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書吧)
初一和十五低下頭,若是能救,他們愿意用生命去救,可是,主子將定魂珠給了蕭晨,他們實在沒有辦法……
“你們說,要如何救他?”美婦哭著上前,緊緊的抓著初一和十五的胳膊,不住搖晃。
“定魂珠,只有定魂珠,才能讓主子延續生命,直到找到解毒的方法!”初一蹙眉,篤定的開口。
美婦一怔,離開了初一和十五,回頭看著風晉寒。
風晉寒依舊看著她,眸光冷冽琬。
水粉不住的哭著,眼睛通紅。
他騙她,他說走的時候,會帶著她一起離開,可是云水國的牡丹宴結束,他自己悄無聲息的走了。
她被自己的父親關在暗房整整三天,因為東皇后召見,才能出來,懇求了東皇后,這才能到蝶夢國找他藤。
可是她和東皇后去蝶夢國京城聽說了他不在京城,這才千里迢迢的趕到這個秋風鎮,沒想到他已經快要不行了。
“你騙我,你為什么要騙我?你知道不知道,我這一路找的你好苦!”水粉抱著風晉寒,淚水簌簌落下,哭聲更是撕心裂肺。
“讓開!”美婦顯然不滿意水粉的做法,上前對著水粉怒吼,然后坐在了風晉寒的身邊。
風晉寒的眸光依舊落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似乎想要看透她的身體。
美婦眼淚未干,聲音依舊哽咽,表情卻是異常堅定的道,
“定魂珠,我有!”
所有人重重一震,定定的看著這位中年美婦,只見她張口,深深的吐納,一顆黑色的圓潤珠子從她口中吐出,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原本粉色紅潤的臉,頓時慘白,可是因為黑紗蒙面的原因,眾人都沒有看見。
風晉寒蹙眉冷笑,看著美婦,語氣近乎殘忍的道,“一只魅,失去了定魂珠,就只是一具尸體,沒有想到,云定文這么多年,竟然迷戀著一具尸體!”
從她走進門的一瞬間,他已經看穿她的身份,只是他不明白,這只魅為何要拿定魂珠救他?
而且這只魅的身份,還是云水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東皇后……
美婦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定魂珠放在了風晉寒的手上,眸中已經有了眼淚,“吞下這個,我會將我身體的結印封印在你的身上,就算以后你無法找到解藥,你也可以,平安的活下去!”
“沒有解藥也可以平安的活下去?”風晉寒絕美的臉上,掀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劍眉帶著蓄意的嘲弄,諷刺的看著美婦,薄唇吐出的話,寒冽無比,“如同你一樣,作為一只不人不妖的魅活下去?”
美婦拿著定魂珠的手,微微發抖,她沒有想到,風晉寒竟然如此反感魅,她坐在那里定定的看著風晉寒,眼神迷惑,竟然一時忘記應該說些什么。
“初一十五,將她們趕出去,在我死之前,不想再看見任何人!”風晉寒將眸光移向別處,生硬的道。
“主子!”初一十五一起跪了下來,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東皇后竟然來到了蝶夢國,而且還將維持自己生存的定魂珠交給主子,可是眼下,這是主子唯一活下去的機會了。
“我的話,你們不聽了嗎?”風晉寒冷厲的看著兩人,不由得拔高了聲音,他咬著牙,唇角溢出黑色的血絲,坐在那里,他幽晦的眸子,迸發出森森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是,主子!”初一和十五深深的磕了個頭,抬起頭的時候,眼睛已經有了淚花。
主子這是因為七小姐的離開,所以,厭世了嗎?
可是主子才二十三歲啊?當初云妃娘娘離去的時候,主子也沒有這么的自暴自棄。
初一站起身,對著水粉和美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眼眸噓著淚水,“兩位,請吧——”
十五站在那里,肩膀不住抖動,似乎在隱忍著哭泣。
風晉寒閉上眼睛,靠在床榻上,臉色凄涼,他修長的捂著胸口,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白皙的手指,幾乎是透明的色澤。
水粉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間,她一步一回頭的看著風晉寒,希望最后的時刻,風晉寒能夠改變主意,接受東皇后的好意,可是在她走出房門的時候,風晉寒都未曾睜開眼睛。
東皇后卻站在那里,眼色凄迷的看著風晉寒,在水粉離開的時候,她緊咬下唇,拉下了面紗。
初一十五一驚,有些熟悉東皇后的面容,卻不敢妄加猜測。
東皇后看著初一十五,嗓音哽咽,“你們出去吧……“
初一十五對視了一眼,見閉著眼睛的風晉寒沒有任何反應,隨即退了出去,牢牢的守在外面。
水粉坐在客棧的臺階上,不住哭泣。
她不是傻瓜,不是看不出風晉寒的生無可戀,可是這個世界上,值得他愛的人很多,他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七小姐將自己折磨成這樣。
七小姐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水粉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眼淚從指縫中流淌下來,她坐在那里,哭泣的如同一個孩子。
客棧的房間中,初一和十五全部退下,房間內恢復一片靜謐。
東皇后走到窗戶邊,將窗戶關好,然后將屏風推倒窗戶邊,遮住溫暖的陽光,室內的光線,頓時黯然了下來。
她漂亮的臉上,黑色的輕紗順在一邊,雙手相互握著放在身前,帶著淚水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風晉寒,聲音哽咽,“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身份嗎?”
