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側,皇后撩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驚聞舊事

第一百七十九章驚聞舊事

云羅忽地沉默。半晌,她冷冷揮了揮手,身后的宮人悄悄退去。

她坐在呼邪賽雅床前,冷冷地問:“你今日引本宮來,為的是什么?”

呼邪賽雅撥著自己油膩的長發,吃吃地笑:“有個秘密我若不告訴你,我就算是死了也難安。丫”

云羅掃了一圈灰撲撲的玉明宮,往日的尊貴如今成了眼前的笑話。論理呼邪賽雅是不會落入這樣的田地的,因為她就算再不受寵也是外族的王室中人媲。

只可惜呼邪賽雅得罪的是主宰后宮的女人——皇后。就如她當初獲罪一樣,在太和宮中日日受著折磨。皇后的手已經伸向后宮每個地方,幾乎就要牢牢掌握其中了。

云羅掩下眼底的一抹異樣,淡淡道:“宮中秘密何其多,你又有什么秘密是死了都無法安穩的?說說吧。你把秘密與我說了之后,你想要什么?”

呼邪賽雅見她一點就透,不由輕笑:“果然我沒看錯你。華云羅,你真瞧得明白。我這次算是找對了人。”

云羅失笑:“若我看不透瞧不明白也不會活到了今天。你獨獨來找我,卻不找寧充容也不去找旁的人。若我沒猜錯,你想要對付的人是在那邊吧?”

她纖手一指,漫不經心地指向中宮的方向。

呼邪賽雅靠在床邊,眸色流露深深的怨恨,咬牙道:“自然是她!若不是她,我怎么的會落到這個田地?想我呼邪賽雅也是個公主,居然……居然現在過得生不如死的日子!”

云羅聞言,冷冷站起身,冷冷拂袖欲離去:“你想要我做的事太過危險,我現在不會去做的。”

“等等!”呼邪賽雅見她要走,急忙喚道:“你若不去做將來她一定將你殺了!你到了現在難道還沒看出來皇后要殺你的決心嗎?”

云羅停住腳步,回頭,清冷如雪的眸光冷冷迫來:“她想要我死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會是最后一次。玉充媛,你其實不必找我。因為總有一天要殺我的人下場一定會很慘。”

她說完向殿門走去。

“等等!難道你不想聽聽我想對你說的秘密嗎?!”呼邪賽雅見她真的要走急忙喚道。

可是云羅已不愿意再聽,直到身后傳來呼邪賽雅顫抖扭曲的聲音。

“是關于……關于六年前阿離姑娘之死的事!……不……現在過了這么久了,應該快七年了!”

一切仿佛安靜下來。

云羅定定站在原地,空氣中似乎被一雙奇異的手攪動,仿佛埋葬在黑暗中的一個可怕的秘密就要破土而出,揮舞著黑暗的觸角無處不在地蔓延伸展令人驚恐不安。

“你知道為什么你初進太子府就這么艱難……你想知道為何當時還是太子妃的皇后拼命想要折磨你嗎?”呼邪賽雅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因為我長得像阿離姑娘。”云羅的聲音平靜無波。

這些對她來說都已經不是秘密。她甚至因為借這個而絕地逢生——那一盆青玉蘭花她帶在身邊,日夜照看并不是沒有緣由的。

“是!……因為你長得像那阿離姑娘。可是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呼邪賽雅的聲音顫抖得像是在提起一件不敢輕易回首的往事。

云羅回頭見她失了顏色的臉上神色微微扭曲,深邃的美目中有明顯的驚駭。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呼邪賽雅見云羅眉心顰緊,急忙道:“就算你長得再像那阿離姑娘,但是對太子府的妻妾來說你也就是個皇上心中的替代品罷了。你沒想過當時太子妃為什么這么忌憚你?處處與你為難?”

云羅擰緊眉心,眸光微動,問:“難道是皇上他愛阿離姑娘甚深?所以皇后心中嫉恨我?”

