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藍似乎也覺察到自己說漏了嘴,一吐舌頭,捂住嘴巴。
劉闖卻是冷汗淋淋,頗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鈴鐺,我為漢臣,當忠于漢室……如今咱們重起爐灶,更要小心謹慎才是。你現在身份不同,為許多人所關注,要多小心。”
“我知道了!”
呂藍點點頭,便老老實實坐下。
諸葛玲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只看著呂藍笑了笑。
“夫君,這第二件事,恰恰和黃先生有關。”
“什么事?”
諸葛玲猶豫一下,輕聲道:“孔明如今已十八歲,年紀也不小了。
前些時候,黃先生曾與妾身談起,說他膝下有一女,雖生的不甚美,卻頗為端莊,而且人也聰慧。如今,母親隨大兄在江東,下落不明;大姐又下嫁到了荊州,雖有書信往來,但畢竟是外人。妾身思之,唯夫君最為適合,不如幫他挑選一下,早一點讓他成家,也能定下心來。”
黃承彥的閨女……
那不就是黃月英嗎?
歷史上,她就嫁給了諸葛亮!
此前,劉闖還在想,諸葛亮跟了他,這親事當如何是好?
沒想到黃彣居然帶著女兒跑過來,莫非諸葛亮和黃月英是老天注定的姻緣,終究要在一起嗎?
想到這里,劉闖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笑意。
諸葛玲說的倒也沒錯,諸葛亮如今跟著劉闖,他的婚事。自然也要由劉闖來負責。
“黃先生才學過人。又是江夏名士。”
劉闖想了想。沉聲道:“說起來,黃家和諸葛家倒也是門當戶對,這樁親事,我看也不算差。
這樣吧,我明天拜訪黃先生的時候,順便與他提一下這件事。
不過,孔明才十八歲,現在成親。是不是早了些?”
哪知道他這話出口,頓時引來眾女的白眼。
諸葛亮十八歲成親總算是早了,那你十八歲成親,而且一下子娶了五個美嬌娘,又算是什么?
劉闖話說出口,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頓時訕訕然閉上嘴巴。
“那就拜托夫君了!”
諸葛玲倒是沒有追究劉闖的語病,只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就在這時,忽聽門外杜氏脆聲道:“公子。門外有一個趙姑娘求見,還帶了一頭小熊。說要還給你。”
剎那間,劉闖就感覺到五雙眼睛,如同十把利刃,一下子落在自己身上。
他突然想起來,自從那天趙琰攔住劉闖斥責大黑之后,大黑就一直跟在趙琰身邊。
抵達臨渝后,趙琰并沒有隨他一起下船。
之后劉闖就忙于召見眾人,商議接下來的事務,以至于劉闖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你們別誤會,趙姑娘是子龍的妹妹,大黑……
不是,就是那頭小熊,是我之前在許都殺熊后得來的一對幼崽。其中一只被曹操之女要走,另一只便跟在我身邊。此前由于趕路,所以一直是由趙姑娘照顧,我險些把這件事忘了。”
“呵呵!”
“呵呵!”
“呵呵!”
眾女聞聽,都笑了。
麋繯站起身,微笑著道:“夫君不必急于解釋,我們并沒有別的意思。趙姑娘遠來是客,我們也不好失了禮數。既然趙姑娘登門,那我們便出去迎一迎,免得說我們這些人不懂禮數。”
諸葛玲毫不猶豫的站起來,走到麋繯身邊。
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便落在劉闖身上,透著幾分戲謔。
我敢對天發誓,我和趙姑娘真的沒什么……不對,好像也不是沒什么,我好像看過她的胸!
劉闖不由得有些頭疼,跟著麋繯等人出門迎接。
趙琰依舊是一身樸素的布裙,雖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卻依舊透出一種純天然的美貌。
看麋繯等人出來,趙琰一怔。
與此同時,在她腳下的大黑,卻沖著麋繯等人,發出一聲咆哮。
“大黑,別鬧!”
也許是一下子見到這么多人,大黑顯得有些暴躁。
趙琰連忙蹲下身子,把大黑的腦袋抱在懷中,溫言安撫。
“小熊!”