風晉寒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逆著光線站著的東皇后,他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你應該知道,云水國東皇后的閨名“索本書名聽潮閣看最快更新,叫做安涵……”東皇后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風晉寒,然后坐在了他的身邊,握住了風晉寒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其實,我真正的化名,應該叫安寒,寒冷的寒,我只希望我的寒兒,一生平安!”
風晉寒一震,狹長的鳳眸,帶著冽冽的芒刺,緊咬銀牙,眼睛死死的看著東皇后,卻不發一語。
“我知道,你難以置信,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可是卻沒有回蝶夢看過你,而你,一直在尋我……”安涵放開了風晉寒的手,站起身,臉色凄迷的看著他。“寒兒,你就當成全一個母親的心意,收下這顆定魂珠!”安涵看著他,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
“母親?”風晉寒冷笑起來,他笑的眼淚流出,盈滿整個眼眶,他站起身,腳步有些踉蹌,走到站在那里的安涵身邊,他喘息,“我母親,早在十幾年前已經死了,你以為你是一只魅,就可以索本書名小說領域看最快更新隨便冒充我母親了嗎?”
“寒兒,我真的是你的母親,我的容貌,是云定文故意幫我做了改變,他只是不想我再跟過去有任何交集!”安涵大聲,幾乎是怒吼著看著風晉寒。
她想過無數次他們母子再次見面的樣子,可是獨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那個乖巧懂事的寒兒,盡然不認她了。
“既然他不想你跟我有任何交集,那么,你還來蝶夢國做什么?東皇后,蝶夢國不適合你,你,還是走吧!”風晉寒坐下身子,冷著臉道。
安涵搖頭,她知道,寒兒誤會了,他一定以為,她是為了云定文所以拋棄了他,可是不是……
深吸一口氣,安涵點頭,“沒錯,我這才來蝶夢,確實不該來,不過等你收下這顆定魂珠,我就離開!”
“我不會要你的定魂珠,你走吧!”風晉寒不再看她,只是坐在床榻上,一條腿放在床上,膝蓋拱起頂在自己的胸口,似乎這樣,可以減少他所受的痛苦。
“寒兒,你看在一個母親的份上,收下這個……”安涵伸出手,瑩白的手心,放著一顆圓潤的珠子,珠子在她手心不住晃動。
風晉寒依舊冷著臉,斜視了她一眼,“我母親早在十幾年前已經死了,她永遠不會為了一個男人拋棄我!”
安涵緊咬下唇,眼眸帶著霧氣,她點頭,“你不要,我也無法逼你,只是我問你,你真的,不肯原諒我了嗎?”
風晉寒抿著唇,沒有說話,卻閉上了眼睛,擺明不想再跟安涵(海天中文”全.文.)多說一句。
“好,很好,我生出的好兒子!”安涵點頭,眼淚流出,她仰頭將珠子吞下,再看著風晉寒的時候,已經面色平靜,她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回頭看著風晉寒,淡淡的道,“既然你不肯原諒我,那么,我能最后抱你一下嗎?”
風晉寒依舊沒有說話,卻已經睜開了眼睛,在他想要站起身的時候,安涵朝著他跑來,然后抱住了他。
他想要動,卻被安涵點住了穴道,他睜大眼睛,憤怒的看著她。
安涵微笑,笑著流下了眼淚,“寒兒,你騙不了我,其實,你從來沒有怪過我,你在牡丹宴后花園湖底的時候,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
她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上,拉著他的手,如小時候他經常幫她拭淚一般,用他的手,撫摸著自己臉上的淚水,“寒兒,你當時為什么不肯認我?為什么?”
