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衛不悔跟左寶寶。
輪回系統的核心有一個很切合地氣的名字,名為地府,正如地球上的神話傳說一樣,牛頭馬面,閻羅王,十八層地獄,所有死去的人都必須來到這里報道,歸根恩怨宿命,洗滌一些雜質,繼續下一世的人生。
而地獄自然也不會是太美麗的地方,不然讓那些死鬼們覺得流連忘返,不想去投胎怎么辦!
所以地獄是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如同天機密藏里面的世界,讓人難以想象其中的陰暗跟殘忍,不過那是對于一些窮兇極惡的惡鬼而言的,若是你平生不做惡事,怎么會被懲罰,當然了,這一路過來都是被釘死在墻壁上的靈魂體,被各種地府陰兵蹂躪,惹得那些平生做好事的人都心里發慌,生怕自己哪里得罪了這些地府的衙差們,畢竟是剛剛死了的人,沒了血肉依托,面對這些兇神惡煞的官差,心里總是害怕的…..于是這條黃泉路上行走的人都尤其乖巧,安靜得像是一個個睡去的小孩子,正踽踽前行向前方的黃泉路,而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一張輪回投胎證明,那是他們前世今生跟下一世投胎的檔案,若是丟失了,事情可就大發了,處理不好,地府直接把你扔進畜生道輪回去!
捏著牌子的人一個個走過去,若是目光所及,定然能看見奈何橋邊的靈魂體正一個個被扔進忘川河中洗滌記憶,最后被撈起,投入輪回漩渦之中。
而在奈何橋下,有一個亭子,在那里坐著一個白發老嫗,青蓮白衣素染,發絲如綢緞落在身后。她坐在那里,手里翻看生死簿,頭微微垂著。淡聲素裊得問;“猶大生,輪回紀元137年生。因劫道反被殺,時年無善事,且犯奸殺劫道之罪,以提點刑獄司判處剮肉之刑,后記以輪入畜生道輪回”。
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高大彪壯的漢子,此刻被鎖鏈捆著,身上血肉淋漓。聽到白發老嫗的話便是滿臉惡煞,怒道:“老子不過是占了幾個女人,怎么就罪惡滿盈了!還被投入畜生道!這不公平!”
之前面對那些可怕的陰差,他倒是不敢吭聲。但是一看眼前的是個瘦弱不堪的老太婆,他會害怕才怪,骨子里的不甘跟惡性就那么上來了,惡狠狠得盯著白發老嫗,扯著鎖鏈好似就要沖過去咬死她似的。
白發老嫗壓根沒抬頭。只淡淡道:“這么說你是不肯喝孟婆湯了?”
“喝你妹!”這惡漢直接伸出鮮血淋漓的雙手就要抓向她的脖頸。
彼時,刷刷,兩道黑影從她身邊浮現,赫然是牛頭馬面!一牛蹄子拍過來!“艸!敢對孟婆不敬!找死!”
本就已經是死人了,哪里來的找死呢?
只見牛頭馬面三兩下將這惡漢扯出隊伍。就在空地上,鞭笞火燒冷練,一遍又一遍得折磨著,任憑他如何哀嚎慘叫都是面無表情....
血水滾燙滲入地面,一片得黑紅.....
隊伍內的一些惡人打哆嗦了,兩股顫顫,哪里還有之前的一分不甘跟僥幸心理。
一個個乖乖得接受投胎安排,很快,隊伍便是輪過了二十幾個人.....
“王大力,輪回紀元311年生,因時常調戲村里的良家婦女跟年輕女孩被村里人所厭惡,后因與隔壁寡婦通奸而被人亂棍打暈,被投入豬圈,被活活熏死......”白衣老嫗念著字,念到被活活熏死的時候,她的語氣頓了頓,握筆的手指也稍稍一曲,語氣更冷了一些,冷聲道:“雖罪不至死,卻是品行低劣,被判以進入畜生道輪回十年,再行人道......”
“王大力,你認罪后便飲了這孟婆湯吧”
一碗湯就那么漂浮到了她面前一人的身前,只是,半響沒有動靜,她微微皺眉,正要抬頭,便是感覺到身前有一道陰影稍稍遮蔽了過來,還有一道清脆的,略微磁性的聲音,似笑非笑,“通奸?好大的罪過啊不過我是真沒犯過這種事”
嗯?又來一個不認罪的?那牛頭馬臉頓時興奮了,只是一看眼前這人,頓時覺得很是怪異,話說,這樣的男子需要跟人通奸么?
白發老嫗聽著這聲音便是眉頭一顫,下意識抬頭,正正好看到對方俯視過來的灼熱目光。
白衣俊朗,玉面俊秀絕倫,唇紅齒白得好似能去做皮肉生意的俊小伙一個,眉眼含笑,表情天真靦腆,皮膚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似的,像是純善無比的小綿羊~~讓人恨不得撲過去蹂躪一番。
就算是放在美女帥哥極多的修煉界也是處以巔峰男色,早已讓旁側的那些靈魂體心神蕩漾起來,頓然不符合王大力這個名字,乃至他的生平....
畢竟,這樣的男子要女人的話一招手一大把,需要通奸?還需要調戲別人?
后面的靈魂唏噓起來,那牛頭馬臉一開始菊花一緊,不過還是舔著臉走了過來....
唔,要是蹂躪這樣的小美男,他們會不會太殘忍了呢?不過人家覺得好興奮嗷嗷~~
白發老嫗的眼睛在他身上頓了半響便是瞥開來,淡淡道:“常日古古怪怪的,不求上進,改日約莫真會成為奸詐淫穢之徒”
明顯的,她對這個少年沒什么好感的樣子。
白衣少年咧咧嘴,眉眼彎彎,說道:“我才不會呢~~我都不曉得女孩子家家跟我有什么區別...”
