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013年04月13日07:02尋書吧出品
微楞片刻,她斂了目光,朝他盈盈一福,“小女子風夕。舒骺豞匫”
她如水的嗓音,不嬌不媚,倒有幾分純凈之氣。
連澈輕笑,目光落向她,“第一花魁風夕,實至名歸
她并不似一般青樓女子那般柔膩媚惑。
而是風雅中帶了些許清冷,但若盈盈一笑,卻又是妖嬈媚骨的滟。
風夕低頭一福,輕輕道:“公子謬贊了
見心心念念的花魁風夕被一男子攬至二樓。
樓下眾人的抱怨聲,一浪高過一浪塔。
老鴇忙著賠笑安撫賓客之余,暗暗向風夕投去一記目光。
風夕唇含淺笑,盈盈行至雕花闌珊旁,開口道:“各位公子,稍安勿躁,且聽風夕一言
聽到她清婉的嗓音緩緩從二樓透來,眾人頓時噤了聲,目光落向她。
風夕朝眾人婉婉一福,“今日,風夕從萬重煙紗間而落,然,那纏繞風夕的其實是千亦結
她輕輕瞥了眼連彥繼續道:“這位公子,卻是好身手,散開了這千亦結,將風夕從半空攬下
“所以,今日風夕的座上賓,將是身旁的這二位公子。風夕多謝各位厚愛,請各位明日再來吧
她轉身,不再理會大廳內失意頹然的眾人,只輕輕道:“二位公子請隨我來
連澈起身,同連彥一道,跟上她輕盈步履往三樓踏去。
方才趁風夕說話的當口,連澈已瞇著眼眸將大廳內的男人全都環視了一遍。
似乎并未發現可疑之人。
行至一間頗為考究的廂房前,女子伸手推開了雕花木門,“二位公子請坐她淡淡的說著,并無半分媚色。
連澈剛踏至房內,便有一脈馨香襲來。
本是淡雅清幽的氣息,其間卻又透著絲絲香甜。竟是兩種交疊而至。
他緩緩將目光移向正在喚小丫頭送茶水的風夕,眸中有了些許了然之意。
掀了衣擺在圓桌前落座,連澈眸光輕輕將女子廂房掠過,落向了門口。
風夕正邁著蓮步朝圓桌而來,在二人對面坐落,她淺淺一笑,“二位公子眼生的緊,是第一次來么?”
連彥點頭輕笑,“我們是生意人,路過此地,久聞姑娘芳名,今日有幸得見真容
他淡淡的說著,眸中一片純然。
風夕低頭笑了笑,“那都是外界謬傳,風夕不過是一介普通女子,并無太多出彩之處
“姑娘謙虛了,今日一見,確是風華絕代連彥笑了笑,目光輕輕打量著她。
對于男人的承贊,她并未表現出點點嬌羞相迎之氣,仍是眉眼淡淡,唇角微翹。
“姑娘,茶水來了
門口傳來一聲清靈卻帶了點點微怯的女聲。
“進來吧風夕輕輕應了聲。
門口,一名低垂了頭,臉上似生了些許麻子,走路微瘸的女子,一顛一蕩的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緩緩行至圓桌前,她微垂著眼眸,將茶水呈至桌上。
風夕略顯詫異道:“柳兒,你今日是怎么了?”
女子輕咳了幾聲,啞然道:“今日染了風寒,怕傳給姑娘和公子,我這就走
連澈眼梢微挑,輕輕瞥了一眼女子,從風夕手中接過茶水。
她忙收起茶盤,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間。
行至三樓的回廊的上,清淺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復雜的向方才的廂房掃了眼,他們竟也親自來查了么。
幸好,通過幾日的暗中觀察,她已確定了誰是她要找的人。
端著茶盤,她緩緩向茶坊行去,已然恢復了輕盈的步履。
才行出幾步,一抹高大的身形閃到她面前,清淺一頓,揚起了小臉。
連彥皺眉,眼前女子白皙的臉龐上不知是用什么抹了些許麻麻點點的東西,將她那清絕的容貌全數隱了去。
那雙眼,卻是一如往昔的明澈晶亮,好似暗夜星辰般炫目。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跟我回去他語氣不容置疑。
清淺微垂了眼眸,淡淡道:“公子認錯人了吧,小女子還要去給別的客官送茶水
她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只身來此處調查這個神秘的中間人,已給他們添了許多亂,若能暗中助他們,自是最好。
連彥笑,大掌狠狠擒上她手腕,語氣卻是帶了一絲薄怒,“蘇清淺,莫以為弄成這樣,爺就認不得你
清淺一驚,蹙眉對上他。
那雙平日里清潤的眼眸,此刻懸深似海,蘊著點點微漾的輕灼。
她略顯閃爍的別開了目光,既已被他看出,那便回吧,他們要的人,她已了然于心。
清淺垂了首,輕輕道:“二公子請放手,我同你回去便是
連彥并未言語,只是緩緩放開了她,眸光斂了些許。
“那風夕很特別,似乎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清淺輕輕開口。
連彥微微一頓,眸色愈發的深了。
“她房內有異香,那氣息與我們通常見到的熏香味道稍有不同。且在她沐浴時,我無意瞧見,她蝴蝶骨處,有一枚烙印
清淺抬眸,目光緩緩移向連彥,清亮的眸中仿若盛滿了璀璨的星子
不遠處。
連澈斜倚在雕花闌珊上,輕輕收了目光。
難怪這幾日不見她,竟是來獨自查這個。
翌日。
知州府迎來了四名陌生的訪客。
池宋伸手敲向那雅致秀美的府邸大門。
一名面容青澀的小僮拉開了大門,略略驚訝的向來人道:“請問各位是?”