她所知道的事是李天逍對那死去的阿離姑娘情根深種。若說當時的太子妃也就是現在的皇后這么忌憚她,也許因為不愿意看見李天逍又重新寵愛了一位像阿離的女子。

呼邪賽雅冷笑:“這又算是什么呢?男人都是喜新厭舊之人,朝秦暮楚的性子,恩愛如何能長久呢?那阿離姑娘能得了皇上的寵愛不過是因為自小與皇上青梅竹馬的情分在。皇后不會因為這個而忌憚你的。”

云羅心中一動,正想說李天逍不是那濫情之人,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停住。

呼邪賽雅繼續說道:“皇后忌憚你,太子府中的姬妾也排擠你。當然……我也是其中一個。你曉得為什么?”

云羅索性閉了嘴坐在椅上,等著她將來說的話。

“因為那一年,太子府發生了一件很慘烈的血案。”呼邪賽雅臉上微微抽搐:“誰能想到平日冷冷清清與世無爭的女人竟然……竟然變成了一個殺人的惡魔!”

云羅心中一驚,眼皮亦是跳了跳。六七年過去了,能讓當年太子府中的舊人還驚懼的事看來果然真的很可怕很慘烈。

“是什么血案?”云羅問道。

呼邪賽雅卻不說了,一雙深邃的美目只定定看著云羅:“這其中的牽扯很大,還牽扯了很多人,甚至……那一位。所以你當日出現,整個太子府都暗地震驚了。皇上對你越寵愛,就有人越不安。因為你的眼睛……太像那個女人。雖然你與她一點都不像,但是一雙眼睛就夠有的人心虛難以安穩。”

“是誰?!”云羅猛地站起身來。

困擾了她許久的謎團眼看著就要揭開謎底了,她的心口不由地怦怦直跳。

她就覺得奇怪,為何她從太子府至今就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背后要把她推入危險的境地中。若是皇后,可皇后分明只是個落井下石的人,逮住機會狠狠整治她卻似乎并不并不那么急迫。

而她當日去嚴明寺的途中的冒出的神迷異族女子分明是受了人指使要在宮外將她殺死。這事心狠手辣,根本不像是皇后所為。

是誰?是誰這樣不遺余力地要一次次置她死地?!

呼邪賽雅見云羅神情緊繃,不由笑了。她靠在床邊,笑得森冷:“究竟是誰我暫時不能說。那女子蛇蝎心腸,手段毒辣。連那一位都幾乎要對她言聽計從。呵呵……我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云羅眸光幽冷地看著眼前落魄的呼邪賽雅,復又慢慢坐在椅上,冷笑道:“交易?如今的玉充媛娘娘又有什么資格跟本宮談交易呢?”

她眼中帶著深深譏諷,看得呼邪賽雅心中大怒。她正要怒而反駁,忽地意識到了什么。

呼邪賽雅冷笑連連:“好你個華云羅,你不信我的話嗎?想要激得我自揭老底嗎?你做夢!”

云羅一笑,漫不經心地道:“玉充媛是個聰明的人,該知道本宮如此為何要這么蠢為你犯了險呢?你如今失勢又失寵,與本宮來說你一無是處。”

呼邪賽雅聽著她冰冷無情的話,不由怒道:“華云羅你真的……好狠!你難道一點都不想知道曾經過往的事嗎?你難道不覺得如今的呼邪賽雅才是你最堅定的盟友嗎?”

云羅嫣然一笑,上前盯著呼邪賽雅明艷不改的臉,柔柔嘆道:“所謂交易就是你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也有你想要的東西,這樣才可以交易呢。你手中的秘密,我沒有一點興趣。事情過了六七年,再怎么慘烈,再怎么樣有內情都已是過往云煙了。而你,若我猜得不錯,你也是受了當年事的連累所以這些年都一直未曾得寵,就如那寧充容一樣。”

“你們空有一張美麗的臉卻已經被皇上心中深深記恨。但是皇上向來是個念舊情的男人。所以他才容忍你們至今。對與不對?”

呼邪賽雅一聽,臉色劇變。

眼前的華云羅目光太過犀利,只聽了個開頭幾乎就能洞悉了所有的關節!

這個女人太過可怕了!

云羅見她的神色知道自己猜中了,不由笑得越發嫵媚。她低頭,紅唇如血,輕聲道:“你覺得本宮會和你這樣的人合作嗎?呼邪賽雅,你太過高估自己了。”

呼邪賽雅定定看著她,終于咬牙問:“那你怎么才可以幫我擺脫目前的困境?”

