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宛玫見常若善滿臉怒容,想緩和一下對方的情緒,對身邊的特護說:“小劉,你去給這位夫人倒杯水潤潤嗓子。”
“這位夫人,你坐下來,先喘口氣,聽聽我的看法。首先,我呢,承認我曾孫女瞞著你說她不知道斯年的財產已經給她了,這件事情是我曾孫女做的不對,我曾孫女跟你兒子領了結婚證沒承認也是她做得不對,但是除此之外,我不覺得她還有什么錯。”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夏寧遠見常若善眼眉一豎,在她開口前阻止了她。
“你聽我跟你分析,Adair,也就是斯年,我習慣叫他的英文名字,我在美國認識他的時候他才十七歲,是一個在中國城里打黑工的小伙子,不說身無分文吧,也是吃了上頓愁下頓,我很清楚他的第一桶金是怎么來的,他是做了兩年股票起家的,至于他后來的經歷,我就不多說。所以說,Adair的所有財產都是他自己掙來的,因為他已經成年,所以,他的財產跟你們沒有關系,他愿意給誰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沒有權利干涉。當然,我知道你是做母親的,兒子的行為令你很失望,也很惱火,但是我覺得你更應該找的是你兒子,而不是來找我們。”
“你說的輕巧,要不是你們家夏桐迷惑了我兒子,我兒子能做出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情?要知道我兒子那時認識夏桐才剛一年,一年的時間他不光把價值幾十億的股份相送,而且,他還給夏桐買了一套二百多平米的公寓和一棟跟這一樣的院子,你們覺得這正常嗎?我勸了我兒子很多次,我兒子根本就像變了一個人,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兒子身邊原來那么多的女孩子,本來還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未婚妻,可是自從他認識了夏桐,他誰都不要了。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好像離了夏桐就不能活,不對,不是好像。是壓根就不能活,我兒子身體本來一直好好的,一聽夏桐要離開,立刻便犯心臟病。夏桐一回來,他就好了,你們不覺得這事很反常?我倒想問問。你們怎么教育出來的孩子。能有這么大的能耐?”
“夫人,你這話有些過了,他們不過是兩個相愛的孩子,斯年把股份送給夏桐,那是因為他認可了夏桐,覺得夏桐就是他這輩子要娶的人,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沒有錯。”廖宛玫說話了。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但是起碼也要掂量下自己的分量,不能一味地由著自己和對方的性子胡來,夏桐口口聲聲說你們夏家是書香門第之家,說她奶奶雖然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村婦女,但是人很質樸很正直,不屬于自己的錢財絕對不要,不是自己孫女掙的錢絕對不花,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書香人家教出來的好女孩?這就是你們滿嘴的禮義廉恥?姑娘家還沒有結婚便跟人同居,未經過雙方父母的同意便私下領證?”
常若善的話越說越刻薄,不光廖宛玫氣得哆嗦,一旁的羅水蓮聽了也氣得渾身亂顫。
“你亂講,這里有什么誤會,肯定是有誤會的,爸媽,你們跟她講,桐桐不是這種人,她是我一手帶大的,絕對不是這種人。。。”羅水蓮選擇堅定地相信自己的孫女。
羅水蓮的話提醒了夏寧遠,他想起了夏桐素日的為人,忙說:“根據我對我們家孩子的了解,她確實不是一個貪財的孩子,我們夏家也有幾樣值錢的舊物,我們給這孩子的陪嫁也值個幾千萬,這東西還是我們死活勸她才留下的,如今都在你兒子手里,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就知道你們要狡辯要撒賴,幾千萬能跟我們這幾十億比嗎?給你們仔細看看我兒子都給了夏桐什么。”常若善拿出一堆復印件,剛要給羅水蓮,突然想起來羅水蓮不識字,直接給了夏寧遠。
夏寧遠哆哆嗦嗦地接過去,剛翻了幾頁,這些紙就落到了地上。
特護小劉這時端了一杯茶過來,看了一眼夏寧遠,啪地把茶杯扔了,把夏寧遠放平整了,吩咐羅水蓮去后院喊醫生,而常若善這時也知道情況不對,問明了老人是有心臟病史,她讓警衛員給120打急救電話,她自己則給慕斯年打電話,讓他趕緊先去fw醫院安排老爺子的急救,要找最好的專家。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斯年,媽媽也是為你好,怕你年輕一時沖動,做出終身后悔的事情來,你說要跟夏桐交往,媽媽也沒有再反對你,但是你怎么能這么糊涂,無條件地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拱手相送給一個才認識一年的女孩子,斯年,你讓媽媽怎么辦?哪個當媽的不替自己的孩子操心?”常若善也抱著自己的兒子哭了起來。
“桐桐,你拿了他家多少錢,聽婆婆的,都還給他們,我們不要,一分也不要。”羅水蓮在一邊忙說。
“媽,這事你應該來問我來找我,這事跟夏家有什么關系?是你兒子做的,我當初給夏桐這錢,也是費了好一番心思的,我知道她不會要,她從來不問我有多少錢財,就是現在你不說,她都不知道有多少,那簽字是我特意把她灌醉了哄著她簽的,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要不信,家里還有錄像。”
常若善一聽這個呆了,“灌醉了簽的字?還有這種事情?這么說夏桐真的不知情?”
