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龍榻,俏妃誘邪帝

【145】他的血【新一月了,各種求包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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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的,我才不要!”

越無雪尖叫起來,仔細聽,這叫聲里是帶著笑意的。大文學

盡管越無雪打死不承認自己的感覺,可是,和焱極天打打鬧鬧成了習慣,她的聲音和表情,常常不自覺地就流露出快活的味道來。

焱極天當然看得出,他只不點穿,她的自尊心太強,很容易就把自己縮回殼里去,再撬開,又得費不少精神。

而他,居然是一天也離不了她了。

“哪里臭,你聞聞。媲”

他低笑著,就這樣抱著她坐起來,自己靠在窗臺上,讓她坐在腿上,貴妃榻上的流蘇錦毯早就滑到了地上,皺成一團春水模樣,兩個人的發都散開了,長長的青絲糾纏在一起,像打不開的情結。

越無雪突然看到殿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是春衣!

也不知是不是天真故意放她進來,還是她不讓人稟報,總之,她只在一個宮婢的輕扶下,慢慢地走近木棉樹。

從那個角度看窗子,里面兩個人在干什么,看得一清二楚。春衣的窘迫難耐,想轉身,又挪不開腳步,就那樣一臉通紅地看著窗子的方向。

越無雪和春衣對望了幾秒,用力推開了焱極天,轉過了頭,冷冷地說;

“你大老婆來了。”

此時焱極天的臉還埋在她的胸前,正細品著她雪柔的甜蜜味道,聽到越無雪的話,猛地回頭,春衣已經羞得別開了臉,讓宮婢扶她出去。

“這些狗奴才!”

焱極天勃然大怒,抓起龍袍一披,對著院中怒斥,

“天真人在何處?”

天真從拐角處匆匆奔來,見到眼前的情形,嚇得一抖,連忙跪到了春衣的面前。

“不怪他們,是我不讓門口的宮女通傳,我只是想出來走走,到了這里……”

春衣連忙轉身解釋,說得太急,又咳嗽了起來。

焱極天大步出去,扶住她的手臂,小聲說:

“你沒事吧?怎么不坐轎子?”

“我沒事的,你快進去,衣裳還沒穿好。”

春衣勾著頭,絹帕掩唇,咳完了,絹帕上一團血色泅開。

“傳御醫。”

焱極天扶住她的手臂,讓人抬金輦進來,親手抱她坐上去。

越無雪披著衣裳,站在窗口看著。

這種感覺,她都不想形容。讓她接受一夫多妻的日子,比讓她去吃蟲子還難,蟲子還有富含蛋白質的,這老公有無數個老婆,能有什么好處?

焱極天走到殿門口,突然回頭看她。

越無雪迎著他的視線,舉起了茶碗,向他笑了笑,然后轉身走開。

天真一直跟到了門外,看著他們走遠了,這才回頭來陪她,進來的時候,手里居然托著一封信。

“娘娘,阿羅王來信了。”天真把信放到她面前,小聲說。

阿羅的信?

越無雪盯著信箋看了半天,才抬手在信封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小聲問:“他過得怎么樣?”

“大妃蘇醒了,但是從胸膛以下都不能動彈,她作主,讓阿羅娶了胡國的燕琳公主,三天前成親的,二人現在就住在王府里,薩珊玖夜把王府里的人都換成了自己的,名為照顧,實則軟禁。”

天真弓著腰,小聲說道。

在那個時刻,燕琳公主還能不離不棄,也算是有情義的女子。她擰眉想了片刻,偏了偏頭,看著天真說:“天真,把信拿去燒了吧。”

“娘娘為何不看?”天真愕然地問。

“有何好看的。”越無雪笑笑,扶著桌子站起來,用簪子去挑茶葉罐里的茶棒,拈了幾根出來,往地上一丟,小聲說:“我去泡個澡,你給我溫點酒端進來,要埋在東邊桃樹下的桃花酒,那個去濕怯寒好,那個高神醫說我宮寒,現在看來,飛雪宮確實寒得很。”

