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張家。
張以晴喜歡住在父母身邊的自制二層別墅內,孩子漸漸長大也沒有去重新裝修哥哥給買的房子,至于那個大型的門市,早已隨著魯成接手后建造成了一個獨特風格販賣著敢說北海第一真品名牌的品牌服裝店。
有嫂子們選擇的專業團隊,基本上魯成和張以晴每天去一趟就可以賦閑下來跟孩子玩耍,陪著孩子。
房間中,總是充斥著大人孩子的歡聲笑語,每到夜晚降臨,小家伙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爸爸媽媽就會匯聚一堂,在寬敞的大廳內逗著小家伙玩,雙方更長一輩的老人來了,熱鬧會翻倍,四代同堂其樂融融。
小區的保安室內,一名來了不是很久工作很認真不太愛說話的保安坐在監視器前,手中拿著一個迷你的ipad,在上面顯示的是獨屬于張家附近的監控點,都是隱秘的監控,搭配小區的監控設備,形成無死角的雙重覆蓋。
不抽煙,不喝酒,沒有特殊愛好,下班后同事之間打打撲克也不會參與,不休息沒有節假日,與另一個人搭班一人一天一宿。
本是瞇著的眼睛突的圓睜,看似慵懶的身體突然間緊繃,動作飛快的從監控室內跑出來,手在后腰一抹,兩把自制的小型飛刀貼于掌間,跑出監控室十幾步后在墻上蹬踏一腳,身體跳了起來,兩把飛刀疾射而出,直刺不遠處兩名黑衣人的后心。
在他站起身的剎那。手中平板警告拉響,就在這個小區內,就在某個房間內,搭伴休息的保安和兩名始終窩在房間中的人接到了信號,全部都是下意識的反應和下意識的動作,各自按照早已經演練過無數次的方式沖出房間,一個走樓梯,兩個直接從窗口跳出去,掛在屋內墻壁上的繩索保證了他們從窗口滑下時速度和安全系數。
屋內,張家人其樂融融。已經漸漸開始學著妻子處于半退休狀態的張軍。也懶得跟新來的書記王東陽去爭奪什么,保持著自己的原則同時,詹佑智站在最前面,成為整個派系的代表。將從趙美茹、寧九天和張軍手中聚攏來的實力牢牢抓在手里。與王東陽這位一把手分庭抗爭。現在的平江熱鬧得很,上面有省里壓著,燕京那邊根本不知道創造了平江速度的城市此刻正在激烈的內耗。
有小家伙在。張軍回到家就卸下了所有的疲憊,用心享受天倫之樂,但作為一名刑警出身的老公安,張軍某種偵破案件的第六感和敏銳直覺并沒有因為身居高位而完全喪失,將小家伙放在沙發上,張軍皺著眉頭來到窗前,在這扇窗可以看到小區通往大門的路和不遠處兩樓之間的小廣場,算是整個小區內視野最開闊的一樓視角。
靜,還不到八點鐘,平日里至少會人來人往的小區此時此刻人際皆無,一道流光掠影閃過,張軍眼神一凜,先是將客廳的窗簾拉上,然后第一時間到門口鞋柜的上方打開一個暗格,作為老公安出身的習慣,又有兒子這邊提供武器的方便條件,張軍在女兒家也放了一把手槍和一個壓滿了子彈的備用彈夾。
孔梅年輕的時候,張世東和張以晴年歲還小的時候,沒少跟著丈夫擔驚受怕,本能還是有一點警察家屬的警惕性和大神經,抱起小家伙,示意女兒跟自己進入衛生間這個封閉的空間。
叮咚!
