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十三

第二十九章 相認

盧韻之睜大眼睛看著鐵劍脈主,詫異的說道:“鐵劍脈主,你們這又是在耍什么陰謀詭計!”鐵劍脈主在那斗笠下嘴角微微一撇,并不急于辯解,反問道:“你可是來自西北?你父親可是叫盧傳聲?”盧韻之點了點頭,他突然覺得這個鐵劍脈主可能真的和自己有些關系。

鐵劍脈主突然雙腿跪地,仰天大叫道:“傳聲,我終于找到你的孩子了。”然后他突然拉著盧韻之的手緊握著,問道:“你娘呢?你妹妹呢?”盧韻之嘆了口氣說道:“鐵劍脈主,我娘死了,我妹妹也被送人了,我試著算過卻是算不出來,我想或許死了,或許就是天意不讓我們兄妹相認吧。”

鐵劍脈主慢慢的扶起盧韻之笑著說道:“傻孩子,還叫我鐵劍脈主,應該叫我伯父啊。我曾經也算過你們一家人,卻發現一個也算不到,如今這才明白你是入了中正一脈,我的命運氣超不過你數倍,故而算不出你,后來你反而超過我還滅四柱消十神就更加算不出了。不過我們鐵劍一脈本就不擅長占卜推卦,這一切也實屬正常。我與你父親年輕的時候曾有過八拜之交,后來還是你父親借給我錢去做生意,我買了西北的蜜棗等物去江南販賣,賺了一筆錢以后我又被人拉著去販布,結果卻被人騙了。我憤怒的找到騙我的人,卻被他們打翻在地,打斗中刀子砍傷了我的臉,從此我就不以真面目示人了。”

盧韻之這才想起來,自己小的時候卻是有人說過,自己有個伯父,是和父親義結金蘭的兄弟,可是后來借了他們家的錢去做生意就了無音信了,只是那時候自己年歲還小記不太清了。

鐵劍脈主這時候摘下了自己的斗笠,只見那棱角分明的臉上交錯的部著七八處刀疤,顯得十分難看,讓這個本來就濃眉大眼棱角分明的男人顯得有些冷酷無情。鐵劍脈主說道:“我叫晁刑,以后你就跟我走吧,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決不允許于謙動你。我當上鐵劍脈主以后曾返回過西北,找你爹和你們家人,卻聽說了你爹和老太太已經去世了,你娘帶著你也離開了那里逃荒去了。沒想到今日咱爺倆能重逢啊,哈哈,蒼天有眼啊!我找到盧家的后人了。”

盧韻之頓覺得胸中燃起一絲溫暖,他終于有長輩有親人了,不再是只有師父,只有結義兄弟,只有師兄弟的人了,盧韻之站起身來和晁刑抱在了一起。晁刑問道:“侄兒,你身體可好?”盧韻之一笑說道:“伯父,我沒什么事情了。”晁刑驚訝的說道:“被鎮魂塔擊中還沒事,你真是異于常人啊。”盧韻之心中卻暗笑,知道是夢魘替自己擋下了大部分的傷害。

突然盧韻之一頓問到:“伯父,我二哥和我娘子如何了?”晁刑拍拍盧韻之的肩頭說道:“方清澤這小子別看胖身體真好,他沒什么事情,調養一番就沒事了。咱們快點趕路,等安全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盧韻之點著頭,覺得有什么不太對勁,好像晁刑在隱瞞什么一樣,就問道:“伯父,那英子呢,讓我見見他們倆吧。”晁刑突然沉默不語了,然后低頭片刻才說道:“英子,走了。”盧韻之笑著說道:“她去哪里了?這丫頭竟然比我醒的還早。”

晁刑不再說話,盧韻之突然發瘋了一般雙手抓住晁刑的胳膊問道:“你是說英子死了,這怎么可能,英子是不會死的.....”叫著喊著盧韻之突然哽咽了起來,一下癱坐在地上,眼睛愣愣的看著前方空洞一片,兩行淚水不住的劃過他的臉頰。

氣氛陷入了沉寂,如同死一般的沉寂。許久盧韻之提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后好像決定了什么事情一樣,站起身來問晁刑:“伯父,英子的尸體在哪里?她死了多久了?”晁刑疑惑不解的答道:“就在東面那片林子里,由我的弟子看守著,他們還照顧著昏迷不醒的方清澤,你想干什么?”盧韻之嘴角強露出一絲歡笑,朝著東面的林子走去。

盧韻之看著躺在草叢之中的英子,愛戀的撫摸著英子的秀發,喃喃的說道:“英子,我的妻子,讓我再好好的看看你吧,你對我的好我知道,只是今日你我要分離了,你以后要照顧好自己。”說完盧韻之站起身來,跟幾個鐵劍門徒要來自己裝法器的包裹,還要了一頂大斗笠,然后讓大家離開樹林,只留他自己一個人在那里。

半個多時辰以后,盧韻之頭戴斗笠走出了樹林,身體有些踉蹌,晁刑連忙上前扶住了盧韻之,盧韻之卻擺擺手說道:“沒事的伯父。”晁刑咦了一聲,忙看向盧韻之,卻發現在這斗笠下的盧韻之已把頭發散落開來,而本來他那一頭烏黑的頭發竟然多了幾根白發,就連回答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與之前的聲音大不相同,于是晁刑問道:“韻之,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盧韻之斗笠下露出的嘴角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把英子救活了,不消一會她就會醒來,只是從今以后她和我不能再想見,現在她猶如新生一般,而那個死去的她就是前世了,一旦她看見故人就有可能會兩命重疊,精神混亂,到時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所以我想求您兩件事情,”說著盧韻之單膝跪地兩手抱拳,晁刑連忙扶起盧韻之“伯父,我想求您帶英子走,給她弄個安定的家,替我照顧好她,并且不讓她再糾纏著天地人與于謙的紛爭,讓她過一個安定的新的生活吧。還有我還希望您能派出一隊人馬護送我二哥去帖木兒,他現在身體受到重創,自己肯定不能平安到達,希望伯父能答應我的請求。”

晁刑忙說道:“侄兒,我答應,我都答應你,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了?英子怎么活過來了。”說著就要伸手掀開盧韻之戴在頭上的斗笠,盧韻之伸手擋開笑著說道:“呵呵,別看了伯父,對了您送我匹馬吧?我要走了。”晁刑沒反應過來,說道:“馬?好說好說,你隨便挑就是。不過你要去哪里,你不跟方清澤一道去帖木兒?”在晁刑的疑問中,盧韻之跨上了馬,然后說道:“伯父,侄兒告辭了,您莫要尋我,我現在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待我辦完了定找您老好好喝上一杯。各位鐵劍兄弟,照顧我二哥和英子的事情有勞你們了,盧某在此謝過了!”說著一抱拳,然后策馬揚鞭而去。

盧韻之心中不知道自己將前往何方,江湖,那就漂泊江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