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幽看著她們又要開始前一輪那種斗嘴,頓時就沒了興趣再欣賞花。她左右看了看,便對劉蕊雪說道:“我們去院子里散散步吧。
劉蕊雪點點頭,紫幽馬上對和寧王妃站在一起的安王妃說道:“母妃您和大伯母在這,我和雪姐姐到院子里看看。”
“去吧。”安王妃微笑著點點頭。
上官凌然注意到紫幽的動作,勾唇一笑,便想要跟上去,卻被站在一邊看熱鬧的三皇子給拉住了,一時走不開身。
紫幽在花園里和劉蕊雪邊走邊聊,只聽后面是一陣陣的贊嘆聲,她微微的一笑,看著這滿園的景色,雖然沒有百花盛開,可是到處郁郁蔥蔥,倒也充滿著無限生機橥。
劉蕊雪無奈地笑著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想想太子妃,我真不知道,她的今天,會不會是我的明天。”
“太子對你不好了?”紫幽關心地問道。
劉蕊雪一臉落寞,“他以前對太子妃不也很好嗎?太師府完了,皇后娘娘被幽禁,太子妃正是需要人關心憐憫的時候,可是,那又怎么樣?幽妹妹,我從太子妃身上,算是看明白,這皇家根本就沒有真情。刃”
劉蕊雪不愿意告訴紫幽,太子這一陣子突然寵信柯側妃,又何嘗沒有冷落了她?以前每天早晚都要過來看看她,可是現在,有時能連著三四天不過來。
這還不說,柯側妃時不時地挑釁她,仗著執掌中饋,克扣她的燕窩等高級補品。
跟太子說了,太子嘴上說要懲罰柯側妃,結果柯側妃馬上就來向她示威:“姐姐不要太心胸狹隘了好不好?我這也是為了太子爺著想。如今太子府可不比以前,咱們都是太子爺的女人,應該處處為太子爺著想不是?”
紫幽無法安慰她,畢竟太子就是那么一個混蛋,這是改變不了的一個事實。
兩人溜達著往前走,詩韻和墨韻跟在她的身后。今日紫幽穿的是一襲碧霞云紋聯珠對孔雀紋羅裙,披了個白狐裘短斗篷,裙擺逶迤拖地,兩個丫頭在后頭生怕弄臟了這價值不菲的長裙,不時的提了一下她的裙子。
突然,詩韻臉色一變,驚慌地問道:“世子妃,你腰間的荷包呢?”
紫幽低頭一看自己的腰間,早晨出來的時候帶著的荷包確實不見了。唯獨剩下了壓裙用的雙魚鏤空如意結玉佩還在微微的晃動著。
紫幽并沒有慌張,她只是看了詩韻一眼,問道:“你是剛剛才發現荷包丟了嗎?”
詩韻點頭,聲音里充滿了焦急道:“世子妃,我記得進太子府的時候你腰間的荷包還在的,只怕是剛才人多擁擠在一起的時候掉了。奴婢趕緊去找一找,也許有人拾了去。”
紫幽將事情發生的前后在腦中整理了一遍,笑容越發的清冽,徐徐地道:“不用找了,今日人這么多,要找,也找不回了。”
劉蕊雪一聽,也有點擔憂,馬上說道:“幽妹妹,你還是讓她們去找找吧,不要讓有心人給撿去了。”
“側妃娘娘,太子叫您過去一趟。”正在這時,太子身邊的太監小剛子,過來啟奏道。
劉蕊雪看著紫幽,依然不放心地叮囑道:“妹妹,還是謹慎些吧。那我過去一趟,你小心些,我一會過來找你。”
花園之中,柯怡巧已經帶著賓客們觀賞完了君子蘭,便各自散開了去,自由觀賞了一會園中景致,便等待著宴席的開始。
過了約一刻多鐘,花園里傳來一聲驚叫聲,所有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齊齊朝著發出聲響的方向望去。
柯怡巧緩緩站了起來道:“可能是花園出了什么事情,我過去看看,各位失陪一下。”
柯怡巧還沒走過去,就聽到有丫鬟急急忙忙的從花園中跑出來,臉色發青,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跌跌爬爬的跑到了眾人面前,厲聲喊道:“側妃,死人了!花園里面死了人啊……”
正在這時,太子走了過來,一見丫鬟的樣子,再聽她那么說,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看了柯怡巧一眼,桃花眼透出了無邊的冷意,但還是勉強帶笑地說道:“你還不趕緊去處理一下?”