云羅笑意越發深了,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就如兩潭深幽不見底的湖水,看得人心頭發寒。

她柔聲道:“這樣才對。呼邪賽雅你要記著你現在是沒有資格和本宮交易的。你只能替本宮做事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呢!”

不過只言片語間,呼邪賽雅只覺得自己費盡心思想好的全盤計劃都已在眼前這個女人面前紛紛粉碎。

“好吧!你說!”呼邪塞雅咬牙恨聲道:“左右我已被皇后深恨了!若再這樣下去我就會像這個宮中凄涼的宮妃一樣無聲無息地死去。”

云羅看著眼前孤注一擲的呼邪賽雅,她淡淡垂下眼簾,輕輕嘆了一口氣。

“好,我們且從長計議。”

云羅回到了鳳棲宮中已是傍晚。

因得是冬日,天早早暗了下來。她由宮女換下衣衫著了一件寬松長袍就斜斜依在美人榻上。

天色已暗了下來,女官們親自點燃長明燈與精致的銅制宮燈。帷幕低垂,宮女們垂首恭立,殿中銅鼎中香煙繚繞,所見宮室奢華,影影憧憧猶如瑤臺仙境。

李天逍進得殿中來,宮人們急忙要跪拜。他含笑一揮手,宮人們識趣退下。

他看著那殿中慵懶縮在美人榻上的女子。她三千青絲鋪在了榻上,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她清冷優雅的側臉,美人如隔云端,越看越是美。

身后熟悉的氣息擁來。

云羅不回頭,輕輕靠在了他的懷中,輕笑問道:“皇上就喜歡捉弄臣妾。”

李天逍一抬頭看見桌上美人觚中的幾支梅,問道:“今日去梅林賞梅了是嗎?”

云羅微微一頓,輕聲回答:“是啊。那梅花開得很好。令人忘了還是這寒冬肅殺的天氣。”

李天逍看著她眉間的清冷,忽地問道:“過兩日朕帶你出宮踏雪游玩吧。”

云羅一怔,問道:“皇上為何要帶臣妾出宮呢?”

李天逍含笑捏了她的臉頰,佯裝不悅:“你把朕曾經的許諾忘記了嗎?朕答應過帶你出宮走走的。此時年歲將盡了,再不出宮就又要忙著祭祖了,而年關過完又是開春,朕又沒有空閑了。”

云羅這才想起他曾經說過要帶自己出宮騎馬踏雪的事。不過之前被太子生病的事一打斷她便忘了。如今皇后已解了禁足,宮中太平無事,他又舊事重提,想必是對她帶了幾分的愧疚補償之情。

云羅靠在他的懷中,眼底浮起復雜之色,不過隨即慵懶輕笑道:“皇上也知道臣妾不愛游玩,這寒冬臘月的出去也費神費力地很。”

李天逍見她綿軟地靠在自己的懷中猶如一只貓兒似的,不由笑了捏著她的鼻子問:“那云羅你到底想去還是不愿去呢?”

云羅被他一捏,呼吸不暢臉微微泛紅。她掙開他的手,橫了他一眼嗔道:“好吧。臣妾若不去就是拂逆了圣意,臣妾怎么敢不去呢?”

李天逍見她面上俏色生暈,嬌嗔中自是有別的風情,不由一笑摟她入懷中。

云羅抬頭,唯見他面容笑意朗朗,眼中眸光灼灼,一身帝王之氣流露無遺。

他是翩翩王孫,人中之龍。深宮中多少女子夢寐以求都只盼著他一顧。

云羅忽地想起了那個早已面目模糊的女子,她輕輕撫上了自己的眉眼,問道:“皇上,若是往事不堪回首,是不是有一日會告訴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呢?”

李天逍一怔,眸色一閃,問道:“什么往事?”

云羅見他漆黑眼瞳中的神色,垂下眼簾避開,笑道:“沒什么,只是偶有所感罷了。”

李天逍神色不定地看著她,終是笑了笑:“云羅你就是在宮中悶壞了,整天胡思亂想。往事過了就是應該遺忘的事,再提起又有什么用呢?”

云羅笑了笑,只是笑意卻有些勉強。

帝妃兩人正在寢殿中絮絮私語,宮人們不敢輕易打擾。忽的劉陵匆匆走來,對李天逍道:“啟稟皇上,儀才人在御花園中摔了一跤,動了胎氣,如今太醫們正趕了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