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盧家老太太那個和林如海同科的兒子是現在的大理寺少卿,她還有一個更出息的兒子是當今的戶部尚。(http;//
真是高高在上,讓人仰視的母親啊。就是賈府沒倒掉,人家也是高一等的,比比賈老太太那兩個兒子,賈老太太真該自吊東南枝向賈家祖先謝罪的,這個當然是玩笑,像賈敏這樣把夫家弄的斷子絕孫的都不肯自吊東南枝,何況她娘了。
盧老太太和林黛玉真要敘起家常來,就難避免賈府這個問題了。盧家老太太居然邀請林黛玉去她府上居住,說是世交么。
林黛玉婉拒:“盧老夫人愛惜垂憐,黛玉不勝感激。不過黛玉已經有了住所,倒也安定,就不打擾貴府了。”盧老太太以為林黛玉住在林家的舊宅子里,也就不說什么了。
再說起來,這盧老太太和泉州管式還有些交情,如此談下來,倒是對林黛玉有了幾分真心愛惜。
最后她們告辭的時候,盧老太太邀請她們過府去玩,還說每月十五日都來上香,約林黛玉一并來。
難得的是,那盧家老太太始終沒和史湘云說話,史湘云也沒鬧。紫鵑不會自戀的認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史湘云到底是侯門千金,知道場合輕重,遇上盧老太太這樣身份的也知道矜持。
盧家是科舉出身,和史家、賈家這樣的武勛世襲人家是兩個路子的,沒什么來往。
林黛玉上了香,默默的許了愿。看時候不早了。也沒抽簽就回去了。偏到了家,史湘云卻想起問:“那寺里可否能抽簽問卜啊?”
林黛玉含糊的說:“可能吧。”好吧其實潘芳草說了那里簽也很有名的。
日子繼續過,林黛玉讓紫鵑某日去銀號取了自己的銀子出來,紫鵑也就去了,像林黛玉這樣的姑娘不能長久讓丫鬟供養的,再怎么有感情,自尊心也過不去的。
結果一出銀號的門,還沒走到車邊上,就聽見有人說:“葉姑娘。”
紫鵑回頭,面熟。再看——這個不是那個李大人么!這個叫出門不利?還是叫窄路相逢?
好在紫鵑迅速調節表情,退后一步,行個萬福:“李大人啊。真巧!”
“是啊,真巧。葉姑娘,這是要置辦東西?”那李大人似乎沒打算打個招呼就算的,好吧,人家根本沒必要打招呼的。既然叫住紫鵑,只怕有話說的。
紫鵑只裝沒有過求親的事,反正裝傻是講過賈府的加強訓練的:“哪里,不過取些日用銀子。我們以后只怕要跟著親戚回南邊去的,不好在京城置辦什么的。”我是要跟著姑娘去南邊親戚家的,所以拒絕了閣下。閣下念在我一片忠心的份上,就敬而遠之吧。
其實紫鵑這話也不是完全不對,紫鵑現在出入方便了。也不是沒動過心,置辦個鋪子什么的錢生錢,可是考慮到也許管氏要把林黛玉接到泉州去的,還是算了。
因為現在管家在京城沒人,一個親戚姑娘一個人放在京城對名聲不好的。不如接了去住在家里,和女眷一起。又省心,又好聽,就是以后許配人家也比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方便。
可惜那李大人似乎和紫鵑的想法真的不合拍,人家似乎還有話說,這時候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葉姑娘,又見面了。”
紫鵑一抬頭,看見衛若蘭和柳芳與一陌生公子從隔壁的扇子鋪里出來,不由暗自松了口氣:“衛公子,柳公子。”一邊也福了一福。
雖然剛才是衛若蘭開口給紫鵑打招呼,不過現在卻是柳芳問:“葉姑娘,賈兄家的事可有消息了?”
紫鵑當然明白柳芳他們兩個應該是以為自己被人糾纏,擔心她被欺負,才過來招呼解圍,有撐腰的意思。
可是他卻開口問的是“賈兄”,紫鵑記得論賈璉,還是賈寶玉和柳芳都不算多親近,賈珍可能有些往來,不過是賈府有沒有消息,柳芳絕對比紫鵑更有清楚的。
這“賈兄”完全是個托詞,表示的是他和紫鵑的男性主人交情,遇上賈府舊人,問上一句。和這女子沒直接關系,當然更影響不到紫鵑身后的林黛玉的名聲了。
但是也是賈府的舊交,也不能看著賈府舊人被人欺負了去的。
紫鵑心里贊嘆,果然是謙謙君子,連解圍都問的巧妙。
紫鵑做嘆息狀:“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呢。”
偏那李大人沒有離開的意思,柳芳只好看著李大人,問:“這位是……”
“我家鄰居的朋友,托鄰居辦事的時候見過。”紫鵑趕緊撇清關系,李大人啊,您該知難而退了吧?
