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嘿嘿一笑：“自首？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去自首，還是想辦法針對‘程序正義’這個條款，就算遭到卡瓦博士和蘇博士的指控，沒有相關的證據，指控對我也是無效的，是不是？”

燕倫偉只得點點頭。

“那就好辦了，我現在心中就想到了一個幫我背黑鍋的人。”凌波笑得很陰險。燕倫偉心中一抽。他不知道自己這個主意，會害了誰。

凌波笑道：“燕律師，你放心，我會找個王八蛋來幫我背黑鍋的，現在銷毀，轉嫁以前的一些證據，時間充分。現在動手，安山生物的卡爾休斯頓也根本不會懷疑我有其他的想法。”

王平點點頭：“首先就是先把你海外的銀行賬號給換了，并清除痕跡，然后資金轉移到背黑鍋的人身上。”

“這個自然！”凌波拍拍王平的肩膀，“王平老師，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農業你是專家，法律燕律師是專家，而這方面，我是專家。”

“燕律師，你確定不想為凌司長做法律上的顧問？”王平說道。

燕倫偉點點頭。

“好吧，那我們走！”王平把案卷從燕倫偉的手上拿過來，遞給凌波，“凌司長，需要我為你找一個專業律師來做顧問嗎？畢竟這法律上的事情，身邊有個律師更好。”

“行。”

“婁子素怎么樣？你的部分受賄資金可是在國外，她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人選了。”

凌波大喜。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平老師，你在開玩笑吧。”

“我可沒有開玩笑。你做出這么大的犧牲，我要盡最大努力保證你沒事。”王平說道。

凌波心中一暖，像他這樣的人，玩世不恭加江湖氣，很少被人感動，要收拾安山生物，也是凌波在知道物種入侵事件后的個人的義憤而挺身而出的，跟王平的關系并不大。王平動用手里最好的資源來幫他從法律麻煩中摘出來，人心都是肉長的，凌波的心大跳了一下。

“婁律師有時間回來？我可沒有想過自己真的能摘干凈，只要能摘掉一些事情，其實我就滿足了。”凌波無所謂的笑道，眼角卻在跳動。這倒是他的心里話，他只是想避重就輕的承擔些犯罪事實。并沒有幻想過真的把自己摘干凈。王平的話，讓凌波升起了一個全新的希望。

“我會讓她回來的！”王平平靜的說道。

話很平靜，卻比高談闊論更動人心。

燕倫偉也是心中一動，王平為了這個人渣，竟然讓老板婁子素親自回來，婁子素的人品才能見識做事風格。都是燕倫偉最佩服的，不然他也不會加入婁子素在共和國的律師事務所了。

“如果婁律師回來，我愿意做她的助手，我和婁律師聯手，應該能幫凌司長把罪責全部開脫了。”燕倫偉突然說道。

作為律師。首先第一就是正直，婁子素是燕倫偉最欽佩的。既然婁子素都愿意為凌波摘掉罪責而想辦法，這其中，必然有王平等人不愿意說出來的原因，燕倫偉明白在共和國，一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更好，凌波的事情，很顯然就是屬于這個范疇了。燕倫偉長期供職于體制，做事偏古板嚴肅，但是心眼靈活，人情練達，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同時，他其實也并不僵化。一個僵化的人，也不會放棄體制內的工作，加入私人律師事務所，做一名自由律師。在當時，這些行為，都是超前的。

王平和凌波都很意外的看著燕倫偉。

燕倫偉說道：“國際和外國的法律，我不熟悉，凌司長的受賄，牽涉到銀行存款，部分存款還在國外，這方面的處理，我是外行，婁律師是內行。國內的情況，我比婁律師要更了解細節，我能做得比她更好。我們聯手，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凌司長的安全。只是會更加苦了背黑鍋的人。”

凌波說道：“燕律師，你不是發誓不想摻和我的事情？”

“是的，我現在也是一樣的態度，只是我幫助自己老板接下來的業務天經地義，除非我不想干了。”燕倫偉板起臉說道。

王平忍不住笑了，凌波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燕倫偉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話，也說得太裝了，很操蛋。

“婁律師的分量比我和王平老師加起來還重啊！”凌波搖頭。

“是的，我可沒有想到你這案子會動用國際和國內最富有盛名的兩大律師。”王平也感慨說道。

“我其實現在很后悔了，雖然有點晚，我本來以為加入婁子素個人律師樓后，自己不用在體制內那么受到拘束，能做自己想做的案子，伸張正義，鐵面無私，誰知道，世界真的是圓的，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就是為罪犯如何開脫罪責。”燕倫偉深深的嘆口氣。