“媽,退一萬步說,就算夏桐知情,你也不應該來找夏家人,這是我的錢,我愿意給誰是我的自由,夏桐是我的女人,是我這輩子唯一要娶的女人,我這錢給她有什么不對?”
“我們家桐桐不嫁你了,這錢我們家桐桐現在就還給你,不要了,桐桐,你說不要了,這錢在哪里,你去,你現在就去拿來還他,我們跟他兩清。”
羅水蓮一心一意地認為,是夏桐的強求導致了今天這個劫難,如果夏桐執意堅持下去,勢必還有會更大的災難,比如當年的羅水蓮,就害得夏家一死兩瘋,比如當年的夏念,關家和夏家兩死一瘋,都說事不過三,夏桐要堅持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么慘劇?
而且,就算羅水蓮再沒文化,她也明白了慕家不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常若善出門都帶警衛員的,還有這醫院的領導在常若善面前畢恭畢敬的,她身邊的隨從就能把全北京市的專家都調來,這慕家不僅大富還是大貴,地位比當年的夏家和關家高多了。
“婆婆,你別急,這些東西沒在我這里,都在斯年的家里,我這就跟他說不要了,不要了。婆婆,你相信我,我沒有花他的錢,這幾年我自己掙的錢都花不完,我手頭還有五百多萬存款。”夏桐急忙解釋。
“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錢?”羅水蓮不大相信。
“婆婆,我下棋贏的獎金,還有彈琴出的專輯,還有賣字畫的錢,我每一筆錢都有出處,回去我念給你聽。”
“婆婆,桐桐說的沒錯,她真的沒有花我的錢,那些股份是我主動給她的,她不曉得,你們夏家的東西也都在我手里。”慕斯年也跟著解釋。
“對,我們夏家的東西,那是老祖宗留下的,得要回來,你們兩個分清楚,桐桐,他家的錢財我們一分不要,我們夏家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都給我拿回來,那是老人給我孫女的嫁妝。”
羅水蓮說完就要下床,她要親自跟著慕斯年和夏桐去搬東西,親眼看著這兩人分手。
“婆婆,你還打著吊針呢,你放心,等老爺爺醒過來,我一定就去跟他把東西分清楚。”夏桐忙說。
“不行,不能等,你今天就去把東西還給人家。”
“東西本來就在他家,我沒有拿出來啊?”夏桐跟老人家說不清了。
這時,房門推開了,金雛鳳帶著慕建國來了,慕建國已經從小李那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不能再不出面。
“夏桐她奶奶,對不起,這事,是我們慕家做得不對,孩子他媽性子急了些,但是沒有壞意,她不是存心的。”慕建國對羅水蓮說。
“你們來的正好,我孫女已經跟你兒子分手了,我們夏家不會貪圖你們慕家的富貴,那些錢財,我孫女一分不要,所有你們慕家的東西我們都不要,剛才小年也說了,我孫女不要你們家的東西,是他騙著我孫女簽字的,我孫女自己都不知道,這些都不說了,我們只要回我們夏家的東西。”羅水蓮對金雛鳳和慕建國說。
“夏桐她奶奶,這個事情先緩緩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老爺子的病。”慕建國說。
“我們老爺子的病就是因為這個起的,不能緩。”羅水蓮也固執起來。
羅水蓮把吳仁越喊來了,要他陪著夏桐去跟慕斯年分手,要分得徹底分得一干二凈,并且還讓常若善跟著去做見證。
吳仁越看看夏桐又看看慕斯年,想開口勸幾句,羅水蓮急的拔了針頭自己要親自去,吳仁越忙擺手,說:“婆婆,婆婆。我去,我去。”
夏桐急的也抱著羅水蓮哭:“婆婆,婆婆,我去,你好好的,你別這樣,讓醫生來給你再扎上,扎上我就走。”
夏桐這邊哭著說完,慕斯年那邊的心口痛又犯了,常若善趕緊去喊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