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紫鵑想要弄個在桌面沾水寫字什么的,可惜果子不認字。以后有空得進行掃盲,要不這種場合太不方便了就是外頭有人監視,里面沒有的情況啊。
果子取了紫鵑的行李來,紫鵑還寫個便條給林黛玉,“一切尚好,勿掛念”之類的。
這飛來橫禍之后的莫名其妙的監禁,紫鵑也只能隨遇而安了,想想連穿越都穿越了,還在乎住一次刑部的證人保護房么。
正好冷靜考慮一下,紫鵑認為這隔壁可能真的不是一般人家。倒不是官府為了八條人命真的這么興師動眾的原因讓紫鵑這么想天子腳下,也沒準對治安要求很嚴,八條人命的滅門案也確實夠嚴重的。
關鍵是她看見的兇手,那可不是一般毛賊,住后街的人家能有多少錢財,值得那么一批人一批啊,不是一個,去謀財害命的?紫鵑不由想到之前的金絲巷的管氏的亡夫的情婦的滅門案,那只怕不是為了錢財。
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說紫鵑穿越以來的運氣實在差,買個房子就是這樣的鄰居好吧也不一定都是壞的,上次就是靠著鄰居好,掙了九百兩銀子呢,只能說這京城臥虎藏龍的,你怎么也不知道鄰居是誰。
要不還是離開京城吧,如果泉州管氏家族肯接林黛玉回去的話,那么自己跟著去,之后就在泉州定居好了不過泉州的方言自己能不能聽得懂啊。
不過一兩日,無事可做的紫鵑就悶的要命。
這不。紫鵑正無聊的撥拉算盤算盤是紫鵑的重要行禮也算一種依賴癥吧,一來因為是紫鵑父親留下的,摸著有些懷念親人的感情,二來就是心理癖,手上總有撥拉撥拉算盤來靜心。
說起來,從穿越一來,紫鵑的心理問題真不少,看來自己沒想象中堅強,真的是落差太大了吧。曾經一帆風順的天之驕子,一瞬間就被打落成女奴。這個心理不出毛病也難吧。
這時候。之前用眼神鄙視紫鵑不善女紅的那個官員派人來找她,紫鵑以為能有什么變化,比如能被釋放了。
結果理想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這位先生不過本著我忙死了。不能容忍別人閑著的原則。讓紫鵑整理舊賬,自己掙伙食費后頭一句是紫鵑自己陰暗推測。
雖然紫鵑很想找點事打發時間,但是:“大人啊!這我可不能做。你們衙門的事。誰知道有沒有什么機密的,我要是不小心看見了,還不關押我一輩子。”
“都是陳年流水賬,不過些日常支出的賬本,沒什么機密的。只是上次走水,燒毀了一部分留檔的賬本,只能用原始賬本重新做,可是原來做賬的老賬房偏巧病了,所以正好姑娘會做賬,就讓姑娘來吧。”那人指使人卻理直氣壯,官僚作風啊。
紫鵑本想繼續拒絕,日常支出?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貪污,紫鵑可不想在衙門里給自己樹敵找麻煩,可是看那官員的眼神,她靈光一閃,有些明白了:“大人,是想看看我做賬的能力吧?我說過我會做賬,要是我不會,那么說明我撒謊成性,證言就不可靠了,是這樣的意思吧?”
那官員眼睛里閃過一絲欣賞:“那么姑娘就證明吧。”
既然這樣的帳,估計也沒什么嚴重的,紫鵑就接下了,到到這分兒上了,不接也不行啊,證明啊。
不過接下來,紫鵑卻有了點興趣,有些帳真是是流水賬,沒什么好看,有的卻很刁鉆,乍一看很平,非得很懂行的才看出問題。紫鵑本質上就是一個喜歡解決困難問題的人,要是真讓她只看沒大毛病的流水賬,她只是應付,而這樣的帳本她卻有了興趣。
而且真的看出毛病也不怕,因為這根本不是刑部的賬本,而是三十幾年前某個案子的證物吧?
