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監視
寧氏沒有想過明佑軒為了盡快娶沈靜初過門,竟將問題思慮的如此周全。這般說來,他們哪里可能拒絕得了靖王府這個提議。
而且她也瞧見了沈靜初眸中的歡喜。也瞧見了女兒乍一見明世子眸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喜悅與思念。那是不可能騙人的。寧氏覺得若沈弘淵同意的話,早些辦了沈靜初的親事也是未嘗不可。也好了了她的一個心愿。
于是寧氏便道:“既然世子爺同意,那妾身這些日子便與靖王府商量婚事事宜。”
沈弘淵點頭說好。
兩人一夜無話。第二日,寧氏待沈靜初來請安的時候,便將此事告知了沈靜初。沈靜初不免驚訝。
她回想起昨日明佑軒隱約有提起“提早一些”,當時她還莫名其妙,不知明佑軒所指何事,沒想到明佑軒竟想著法子快快讓兩人成親。
沈靜初先是有幾分哭笑不得。隨后更多的是觸動。她知曉明佑軒為了他們的親事,花了不少心思。他說如今的日子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她何嘗不是在想念著他呢。還讓她這幾晚都出現了明佑軒出現的幻覺。
不過這些都不是眼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她的親事自有寧氏去操心,而她如今必須解決橘紅。她不能讓橘紅得逞。
沈靜初的余光瞟向立在一旁的橘紅。她在那里一動不動,非常不顯眼。平日里她的行事也算低調,不過仗著祖母給她撐腰,好一些丫鬟自然是不必放在眼內。但是一旦父親來了,她便變得特別殷勤。幾乎成了專門服伺父親的丫鬟。雖然這是祖母的本意,但按理來說她始終是錦苑的丫鬟。理應聽從錦苑寶音的一切吩咐才是。
沈靜初按照父親那次與母親吵架后的和好速度判斷如今父親暫時不需要任何的通房丫鬟,雖則主母房里頭有一個通房丫鬟服伺著自然是最好,可是有經驗的丫鬟婆子服伺著也沒有什么不妥之處。對于一個主子來說。服伺的妥不妥當,當然重要,可是丫鬟們的忠心更為重要。橘紅本就是老夫人塞來的丫鬟,她有高枝可攀,心里頭自然是更向著老夫人而非寧氏。一個不夠忠心的丫鬟,寧氏又怎可能安排她成為屋子里頭的通房,服伺沈弘淵?
而寧氏至今仍不知曉橘紅的心思。但寧氏至少知道橘紅身后代表著誰。只是寧氏如今懷了孕事,又要忙碌沈元勛及沈靜初的親事,又被那些個庶女們弄的焦頭爛額,自然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個不起眼的橘紅身上。沈靜初想起母親的任性。也想起母親最近被諸事煩擾,決定暫時不驚動寧氏。原本橘紅有這個心思,她不方便出手。但如今橘紅已經有了打算,大抵會在未來的某日實行,既是這般,她大可不必通過寧氏,便可順著橘紅的打算將計就計。逼橘紅現形。
當然,前提必須是沈弘淵沒有這個心思。若是沈弘淵已經起了收橘紅為通房丫鬟的心思,那這一切便變得毫無意義。她為了母親的安危,只得令想他法了。
于是,沈靜初趁得橘紅出了里屋的空檔細聲問寧氏:“母親,那日的事情確實是誤會對吧?父親應是沒給橘紅開臉吧?”
寧氏臉上有著淡淡的尷尬。一來是她誤會了沈弘淵,而自家女兒說的話竟都是正確的,二來是未出閣的女兒跟她說“開臉”。總叫她心里有種淡淡的別扭。她是生怕教壞了女兒,覺著沈靜初在出嫁前不宜知曉過多,而那些的事情,應在她出嫁前才能由得她來告知她的女兒。
但寧氏已經點了點頭。其實答案很明顯。開了臉的丫鬟與沒開臉的丫鬟,待遇上還是有差別的。橘紅與先前無異。足以證明沒有被開過臉。
但這不過是沈靜初的一個引子。她試探的問道:“母親,那父親可有說。如今他時常在屋子里頭歇下,若是給橘紅開臉更方便一些?而且祖母也曾提過此事。”
寧氏怔了怔。她嗔道:“小孩子家家的,管這些做什么?”