她哭的撕心裂肺,如一個即將失去孩子的母親,風晉寒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他在沒有弄清楚一切之前,如何跟她相認?
在他發現湖底的陣法之后,已經想到了她,可是湖底的毒是她親手所下,而且那絕命散根本沒有解藥,他怎么可能跟她相認,讓她愧疚?
“你在十幾年前已經拋棄了我,我為什么還要認你?”風晉寒咬牙切齒,卻沒有看安涵的眼睛。
“我沒有要拋棄你!”安涵哭著,再次抱住了他,“寒兒,雖然做一只魅,確實有諸多不便,但是總比再也不能站起來的好,你拿著這顆珠子,記住,不要殺風晉瀾,但是容太后,是一定要殺……”
她再次將珠子吐出,然后捏開了風晉寒的下顎,風晉寒喘息,卻無法反抗,只能吞下那顆珠子。
其實他只是中毒太深,根本不需要吞下定魂珠,只要將定魂珠放在身邊時刻攜帶著就行,而將珠子吞下,是魅才做的事情。
他畢竟還沒有死,但是安涵哪里知道這些,卻將整顆珠子都喂給了他。
“你這樣制服我,授予我定魂珠,我更是不會原諒你!”風晉寒顫抖著,卻無法動彈。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竟然也會武功,而且看樣子,這內力跟七七屬于一個門路,于琴殺七絕。
安涵只是微笑,眼淚掛在臉上,有著歲月痕跡的眼角,泛起了細微的皺紋,她搖頭,走到屏風旁邊,移開了屏風,然后打開窗戶,嗅著外面的空氣。
她竟然,嗅見了空氣中的馨香,眼淚滑下一行淚水,這淚水卻不是為了風晉寒而流。
她有多少年,感覺不到痛?感受不到空氣的溫度,感受不到食物的香氣了?
其實寒兒說的對,做一只魅,其實就是一具活著的尸體,前些天她得到消息,那個人,已經永遠不會再來找她了。
她等的人,永遠不會再出現。
如果那個人不再出現,她行尸走肉的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你這次回來,是想要,以后都陪著我嗎?”風晉寒的身體顫抖加劇,狹長的鳳眸,有眼淚流出。
他沒有怪過她,他剛剛說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他只是想要嚇走她。
安涵回頭,慈祥的微笑,這一輩子,在愛情面前,她很卑微,只是希望,寒兒不要再卑微下去。
她伸展雙臂,身體上魅的結印緩慢消失,她的身體變得透明,臉上的表情開始虛幻。
風晉寒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點住穴道,根本動彈不得,他坐在那里,張大嘴巴。
他想說,娘,不要離開我。
可是看著消失的安涵,他卻除了顫抖,再也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看著陽光下,那化為森森白骨的安涵,他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落下。
娘,如果你在云水國很幸福,那么,就繼續做你的東皇后就好,為何要回來,寒兒一個人,真的沒有關系……
娘,寒兒沒有怪過你,寒兒只是希望,娘親能夠幸福。初一和十五整整在外面守了三天三夜,兩人不敢闖進去,敲門也沒有人應聲,根本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兩人忍不住,終于闖了進去,剛剛進門,就被一道強勁的寒氣打的退了回來。
兩人訝異,這剛剛的招式,分明就是皇上的手法,皇上沒事?
兩人對這個認知笑了起來,興奮的站在那里,不住的咧嘴。
第七天的時候,門從里面打開,風晉寒芝蘭玉樹的站在那里,只是臉色難看到極點,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他手中抱著一個碩大的布包,里面零零碎碎的裝著東西,如抱著寶貝一般一言不發,腳步遲緩的朝著客棧后面走去。
“主子——”初一和十五想要跟上。
“不許過來!”風晉寒冷聲,緩慢的朝著客棧后面走去。
水粉坐在臺階上,整整哭了七天七夜,看著風晉寒出門,她張大嘴巴,站起身。
風晉寒如沒有看見她一般,只是從她的身邊走過。
“風晉寒!”她喊著他的名字。
他漠然的回頭,眼睛卻沒有焦距。
水粉上前,眼睛紅腫的如核桃,“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著你一起,就算你會討厭我,我也要隨著你一起!”
風晉寒面無表情,確是緩慢的轉身,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
偏僻的后山,依山傍水,草木蔥郁,景色大好。
他動作遲緩的找來枯枝樹木,然后生火,水粉站在一邊呆呆的看著,只見他將布包放在了大火上面,待著大火熊熊燃燒殆盡,而那布包卻完好無損,看樣子是一種防火的布料。
(尋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