“是。”

天真聽得出她聲音里的不快樂,連忙應了聲,讓宮婢跟過去伺侯她。

飛雪宮后有一個小浴殿,她沒有春衣的待遇,飛雪殿中的浴湯只是普通的泉水,很涼,幸而現在天熱,泡泡也無所謂。大文學

越無雪盡量不讓自己去想春衣殿里會發生的事,畢竟在歡好的時候,男人跟著別的女人跑了,對女人來說,簡直是恥辱,可她能怎么辦呢?那個病得快死了,總不能撲過去

再揍幾拳,提前讓她死嘍——越無雪不愿意拿血救人,可也不會隨便下手殺人。

泡了會兒,天真讓宮女端著酒進來了,她喝了一小杯,手扶在池壁上,安靜地閉上了眼睛。桃花酒在胃里溫溫地燒了會兒,開始往血管里滲去,渾身都開始發燙,尤其是臉頰,燙得厲害。

她輕舒口氣,又倒了一小杯,那些藥她不想碰,亂七八糟的,是藥三分毒,只是不能生娃而已,她正好不想給焱極天生娃,而且沒什么比每天一小杯果酒更能養生駐顏的了。

才把酒杯端到唇邊,她的胸口突然一陣悶痛,就像有一只長著尖爪的大手,狠狠地在她的心臟上抓了一下,讓她無法呼吸,那鋒利的指甲還掐得血肉劇痛。

她手指一松,酒杯就跌進了泉水里,蘊了一池桃花香。

“天真……”她輕喚了一聲,胸口中的痛一次又一次地開始襲來,她再說不出話來,掙扎了幾下,想爬上浴池,手指緊扳在池沿上,連續試了三四回,沒一次能成功地撐起她虛軟的身子。

她盯著自己的手指,突然間背上也傳來一陣劇痛,就像有什么東西在鉆出她的皮肉,她的手終于松開了池壁,人滑進了水中,水很快就把她淹沒,只有頭發浮在水面上。

她想,她終于要變鬼了!

呼吸淺淺,意識一絲絲從腦中抽離,她腦中最后一幕,是焱極天方才在殿門處回頭看她的那一刻。

緊接著,便是無法忍耐的疼痛感,將她拽進了黑暗的深淵……

撲嗵……

幾聲水響,天真和幾名宮婢跳進了水中,把越無雪從水里拖了出來。

越無雪的身體又痛了一下,緊接著,她驚恐地發現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而越無雪還躺在池邊,那雪白的身子趴在池壁上,長長的發拖進水中。

強烈的光線下,只見她背上的浮生樹,顏色艷麗奪目,尤其是碧蝶,那顏色翠濃欲滴,背上的水珠往下滾落的時候,就像是碧蝶落下的淚。

天真的臉色變了又變,扯過了浴袍就包住了她,啞聲大喊:

“快去請皇上!”

宮婢們沖出去,天真抱著越無雪飛快地走出浴殿,小心地放到她的榻上。

越無雪的雙腿落地,飛快地跟了出去,她想叫住天真,可惜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她又低頭看她占據了十多年的身體,這美麗的臉頰,臉色蒼白得厲害,看上去毫無生氣。

宮婢們從她身邊匆匆跑過,有一個,甚至穿過了她輕飄飄的身體。

越無雪這才確信,她真的成鬼了!

沒人能看到她,沒人能聽到她,甚至沒有人知道她和越無雪的身體已經分了家。

“皇上來了。”

殿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焱極天的身形飛快地奔了進來,大步跑到了榻邊,一把就將越無雪撈進了懷里。

“無雪,醒醒。”他輕拍著越無雪的臉,低呼著她的名字。

從春水殿到這里,走路得半柱香功夫,他一定是用輕功奔過來的。

“御醫怎么還沒到?”他扭頭看向殿門口,低聲問。

“從皇后那里過來要走半柱香的時辰。”太監小聲提醒。

“沒長耳朵?去,叫人把黃真和趙安民趕緊拎過來。”焱極天惱了,怒斥一聲。

太監連忙又轉身往外跑,給侍衛說了,侍衛大步往外沖。

“越無雪,聽得到我叫你嗎?”焱極天把她抱得更緊了點,手指在她的人中上面輕掐。

“皇上……看看娘娘背上的畫兒吧。”天真小聲說。

焱極天拉開被子,扳過她的背一看,臉色驟然變了。

“為何會這樣?高簡明明說,還未毒發!”

