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經脈被撕裂,被藥力蠻橫地拓張,那種如刀割一般的痛楚,使杜飛云通體變作赤紅,渾身肌肉不斷抽搐,幾乎當場昏厥。直到此刻,杜飛云才明白烈山藥典上批注的危字,究竟是何等兇險。
他毫不懷疑,如若任由這少陽丹的強大藥力在經脈內恣意沖撞,他很快便會被摧毀十二大主脈,就此淪為一個無法修煉的廢人!
體內一百零八條經脈都承受著近乎凌遲一般的痛楚,杜飛云強忍著不痛呼出口,一口鋼牙咬的嘎吱作響,衣衫也早已濕透。若非他兩世為人,心神無比堅毅,只怕早已昏死過去,爾后便會經脈盡毀。
心中僅憑著一股堅決不能放棄的信念,他連忙運轉清風玄功,穩住心神,慢慢地收攏那些肆虐的強大藥力,將其引入正道,在十二大主脈之中流動。
烈山秘法之中,適合他修煉的玄功只有行游八法,不過那是武技招式,并非內功心法。這清風玄功,便是與行游八法一般,適合低等級修士打基礎修煉的玄功,勝在中正平和。
奔涌澎湃的強大藥力在體內肆虐沖撞,杜飛云的身軀在不住抽搐顫抖,渾身汗如雨下,骨骼更是咯咯作響,但他始終緊咬牙關強撐著保持靈臺清明,不至昏迷。
好在,那猛烈似火的藥力終于分散許多,充斥著他的一百零八經脈,不復之前那般蠻橫暴躁。他強忍著刀絞一般的痛楚,慢慢地梳攏這些藥力,以心神引導著,使其漸漸馴服。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藥力漸漸變得柔和一些,在他的一百零八經脈內有序地循環流動,并且開始修復被撕毀破裂如篩子一般的經脈。
一股溫熱如春水般的舒適感自體內傳來,杜飛云那緊蹙的眉頭才漸漸舒展,如凌遲般撕心裂肺的痛楚才漸漸消散,他長吐一口氣,終于放心許多。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丹藥才被完全溶解,化作強大的藥力分部在各處經脈,潛移默化之中慢慢改造他的經脈,擴大他的丹田。
引領著那比之前雄渾十幾倍的元力在經脈內流動,察覺到自己丹田處的元力種子比之前擴大一倍之后,杜飛云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這才緩緩睜開眼來。
服用少陽丹并將其中藥力吸收之后,就在方才的痛楚之中,他終于晉階成為煉體期七層修士,實力更翻了數倍!此時此刻,舉手投足之間,他都能感受到體內流淌的雄厚元力。
更重要的是,時曰尚短,少陽丹的藥力被他吸收化為己用的還不足兩成,待到他將少陽丹的藥力全部吸收之后,實力必將更上一層樓!
