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中,太后娘娘笑著叫寧欣和齊王妃起身,像是一位慈愛的長輩,道:”你們怎么有空入宮來看望哀家?”
寧欣和齊王妃先是謝過太后賜坐,然后兩人雙雙規矩的圍坐在太后娘娘身邊。
寧欣唇邊掛著淡淡的微笑,“沒有您宣召,臣婦怎敢貿然入宮拜謁您?臣婦一直在宮外遙祝太后娘娘福壽綿長。”
“小嘴這么甜兒?是不是有事求哀家?”
“臣婦說得是真心話,誰來了臣婦都敢這么說。”
寧欣曉得怎么裝也裝不出齊王妃的端莊高雅來,她這輩子只能做嬌嬌女了,向太后娘娘展現嬌羞討人憐愛的笑容,“臣婦時時刻刻不忘太后娘娘,若是沒有您護著,哪會有臣婦今日呢?”
太后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賢妃召見她們即便她原先不知,曉得寧欣來拜謁她后,太后若是還不知賢妃用意的話,這個太后位置她也不用坐了。
寧欣方才說得那番稱贊討好的話,太后是相信的。
若是寧欣沒有太后為援手,只怕她早就被皇上納進后宮里了。
太后安好,寧欣就多了一分保障……只是太后心底也有幾許的郁悶。
堂堂太后被寧欣暗自脅迫著,偏偏太后沒辦法要了寧欣的性命!
賢妃既然將寧欣叫進宮來,證明皇上并沒有忘記寧欣!
太后也聽說在燕國公婚宴上,皇上親臨關懷新人的事兒……太后為此事摔了好幾個茶杯出氣,暗恨親生兒子怎么是這幅性情?
后宮里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偏偏看上伺候過人的婦人!
太后也想過直接弄死寧欣一了百了,可她又沒十足的把握能隱瞞住皇帝……況且萬一寧欣在性命的威脅下同皇帝有了私情……太后實在是不想再同兒子因為女人交鋒了!
她始終記得皇帝強納先帝貴人入宮時的‘六親不認’,那時太后就像是他不死不休的仇敵!
被親生兒子怨恨敵視的滋味,太后不想再品嘗了。既然皇上喜歡這一口,太后即便顧及著寧欣的能耐無法在背后推波助瀾,可她也不會明著阻止皇帝。
寧欣正因為曉得太后的心思,她才只是在宮里尋求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她根本就沒指望著太后能保護她一輩子!
“你同燕國公世子新婚,成了世子夫人,你不是得了誥命冊封?”太后和藹的笑道:“有什么事大可遞牌子入宮,你性情活潑,嘴又甜。哀家見你心情也會好上一些。”
寧欣同樣笑道:“您身邊跟個百花園似的,時常有絕俗的娘娘陪伴,臣婦蒲柳之姿,若是時常湊到娘娘們跟前去,臣婦這樣的還不得被娘娘們比成了麻雀?”
太后眼角笑紋里透出一抹的得意。“哀家給皇上選的妃嬪不錯吧,你也說好?”
“京城絕色美人都被您藏進了后宮中,娘娘小主們哪個不好?”
寧欣向淡然寧靜的齊王妃眨了眨眼睛,“山中無老虎,猴子成大王,正因為才色雙絕的名門貴女入宮,臣婦和齊王妃才能以蒲柳之姿顯出幾分的才名來。”
齊王妃回道:“是呢。好的都被您給皇上挑走了。”
太后聞言笑容越濃,這也是她最為得意的事兒,賢妃將寧欣叫進宮明顯是著急了。
“皇帝乃萬民主宰,天下美人都是皇兒的。”
“您說得是。”
寧欣又捧著太后說了兩句。齊王妃默默的聽著,寧欣并沒有任何不悅的貶低她自己,本來尋常的妃嬪都被寧欣說成了天上有,地上無的仙女。而且從她的話任何人都能聽出誠心誠意來。
齊王妃忍不住瞄了寧欣一眼,這樣的女子才真真只是天上有……任何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寧欣可以毫無妒意的真心夸獎不如自己的女子。
她并非說反話自夸或者嘲諷,她是真誠的……太后娘娘也忍不住動容了!
寧欣最后笑道:“臣婦瞧著太后娘娘氣色不錯,冒昧問娘娘一句,您是否還覺得太陽穴左邊有刺痛?”
太后娘娘最近心情不錯,氣色自然很好,道:“有幾日沒覺得頭疼,按照你說的按摩方法,注意飲食,哀家最近感覺身子骨比幾年前還要硬朗!”
“臣婦只是略進綿薄之力。”
寧欣謙卑的一笑,“不過,按摩不能停下,一會臣婦再給您看看,偏頭疼不好去根兒,娘娘最好保持愉悅的心緒。”
太后點頭道:“若是新入宮的妃嬪能給哀家添個孫子,哀家會笑得合不上嘴。”
“陛下正值壯年,娘娘的愿望不難實現……”
此時慈寧宮外,內侍通傳:“皇上駕到,賢妃娘娘到。”
寧欣停住了口,隨同齊王妃起身,默默的站立在一旁,皇帝竟然追到慈寧宮來了?他還要不要臉?