“昨兒沒有,今兒有了啊。”天真抹著眼睛,哽咽起來,“浮生樹毒,毒在人心,碧蝶就愛飲有情人的血,所以娘娘一動情,這毒就發作得快了。”

焱極天猛地一震,雙手捧著越無雪的小臉看著,喃喃地問:

“是這樣嗎?無雪,你對我動情了嗎?可是春衣為何沒有這樣?”

“皇后已僵成木人,有何不一樣?”天真反問,又說:“皇上快想法子救娘娘吧,可不能像娘娘一樣呢。大文學”

“引得碧蝶來……哪里有碧蝶?”焱極天沉聲說著,把越無雪緊緊地抱進懷里。

越無雪就坐在桌邊,看著他抱著自己……不,抱著越無雪的身體,她開始想笑,可后來就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堵在心里面了。

焱極天你到底要擔心誰呢?

如果碧蝶來了,你到底要救誰呢?我,還是她?

她站了起來,慢吞吞地往外走。

不如就這樣離開吧,反正她也接受不了他的后宮三千,趁心還有大半在自己手里握著,遠遠地走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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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無雪出了宮門,百無聊賴地在宮里走著。

這種感覺很奇怪,陽光明媚的,人來人往,可沒人看得到她,她故意伸手掐了一把瑞心宮那個瑞貴嬪的臉,往她臉上吹了口氣,可是她沒感覺,只坐在漢白玉石凳上,繼續繡花。

她又去掐牡丹花枝,手指從大朵的牡丹花瓣上穿過去,沾了一指的花粉,卻拿那花沒奈何。

越無雪左右看看,決定去嚇嚇連冰潔,誰讓她哥連渭那樣惡毒,她也那樣歹毒,要給她毒煙聞呢?

她說去就去,拎著裙擺,興奮地往蘭慧宮跑。

宮外有侍衛把守,可她輕而易舉地就從門上穿過去了,跟特異功能一樣。

咦,做鬼如果能這樣快活,還不怕太陽,她甘愿做鬼!做什么破爛妃嬪呢?她嘻嘻笑著,快步進了連冰潔的寢宮。

連冰潔只穿了一襲抹胸長裙坐在銅鏡前,手指拈了玫瑰花汁制成的胭脂棒,在掌心里化開了一點,然后抹到了唇上,再往臉頰上抹去。

“娘娘,晚上要見到公子了,您可高興吧?”宮婢在她身邊小聲說。

連冰潔抿唇,唇角彎成苦澀,良久,又搖搖頭,小聲說:“他已非他,他的心也不在我這里了。”

“您說什么呢?”宮婢一臉不解,拿起了梳子,給她梳頭。

越無雪聽著覺得有玄機,便在一邊坐下,手托著腮,靠在梳妝臺上,聽她們說話。隔這么近看連冰潔,她臉上的皮膚確實很好,只是眼下生了些干紋,顯了些疲態。

“他要的是鳳凰璃珠,越無雪的生辰八字和焱極天的十分相配,他們兩人的第一個孩子就是鳳凰璃珠,可我讓她生不了孩子,他遲早會知道這件事,到時候,只怕不會原諒我。”

“可是,反正您也不喜歡皇上,讓越無雪為他生孩子又怎么樣?”