沈靜初反倒是認真了:“我見著二嬸嬸三嬸嬸屋子里頭都有通房丫鬟,知道這雖不是規矩,卻是大家大戶習以為常之事。只是母親若是要讓父親給通房丫鬟開臉,橘紅不是個很好的選擇。我擔心她會成為第二個張姨娘或者姜姨娘。”
張姨娘是從她屋子里頭出去的丫鬟。姜姨娘是老夫人給沈弘淵的通房。
寧氏心中頗有些觸動。她知曉沈靜初是在擔心她,便道:“你放心,你父親暫時還不想給橘紅開臉。你祖母那日給我提過以后,我便跟你父親提過此事,但你父親說暫時不想要通房丫鬟。而且他說會好生跟你祖母解釋的。”
寧氏一邊說著,臉上由不得一紅。
沈靜初頗為驚訝。其實一個通房丫鬟,在父親眼里應該算不上什么,也影響不了什么大局,可是因為拂逆了祖母的意思,倒是少有的。父親向來以孝為先,甚少與祖母較什么真。況且通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此事帶給沈靜初一個極為重要的訊息。她幾乎可以斷定沈弘淵壓根不想給橘紅開臉。如果橘紅要爬上沈弘淵的床,定會惹了沈弘淵大怒。
橘紅也許還沒意識到這點。她只覺得自己需要一個機會。若是如此,便給她一個機會便是。
午間,寧氏用膳過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孕婦總是嗜睡的。
沈靜初便趁了這個空檔將寶音喚了出來:“寶音,我有件事情吩咐你。”
寶音雖是服伺寧氏的,可是沈靜初是寧氏的嫡親女兒,她向來對沈靜初都是尊敬的,基本上沈靜初交待的事情,她都會完成。不過沈靜初甚少這般越過寧氏直接吩咐她什么,而且以前當著寧氏面吩咐之事都是與寧氏有關。
但寶音仍是恭敬的問道:“不知六小姐有何吩咐?”
“橘紅最近有些不妥,我想讓你暗中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但切勿被她發覺了。”沈靜初沒兜圈子,直言道。
寶音驚訝。隨即想到那日西次間的事情。雖然橘紅說世子爺并不曾給她開臉,但府里頭未免也有些流言。寶音也知曉橘紅是老夫人的人。雖然寶音不知橘紅的那些心思,但她覺得沈靜初的擔憂不無道理。于是她點頭應下。
“……還有一點。”沈靜初補充道:“這件事情先莫要讓母親知曉了。母親如今懷著身子骨,又是忙碌哥哥與我的婚事,我不想她操心太多事情。而且依母親的性子,知曉了準是掩飾不住的。”
沈靜初不想寧氏打草驚蛇,這是另外一個原因。
寶音有些驚訝。她做的事情很少要瞞過寧氏。畢竟寧氏才是她的正經主子。她雖知曉此事六小姐是為了寧氏好,但知情不報仍是大罪啊。
沈靜初知道寶音的擔憂。她解釋道:“我知曉你在此事上的顧慮,你是母親的大丫鬟,按道理這些事情不能瞞著她不說。只是你既是她的丫鬟,也應設身處地的為她想。此事并就關系著母親,且她知曉了未免動怒,對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況且橘紅如今并無任何動靜,你告知了母親,母親性子直,不會掩飾心情,影響了她與橘紅之間的主仆情分,也是不好的。”
寶音斟酌再三,她覺得沈靜初的話語很是有道理的。按照寧氏的性子,若她告知了寧氏,沈靜初懷疑著橘紅,寧氏大抵很快便會想著尋什么法子打發了橘紅,否則心里肯定膈應的慌。可是橘紅的身份比較敏感。老夫人已經點明了要世子爺給橘紅開臉,方便橘紅在錦苑里頭服伺。即便世子爺暫且沒有給橘紅開臉,可誰會知道以后的事情?橘紅不似她那般的對夫人忠心,難保以后會發生什么事。何況就算是張姨娘,她原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后來還不是做了齷齪之事。可見人心隔肚皮。而六小姐做事向來自有主張,也能將事情辦的妥妥帖帖,寶音自然傾向于去相信沈靜初的話。
沈靜初見寶音的表情有了幾分松動,又許諾道:“放心,若此事揭了,我一定一力承擔,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更別說你原也是為母親好。我知道,母親身邊能信得過的丫鬟不多,除了莊嬤嬤便是你了。”
寶音不免有幾分動容。她應承道:“六小姐請放心,此事我會幫六小姐留意著。若橘紅沒有什么特別的動靜,我便暫時不告知夫人便是。”
沈靜初松了口氣,從袖中掏了一袋準備好的銀子給寶音。寶音連連推辭:“奴婢不敢要!”
沈靜初笑著道:“無礙!我是見你服伺母親盡心盡力才賞你的。你勞苦功高,這是你值得的。”
寶音推卻再三終是敵不過沈靜初,只得收下。
而寧氏還不曾午睡睡醒之時,門房便遞來了拜帖。
大皇子的側妃回娘家來看望老夫人,寧氏,以及眾位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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