池宋禮貌一揖,將目光轉向連澈,“這位是我家公子,此次來嘉煙處理生意事務,前日在街上偶見楊知州開倉放糧,頗為感懷。今日特地帶了五十斤糧食,想將之捐與知州,獻上一份綿薄之力
那小僮目光越過池宋,見得后方有一木板車,上面堆滿了糧袋。
他禮貌一揖,淡淡道:“各位請稍候
池宋頷首。
那小僮轉身進了院子。
片刻功夫,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邁著方步踏了出來。
來人正是楊一澤。
他目光掠過眼前來人,微微一楞。
這似乎是那日在客棧與自己兒子有過糾纏的幾人。
楊一澤將眸中的復雜之色一掩而過,隨即誠然一笑,“聽聞公子是要向百姓捐糧,本官感激,替全城百姓謝過。還請各位入府一坐
他微微躬身,做了一個相邀的姿勢。
連澈淡淡一笑,“那我們便叨擾了
他目光緩緩掠過身旁眾人,一步跨了進去。
身后兩名雇來的小廝,隨在四人身后,將木板車推進了院內。
四人在楊一澤的引領下,穿過院落,踏入了大廳。
“各位請坐
連澈頷首,徑自在紅木椅上坐落,輕輕環視著廳內的一切。
這楊一澤,還算得是個清雅的人。
大廳中并不似一般官員擺放一些貴重的金銀掛件,以示身份。
而是置了好些書畫墨卷,素淡雅致。
倚著墻壁,席地而放的,滿是散著溫凝幽香的花樹。
接過府上侍婢端來的茶水,在連澈對面坐落的楊一澤率先開了口。
“幾位應不是本地人吧?”
連澈輕笑,“嗯,我們是帝都的絲綢商人,此次來雨棠,是處理生意事務的
楊一澤點了點頭,目光輕輕的打量著他。
“楊大人為官,清正出色
“噢?公子此話怎講?”楊一澤對上他的目光,眸中一片坦然。
“那日在客棧偶遇,令郎身負重案,楊大人不是大義滅親了么
連澈輕抿一口茶,言語淡淡。
那話卻像一襲微風般,從楊一澤的心上輕輕掠過。
“那是他咎由自取,本官沒有理由袒護他微垂了眼眸,凜然開口。
連澈眸光一轉,唇角含笑,眉間卻輕凝。
“前日見得楊大人在街旁為百姓放糧,不禁心生敬佩,今日特來獻上一份綿薄之力
“公子謬贊了,為百姓,本官責無旁貸楊一澤眉眼淡淡的回應。
連澈放下茶盞,鳳眸映上院內的花樹小池,卻照不出光影,那眸深似曜。
“楊大人對私開鐵礦的事如何看?”
“家國律法,不允私開挖礦楊一澤眉目凜然,擲地有聲。
“近日夜間宿眠,聽得有山石異響,外界卻傳言是鬼神之說連澈眸光緩緩挑向他,唇角蘊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自是不信,就去查看了一番,原是有人在私開鐵礦
楊一澤眉目一凜,扶椅起身,“是誰如此大膽,竟借鬼神之說,如若查到,定當繩之以法
連澈瞥了眼他,輕笑,“楊大人莫急
楊一澤緩緩坐落,目光移向他,眸色卻微微沉了幾分。
“聽聞這鐵礦的開采者,私下與鄰國有交易往來,而那接頭人,似乎是青樓內的一名異域男子連澈挑眉,微瞇了眼眸,輕輕打量著對面的中年男子。
只是那么一瞬間,他的臉色有微微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復了淡然的模樣。
連澈目光落向墻壁懸掛的字畫,繼續道:“朝廷命官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他云淡風輕的吐著話語。
中年男子一驚,拍案而起,厲聲道:“你們究竟是誰?”
