻是高興的。她雖然沒說過她喜歡他,但是她的舉動讓他覺得她確實把他放在心里了。她向他解釋,也說明了她開始把他當成丈夫。他相信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他走向她。

云居雁吃不準他的態度。她只能搖頭道:“我當然不能管你怎么想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不高興。”

“難道你覺得我會因為這么點事不高興”沈君昊在她面前站定,低頭看她。

云居雁被他看得緊張,撇過頭說:“誰知道呢!早上的時候,有人起個床還鬧脾氣,自說自話就把我給自己下的面都吃光了。”

“你還說!”沈君昊郁結。“你昨晚答應我什么了”

“我答應你什么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睡覺,我們壓根沒說過話。”云居雁一副“你別想騙我”的表情。

沈君昊更是郁悶,恨恨地說:“好,我這就讓你知道,昨晚你答應我什么了!”說著已經整個抱住她,低頭就要親吻她。

“等一下!”情急之下,云居雁捧住他的臉,正色說:“剛才的事,我們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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