說完,又低頭對自己身邊的侍衛囑咐了幾句。
太子身邊的侍衛點頭應是,匆匆而去。
三皇子這時卻緩緩的一笑,一身銀灰色的皇子服下擺一動,眼底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朝著太子故作關心地說道:“太子哥哥,你生辰宴會上死了人,可要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刺客下的手,在場的都是朝中的重臣及家眷,不好好的查上一番只怕是讓人不放心吶。”
太子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后,卻是轉頭朝著那驚慌失措的丫鬟冷聲問道:“死的是什么人?你可看清楚了?”
那丫鬟雖然害怕,可神智尚且清晰,被太子冷言相問,心中惶恐之際,還是努力鎮靜地點頭道:“奴婢、奴婢看了那衣服,應該是府中的奴婢!”
太子聞言,桃花眼朝著三皇子射出凜冽的光,冷冷地嘲笑道“三弟也太危言聳聽了,刺客千辛萬苦摸進太子府,只為了刺殺一個婢女嗎?”
三皇子絲毫沒有被他的冷眼所嚇,笑了笑回道:“太子哥哥此話差矣,若是有刺客潛入府里來,被這丫頭先發現,那刺客自然是要殺了她滅口的。有些時候,小處我們也不能放過,說不定就能從其中發現極大的秘密。以小見大——這不是父皇曾經教導過我們的的嗎?難道太子哥哥忘了父皇的教導?”
即使沒有大的錯處可抓,若是太子府中出了什么丑事,今日群臣在此,鬧了出去能讓太子蒙羞丟臉自然也是三皇子所期望的。
他話音一落,有那三皇子一黨的臣子也就不甘于落后的站起來說道:“太子,今日四位皇子都在此,且不說其他大人,就是為了太子的安全,我們也要過去看一看,才可以放心的舉辦宴會啊。”
被眾人這么一說,太子的面子就有些下不來,若是他隱瞞著不讓人去看,反而顯得心中有鬼,還以為他府中真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暗藏不軌。他只得點點頭,對著那丫鬟冷冷的呵斥道:“還不在前面帶路!”
紫幽剛從花園里走出來,便看到人群又簇擁著往花園的里頭走去。她眼眸里帶著一絲詫異,望著眾人道:“這是怎么了?干嘛都要到花園去?”
上官凌然自紫幽出現以后,目光啦.啦.文學llwx,全文字便落到了她的身上,大步走到了她的身邊,為她解答:“太子殿下的花園中有個婢女死了,三皇子要去看一看是不是有刺客。”
“有刺客?”紫幽星眸里閃過一絲冷冽,隨即對著上官凌然慵懶地一笑,“那我們也跟過去看一看吧”
“好啊。”上官凌然與紫幽對視了一眼,交換著只有彼此才懂的意思,隨即便同眾人一起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先后隨著那開始尖叫的婢女,到了一處假山之后,假山是一塊巨大的太湖石雕琢而成,幽幽靜靜的臥在矮松之中,別有一番雅致的韻味。
但是此時大家都沒有心情欣賞這一切,因為那假山一側躺著一具尸體,破壞了整個花園里寧靜的氣氛,只留下害怕。
太子的侍衛首先走了上去,將尸體拉了出來,平放在地上,卻聽到站在柯怡巧身后的一個丫鬟捂著嘴尖叫了一聲,然后撲在了尸體的身上,驚恐萬狀地哭喊起來:“是云英,是云英……”
那侍衛伸出兩指在丫鬟脖頸旁邊一摸,隨即站起來搖了搖頭,表示絕無生氣了。
三皇子湊過去一看,眼睛微瞇,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朝著太子喊道:“太子哥哥,你還說不是刺客,你看看那丫鬟脖子上的傷口,那是從假山上能摔出來的嗎?”
