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側,皇后撩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誰是下手只人(四)

第一百八十三章誰是下手只人(四)

皇后見她改口這么快,心中疑慮升起。她道:“總之你自己可別犯了糊涂。華云羅此人奸猾狡詐,本宮幾次都沒她的辦法。如今若是你被她收買,說了什么……”

呼邪賽雅冷笑一聲:“皇后別擔心。當年的事我可是守口如瓶呢!所以皇后也要體諒一下臣妾啊!”

皇后看見呼邪賽雅眼底隱隱的警告,心中一驚,不由退后一步丫。

呼邪賽雅見皇后眼底的驚怕,心中冷笑一聲,柔聲道:“總之皇后娘娘以后可要明白,我們姐妹幾個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想要榮華富貴便一起榮華富貴,要死就只能一起死,可千萬不能自己人害了自己人。皇后娘娘,你說是與不是?”

皇后想起了舊事,心中煩躁,道:“你若不來犯我,我怎么會欺了你!玉姐姐還是好自為之,別上了旁人的當。媲”

呼邪賽雅似笑非笑道:“這個臣妾明白,皇后不必擔心。”

她說完傲然退了下去。

皇后越想越是心中煩亂,一揮手狠狠掃落了案幾上的茶盞。呼邪賽雅聽著身后傳來的巨響,面上的笑意越發冰冷了。

紫云閣雖不如凌霄閣高大華美,盡攬風光,但是卻臨著山崖,觸目所見山勢拔起,如要刺入了九天之上。晨晚都能看見了云霧繚繞,如在仙境之上。

聽行宮中的老宮人說過,這里在月明星稀之夜甚至可以看見紫氣東來。

云羅一聽起了興致,便不顧舟車勞頓,深夜不睡也要一睹這山中夜色的美景。

山中寒冷,云羅卻不懼冷,命人在一間宣室中鋪上綿軟的毯子,一邊的等著一邊向劉陵閑聊學學茶道。劉陵在宮中浸淫十幾年什么都有涉獵,說起茶道頭頭是道。

茶道講究“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講究的是煮茶的人心中淡泊名利,不爭不忿。

云羅聽了,笑道:“說到底還是無所事事的人玩意。我該是學不會的。”

劉陵笑道:“娘娘不是學不會,只是不愿意學罷了。”

云羅只笑不語。她看著外面的天際,眸色黯然,輕聲嘆道:“其實學不學都沒什么用,始終要在這宮中終老一輩子。”

劉陵看著她眉間的郁色,安慰道:“娘娘不必憂心,皇上對娘娘情深意重。將來娘娘一定有福報的。”

云羅垂下眼簾,只是不語。

劉陵見她倦了,收拾了茶具悄悄退了下去。

月上深藍天際,她想要看見的美景出現在了眼前。月色皎潔,深冬的天際此刻分外空闊,月色下,有云霧飄來,在月下一照不知怎么的竟真的成了淡淡的紫色,如夢似幻。

她不知不覺披上外衣走出宣室,來到闌干邊。闌干冰涼,皆是用條石所砌,闌干下便是深深的峭壁谷底。云羅不知這行宮當初是怎么建的,但是這依山而建的行宮已是集了“精、奇、險”三味真諦。

而出了行宮便是山林與雪原,真的是福地和寶地。

云羅看得出神,忽地身后有很輕的腳步聲傳來。云羅以為是劉陵去而復返,回頭笑道:“我等等就去安歇,劉公公不必勸了。”

她正轉頭,忽的眼前劃過一道寒光,直沖她面門而來。

云羅驚叫一聲,急忙向一旁躲去。在這電光火石間她看清襲擊她的人是一位面容陌生的宮女。她一聲不吭撲向云羅。云羅想要驚叫她已一把將她拖住,緊緊捂住她的口。

云羅心中驚的渾身僵硬,腦中一片空白。那宮女手中似乎有一股什么香,聞著她腦中竟開始暈眩。

是迷香!

云羅腦中一個激靈,冷汗涔涔而出。那宮女力氣很大,一把將她拖到了闌干邊就要往萬丈懸崖下推去。云羅情急之下死死扣住闌干邊緣的雕刻龍頭的凸起。

那宮女與她角力著,云羅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向外挪去。就差一點點就要失去重心掉入這深谷中了。

她心中無比絕望。初入這西山行宮的第一日,所有的宮人恐怕都已累極,所以這個宮女才有機可乘偷偷上來偷襲她。而劉陵恐怕收拾了茶具離去,沒有一時半會不會再回來……

她,死定了!