呂藍和荀旦看到大黑,頓時冒出星星眼。
大黑畢竟還是幼崽,加之跟著劉闖以后,好吃好喝,顯得胖嘟嘟,極為可愛。特別是交給趙琰照顧以后,趙琰對大黑更是極為體貼和細心,每天都會給它洗澡,還在它脖子上,用紅綢子系了一個蝴蝶結,格外醒目。
不過,大黑對呂藍和荀旦的善意,似乎并不領情,躲在趙琰懷中。
劉闖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那就是一頭棕熊,你怎么把它打扮的……
“大黑,過來!”
看著大黑躲在趙琰懷中吃豆腐,劉闖心里頓時有些不舒服,厲聲喊喝。
哪知道,不等趙琰開口,麋繯便忍不住道:“夫君,如此可愛小熊,你怎可以對它這般嚴厲。”
一旁諸葛玲輕輕點頭,而后看了劉闖一眼,似乎非常不滿。
“這便是趙家妹子吧。”
氣勢洶洶而來,卻不想被大黑的萌態所吸引。
麋繯的態度,頓時發生轉變,笑嘻嘻迎上前,便拉住了趙琰的手。
“夫君方才還在說,這一路上多虧了妹妹的照拂……正說要見一見妹妹,卻不想妹妹竟來了。
夫君以前就對子龍將軍極為推崇,如今成了一家人,妹妹有什么需要,便與我們說就是了……對了,妹妹的住所可曾安排妥當?”
麋繯這親熱的態度,讓劉闖有一種摸不著頭腦的感受。
更不要說趙琰。那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竟顯得手足無措。
她怯生生道:“我與兄長初來此地。尚未安頓好……所以和兄長暫住在軍營中。”
“那怎么可以……”
麋繯眉頭一蹙,便說道:“營中混亂,你一個女孩子怎好住在那邊?
夫君也是,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你居然不做安排,實在是有些疏忽。不過,子龍將軍很快會有重任,恐怕也難長留家中。妹妹不如便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彼此間也好有照應。”
“這個,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諸葛玲突然開口,“遼西苦寒,你一個女孩子住,難免不方便。
反正這里有許多空房子,而且子龍將軍為飛熊騎左領,以后也要時常駐守這邊,你搬過來住,子龍將軍也好放心做事。再說了,大黑和你如此親熱。你若不在,恐怕也無人能照拂。”
任憑呂藍和荀旦怎樣引誘。大黑都視若不見,躲在趙琰身后。
“夫君,你怎么說?”
麋繯笑瞇瞇扭頭,向劉闖看過來。
劉闖也弄不清楚,麋繯她們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所以也只好點頭道:“繯繯說的極是,趙姑娘你在外面住,也頗多不便,不如就搬過來一起吧。
我回頭會與子龍知道,想必他也不會反對。”
麋繯和諸葛玲勸說,趙琰還有些猶豫不決。
可劉闖開口,卻好像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讓趙琰身不由己,點頭答應。
“嘻嘻,趙家姐姐,讓大黑陪我們玩兒,好不好?”
呂藍和荀旦見趙琰答應,立刻上前拉住了趙琰的兩只手,只是那兩雙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那頭憨態可掬的小熊身上。
趙琰忍不住笑了,便蹲下身子,拍了拍大黑的腦袋。
大黑迷迷糊糊的看著呂藍和荀旦,雖然是一頭畜生,卻極為聰明,敏銳覺察到,這兩位將會成為它的靠山。
呂藍和荀旦,和大黑玩耍在一起。
而麋繯諸葛玲則拉著趙琰的手,往屋里走。
甘夫人和杜貞則在一旁,朝劉闖神秘一笑,笑得劉闖心里發慌,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衡若,你說小妹怎么會住在府中?”
天色已晚,趙云慌慌張張,來到夏侯蘭的營帳當中。
“小妹是個野丫頭,不懂什么禮數,你說,她會不會是觸怒了幾位夫人?”
傍晚時,趙云得到消息,妹妹送大黑與劉闖,卻被幾位夫人留下。
他頓時就慌了手腳,有些不知所措。
夏侯蘭聞聽一怔,連忙詢問情況。
趙云便把趙琰去府中送還大黑,結果幾位夫人把她留下,還要她住在府中的事情,告訴了夏侯蘭。
夏侯蘭聞聽,頓時笑了。
“子龍,你又擔心什么?
