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之原罪降臨

第二十三章 背叛的英雄 化王的少女

“迪絲,成為魔王吧!名為棺柩裁縫師的‘紅世魔王’!”

隨著卡俄斯的聲音,從他身體上涌現出一股青色的火焰,無窮無盡,仿佛被排斥出的身體一樣的異物一樣,在他手心凝聚出一團熊熊燃燒的青焰。

感受著這團青焰里面蘊含的恐怖存在之力,就連抽泣的迪絲都不禁抬起頭,驚愕的盯著這團火焰。

“迪絲,如果你有為了誕下我們的孩子,而背負整個世界的憎恨和詛咒的覺悟的話,那就成為魔王吧!成為魔王,背叛曾經的同伴,背叛這個世界,和我通行!”

迪絲怔怔的盯著卡俄斯手里的青色火焰,又看了看愛人那仿佛誘惑亞當和夏娃吃下金蘋果的目光,終于狠狠的點了點頭,伸手抓向了那團青色的火焰。

自從紅世大戰之后,數百年的時間過去了,人類世界邁進了十世紀,隨著奴隸制完全被封建制度所取代,人類的文明再次迎來了一次大躍進。在亞洲,唐朝被大宋取代,而歐洲,同樣在歷史上作為一個劃時代的帝國——神圣羅馬帝國也成立了。

可是,這種對于人類來說影響深遠的事件,在另外一群人眼中,卻完全比不上一位“少女”死去的消息來得震撼。那是隱藏在表世界下的,超越常理之人的世界。

從“雜沓中的伽藍”而來的客人們,在這個世界的日光下以及陰影里橫行跋扈,橫行無忌。

這些非人的存在,古時候一位詩人根據他們的世界流出的一首傳誦的詩詞,給他們起的總稱,就是“紅世使徒”!

他們是從被稱為“紅世”的“無法到達的鄰界”來到這個世界的。并且通過啃食人類賴以維持其存在的根源之力——“存在之力”而令自身得到顯現,并引出各種不可思議的事象。

被他們啃食掉“存在之力”的人類,將會變成“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那些人本來應該伴隨著成長、關聯和接觸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會因為這個脫落現世的因果,從而陷入扭曲空洞。產生的這種無法填補的扭曲,會隨著“使徒”的肆意橫行和顯現而不斷擴大。

然后,在“紅世”之中,“在現世產生的扭曲將會對兩界造成巨大的災難”這個觀念逐漸傳播開來……有了這種危機感的“魔王”們作出了一個苦澀的決斷。

那就是討伐身為自己同胞的濫食者,這么一種決斷。

作為其中的精英,或者說是成為其道具的人,就是誓要向“使徒”復仇的人類。他們的親人,朋友,愛人,兒女,都因為“使徒”的啃食或者破壞而徹底消失。這些人在極度憎恨和憤怒的情感中,和“紅世”的魔王達成共鳴,從而簽訂契約。

這些把自己的整個存在都貢獻給與自己訂立契約的“魔王”,失去所有的羈絆,過去,現在,未來……成為非人類的復仇者,作為代價,從而獲得了超常的力量。

他們的統稱,就是火霧戰士。

在第一批前往現世和人類締結契約的魔王中,有一名強大的“紅世魔王”。

其真名叫所“冥奧之環”。

這個魔王和人類契約者·火霧戰士“棺柩裁縫師”一起,率領剛開始在異世界進行活動的“魔王”們,消滅了初期在人世作亂的多個“紅世使徒”的組織群體,是個非常了不起的“魔王”。

當初他可說是跟火霧戰士定下契約的“紅世魔王”中的理想榜樣。

他帶著維持世界平衡的使命感和足已完成這一偉大志向的壓倒性實力,從遍布整個世界的對“使徒”抱有怨恨的人類中,嚴格挑選出了與自己志向相吻合的人類。而那個成為其契約者的女性,也一心一意地想要完成為守護人類而討伐異世界的魔鬼的使命,以這樣的純真來回應“魔王”。

當時,“棺柩裁縫師”和“冥奧之環”曾作為英雄的名字響震整個紅世和現世,被稱為兩方的領袖。

雖然在后來的時代里,由于被“使徒”啃食的人數減少而變得人手不足,以至于只要是希望復仇的人都可以無條件地訂立契約,處于一種臨渴掘井的狀態。然而當時的狀況則不同,仍然可以從人類一方挑選出精英來。

尤其是火霧戰士和紅世使徒的第一次大戰,為了阻止由紅世之神——祭禮之蛇所率領的化妝舞會創建的“大縛鎖”。“棺柩裁縫師”親手向整個世界發起號召,率領自己創建的第一個火霧戰士組織——炎之搖籃,前往阻止紅世之神的“暴舉”,并且最終成功的將創造神封印,取得了大戰的勝利。

自那時起,“棺柩裁縫師”和“冥奧之環”,已經成為了所有火霧戰士心目中的英雄。

但是,名為“冥奧之環”的紅世魔王,“棺柩裁縫師”的契約者,最終卻完全違背了自己努力的目標。其原因,正是一個被“紅世”研究對策的魔王,還有現世的火霧戰士所從未預想過的事。

男性的“紅世魔王”和女性的契約者——兩人墜入了愛河。

從很久以前開始,“使徒”和人類的精神形態幾乎完全一樣,以及因此能夠產生跨越世界的共鳴等,這些事在“紅世”已經廣為人知。而在前往“鄰界”的“紅世使徒”當中,也有根人類產生愛情的類似事件。