“我之所以答應嫁給焱極天,就是為了幫他找鳳凰璃珠,打開龍脈,我怎么知道鳳凰璃珠會是越無雪的孩子呢?而且,她居然把他給迷住了,我怎么可能容她?那種香,七七四十九天,便可以讓她生不如死,何止生不了孩子那樣簡單。”

“可是公子知道了……”宮婢擔心地問道。

越無雪越聽越惱火,這毒婦還真毒!她忍不住伸了手,啪地一聲重重往她的后腦上打去。

她忘了自己現在只是一縷魂,手從冰潔的頭上穿過,對她一點威脅作用都沒有。

“不管了,只要我幫他完成這一步,我也就能回他身邊,我不想再等下去,我也不想繼續糾纏在什么鳳凰璃珠之上,既然有浮生樹在這里,我為何不利用一下?”冰潔輕蹙蛾眉,繼續拿著胭脂膏子往唇上抹。

“可是娘娘,到時候沒有真正的碧蝶過來,怎么辦?”宮婢又說。

“我管他怎么辦,晚一點,父親會放蝴蝶進來,也會讓買通的太監在飛雪宮外抹上藥引,到時候死一個算一個,死一雙算一雙,與我何干?又不是我讓她們身上有了浮生樹,是那個越雷。而且父親好容易才請來這個巫師,是幫我們脫困的,只要能走出這困局,怎么辦都好。反正哥哥是救不下來了,他也是個不成器的敗家子,我也煩了他,可我和父親還是得活下去,以后我生了兒子,自然是我們連家的繼承人。”

“不過現在我倒是很想看看焱極天怎么做,是用碧蝶救春衣,還是用碧蝶救越無雪,一個是他少年時的愛人,一個是他現在心尖上的女人,一只碧蝶換一條命,你猜他會救誰?”連冰潔的語氣有些冷,玫瑰膏子在掌中斷開,融了滿掌的血色。

“嗯,奴婢猜應該是皇后吧,畢竟是少年時期的夫妻,感情深厚,否則也不會在她變成那么丑的時候,還要立她為后,賜她春水殿,那地方真和仙境一般美呢。”阿蓮滿臉羨慕,一臉向往地看向了春水殿的方向。

“可是,我猜卻是越無雪,舊愛哪有新歡好?否則他早就開始取越無雪的血去救春衣了。”

連冰潔垂下長睫,過了會兒,又小聲說:“阿蓮,我開始羨慕越無雪了,為什么他們都喜歡她呢?她到底哪一點比我強?”

“她哪里都比不上娘娘!”阿蓮連忙說了一句,從盒子里翻金釵給她戴,選了支鳳凰展翅的,卻被連冰潔摁住,自己拿了支蝴蝶鑲玉的,攢在了發髻上。

“這支釵,是公子以前送我的,他說我戴著好看。”她盯著銅鏡看了半天,起身站起,去一邊選衣裳穿。

越無雪此時滿心疑惑,她口口聲聲說的公子,到底是誰?他們到底在謀劃什么?

“如果焱極天選擇用他自己的血為越無雪換血怎么辦?那樣,公子得到的就是一個沒有用的越無雪了。”阿蓮又問。

“可焱極天也死了,公子不需要龍脈,也能得到天下。焱極天也確實厲害,連太皇太后也被他弄到華廟去,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地下深牢,公子只能暫時隱忍不發,要找鳳凰璃珠出來。”連冰潔冷冷一笑,輕聲說:“若焱極天對我好些,我和他夫妻一場,也不至于會這樣絕情,讓他血盡而亡,可惜太皇太后那時逼我帶女子進宮,在我失去孩子的時候,他連一絲愛憐都不愿意給我,裝成聽不到,看不到,如此狠心薄情的男人,也沒什么好記掛的。”

“娘娘說得對,本來就是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阿蓮連連點頭,低頭給她系上了寬寬的腰帶。

“亥時三刻,蝴蝶會來,到時候我們看好戲吧。”冰潔坐回桌邊,唇角的笑意愈得意,手指輕撫著桌上的一卷黃絲絹看著,輕聲說:“那位巫師真是神通廣大,手里居然有這樣的好東西,等我獻給公子,他一定開心。”