任誰都能看到地上這個被稱作云英丫鬟的脖子上,有一條利刃割開的傷口,翻開的皮肉深可見骨,血肉模糊。
“本宮看得到,不用三弟你強調了!”太子原本帶著溫潤笑容的面容,此刻蒙上了一層寒霜,冷聲問道:“柯側妃,這是府中哪里的丫鬟?”
柯怡巧先是一愣,隨即手指握成拳頭,淚水從眼眶里流出來,難過的低鳴道:“她是我的丫鬟。”
與其說她是傷心而哭,不如說是屈辱更多。嫁到太子府來二年多,太子連她的丫鬟都認不全。云英雖不是她的貼身丫鬟,可也是二等丫鬟,也時常在她身邊進進出出,太子但凡要是注意些,就能認得。
他現在這么說,不是讓人看她的笑話嗎?此時此刻,她還在想“海天中文”,全文字著自己剛才和孫側妃的一番爭執。
太子聞言,面色更是難看,不由開口斥道:“你的丫鬟為何會跑到花園里來?難道不應該在你身邊伺候嗎?”
面對太子的斥責,柯怡巧紅唇微抿,哽咽著道:“云英不是妾身的貼身丫鬟,今日客人眾多,我便讓她幫我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我看宴席就要開始,便吩咐她去廚房催促膳食的準備,哪里想得到……”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云英,不忍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流得更加洶涌。
紫幽看著她,星眸里閃過一絲嘲笑,隨即很快隱去,換上了同情的表情,看著云英的尸體。
這樣流血的場面,在養尊處優的小姐里,是極少見到的,有那膽小的嚇得臉色蒼白,已經縮到了母親的懷里。
今日大理寺卿葉大人也在,此時他立即上前,因為云英是個未嫁的少女,他也不便動手,便命了一個婆子在云英身上翻看,檢查一下有沒有可疑的東西,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刺客的存在。
不多一會,就見那婆子站起來道:“大人,她的身上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東西。”
葉大人點了點頭,目光卻在云英身上搜尋著,今日是太子的生辰宴會,若是真的出現了刺客,那就是大事,所以他不能輕易的放過,必須要細細的檢查才是。
刑部尚書溫靖也上前來,蹲在了尸體旁邊,他查看了一會,目光落到了死者的傷口上,輕輕一嘆道:“看這刀口,下手既快又準,沒有深仇大恨,不可能這么狠厲。”
葉大人點了點頭,他們辦案多年,對于傷口,都有一定的認識。
另外一個叫秀英的,也就是開始最先認出云英的丫鬟站在一旁哭的傷心欲絕,聽到他的話后,連連搖頭道:“不可能的,云英平時為人和善,在府中人緣極好,怎么會結下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能有人會對她下如此毒手!”
溫大人又仔細的看了幾眼云英,眉眼間驟然緊繃了起來,他拈著云英的袖子,將她僵硬的手扯了起來,目光里若有所“六夜言情”,全文字思,對葉大人說道:“你看,她的手指,像不像是抓了什么東西,被人強行掰開的樣子?”
眾人見那云英的手,果然彎曲如爪,像是手里握著什么東西,被人硬生生掰開取走了。
葉大人細心察看了一番,點頭道:“她抓的這般緊,手指好像被掰斷了,死前應該是掙扎過的。”
柯怡巧聞言,目光里露出了深深的擔憂,“殿下,這可要仔細查一查,那刺客殺人之后只怕還藏在府中!”
太子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冷冷地望著尸體,薄唇里吐出的音調森然冷厲,“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的,竟然在本宮的生辰宴會上行兇殺人!查出來一定嚴懲不貸!”
葉大人和溫大人站起來,兩人交談了幾句,對剛才查看到的情況做了一番交流后,溫大人轉過身來,稟報道:“太子,若要徹查,請盡快封鎖府中所有出口,然后再細細盤查,才能得出結論,但是府中今日人員眾多,只怕時間要耗費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