我跟隨公子已有兩年,深知公子,非好色之徒。
夫人留丫兒在府中,想來也是一番好意……你想,你接下來又要去雍奴找人,又要征召人手,訓練飛熊騎,哪里有時間照顧丫兒。她在遼西,更人生地不熟,有幾位夫人照顧,乃是一樁好事。至少你不必分心他顧,可全力做事。公子這個人,賞罰分明,你只要做出成績,公子必然會予以重用。你現在初來公子帳下,雖得公子所重,畢竟寸功未立,難以服眾。
公子這次任你為飛熊騎左領,你想想看,令明從公子從許都一路跟隨,過五關,斬殺卞喜蔡陽,也未能獲得如此看重……你為左領,肯定會有人感到不服。雖然現在沒人說三道四,可私底下一定等著看你笑話。越是如此,你就越是要努力,做出成績后,方不負公子所重。”
趙云聞聽,也頗以為然。
只是內心里,還是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對,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此,我明日便去府中向幾位夫人道謝,順便在叮嚀一下丫兒,讓她收收野性,莫失了禮數。”
“嗯,此乃公子厚恩,你自當前去道謝。”
送走趙云,夏侯蘭卻笑了。
子龍還真是好福氣,雖然有些迷糊,但的確是好運道。
那日劉闖救下趙琰,夏侯蘭并不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但他卻可以覺察到,趙琰看劉闖的眼神兒,有些不太對。包括劉闖,每次和趙琰說話的時候,似乎也顯得有些不太自在。
所以,夏侯蘭便知道,劉闖和趙琰之間,肯定有故事。
隨后趙云便得了左領之職,也進一步確定了夏侯蘭的這個想法。
他知道趙云的本事,領一校騎軍問題不大。可飛熊騎的性質,可不同一般……那是劉闖手下的禁軍,若非劉闖心腹,誰能夠擔當?在夏侯蘭看來,或許劉闖對趙云極為看重,也不可能一開始,就把自己親軍交給一個新進來投的人手中。當然了,夏侯蘭并不知道劉闖是穿越而來,更不可能知道,后世人對趙云的喜愛和推崇!所以在他看來,趙云之所以一來就得到劉闖的信任,肯定和丫兒有關。若非如此,這件事情還真說不清楚,更無法進行解釋。
但想想看,這是一樁好事!
趙云也算是受了不少挫折和磨難,如今總算是有了出頭之日。
他性子耿直,又不懂人情世故,難免會受排擠。
想當初,他投奔公孫瓚時,公孫瓚問趙云:你是冀州人,理應投奔袁紹,為何要來投奔我?
同樣一句話,換個人肯定會說一些‘將軍神武,聲名遠揚,心仰慕之,故來投奔’的言語。可那料想,趙云卻回答公孫瓚說:“天下大亂,不知道誰為明主。百姓有倒懸之危,鄙州經過商議討論,要追隨仁政所在,并不是因為我們個人疏遠袁紹,而偏向于將軍你……”
這樣的回答,又怎可能為公孫瓚滿意。
哪怕公孫瓚知道趙云厲害,也只是讓他做一個主騎。
所謂主騎,就是戰將。
每逢沖鋒陷陣時,主騎當先。
說難聽一點,也就是類似于炮灰的性質。
而今,丫兒和劉闖似乎有故事,趙云只要展現出足夠的能力,便可以站穩腳跟。
再說了,大將軍衛青,如果不是因為衛子夫的關系,又怎可能被漢武帝放心的使用?裙帶關系雖然有些難聽,但是在有些時候,卻是一個人建功立業的最佳助力。所以,夏侯蘭對這件事,倒是能夠看得開……
第二天一早,趙云登門拜謝了麋繯等人,見趙琰在府中過的不錯,也就放下心來。
他隨即和麋竺匯合,兩人帶著一隊人馬便匆匆上路,趕赴漁陽郡雍奴縣,打探田豫的消息。
而劉闖則召集眾將,把臨渝的事情安排妥當后,帶著龐德,匆匆趕往孤竹城。
時間,對他而言極為寶貴。
他必須要在淳于瓊抵達遼西之前,做好妥善安排!
官渡之戰,迫在眉睫。
劉闖心知,他謀劃了整整四年的棋局,已經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