凌波和王平都笑不出來了。

凌波說道：“王平老師，為什么不能對燕倫偉老師說出真相呢，我相信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婁律師的名字一出，他就失去了原則性，充分說明他有成為壞蛋的潛質。”

王平點點頭：“燕律師，你知道真相后，就基本下水了，跟我們同流合污了，你不怕？”

“既然已經上船了，我想知道我能知道的真相。”燕倫偉再次深深嘆息，“我是婁子素律師樓的律師，婁子素是良美集團法務部的經理，我今后接手良美的法律案子，想必不會少，我也跑不掉。”

王平笑道：“燕律師，對付安山生物亞洲總部，你不必有任何的愧疚之心，共和國巴西草事件，就是安山生物科技公司一手策劃出來的。”

“巴西草物種入侵？”燕倫偉大吃一驚。這個消息，太震撼了。

王平點點頭。

“安山生物用巴西草入侵我們國家，然后自己又來幫我們國家治理？”

王平聳聳肩膀：“這就是安山生物公司必須死的原因。凌司長為了弄死安山生物，才設計出來這個釣魚計劃。”

“上面知道這個真相么？”

王平點點頭：“知道，米國的巴西草泛濫，是我培育出來的超級。革。命。草。”

“米國自己的巴西草泛濫，是你的反擊？”燕倫偉覺得自己在做夢。巴西草的物種入侵，竟然有如此驚心動魄的內幕。如今兩個國家的巴西草都遏制住了，可是，戰爭好像才剛剛開始，而且一直是暗戰。

“是的，我優化了我們國內的巴西草，升級了它的能力，然后派人把它播散到了米國的全國，這就是米國震驚世界的巴西草變異事件。其實巴西草并沒有變異，只是被我優化了它的生長能力和自衛本能。”王平說道。

燕倫偉的眼角都紅了：“我們為什么不能在通過國際法指控安山生物？”

“沒有用的，安山生物在米國，它的背景深厚，有官方背景，我們只能收拾在我們國內的安山生物公司，不能伸手到米國去，而且，正如你說的，我們知道是安山生物發動的物種入侵事件，但是，我們沒有證據，法律首先需要的程序正義，就是證據。我們沒有辦法拿到證據，也沒有辦法迫使安山生物的負責人承認自己做的事情。公開鬧起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所以，我們和領導，選擇了閉嘴。”王平也是嘆口氣。

“所以凌司長寧愿自己坐牢，也要設計安山生物亞洲總部？”燕倫偉對凌波肅然起敬。

凌波笑道：“我本身就是一個壞家伙，以我的智慧，也只能想到這么個蠢辦法來攻擊安山生物，不能讓米國人小瞧了我們共和國人，我們也有血性男人，我就是這樣的男人。”

凌波的大話令燕倫偉不再覺得反感。

換了是他，他覺得自己做不到凌波的犧牲。

不能公開真相，事情一犯，凌波就會被新聞媒體釘在恥辱柱上，接受愛國人士和正義人士的鞭撻，就好像他自己在剛開始反感凌波一樣。

燕倫偉突然覺得自己的渺小，他的眼角濕潤了：“凌司長，你做的事情，你的家人知道么？”別人不理解也就算了，凌波要是出事，自己的家人也不理解，痛恨他，孩子父母怨恨他，妻子跟他決裂的話，凌波所付出的，就太大了。

“這些事情，保密是第一位的，至少在安山生物亞洲總部倒閉前，我家人是不能知道真相的！”凌波笑道，“我當然不想坐牢，所以才會有王平老師請婁律師專程回來幫我先設計好如何鉆法律的漏洞。任何法律體系，都是有漏洞的，我知道這一點。燕律師，你得幫我。”

“我一定會幫你的，凌司長，你放心。我愿意接手這個案子！”燕倫偉感覺自己內心的情緒激蕩，他是個很冷靜的人，還是忍不住激動。

跟王平凌波婁子素這些頂尖的人物一起共事，他覺得自己跳出體制做一名自由律師的選擇，是真對了。

想不到泛濫共和國的巴西草，隱藏著這么大的一個陰謀，而我們的老百姓，還在隊米國的卡瓦博士和蘇博士感恩，認為他們幫助了我們國家遏制住了物種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