但是,這種感情被當作在“鄰界”為所欲為的家伙所擁有的貪婪欲望望之一而被忽視了。因為在那些為世界平衡而擔憂的“紅世魔王”們之中,沒有一個曾經前往過“鄰界”,單從其思想和立場出,這也是合乎情理的。

而且,當時“冥奧之環”和“棺柩裁縫師”之前的愛情,還曾經傳為佳話,被冠以“傲慢的眷戀”,成為無數相處了數百年而漸漸相愛的火霧戰士和紅世魔王旗幟。

原本應該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的,相愛的契約雙方,在戰斗中會更加的默契,同時也可以緩解度過的漫長歲月中產生的寂寞和孤獨。

可是,直到一件事情發生了之后,他們才體會到“魔王”與人類之間萌生愛情所帶來的巨大危險。

而原因不是別的,正是火霧戰士的英雄領袖——“棺柩裁縫師”的死亡。

一旦因為契約者死亡而導致召喚契約失效時,給予契約者力量的“紅世魔王”首先當然是踏上返回“紅世”的歸途。當初為了埋葬祭禮之蛇,就有不少火霧戰士主動解除契約而自殺的。

可是,即便再怎么強大的“紅世魔王”,想要跨過由于“鄰界”的扭曲而荒暴的邊界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在足以導致契約者死亡的激烈戰斗中用盡全力,卻未能成功返回而被邊界吞噬而死去的“紅世魔王”也為數眾多。

另外,也有為了完成眼前的使命,用剩余的力量在“鄰界”顯現,進行最后抗爭的“紅世魔王”。這種以被契約束縛于“鄰界”的狀態進行的顯現,本來只不過是從這些存在于“紅世”的“魔王”身上除掉被稱為器皿的偽裝道具而已。但是沒有經過像普通的“使徒”那樣啃食人類獲得“存在之力”這一準備階段而進行的顯現,并不能持續很久。非但如此,只有當場消耗完所有的力量后死去這條路。出于對使命的執著,沉湎于戰斗,最后選擇了這條路進行自我毀滅的“紅世魔王”,也是頻繁出現的。

但是,在這其中,出現了一個意外。面對自己契約者的死,“冥奧之環”亞西斯卻采取了異乎尋常的行動。

他將不斷碎裂的契約者尸體,保存在自身的能力——“清凈之棺”中。同時,毫不猶豫地吞食了無數在其周圍的人類,獲得了“存在之力”。接著,為了解放被“鄰界”所束縛的自身,他立即當場再次召喚了自己,并顯現,那簡直就是神乎奇技的技巧,也只有這位和“傳誦的永歌者”并稱的大自在師才能做到。

亞西斯為了省去回到“紅世”,然后再返回“鄰界”這一本來必經的過程,應用了召喚儀式,在一瞬間內,在同一地點,實現了作為“紅世魔王”的顯現。

為了改變無法接受的現實——契約者的死。

為了無論如何也必須實現的唯一愿望——心愛的女人的重生。

建功最多的這個強大的“紅世魔王”,傳說中的英雄,竟然背叛了自己的使命,背叛了自己的同伴。這個前所未聞的大事件,不僅對處于相同立場的火霧戰士,而且對“紅世”和在“鄰界”為所欲為的“紅世使徒”也造成了巨大的沖擊。

讓他采取這一與使命完全相反的行為的動機非常明顯。

就是愛情!

互相之間的關聯越是長久或者說越是深厚,“紅世使徒”愛上人類的概率就越是高。接著,這會很容易轉變成為違背他們本來目的的行為。啃食人類的“紅世使徒”會因此而煩惱,身負使命的“紅世魔王”會因此而選擇背叛……

愛情,對于他們雙方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共同的威脅!

不過,以前的選擇,一般都是殘酷的。紅世使徒要不就殺死自己愛上的人,要不就是被自己愛上的人殺死。同為太古火霧戰士的卡姆辛就是如此。而在火霧戰士和契約魔王之間,魔王們一般都是選擇返回,或者直接顯現死戰,和愛人共赴黃泉。

只有亞西斯,他做出了超乎尋常的選擇。無論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在世界的平衡與自己所愛之人的重生之間,亞西斯選擇了后者。作為這個選擇的必然結果,就必須和自己原來的追隨者,那些原本是同伴的討伐者們開戰。

火霧戰士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不單單是由于背信棄義的罪過,更是因為如果原諒了他的行為,討伐者存在的意義就會從根本上被推翻。

相反,“使徒”們在畏懼他的同時也敬佩著他。對于以自身欲望為唯一行動原則的他們來說,果斷選擇自己的愿望并持續守護著它的亞西斯,是一個足以深深感動他們的存在。

該說,不愧是“傳誦永歌者”的好友嗎!

當年,據說多納特就是因為嫉妒創造神擁有他的戀人和女兒作為眷屬,才在最關鍵的時刻選擇了背叛,并且和火霧戰士聯手,直接導致了祭禮之蛇被埋葬在“久遠的陷阱”。

而現在,亞西斯貌似也走上了和多納特相同的道路,為了自己的所愛,為了遵循自己的欲望,他選擇了背叛自己的使命,背叛了曾經一同戰斗的同伴,成為了一個曾經自己討伐的對象——啃食人類,危害世界平衡的邪惡魔王。

只是,因為這個事件帶來的沖擊太大,結果反而沒有人注意到,以“棺柩裁縫師”所擁有的力量,這個世界上有哪位魔王能夠殺死她。而最重要的是,令“棺柩裁縫師”戰死的魔王,又是誰。

這個秘密,估計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