那表情真真純良的很,老嫗皺皺眉頭,朝牛頭馬臉瞥去一眼,讓躍躍欲試得他們安靜了下來,繼續道:“你不在家好生修煉,來地府作甚?好玩?”
白衣少年雙手負背,頓然彎下腰,逼近的氣息讓老嫗微微一皺眉,聽到他笑說:“我想你了啊~”
“.....”老嫗神情一僵,頓然又冷漠了幾分。目光一掃牛頭馬臉,“把這個搗亂的人帶走...隨你們處置”
“是!”
牛頭馬臉亢奮了!剛要沖過來,便是看到那身上沒有絲毫鎖鏈桎梏的少年身形一晃。猛然偏開他們的抓捕,一邊朝老嫗喊著。“你好狠心,我只是想你了而已嘛~~
老嫗不理他,然而,刷的一聲,他猛然沖到她這邊!
而那牛頭馬面得鞭子也措不及防得抽向他的后背!
她只是抬了一眼,便是垂下眼眸,因為這個少年絕對不可能被這牛頭馬面所傷~~所以....
啪!狠戾的鞭笞一聲!血色啪濺在她擱置在桌上的后背上。紅染白,她一頓,扭頭看去便是看到那白衣少年狼狽得撲向她這里,后背渾然是猙獰的深刻傷口。
她一皺眉。下意識扶住了她,眉眼巋然凜然,讓那牛頭馬臉頓時驚嚇了一遭,正要討饒...
那撲著他的白衣少年卻是背著她狡詐一笑,手掌輕輕一抓她綁著后背白發的發帶...刷拉!一拉。像是拉開了一片薄霧,白發灑然成黑墨綢緞,皺皺的老嫗皮膚變為光潔無暇,身姿抽長,變為曲線秀美絕倫得女子。白衣飄飄,眉眼寡淡,微微蹙著眉,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撫平她眉宇間的些許哀愁。
從老嫗到絕代白衣佳人,也不過是一瞬的事情,卻是讓在場的所有靈魂都是發呆了。
奈何橋上要投入忘川的人也是難以克制驚艷的目光,看著那傾國傾城得女子,一時間紛紛起了不想輪回的心思。
這里,亂了!
鬼哭狼嚎!涌向這個亭子,鎖鏈鏗鏘作響!
這些鬼魂縱然已死,卻是保留著人性中的本性,愛美好色,對美好的事務天生有占有欲,眼下被禁錮的靈魂頓然抓狂起來...鬼哭狼嚎,被壓制的惡性也是難以抑制!
奈何橋,亂了!
誰能想到所謂最殘忍,讓人忘川得孟婆也是一個年輕貌美的絕代佳人呢?
衛不悔看著那些撲過來的惡鬼,也看到了沖過來的陰差,只輕輕一抿唇,沒有絲毫的畏懼情緒,目光一掃,一切.....
所有惡鬼都被凝固住。
那些陰差恐懼又敬畏得跪倒在地,安靜死寂。
衛不悔扭頭看向白衣少年,表情淡淡的,沒有埋怨,也沒有惱怒,只是輕飄飄的,看陌生人似的,讓白衣少年臉上原來的笑意頓時一僵,眼里劃過無奈。
袖子一擺,光芒飄灑開去,那些惡鬼紛紛沉睡下去,衛不悔抿抿唇,對那些陰差道:“這些人會忘記剛剛的一切,秩序正常開始,只是奈何橋這邊的事情,你們暫且找閻王吧...“
“是,府主大人”
衛不悔一頷首,拂袖轉身,身形淡化消散....
白衣少年一皺鼻子,“不悔,等等我!”
“左寶寶,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得叫我阿姨....”
“我最多叫你姐姐”
“那就叫姐姐...”
“不悔~~”
衛不悔眨眼便是甩開了左寶寶,消失不見。
接管地府已經是好幾百年的事情了,因為秉著對這些怨靈愧疚的心思,衛不悔主動找左唯接了這個最辛苦的差事,且時常化為孟婆在奈何橋邊渡去這些人前世的罪孽,一日一日一夜一夜,地府的黑暗跟人世間的繁華錦繡是最極端的對比,誰也沒能想象往日只喜歡呆在光明秀美之地的她會在地府一待好幾百年。
或者是習慣了,或者是覺得在哪里都是一樣的,再或者,她覺得這是她該做的。
時間一久,覺得地府的黑水其實也跟清秀的河流一樣,只要你看黑不是黑,也只要你心里平靜,地府時時的哀嚎聲也都是琴音,她甘之如飴。
但是對于自己住的地方,她還是照搬了劍月島上的住所,或許也是因為習慣了,這讓她有一種未曾離開過家的感覺。
剛剛被左寶寶那人搗亂了一回,衛不悔實在是有些倦怠,便是越過門前院子,進了閣樓,腳踏著光潔明亮的紅木地板,看著雅致如初得擺設,幕簾,玉琴,她才心里一松。
將身上的白衣外袍脫下,隨手擱置在屏風邊上,她走進客廳,正要給自己倒一杯茶....
彎腰的動作頓住,清麗的一雙眼眸鎖住趴在沙發上的少年,目光掠過他后背的猙獰,半響,她垂下眼眸,繼續端起茶壺的動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無視他,管自己走進了內屋....
卻是聽到身后弱弱得呻吟聲:“啊~~老爸怪我不乖,鎖了我的力量跟體質,胖胖哥哥他們又打心眼想要欺負我,我是沒地方去了才來這里的,沒想到不悔姐姐你也不理我了么?難道我就這么討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