越無雪這時候才看到,桌上放的泛黃絲絹,絹上的字有些模糊了,可依然能從清晰的句子里讀懂意思。

“一鳳一凰,育子璃珠,天地賜福,大開龍脈,得龍氣者得乾坤。”

后面附的生辰八字和焱極天和越無雪一樣,越無雪皺著眉,盯著絲絹看了會兒,突然覺得焱極天比自己還悲哀,他一早就被人選成了鳳凰璃珠的孕育者,一個生產機器而已,這些年來,若非他自己努力,只怕早被人關到黑屋子里,專門干這活去了……

可,越無雪已非那個越無雪,還能有鳳凰璃珠的出世嗎?

站在蘭慧宮里,她對連冰潔恨得牙癢癢,卻沒有辦法懲治她,原來鬼神的力量并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強大,她和外面的葉子,花兒,草兒一樣,只是一種存在,甚至更加虛無,更加寂寞。

連冰潔眉飛色舞地換上新衣,坐在窗邊品茶,等著夜晚的到來。

越無雪只能出了蘭慧宮,仰頭看向太陽。

她突然敏銳的察覺到,冰潔說的公子,應該就是白鶴軒……

白家先祖有功于焱氏皇族,被焱國開國皇帝授了世代護國的爵位,地位遠超皇親國戚,其族中子弟甚至不受各府衙門的管轄,只統歸皇帝親自把握,焱極天登基之后,也未改變白家人的待遇,他要龍脈干什么?

焱極天到底有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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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宮中,靜得只有焱極天的粗沉呼吸聲在回響,濃重的藥味在殿中充斥不去,令人窒息。

越無雪坐在桌邊,紅豆就站在她的茶碗邊上,歪著腦袋看著榻邊,這小東西似乎也感應到了氣氛的不對,沒有像往常一樣大吵大鬧。

越無雪坐了會兒,見焱極天一直抱著榻上軟綿綿的身子,忍不住跳起來,大步過去推他。

“焱極天,你的皇貴妃串通外人來害你了,你真的不知道?還是像以前一樣,要扮豬吃老虎啊?”

她在他面前大喊,可他只是盯著懷里的小女子看著,對她的聲音毫無察覺。

越無雪又伸出了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又晃,“焱極天,大芋頭,你看我啊!”

焱極天果然轉過頭來了,越無雪倒有些不知所措,怕自己這鬼嚇他一跳。可他的視線卻穿過了她,直直地看向她身后。

越無雪扭頭看,只見墻上掛著一串緋色的琉璃鈴當,那還是阿羅送給她的。

“無雪,你還是第一次這么安靜地躺一天。”

他說了一句,視線又回到越無雪的臉上,手指從她的眉上一直往下輕撫,到了她蒼白的唇瓣上時,才低聲說:

“我悔不當初,不該把對越雷的氣,遷到你的身上來,帶你去紋這浮生樹,雖說是為了騙太皇太后,卻害你變成這樣。無雪,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有時候和你斗嘴,只是覺得有趣,并沒有惡意。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敢和我斗嘴,讓我開心,就算是讓我生氣,過后我也覺得幸福,你讓我覺得我還有心,還算個正常的男人,還有正常男人的七情六欲。我若不狠,別人就對我狠,時間長了,我的心都被敵人的血臟透了,可你怎么就能這樣美好呢?讓我怎么對別人狠,都無法對你狠……無雪,這回你醒了,我們兩個好好的……”

他沒說完,太監匆匆進來,小聲說道:

“皇上,皇后……不好了……”

焱極天閉了閉眼睛,一伸手,低聲說:“拿刀來。”

越無雪擰擰眉,只見天真捧上了小刀,焱極天接過小刀,抵在自己的手腕,小聲說:

“無雪,高簡說我的血可以讓你堅持到碧蝶來的時候,你飲了之后,要堅持住。”