一直未發話的連彥突然輕笑,信手摘下了腰間的環佩。
池宋接過,將之遞至了中年男子手中。
楊一澤接過環佩,細細端詳了一番,隨即臉色一變,身子緩緩的癱坐于地。
“裕寧王爺…”
連澈起身,緩緩踱至他身前,“你腰間那枚掛件與風夕身上的烙印,是同一個吧
楊一澤臉色煞白,顫顫巍巍的開口,“這…”
連澈眸光劃過他臉龐,映出一絲冷戾凌厲,“私開鐵礦,販與別國,楊一澤,你膽子真不小
他緩步行至大廳的桌案前,拿起一盞精致的雕花陶器,在手上來回把玩。
這東西,他方才就注意到了,一直覺得似有端倪。
楊一澤滿眼驚恐的盯著連澈手中的陶器,卻緊張的說不出一句話。
連澈轉身,冷笑。
將手中的陶器狠狠的摜摔在地,陶器瞬間碎開了花,地上飄散著幾張白色的信箋。
池宋忙走過去,拾起地上的信箋交與連澈手中。
眸光掠過手中信箋,連澈的大掌漸漸收緊。
“這事,你在其間扮演了什么角色?”
陰沉寒涼的嗓音在楊一澤頭頂緩緩響起。
楊一澤低垂了頭,盡管他額際鋪滿冷汗,卻不肯開口。
鐵礦的事,他知自己氣數已盡,但未想到,銀子的事,那人也知道。
論罪,他滿門當誅。
見楊一澤死咬不說。
連澈唇角微翹,眼梢輕輕挑向池宋。
池宋即刻抽出腰間佩劍,上前一步,狠狠的朝楊一澤的肩胛骨刺去。
頓時,便聽得他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大廳。
那血水順著他的肩膀汩汩而下,頃刻間便將地面染的鮮紅恐怖。
他身子顫抖的厲害,臉上表情痛苦而扭曲,卻緊咬著牙,仍是不愿開口。
連澈鳳眸微揚,目光落向庭院,緩緩開口,“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看來你還想嘗嘗別的滋味
他邁開步子,徑自在紅木椅上坐落,輕抿了一口茶,目光輕緩的落向男子。
池宋將刺進楊一澤肩胛骨的長劍開始緩緩翻轉,那隱約傳來的,竟是那骨肉分離與利器交疊的鈍啞聲。
皮開肉綻,染滿鮮紅的肩頭,已能看見森森白骨。
楊一澤面色虛弱慘白,汗如雨下。
身子已軟榻,卻被長劍勾鎖著,卻似乎是軟硬都不得。
深吸一口氣,他終是顫抖著低低開口,“我說…”
聽得他的一番言語。
連澈的面色卻是微微沉了,原來他知道的信息,也是有限。
將楊一澤的事處理完畢,連澈一行人便出了知州府。
剛踏出院門,他便向池宋吩咐下一步。
“去月陵府
待他們再次啟程到達月陵府的時候,清淺已在連澈的默許下,換回了女裝。
這日晚膳過后,清淺端著茶水來到雅間,伸手推開雕花木門。
本在低聲交談的幾人,忽的噤了聲。
清淺古怪了掃了眾人一眼,踏了進來。
放下茶水,她剛要轉身,連澈便喚住了她。
“明日一早,我讓暗衛送你回宮他淡淡開口,語氣絲毫不容反駁。
清淺木木的盯了他一眼,心想,這次的事一定不簡單。
但這一切卻是與她無關。
咬了咬唇,她低頭朝連澈福了福身子,轉身,出了雅間。
躺在床榻上,清淺卻怎么也睡不著,悶悶的呼了口氣,她一雙眸子直直的盯向床頂。
那連澈似乎是一直在暗中調查什么,那日在知州府的一切,并不尋常。
若只是監察水利,何必要去查那知州的事。
想必那之后一定還隱著更深的事。
或許很兇險?
拉上被衾,她將腦袋埋入其間,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讓人莫測深凝的事。
窗外,月夜清美如畫。
清淺卻未料到,這一切,來的竟是如此之快。
讓人淬不及防。
明兒的更,淺澈大對手哈哈敬請期待喜歡的親親請收文喲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