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一百九十六章為她去尋桃花源
他的氣息噴薄在云羅的鬢邊,癢癢的拂在了她的臉頰旁,像是一只邪惡的手輕聊撩著她心底最隱秘的柔軟處。(http;//
云羅轉身要將他狠狠推開,可是她哪是他的對手,輕易地就被鳳朝歌沉沉身子壓在身下不能動彈。
她怒視著上方那一張慵懶笑著的俊顏,恨不得手中有一把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心窩,掏出看看他的心到底長了幾個心竅,長成了一副什么樣。
她不管他要做什么,可是為何偏偏扯上蘇晉?!
“你不敢說了嗎?阿晉到底為你做什么事?!”云羅一雙美眸仿佛要燃燒起來,怒視著上方的鳳朝歌,聲音幾乎沙啞:“他為何要娶弄玉公主?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如今細想越是覺得若不是你在背后慫恿他,阿晉怎么會……怎么會離開京城?!鳳朝歌,你還要瞞我到了什么時候?!辶”
鳳朝歌緊緊扣著她,身下的云羅暴怒得如一頭張揚的母豹子,尖尖的指甲掐入他的肩頭,疼痛如影隨形。
他忽然笑了,笑得邪魅涓狂。
“你猜到了又能怎么樣?蘇晉唯一想要做的事便是讓你好好的。而這個世間,除了我鳳朝歌,還有誰能待你好?李天逍嗎?!”鳳朝歌冷笑譏諷澌。
“你難道沒看見他左擁右抱,何時把你真正放在心上?!”
“他是皇帝,你只不過是他身邊點綴江山的美人而已!難道你到現在還沒得到教訓嗎!”
最后一句像是一把刀狠狠戳上她的心窩。
云羅想也不想,狠狠一巴掌揮去。“啪”地一聲落在了鳳朝歌的臉頰上。
他白皙的俊臉上頓時浮起殷紅的五指印。一縷血線順著他好看的唇角緩緩落下。鳳朝歌眼中的冷色浮起,眼神在一瞬間變得猙獰可怕。
她愣了下。她暴怒之下卻沒想到鳳朝歌根本不躲避。
“打夠了嗎?”鳳朝歌邪魅一笑,抹去唇角的血跡,側頭一吐,吐出一口血沫,冷笑看著云羅,“心疼你的李天逍和蘇晉,是嗎?”
“心疼一個我要反,另一個為我所用?”他冷冷反問,一雙烏黑如墨的瞳中皆是譏諷:“華云羅,你什么時候這么多情了?”
云羅心頭的一口暖意像是被一陣冷風一吹,頃刻間煙消云散。四肢百骸都是冷。這樣的答案她不是早就了若在心嗎?
只是為何今日由他說起來,心底竟然這么怕。
她怔怔看著鳳朝歌,良久才問道:“你來陵川做什么?阿晉……到底要為你做什么?”
鳳朝歌冷冷放開她,坐起身冷笑道:“不用你管!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云羅坐起身,靠在閣中的暖爐旁,銅鼎蓋子下燃著的碳木與香料。銅鼎上有微微的暖意。她素白的手緊緊攀附著,仿佛這樣才能驅除心底的寒意。
鳳朝歌見她絕美的面上煞白如雪,神色怔忪,是他從未見過的茫然。
眼中一緩,他將她摟入懷中,漆黑深眸久久看著她的眼睛,柔聲道:“昀兒,我會護著你的。”
云羅看著他的俊魅的眉眼,倦然問:“朝歌,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強大超出了她的意料,就在她在宮中苦苦掙扎的時候,她不知他竟然已能如此玩轉整個晉國朝堂。
遠在南邊的云川軍營兵變,是不是他動了手腳,答案不言而喻。他引開了李天逍離開,而后又來陵川,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不說,她亦不敢再猜下去。
暖閣中安靜,香爐中香煙繚繞。暖閣外北風難得如此細細,如春蠶啃噬桑葉。這一片亂世天地中,仿佛這里才是最后寧靜的港灣。
鳳朝歌擁著她,忽然道:“昀兒,我知道你喜歡孩子。等我們回到了梁國,你給我生一堆的小毛頭好么?你若喜歡女兒,我們生個女兒。你若喜歡男兒,再生一個男兒……”
云羅沉默地聽著,唇動了動,最終只扯出無力的弧度。
“別說了,朝歌。”她無力地說,“不要再說。”
“為什么不能說?”鳳朝歌的眼神逼入她的眼中,問:“你難道沒想過將來嗎?還是你的將來中沒有我?”
將來?
云羅眼中忽然恍惚。
蘇晉問,云羅,你想過將來嗎?
她還記得自己的回答頹喪而無奈:她的將來不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茫然而苦苦在宮中掙扎,巧笑倩兮,漫無邊際地等待著那微薄的帝王恩寵。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中,漸漸迷失了她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心。
她明澈的眸看著近在咫尺的那一張涓狂邪魅的俊臉。
她輕笑,淚卻輕輕滑落:“朝歌,我是個沒有將來的女人。”
沉香費盡心力為她調養身體,可是她知道,年幼顛沛流離的生活中,在無盡的苦難中,她的身體已經不已適合孕育屬于自己的孩子。
而沒有孩子,就沒有將來。
她的心從沒有這一刻這么疼痛。
帝王恩寵總有一天會散,生死情意也會在猜忌與歲月流轉中漸漸淡薄。當紅顏老盡,恩情淡薄,將來她手中必將一無所有。
阿晉……阿晉是在苦苦為她尋著可以庇護她一世的桃花源。
他,還是這么傻!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叫做鳳朝歌的男人身上。他知她情意對那人未散,他知道她獨自在深宮中一點都不快活,所以他甘心為鳳朝歌所用,正如當初他為李天逍所用一樣。
一切都是為了她!
淚水慢慢干了,云羅看著鳳朝歌的眼睛,慢慢道:“不要讓我再失去阿晉。他本不該隨我來晉國,也不該走上這一條路。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鳳朝歌眸中一動,良久道:“好。”
關于云川兵變的消息零零碎碎傳來入云羅的耳中。云川與岐國交界,兵丁中有不少岐人。岐人不吃豬肉。兵營中一向是晉人一口鍋,岐人一口鍋。有一日不知怎么的,兵營中的晉人廚子將羊湯換成了豬肉湯。
岐人覺得受了侮辱,與兵營中的晉人有了口角之爭。晉人兵丁中有人辱罵反擊,岐人彪悍,于是一場兵變便在夜中生。兵營中近一半皆是岐人。他們殺了千夫長,又殺了一位校尉,準備向西逃入岐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