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夕顏
寧氏與沈靜初回到錦苑,寧氏便吩咐寶音去蝶苑將張姨娘與沈靜怡喚來。待張姨娘與沈靜怡進了次間,寧氏吩咐寶音將門關好,并讓其余閑雜人等全數退下,才厲聲喝道跪下!”
張姨娘進屋便見寧氏臉色低沉,已是不明所以,沒料到寧氏竟前所未有的嚴厲,嚇得雙腿一軟,趕緊跪下,疑惑的看著寧氏。沈靜怡雖也疑惑卻也只得一起跪下。
“,不知婢妾所犯何事?”張姨娘翼翼的問道。
難道是,那件事,已被所知?
寧氏不看她,眼睛緊緊盯著沈靜怡,語調威嚴怡姐兒,你今日可曾出門?”
沈靜怡心中一驚,嚇了半身冷汗,幸得她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回母親的話,靜怡今日確實外出購置了些小玩意。”
寧氏眼中又凌厲了幾分那你可曾去了悅來客棧?”
沈靜怡捏了捏拳頭,強迫假裝鎮定去了。素巧陪我去置辦,中途累了,便在悅來客棧歇息了片刻,不料竟遇著了失火,靜怡被人群擠得有些失了儀態……”
抬起頭,眼帶疑問母親如何得知?”
還好之前她已經想好說辭,今日的混亂,她不確定是否會被人瞧見,若是沒事,自是最好,若是被瞧見了,也好應對。
寧氏眼中的凌厲減淡了幾分,莫非只是個誤會?怡姐兒只是剛好去了悅來客棧,又剛巧遇上失火,所以才會從悅來客棧衣衫凌亂的逃出?
悅來客棧本就是食肆,二樓才是歇息的廂房。
只是,衣衫凌亂……
寧氏的眸子暗了幾分,命寶音將素巧喚來,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說出。
“今日八命奴婢一同去置辦些物品,中途八說累腳,去悅來客棧歇息片刻等奴婢。奴婢置辦完便去悅來客棧尋了。”素巧將事情原原本本的道來。
只是素巧不在的這段,怡姐兒究竟是與人私會,還是坐著歇腳喝茶,卻不得而知。總不能大肆張揚的去問悅來客棧的店小二吧?無不少字若是此事傳了出去,怡姐兒該沒臉見人了。
寧氏沉吟了片刻,才喚道寶音,你去檢查八的手臂。”
寶音聽得寧氏吩咐,自然是懂了她的意思,跪立在地的張姨娘卻是一驚,,她竟懷疑怡姐兒的清白?
寶音走到沈靜怡面前,道了一聲“八,得罪了”,便捋起沈靜怡右邊的衣袖仔細查看。
看見那點朱紅,使勁揉了揉,紅色依然不褪色,雖然寶音覺得那一點紅得有些奇怪,卻是真的無疑,便松了手,上前回了寧氏回,守宮砂還在。”
沈靜初一直盯著寶音的動作,她原以為沈靜怡的守宮砂會早就不在的,她記得經了人事以后,那守宮砂便會慢慢的消失,難道沈靜怡和李世珩還沒進展到那一步?
不可能!別說沈靜怡上一世已經坦白了,就算她不曾告知她,今日所見,必然與她的猜測無異。
沈靜怡,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寧氏反倒舒了口氣,若是這房出了這般丑事,那可是要連累靜初的名聲的如此這般便好。”正了正色道怡姐兒,今日衣衫不整的從悅來客棧出來,你可知若是被有心人瞧見了,你的清譽何在?沈府的名聲何在?你日后還如何嫁人?女孩子必須注重自個兒的名聲,么?”
沈靜怡緊咬雙唇,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與侮辱,含淚道靜怡。”
寧氏揮了揮手道下去好好反思一下吧。”
張姨娘與沈靜怡起身,福身離開。
回到蝶苑,張姨娘趕緊屏退了下人,房內只剩母女二人,張姨娘厲聲問道怡姐兒,今日究竟是一回事?為何會查你的守宮砂?你可切莫做出有損名聲的事兒來!”
張姨娘甚少對她如此嚴厲,但如今寧氏已經懷疑她了,她不能讓張姨娘也懷疑她,沈靜怡咬唇道我也不知,怕是母親故意刁難我這個庶女罷。”
“故意刁難?”張姨娘當年懂得使手段爬上沈弘淵的床,自然也不是那么輕易糊弄的,“若故意為之,便不會屏退了下人,不然的話,你才是名聲不保……”
沈靜怡恨恨的咬著牙道母親當然要顧忌沈家的臉面,可是如今初待我已經不如從前,肯定是她唆擺母親,在母親面前污蔑我的……”
張姨娘回想了一下,自從沈靜初溺水醒來以后是有那么點不一樣了,臉色緩了幾分,仍道不管她如何,你自做好你的本分,可千萬別再有任何把柄給她拿捏在手上,么?”
沈靜怡低頭,眼中恨意甚濃靜怡。”
“還有,你……”張姨娘的眉目之中仍有幾分疑惑,“你今日出去,真的只是置辦?沒有私會男子?”
“姨娘!”沈靜怡尖聲打斷她的話別人不信我沒關系,可是我是從你肚皮里出來的啊……”
張姨娘這才展了展眉,不管如何,女子的名聲是頂要緊的,雖然她所出的女兒只是個庶女,好歹也是沈家的女兒,將來還是能嫁得一處好人家的,只要她現在把服侍好,想必不會虧待了怡姐兒的。
“姨娘你乖,沒有便是最好的。”冤枉了親生女兒,張姨娘心中也有愧疚,道今也累了,回房去歇息吧。”
“是。”沈靜怡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
才回到房,沈靜怡想也不想便將桌上的茶具掃至地上,聽到瓷器與地面清脆的碰撞聲,才喘息著將心中的怨氣吐了出來。素巧見狀趕緊上前道好,別生氣,鬧出動靜要被知曉了。”
沈靜怡這才忍著將其他物品砸碎的沖動,咬牙切齒道今日的屈辱,他日定必十倍奉還!”
素巧蹙眉,有些憂心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恐怕總有一天會叫的。殿下那邊,還是暫時不見,避避風頭吧。”
“我自有分寸。”李世珩那邊最近自然是不能再見了,等這陣子過了再說。可恨今日事事不順心,好不容易能有了一次跟李世珩親近的機會,卻被人攪黃了,回到府中還被寧氏質問,險些穿幫。
若不是自打跟李世珩有過肌膚之親,她守宮砂在漸漸消失,素巧用細針刺穿皮膚,以皮封血,造成一個鮮紅的血痣來蒙混過關,恐怕今日過后,她要被沈府家法處置了!
這個沈靜初,是越來越容不得她了。她又何嘗不是容不得她?想起今日李世珩說的那事,她心中更是煩躁。
她擔心這個初,會搶走殿下對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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