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蔣氏突如其來的親熱,葉清蘭自然要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來:“這是祖母心愛的東西,孫女怎么敢要……”
“既然說了給你,你就拿著好了。”蔣氏低聲吩咐一聲,片刻過后,便有丫鬟捧著一個錦盒出來了。
那個錦盒約莫一尺見方,是上好的楠木制成,上面雕了精致的暗紋,還鑲了些寶石。不說錦盒里裝的東西,光是看錦盒也十分精致昂貴。
錦盒打開之后,里面是一塊厚實的紅色綢緞,閃亮的紅綢緞上,靜靜的放著一塊翡翠。那翡翠約莫巴掌大小,綠瑩瑩的,清澈通透,似有水在里面流動。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樣的翡翠拿出去做生辰賀禮,肯定是大出風頭!
葉清蘭忙斂衽道謝:“多謝祖母。”這塊翡翠成色極好,分明是難得一見的上品。難為小氣的蔣氏舍得拿出來給她做賀禮。
蔣氏心里有些肉痛,面上卻絲毫不露,笑著說道:“這有什么可謝的。你去太子府給沈側妃慶祝生辰,總不能出手太過小氣了。”當然,她原先根本沒打算過問這樣的“小事”,臨時才決定把這塊翡翠拿出來。
葉清蘭對此心知肚明,卻只當不知道,擠出感激涕零的笑容來。
正在此刻,李氏笑吟吟的走進來了,身側跟著葉清柔。
李氏目光一掃,看到那塊翡翠,笑容微微一頓。蔣氏前兩天閑談的時候還說過要將這塊翡翠打成首飾,留著給葉清柔添妝。現在這么拿出來是要做什么?
李氏心里陡然浮起不妙的預感,試探著笑問:“婆婆今兒個可真是好興致,竟把這塊翡翠拿出來欣賞把玩。”
蔣氏像是沒聽懂她話語中的暗示一般,若無其事的笑道:“太子府的管事剛送了請帖過來,再過三天是沈側妃的生辰,邀蘭姐兒去做客魔物娘手冊。去一趟總不能空手。這塊翡翠就留著給蘭姐兒做賀禮了。”
李氏笑的不怎么自然:“婆婆考慮的果然周全。”拿什么做賀禮不行,非要用這塊翡翠?分明就是蔣氏見葉清蘭攀上了好親事,有意要拉攏她才會這么大方。憑著這樣的賀禮,足以讓葉清蘭顏面有光大出風頭了!
葉清柔見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就這么飛走了,心里也十分不高興,嬌嗔道:“祖母,你明明說了要把這塊翡翠留給我,怎么一轉眼就給了十堂妹?”
當著葉清蘭的面,蔣氏自然做足了架勢,笑著安撫道:“事有輕重緩急。再有三天蘭姐兒就要去太子府做客,沒有像樣的賀禮可不行。你成親還有幾個月,祖母再給你準備嫁妝也來得及。”
葉清柔只得點了點頭。然后瞄了葉清蘭一眼。目光有些不善,還透著些嫉恨。
葉清蘭一臉坦然的看了回去。人家硬要給,她總不能不要吧!
葉清柔撇了撇嘴,將頭扭到了一邊去。李氏雖然表現的沒那么明顯,不過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
該知道的知道了。翡翠也到手了,再待下去看人家的冷眼也沒意思。葉清蘭索性起身告辭。當然,走的時候絕不會忘了把那塊翡翠帶上。
在葉清柔嫉忿的目光中,葉清蘭施施然走人。
薛氏很快便知道了此事,一個人待在屋子里生了半天的悶氣。許久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算了,就容這個丫頭得意張狂些日子好了!等過了這一陣。總得想個法子整治她一番,才能出了心頭這口惡氣!
十一月初十的這一天,天氣有了幾分涼意。好在陽光明媚,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葉清蘭收拾妥當之后,便安心的在荷風院里等候。薛氏再不待見葉清蘭,表面上的功夫還是少不了的。于是,特地將葉清蘭喊了過來。“叮囑”了起來:“……你去太子府做客,代表的是我們昌遠伯府的顏面。萬萬不能輕狂得意。免得讓人在背后說三道四,說你這個庶女無才無德,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攀上了定國公府這門親事。再連累我這個嫡母,被人恥笑教女不嚴……”
洋洋灑灑一大篇,乍聽是叮囑沒錯。細細一品味,卻滿是嘲弄和譏諷。
葉清蘭扯了扯唇角,恭敬的應道:“多謝母親提醒。母親只管放心,女兒一定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絕不會做出任何讓昌遠伯府蒙羞的事情。更不會授人話柄,就算那些無事生非的小人想挑毛病,也絕對挑不出來。”
……一席話軟中帶刺,分明是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