越無雪怔住,她還以為焱極天是要取她的血去救春衣!說實話,她也很想看到蝴蝶飛來時,焱極天拿著蝴蝶去誰的宮里。

焱極天割破手腕,掐開她的小嘴,把血滴進她的嘴里。

越無雪站在一邊看著,心里充滿了悲憫,越無雪已經死了,她是郝夏,她雖然站在這里,卻無法再和他說話,吵架,生氣……

明明先前還好好的,只不過一天的功夫,她就跑到了他的世界外面,這才真正叫做咫尺、天涯……

他放了好些血給越無雪,看得她都有些害怕了,血這樣流下去,他會不會死?

她忍不住沖上去,想用手指摁住他手腕上的傷口。

她的手指觸到他的手腕上,穿過一半,被卡住……她楞住,只見他眉心皺起,臉上露出極前苦的神色。

越無雪連忙抽回手指,他又痛得顫抖了一下。

“皇上,怎么了?”

天真連忙過來,拿著帕子給他包住傷口。

“沒事,可能是抽筋了。”

焱極天搖搖頭。

越無雪很是不解,她能穿過任何人的身體,為何焱極天的不能?如果,她往焱極天的身上撞,是不是會卡進他的身體里去?

她想了想,沒敢嘗試去撞,那結果太恐怖了……直接轉化成恐怖片了!她猶豫了一會兒,用手指去戳他的手臂,沒事!她又猶豫一會兒,又去戳他的傷口,這一戳挺重的,痛得焱極天身體一僵,連忙扯開包著手腕的帕子去察看傷勢。按理說,劃破手腕而已,不會有這樣的劇痛。

“皇上,您不去看皇后嗎?”

天真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不看了,負也就負了吧,朕實在是……離不開無雪……下輩子,莫讓春衣再遇上朕,害她一輩子……天真,你去看看,聞七怎么還沒來。”

焱極天搖頭,沙啞地說道。

越無雪的心動了動,燭光落在焱極天的眉眼上,他一臉憂郁焦急,雙眼里布滿血絲,今兒一天,他都沒離開這榻半步,一直守在越無雪的身邊,越無雪滴水未進,他也是滴水未進。而變成魂兒的她,也不覺得餓了。

現在想想,她之所以失去嗅覺,是不是因為自己要變成魂兒的前兆呢?難道她就要這樣永遠飄下去了?

正想著,只聽外面有太監低呼:

“皇上,宮外面有只碧蝶飛過去了。”

焱極天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越無雪連忙跟上,走了幾步,心中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焱極天這一去,兇多吉少!她急了,伸手就去拉他的袖子,手指輕輕穿過布料,落了個空,而焱極天此時的步子更大了,飛快地出了飛雪宮,往宮奴指的方向奔去。

“別去,焱極天,等聞人暖過來!”越無雪大聲喊了一句。

可焱極天已經看到了碧蝶,大步往前奔跑著,一個大男人追逐著蝴蝶跑,放到韓劇里,也能稱之為浪漫,可越無雪并笑不出來,她站在花叢里,看著他東撲西跳,要捉住那只假碧蝶,心里酸堵難耐,一天到晚和他對著斗氣,可到了這生離死別的時候,她又真的舍不得了。

“天真,你看,碧蝶!無雪就有救了。”焱極天身手靈活,很快就捉到了蝴蝶,手指小心地捏著,笑著轉身看向天真。

此時他身處在假山林中,四周都是竹葉輕輕唱響,聲音凄婉悲傷。天真和侍衛都追不上他和越無雪的腳步,所以,此時只有越無雪和他相伴。

她坐在假山上,憂傷地看著他,而他捧著碧蝶,笑得期待。

“皇上辛苦了。”

低啞的聲音傳過來,只見四周一陣凌銳的箭嘯聲,是連相悄然進宮來了。

焱極天出去兩個多月,連相有足夠的時間在宮中布置一切,包括重金買通侍衛隊,不需要多,十人即可,在這里設下埋伏,將他亂箭射死。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