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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的威脅卻不止這樣，小舒的身子徐徐落下，菈威和粉兒卻撲了上來，不斷有黑衣人涌過來，劍氣凌人，眼看粉兒和菈威也要葬身于此，說時遲那時快，柳依依帶著沈云清從天而降，兩人皆是高手，只聽聞刀劍哐當作響，很快就逼退了黑衣人。

毛樂言看向黃鶯，卻發現她胸口刺著一把劍，她滿臉的震駭，定定地瞧著眼前這個黑衣侍衛。而那名黑衣侍衛也微微怔愣，眸光有些關切和痛苦。柳依依飛身過去，扶著黃鶯，而沈云清則持劍往那黑衣人沖去，黃鶯強忍住痛楚，喊道：“別殺他！”

沈云清愣住了，回頭看她，黃鶯胸口不斷流血，她已經痛得臉色蒼白，依偎在柳依依的懷里，卻兀自指著黑衣侍衛對沈云清道：“求你，放了他！”

柳依依扶著她，有些氣憤地道：“他傷了你。”

“那是他對不起我。我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誓言。”黃鶯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朵凄美的笑容，癡癡地看了黑衣人一眼，才對柳依依道：“掌門已經答應讓我重歸飛龍門下了。”

柳依依封住她的穴位，對沈云清道：“殺退黑衣人，馬上帶他們走！”

“你先照顧好盟主，盟主也受傷了。”沈云清看了毛樂言一眼，她的胸口也在溢血，但是，她卻俯下身子，企圖抱起小舒，小舒被長劍刺穿，一身剛換的白色衣裳如今被血染成一朵美麗的蓮花，她看著毛樂言，臉色白得跟宣紙一般，她強行抬起手，握住毛樂言的手，氣若游絲地道：“小姐，我……我終究不能陪你一輩子……我多想一直……一直留在你身邊……”

毛樂言無法遏制淚水，她哭著握住小舒的手，她要法力，她要阻止牛頭馬面帶小舒走，倉皇間，她想起莫顏，遂大喊，“莫顏，你過來，快過來咬她！”

莫顏那邊正被紅綾和黃宇纏著，哪里分得開身，她回頭一看，見毛樂言胸口染血，小舒又躺在地上，心中一緊，悲聲對紅綾和黃宇道：“求你們，看在昔日姐妹情分上，不要再打下去了。”

紅綾和黃宇見毛樂言為小舒痛哭失聲，又想起之前莫顏所言，心中一軟，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撤下，道：“小屏，你好自為之吧！”說罷，飛身而去。

莫顏飛過去，蹲下身子驚問道：“小舒怎么樣了？”

毛樂言抓住她，急道：“你快咬她，快啊！”

莫顏一愣，有些黯然，“主人，你想小舒變成僵尸？”

毛樂言面容凝住，她是毛家的人，以除僵尸為己任，如今，竟然是她要讓小舒變成僵尸。只一猶豫間，小舒的手垂下，雙眼緩緩閉上，口鼻間，再無呼吸，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終結在毛樂言面前。

“啊…………”毛樂言抱住小舒，痛不可擋，小舒為救她而死，她身為醫生，身為毛家驅魔天師，竟然無法救得了她。

菈威和粉兒也泣不成聲，跪在小舒身前，放聲大哭。

柳依依上前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快點走！”說罷，她上前拉起毛樂言，讓沈云清抱起小舒，一行人往側門奔去。

側門外，有景王的兵馬在接應，柳依依帶毛樂言上了馬車，讓沈云清護送他們離開，自己則和莫顏回頭去幫劉漸營救慶王。

黃鶯和毛樂言都受傷了，沈云清從懷里取出療傷圣藥，遞給粉兒，“為盟主和這位姑娘療傷吧。”

毛樂言和黃鶯都同時搖頭，“不必了！”傷口再疼，能疼的過心里去？毛樂言握住小舒漸漸冷卻的手，心內絕望不已，此刻，她寧可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小舒。

她喃喃地問粉兒，“小舒今年幾歲了？”在一起那么久，她竟然不知道小舒有多大，而小舒卻是把她所有的事情都記在了心上。

粉兒哭著道：“馬上就是小舒姐姐十八歲的生辰了，她還說，生辰的時候要菈威給她做一個很大很大的壽包。”

毛樂言心一痛，別開臉不讓眼淚掉下來，十八歲，花季般的年紀，為了救她，就這樣沒了。

沈云清安慰道：“盟主不必悲傷，小舒是個好姑娘，好人有好報，她下輩子一定會投胎到好人家的。”

毛樂言看著小舒潔凈而蒼白的臉，心中的愧疚和傷心涌上來，除此之外，還有濃濃的仇恨。

“停車！”毛樂言忽然出聲道，眸光毅然而堅定。

沈云清一愣，“盟主要做什么？”

毛樂言對沈云清道：“你護送他們回宮，我要回去幫他們，我要為小舒報仇。”

黃鶯忍痛驚道：“掌門，你如今武功盡失，怎么能回去？”

毛樂言問沈云清，“你能否安全地把他們送回去？”

沈云清瞧著她眸光中的毅然，知道她主意已決，雖然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但是他覺得她肯定會有辦法的。