誰承想,那李大人卻真心讓紫鵑刮目相看,他對三位來人一拱手:“在下李蔚,戶部暫代主事,前些日子曾托官媒向葉姑娘求親。”
紫鵑真的震驚了,好吧,不光她震驚了,三位也算見多識廣的公子哥也震驚了——好直白!好執著!
那個陌生的公子哥(好像似乎也曾經見過)就問:“葉姑娘家可應許?”
李蔚先生真是有大畏的精神:“葉姑娘為了她家小姐拒絕了在下,不過在下認為可以等葉姑娘后顧之憂之后再論親。”
紫鵑心里悲鳴:春枝你這個大嘴巴,估計把我的底都說出了,人家已經知己知彼了。
那陌生公子聽著好奇,目光在衛若蘭和柳芳身上轉來轉去,想要人解釋,好在教養在那兒,沒直接問什么。
不過紫鵑現在心思百轉,這李蔚今天的表現,實在已經讓紫鵑對他的印象脫離了路人甲的范疇了。要說紫鵑前世里不是沒人熱情表白過的,可是時代不同,身份不同,如今的社會,紫鵑如今的身份,有個人這么大膽追求,紫鵑不能不換個思維考慮了。
最關鍵一點當然是這個人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不過這話總不能在街上當著衛若蘭三個問吧,她嘆了口氣說:“李大人,我當時和張媒婆說的時候,除了我們姑娘的情況我不能離開之外,還有其他和李大人說明的,不知道張媒婆轉達給李大人沒有?
我是現在還已經查抄了現在還封著的榮國府的家生子出身。雖然賈府老太太給了我們姑娘,而我們姑娘放了我脫籍,但是出身就是如此,日后也未必不會不被翻出來說道的。而且我死過未婚夫的,這望門寡的事也就是我這等身份不講究的。
我雖然出身低微,但是也知道人貴在自知。真心不敢高攀李大人的,平白拖累李大人身份。還是請李大人另尋佳偶吧。”
紫鵑這段話,足以讓那陌生公子聽懂了,不由暗自打量了一下紫鵑,這個女子真有如此魅力么?真心說不像個侍女出身的,不知道底細的以為哪個大家小姐也不奇怪。難道這個李蔚也如此認錯了的?
結果李蔚先生,正色說:“實不相瞞,在下提親之前,也打聽過葉姑娘的情況。在下提親實心實意,深思熟慮考慮清楚的。葉姑娘如此實情相告,在下只有敬重,斷不會為此改變想法。”
此言一出,柳芳和那陌生公子都對李蔚有了幾分敬重,以為是登徒子,沒想到倒是個真心實意的人,不考慮女子出身,望門寡的身份的男子真是罕見,物以稀為貴,這么不勢力的人,就是貴公子也不免高看一眼。
那陌生公子不禁問:“李大人未曾婚配過?是要聘葉姑娘為正室?”
李蔚一臉堅定的說:“在下不曾婚配,甚至不曾有過婚約,第一次向人提親。希望迎娶葉姑娘為正室。”
紫鵑真心懵了,她不是沒見過大場面,可是要說紫鵑兩世為人都是樣樣拔尖,但是人完人,她只有情字上頭不曾開竅過,前世做過齊天大剩,沒想到穿越到古代,倒被人當街求婚。原諒她的大腦當機了。
李蔚先生繼續說:“在下知道葉姑娘現在不能放下責任,在下愿意等林家小姐大事已成之后,再議婚事。恕在下冒昧了,在下告辭。”臨走還禮數周全向同樣有點震驚過度的三位公子哥拱手告辭。
那陌生公子哥等李蔚走遠,對紫鵑說:“這位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家的情況,不過我多嘴一句,你還是答應吧,這樣的男人真心難得。”
“…………”紫鵑實在困惑:“如今的人都這麼直白?”
“不!起碼我只見過這一個,所以我勸你要答應的。”那陌生的公子真誠的勸紫鵑。
還是柳芳說:“平川,你別亂說了。
葉姑娘何曾聽說這般直白的,一時不能適應才是正常的。就是我們關的人,還震驚的,何況葉姑娘這個當事人,又是內宅女子。”
那公子也冷靜下來:“對不起了葉姑娘,是我失禮了。既然葉姑娘還有其他要事,也不急,那么細細打聽了才好做親,就是沒人給姑娘做主,姑娘自己也要拿定了主意的,到底一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