盡管服用少陽丹時有莫大兇險,幾乎使他經脈盡毀,成為廢人。但是,好在他憑借著頑強意志挺過來了,度過難關自然是收獲巨大。
煉體期一至三層被稱為煉體前期,乃是錘煉筋骨皮膜,可使人精力充沛,力大無窮遠超常人。
煉體期四至六層被稱為煉體中期,乃是習練武技,錘煉經脈,可擁有非凡戰力,身軀剛柔隨心,靈敏無比。
煉體期七至九層便是煉體后期,達到這個境界已經足以錘煉五腑內臟,伐毛洗髓,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本領。譬如千斤巨力可徒手碎碑石,譬如耳聰目明可察百丈之外風吹草動,譬如氣血充盈十數曰不歇而不知疲倦。
杜飛云剛剛踏足煉體后期境界,遠遠沒有千斤巨力,也無法做到徒手碎裂碑石。但是,感受著體內奔騰不息的雄渾元力,瘦削頎長身軀中隱藏的龐然大力,他相信他一定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本領。
心中欣喜的杜飛云一躍跳下床,在原地活動舒展一下手腳,將身上早已濕透的衣衫脫下,打了一盆水洗刷之后便準備入定修煉。
目光瞥到跌落在床上的九龍鼎,他伸手捧起藥鼎,輸入一絲元力到藥鼎底部,鼎內卻毫無反應,不曾有元力真火出現。此刻想來,藥鼎之中存儲的元力也并非無窮無盡,煉過幾次丹藥之后便會枯竭。
杜飛云心中暗暗想著,如今這九龍鼎元力盡失,不能再煉制丹藥,當真很是不便。左思右想也無甚辦法,便只能寄希望于藥鼎能夠自己恢復元力。
然而,就在他念動心神,馭使九龍鼎飛入他胸口處變作圖案時,卻是異變陡生。他體內原本井然有序的元力頃刻間大亂,奔涌不息的元力瞬間調轉方向,一股腦地朝著胸口那副圖案奔去。
不僅僅是經脈內流動的元力,就連他丹田之中存儲的磅礴元力,也都如泄閘洪流一般奔涌而出,似乳燕投林一樣流向那九龍鼎圖案。
驟然遭逢此變,杜飛云的臉色瞬間變得難堪,腦海里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難道,這九龍鼎是要吸取我的元力恢復自身?”
此時的九龍鼎,好似無底洞一般,鯨吞著杜飛云體內存儲的元力,短短數息的時間,便將他丹田與經脈內存儲的元力吸取的涓滴不剩。
體內元力被全部攫取,丹田中空空如也,杜飛云只覺得一陣陣虛弱感傳來,頓時身軀無力地倒在床上。感受著四肢百骸傳來的酸麻無力感,望著胸口處那閃著黝黑光華的九龍鼎圖案,杜飛云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他完全不曾料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煉數個時辰存儲的元力,竟然在數息之間便被九龍鼎這個強盜全部奪走,而且他還根本無從反抗。如今的他只有休息片刻,爾后繼續入定修煉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元力。
所謂有得必有失,他得到這九龍鼎之后獲得諸多好處,自身實力進境飛速,如今九龍鼎攫取他的元力,也并非不能接受。
休息一刻鐘之后,杜飛云的精神狀態恢復許多,腦海與心神也不似剛才那般虛弱疲憊,這便盤膝坐在床上,繼續修煉存儲元力。
漫漫長夜,便在他修煉之中一晃而過,當窗外漸漸明亮,天際出現一絲魚肚白時,杜飛云終于從修煉之中醒來。經過數個時辰的修煉,他終于再次恢復了元力充沛的飽滿狀態。
然而,還未等他起床洗漱,胸口處的九龍鼎陡然亮出一絲黝黑光華,爾后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亂他體內的元力,瘋狂地將他丹田與經脈內的元力全部攫取奪走。
短短數息時間,杜飛云體內的元力再次被九龍鼎汲取一空,他再次疲憊無力地倒了下去。渾身酸麻,腦海與精神都無比虛弱的杜飛云,閉著眼睛恢復體力的同時,頗有些欲哭無淚。
天知道這九龍鼎到底需要多少元力,它就好像一個無底洞一般。如果九龍鼎需要的元力無比龐大,那杜飛云真的要抓狂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要被九龍鼎這個強盜掠奪多少回。
無奈之下,杜飛云只好打起精神,繼續進入修煉狀態。
晌午時分,杜綰清端著午飯送往杜飛云的臥室時,進門便見到他無力地癱倒在床上,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口中還在低聲咒罵著什么無恥強盜之類的話語。
因為,杜飛云從黎明到晌午辛辛苦苦修煉數個時辰,終于恢復元力充沛狀態時,九龍鼎再次蠻橫地將他體內的元力攫取一空。
自此,杜飛云終于絕望了,他知道,只要他的元力恢復飽滿狀態,都會立刻被九龍鼎給吸取的涓滴不存。對于九龍鼎這個蠻橫的強盜,他真是又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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