齊王妃手心冒冷汗,她比寧欣顯得更緊張一些。
雖然齊王交代過她不用擔心,可皇帝……皇帝對齊王的戒心不是一日兩日,他會放‘羞辱’齊王的機會么?
齊王妃有自知之明,便是皇上對她‘另眼相看’,也不過是看在她是齊王妃的身份上!
雖然眼下沒人提起齊王世子妃王氏,但不提起不意味著世人忘記了淫蕩偷人世子妃,一旦齊王妃再被皇上……齊王怎配為人?羞也羞死了。
齊王妃咬了咬嘴唇,寧可死,她也不能讓皇上靠近她一步,齊王……偉岸不凡,風姿卓絕的他,理應坐在皇位上!
“見過陛下。”
齊王妃隨著寧欣叩拜皇帝,“見過賢妃娘娘。”
皇帝到慈寧宮就是為了寧欣……見齊王妃只是順便,他雖然想給齊王一個畢生難忘且洗刷不掉的‘教訓’,但他對齊王妃興趣不大,而且他自信齊王翻不起風浪來。
“平身。”
“謝陛下。”
寧欣再一次起身,安靜的。乖巧的,低垂著腦袋,連眼瞼都沒再抬一下,她安靜的同慈寧宮宮女差不多。
皇帝坐在太后身邊,道:“母后方才同寧欣說什么?朕還沒進慈寧宮就聽見了母后的笑聲,她很會討母后歡喜?“
太后對親生兒子的性情很是無奈,瞥見賢妃含笑的嘴角,太后有心好好的教訓兒子,可話到嘴邊改了口。
“不過幾句家常話,皇兒也清楚,燕國公世子夫人是個曉得醫術的,她問了哀家的狀況,最近哀家確實少了頭疼的毛病。皇兒也曉得為了醫治頭痛哀家吃了多少藥。那群太醫說是名醫,其實還不如她有用!”
賢妃在旁邊插嘴道:“不知她如何給太后娘娘醫治的?臣妾有時也有頭疼的毛病。”
“不過是按摩頭部……”太后琢磨出不對勁兒,停下了口,可已經遲了。
“陛下最近頭部也不大舒服。”賢妃趕忙說道,“陛下憂心國事兒才會傷神,萬一皇上精力不濟,大唐朝政誰來處理?”
“陛下。臣妾以為既然燕國公世子夫人能治好太后娘娘,不如讓她教導臣妾怎么給您按摩。”
賢妃站起身跪請道:“陛下,請恩準臣妾所請。”
皇帝目光落在低頭的寧欣身上。
她一襲厚重的禮服顯得端莊死板,可她眉宇間的嬌色并未因此而掩藏起來。柔柔弱弱的身體也似突然間長開了一般,皇上覽盡美色,自然知曉寧欣身段妖嬈,那水蒙蒙的眸子哀求時會是怎樣?
成親后。皇帝對寧欣更有性趣了。
皇帝越是見她垂著腦袋,也是想要看她。撇開請旨的賢妃,親自垂詢寧欣,他聲音低沉透著勾人的語調,“寧欣,你可愿為朕診脈?”
“皇兒!”太后著急的阻止,“皇兒忘了前事了?”
“母后,寧欣如今是朕臣子的夫人,并非朕的妃嬪,況且朕相信寧家的忠君,她怎會因爭寵而害朕?”
皇上越發顯得和顏悅色,“寧欣,你說呢?”
從開口到現在,皇帝一直稱呼寧欣閨名,旁人聽起來像是他們很熟悉且親近。
見寧欣沒有動靜,皇帝嘴角高高的揚起,手指沿著茶盞的紋路游走,“寧欣,為何不回答朕?朕把李冥銳當親信弟子看,自然也把你當作徒弟媳婦。”
這種感覺著實不錯!皇帝掩藏起眼底的異樣。
寧欣抬頭淡淡一笑,“既是陛下相信臣婦,臣婦愿意為您按診脈,按摩。”
太后道:“不行,你是有夫之婦,怎能接近陛下?”
“皇兒,莫要讓朝野上下議論。”
“無妨。”皇帝坐直了身體,霸氣的說道:“朕倒要看看誰敢說她?”
太后閉了一下眼睛,恨不得活剝了賢妃,“皇兒就沒想到萬一她醫術不精通……”
“朕一不用藥,二也會讓御醫看過,三來她學了醫術便不會過多的在意繁文縟節。”
皇帝癡迷般的欣賞著寧欣緋紅的臉頰,她清雅如睡蓮的美態讓他欲望大動,曖昧調戲的滋味比真的到寧欣還讓他愉悅。
皇上將手臂搭在賢妃安置好的軟枕上,玩味的說道:“寧欣,你先給朕好好的摸摸脈!”
齊王妃眼里閃過一抹的焦急,皇帝……也太不要臉了!這是明晃晃的調戲臣妻啊!
齊王府,齊王沒有來的握筆的手一顫,一滴墨汁暈開了紙張……王妃?還是她?齊王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若是她的話,皇上是找死呢。
李冥銳手中提著的盒子猛然落地,紙包里的點心散亂到地上,李冥銳蹲在點心前看了一會……翻身上馬,“回燕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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