門鈴響起,張軍拿著槍站在門口透過門鏡向外張望,映入眼簾的不是人而是一張距離適中能夠看清的證件,且這個證件張軍曾經看過也認識。
長出了一口氣,張軍打開門,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子站在門口:“張書記,請你們坐在屋內不要動,不會有危險。”
魯成和他的父母不明就里,看到進來一個男人就想問話,張軍提前說道:“什么也不要問,看到什么也不要害怕。”
那男子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額頭隱隱浮現的汗珠凝聚,一把折疊匕首也沒有經過消毒,直接掀開衣服將腹部被槍擊的傷口內子彈挖了出來,嘀嗒嘀嗒掉落在地的血珠,張軍將醫用繃帶和外傷藥遞了過去,他知道,這些人絕不缺少毅力和自我救治的水平。
“不用擔心,只是小事,外面有我們很多的同事。”男子的話是來安慰魯成的,別的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張軍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需不需要我來報警。”
男子神色古怪的凝注,手搭在耳邊,明顯不是回答張軍的話語:“都解決了,嗯,好,我知道了。”
抬起頭:“張書記,現在沒事了,這次是我太小題大做了,驚擾了你們,真不好意思。”說完,起身就要走,眼中帶著進屋來的某種悔意,本是想做最后一道鐵閘,卻不想首長早有安排,外面的安保力量可不是只有九十九處一道閘門,貿貿然進來,驚擾了首長家人,確實有些不夠理智。
張軍將槍別在后腰:“我也去。”
男子沒有拒絕,當他們再一次將門打開時,門口已經站了兩個穿著普通人服裝的女子,沖著張軍點點頭,邁步走進房間。
“孔院長,你們可以正常休息了,只是一點小事情。”面對著從衛生間內走出來的孔梅,兩女之一臉上露出淡淡輕松笑意,示意家里人不用緊張,萬事有她們在。
走出單元門,張軍就從空氣中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盡管很淡多數被風吹散,多年戰線上的職業本能還沒有完全消失,地面上還有幾處有沖洗過的痕跡,整個小區依舊肅然,如此快速度的清理好一切,可見在暗中有著一支很強大的隊伍守護著自己的家。
“張書記,首長的意思是你最好不要太過擔心,一切有他。”
張軍明白這位口中的首長是自己的兒子,想了想還是邁動了腳步打開車門上車:“走,去看看。”
市里某個廢棄工廠的倉庫內,張軍見到了今天晚上的主菜,尸體就不用說了,長相和身體特征被謄印下來進行調查,抓到的活口早已沒有任何的硬氣,你能想象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有人用牙齒生生在自己身體上撕咬嗎?
站在那里嘴邊衣襟上都是鮮血的男子,側著頭,裂開嘴一邊笑一邊咀嚼著,那雙眼眸中除了茫然就是沒有焦點的恐怖,看到張軍進來也沒有任何的表現,面對著張軍的質疑還有一種想要暴怒動手的狀態,從陰暗處飛起一腳踹在他的后背上,直接將其踹飛撞在墻上,在巴拿馬跟花家有過交集之后就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二號眼鏡男走到張軍面前:“張書記,他們不懂事,你別怪他們。”
張書記這三個字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魔力,三個懶洋洋正在擺弄著一鍋柴火湯的男子滿臉堆笑的跑了過來,對著之前嘴里滿是鮮血的家伙上去就是一頓暴揍,拳頭飛腳足足打了兩分鐘,下手極狠也不管對方死活,然后跑到張軍的面前獻寶道:“老大爸,那小子就是個傻x,你別理他,有什么事跟我們說,他再敢瞪你,我們保證揍得他爸媽都認不出他來。”
“老大爸,這有靚湯一鍋,好吃的很,要不嘗嘗。”
啪,其中一個給說這句話的一記后腦勺的大巴掌:“胡說什么呢,讓東哥知道了活剝了你的皮。”
張軍看了一眼那鍋靚湯,盡管這么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還是差點嘔吐出來,那破舊的鍋架在臨時的爐火上,里面燉著的,赫然是一個被剃光了頭發的人頭。
這幫變態,究竟是哪來的?
二號扶了扶眼鏡:“張書記,這件事東哥早有安排,今天是九十九處的人太過小題大做,我保證以后類似的事情不會發生,不會有任何人影響到你們的生活。”
張軍看了他一眼:“你拿什么保證。”
二號從后要拔出槍,槍口對準自己的肩頭,壓在衣服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像是沒事人的對著自己的肩頭連續扣動扳機,連續擊發的子彈穿透后面的肌膚噴射出去,一彈夾的子彈全部射光,才將槍扔掉。
張軍無話可說,領著他來的受傷男子帶領他離開:“張書記,這些人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用人類的標準已經無法劃定他們,要不是首長的約束,他們這些人指不定干出什么來。”
本是勸慰張軍的話語,卻不料知子莫若父,張軍長出了一口氣,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天際,今夜,無星,烏云密布。
心中,一縷朝陽照亮心底世界。
張軍喃語道:“將犯罪縮小,也是一種功德。”
一個救援了上百人的職業警察,功勛卓著。
一個將能創造百起殺戮的人聚集起來為己所用,減少他們九十九宗的罪狀。
后者會被言,何不殺光,那樣豈不是一了百了。
這天下,有殺光的兇徒嗎?他們死了馬上就會有一批躥起來,不如圈養起來讓他們愈發強大,壓制新冒頭的那些家伙。
“爸,我馬上就到家了。”
出得門來,張軍接到了兒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