云羅腦中緩緩地滑過這一句絕望透頂的字眼。

那宮女死死捂住她的嘴,手猛地一抬就要把她推出闌干。云羅不知哪來的力氣,狠狠咬上她的手掌。那宮女吃痛,哀呼一聲手不由放開。

云羅趁著這個時機飛快離開闌干旁,向宣室門口跑去。她邊跑邊喊道:“有刺客!……”

可是她才喊了一聲,那宮女身形矯捷撲上來拖住她。

云羅胡亂揮舞中打到了那宮女的眼睛。那宮女吃痛,不由伸手去捂。云羅瞅準時機撲到了自己的軟枕下,掏出一把匕首撲上前狠狠刺入了那宮女的心窩。

“撲”的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音傳來。云羅只覺得那宮女身上灼熱的血噴濺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切歸于寂靜。

她踉蹌退后幾步,看著那宮女抽搐著倒下,血漸漸漫了整個宣室的地板上。直到此時才有人聞聲趕來。劉陵第一個沖了進來。他才看了一眼,就喝住了身后的內侍。

云羅胸襟前皆是血,她定定看著那地上氣絕的宮女,再看看同樣震驚的劉陵,慢慢道:“她……是刺客……”

劉陵額上頃刻間冒出了冷汗,他對還在階下的內侍們道:“娘娘打翻了桌子,你們都退下吧。有咱家伺候就行。”

他說完急急忙忙關上宣室的門,急急對云羅道:“娘娘沒事吧?”

云羅這才驚起回神。她看了看自己,除了手臂擦到了闌干旁刮紅了一片,手掌上被匕首劃過一道傷口再也沒有別的傷痕。她這時才知道驚怕,跌坐在地上看著地上蔓延的血跡,久久無法出聲。

就在剛才,她幾乎就死在了這個莫名出現的刺客手中。

劉陵見她臉色煞白,再看看那地上已死絕的刺客,對云羅道:“娘娘!稟報皇上吧!”

云羅回過神來,鎮定了下自己,問:“皇上如今在哪里?”

劉陵道:“皇上在凌霄閣中,與皇后在一起。”

云羅抹著手上滑膩的鮮血,手因為方才用力過度還在微微顫抖。她對劉陵道:“去翻翻那個刺客身上有什么。”

劉陵上前翻了那宮女的內外衣服,只找出一條帕子,一盒碎了的胭脂。云羅撿起那條帕子,看了一眼,問劉陵:“你可認得這是哪一宮的東西?”

劉陵看了,那條帕子滑順,看樣子是宮里的東西。

他搖了搖頭:“這帕子樣子普通,除了幾朵繡花也看不出什么來。奴婢得去查一查才知道。”

云羅鎮定下來,冷笑道:“竟然知道我在紫云閣,也熟悉了這行宮的路,更誰知道我一個人獨處。這要殺我的人一定是從前的宮中的舊人。”

劉陵心中震驚,問道:“娘娘要怎么辦呢?”

云羅眼底掠過冷意,對劉陵道:“不用告訴皇上了。萬一打草驚蛇。若我猜的不錯,這背后之人一定是曾經幾次要我性命的人!”

劉陵是知道云羅幾次險遭了毒手,驚疑不定問道:“是什么人屢次三番想要害娘娘呢?”

云羅冷笑不減:“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

宣室中靜了下來。劉陵看著那具尸體為難問道:“娘娘,這刺客的尸首怎么辦呢?”

云羅深深皺起了眉,良久不語。

心中不是不猶豫的,此事若告訴李天逍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可是若不告訴他,將來自己就如在懸崖邊行走,指不定哪一天就會跌入山崖中。

可是告訴他又能怎么樣呢?那背后之人若敢行刺就一定有了萬全的對策。上次是外族的神秘女人,這一次又是一個誰都沒注意過的普通宮女。他能時時刻刻護著自己嗎?

夜更深了,圓月升起,明亮皎潔的月光灑滿了宣室。山間美景就在眼前,如夢似幻,可是在宣室中卻如一場人間地獄,鮮血橫流,尸身橫陳。

死的人死得不甘,活著的人活得膽顫心驚。

“娘娘……”劉陵催促。

云羅長長吐出一口氣,眉間皆是倦然:“去找他吧。如今只有他有辦法生不知鬼不覺把這尸體搬出這行宮外,毀尸滅跡。”

劉陵長嘆一聲,低低應了一聲匆匆離開了宣室。

云羅看著自己一手鮮血,怔忪良久。

為什么不告訴李天逍呢?為什么不在他的庇護下安然一世呢?也許他朗朗一笑就能驅散了自己心頭的陰霾,那雙強有力的臂膀就能輕易把她圈禁在了安全的臂彎中。

可是是誰說。

“云羅,這個亂世沒有桃花源……”

那血和淚換來的教訓深深地刻在了她靈魂深處,無處不在……

她慢慢走到了那刺客跟前,看著她那一雙失去光彩的眼睛,輕輕地為她合上。

有寒風吹過,她低聲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別怪我。”

寒風陣陣,清冷的宣室中四面的門面山打開,她縮在墻角昏昏沉沉地等著。不知過了多久,宣室底下傳來一聲聲沉穩的腳步聲。

她猛地驚跳起來。

有人叩了叩宣室的門,傳來劉陵熟悉的聲音:“娘娘,人來了。”

云羅上前把門打開。劉陵身后站著一位身穿黑色披風,帶著風帽的人。他的面目隱藏在了風帽下,只能看見一弧清冷精致的下頜。

劉陵無聲地做了個手勢。身后就有兩個內侍打扮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們沉默的把那宮女的尸身包在了一方毛氈中,然后捆緊,抬了出去。

那黑衣人影沉默地走了進來,環視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滿身是血的云羅身上。云羅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的血竟沒洗,她急忙沖向一旁的木架上的水盆。

宣室的門復又關上。那人摘下風帽,靜靜看著拼命洗手的云羅。

“別洗了。過來讓我看看你可有傷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