馬車停下，菈威和粉兒齊聲喊道：“小姐，小心點！”

毛樂言頭也不回地走，腦海里只剩下兩個字，報仇。以前看古裝片的時候，總覺得戲中主角為了報仇可以犧牲很多事情，她覺得很荒謬，即便你報仇了，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復生。但是，如今看著小舒死在王府里，她終于深刻的領悟到，原來報仇，并非是為了讓死去的人復生，而是要讓在生的人安心和害人的人得到應得的下場。

一邊走，一邊默念咒語。法力雖然失去，但是，她還有后著。

毛小方在咒語中出現，他知道毛樂言的意圖，怒道：“你瘋了？請祖師爺上身會損耗你的元氣，你現在未必能承受得住。”

毛樂言站定身子，怒目而視，“別試圖阻止我，否則和你斷絕關系。”

“祖師爺是驅魔先祖，斬殺妖魔無數，身上戾氣很重，你會死的，笨蛋。”毛小方急急拉住她。

毛樂言審視著他，“我不會死，除非你見死不救。”

“我不能干預塵世間的事，你不要逼我。”毛小方為難地道。

“那你看著我死吧。”毛樂言冷峻地道，“總之，我非殺陳如兒不可。”

毛小方為難地道：“你別讓我為難，而且，你不可能殺死陳如兒的。”

毛樂言峻聲道：“你最好一次說清楚。你是不是調查清楚陳如兒是什么人了？假若我推測得沒錯，她是私自下凡的仙子。”

毛小方嘆息道：“孫女，你的聰明真的不在祖師爺之下，你說的，只是對了一半，陳如兒確實是仙子，她是紫薇帝君座下的仙子，她也算是私自下凡的，不過后來紫薇帝君發現后，便讓她將功贖罪，因為爺爺當日道破天機，所以導致劉國亂了君主，紫薇帝君讓她在凡間協助撥亂反正的。但是，現在我們懷疑她存了私心，并且動了凡心，想推舉自己的男人做皇帝。”

“既然知道她有私心，為何不向紫薇帝君稟報？“毛樂言不解。

“現在只是懷疑，誰知道她最后的打算呢？本來呢，按照常理，她應該是景王的人，但是由于當日私自下凡的時候，她附身在一個死去的女嬰身上，并且被靜王妃的父母收養，順理成章她是靜王府的人。我會嚴密地監察她，若是發現她到最后還是為劉澤中謀取帝位，我會立刻向紫薇帝君稟報的。”毛小方解釋道。

毛樂言哼道：“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我只知道她殺死我的姐妹，我要為她報仇。”

“你是天師，應該知道一個人陽壽已盡，是命定的事情，小舒，是陽壽已盡，就算不是陳如兒的人殺死她，她也難逃一死的。”毛小方皺眉道，似乎對她的不冷靜有些失望。

“你不要跟我說這些，總之，你幫不幫我都無所謂，如今沒有什么時間了，就算不少陳如兒，我至少要確保劉漸和慶王他們的安危，順便告知你一聲，景王也在靜王府，一旦靜王府爆炸，他們全部都得葬身靜王府。”

毛小方嚇了一跳，“不是吧，景王也在？”

“沒錯！”毛樂言正色道。

毛小方略一沉思，便對著毛樂言施法。

且說劉漸和莫離帶著趙振宇一行人進入地牢，進入暗黑狹窄的甬道，趙振宇確實是機關大師，來古代的這些年，研究了不少機關，靜王府的機關設計不算復雜，略一動腦筋便能拆解。

只可惜，來到囚禁慶王的地方，陳如兒和兩名女僵尸已經在等候了。

陳如兒優雅地走到劉漸面前，笑道：“皇上，許久沒見，皇上風采依舊啊。”

“夫人容貌卻勝當日三分。”劉漸淡淡地道，當日，靜王入宮的時候曾經帶著她去，兩人見過，當時劉漸對她的容貌也是是十分震驚的，“只不過，看似是勝過往日三分，卻讓人喜歡不起來啊。”

“皇上伶牙俐齒，妾身口拙，不懂如何回應皇上。只不過，慶王是王爺的侄子，妾身邀請王爺過府作客，皇上便勞師動眾率人至此，打傷我諸多侍衛，不知道我靜王府，有何地方開罪了朝廷或者是皇上呢？皇上請看，慶王享受著呢。”陳如兒含著一縷笑意，優雅地道。

劉漸和莫離對著光簾仔細看，慶王被綁在光簾后面，臉色蒼白，眼睛閉上，雙手被吊起，衣裳有血痕，可見是受了傷。

劉漸和莫離有些揪心，正欲說話，便見景王與柳依依等人沖了進來。兄弟幾人，仇視了許多年，終于在這一刻聯手對敵。

“好啊！”陳如兒拍掌道，“景王也來了，王爺果真是胸襟廣闊，帝位被人奪走了，竟然還能安之若素。妾身佩服。”

趙振宇心中焦急，時間不多了，一會爆炸的時候，不知道對地牢有沒有影響。不能等了，要速戰速決。他揚聲道：“別跟這個妖女廢話，快點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