時間賬本上寫著呢紫鵑為了弄qīngchu林黛玉祖母、母親的嫁妝單子才弄清了前朝皇帝和現任皇帝的年號的,所以能推測出時間來。而賬上的東西,一看就不是刑部的。
可是你們不知道要封存證物么?就算是三十年前已經結案的案子也應該封存啊,誰知道什么時候后人想要借鑒呢。
不過人家證物封存不封存,不是她管的了得,她只是當游戲玩倒是能打發時間。
一玩就忘了時間,結果,人家對紫鵑的探試是多方面的(把我當犯罪嫌疑人了by憤怒的紫鵑)這不有探試到她說的買房問題了,居然問了情況,紫鵑以為去找那賣家核對情況去了。
誰知道她實在天真無邪了。
人家居然回來告訴她一個“好消息”為了防止她因為作證造成耽誤購買這處房產的補償,先替她把房子買下了。
紫鵑被這消息震得耳鳴:“可是我還沒取錢呢?衙門替我墊付不太好吧?她那房子未必這么快就賣了啊。”
對方得意炫耀說:“誰說的,如果不是我們派人去了,那寡婦今天就賣給別人了。至于墊付么,倒是不用,那寡婦很通情達理的同意你出去之后才付錢。”
就是你們給人家寡婦打了白條啊。還有我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沒被放出去,還得真買下房產了。
可是我的現錢啊,難道真要賣掉首飾么?好在我的首飾以容易變現保值的黃金為主,紫鵑這么想著就問:“那賣主要了多少價錢啊?我上次還沒和她討價還價呢。”
“三千五百兩,三千房價,五百貨款。”
紫鵑差點沒哭了,你們都不知道討價還價么?不是你們的銀子不心疼啊:“那些貨能有五百兩?”
“你果然不懂啊,那里面多少繚綾、湖縐,這可是成本價。”
紫鵑也沒法爭辯,她倒是認識那些料子,但是市價幾何她真不知道。不過紫鵑真心很沮喪就是了。當時編個什么理由不好啊。真沒急智。
這邊紫鵑還沒沮喪夠,就來了個不速之客。這個不速之客卻是紫鵑如今非常不想看見的,那就是小謝公子。
不過紫鵑卻不能把人家趕出去啊,不是上門就是客,而是因為這地盤又不是她的,關鍵是現在能不能被放出去,就看這位了。
那似乎永遠都在笑的家伙看著沮喪中的紫鵑:“葉姑娘有些煩躁啊?”
不是廢話么?你只是做個證人,就被關起來,還擅自替你用高價買了某個你未必真的想要的房子,你能不煩躁。
不過話不能這么說不是么,要得罪人的,紫鵑就強笑著說:“只是住不慣而已。”
“這樣啊,那多住幾天就習慣了。”小謝公子這一句話,差點讓紫鵑把手邊的賬本拍他臉上,別以為你長的帥,我就不會打你了;好吧紫鵑確實不會打他,不是不舍得,是不敢!
紫鵑就說:“我還習慣活動空間大點的地方。”
小謝公子淺笑:“我想這里的人不介意你在院子里走走。”
大丈夫能屈能伸,紫鵑壓住火氣說:“謝公子不是為了替我爭取到院子里放風的權利來的吧?”
“當然不!只是葉姑娘作為賈氏虧空案和芙渠坊八尸命案的雙重證人,安全也很重要。”小謝公子不緊不慢的說。
紫鵑爭辯:“我鄰居的命案,我又沒看見兇手長相,也不能做指證,而且我看見的都已經告知了,現在殺我也沒有用啊,所以沒什么危險的。
只有賈府的事么,賈府的人不是都被羈押了么?”
小謝公子卻說:“萬一賈府外頭還有什么勢力怎么辦?”
紫鵑冷笑:“謝公子,您太瞧得起賈府了。我在賈府這么多年,你要說賈府內斗的水平我敢說一等一的,可是你要說她們會在外頭留下后路,真有這樣的遠見,那何至于現在的地步啊?”
小謝公子還是慢悠悠的語氣:“看來葉姑娘對賈府評價不高啊。”
紫鵑坦然說:“不是我怎么評價的問題,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再說我頂多能做賈府吞沒親戚孤女財產的傍證,說起來還是對賈府有好處呢。
吞并孤女財產,頂多是名譽的損失,別的沒有了。就是我去告賈府想要要回我家姑娘的財產的話,我也沒有直接證據,官司打不贏的。
可是吞沒官府財產可是犯罪啊,我的證詞不是對她們更有利。”
小謝公子聽了,說:“你說的也是。可是留你在這里,是刑部內部辦案的事,我也不好進言。”
“那,還是應該感謝謝公子來看我的。”紫鵑腹誹,那你廢話這么多做什么?
小謝公子突然收斂了笑容:“我是有事來找葉姑娘的。”
紫鵑心里有種奇怪的預感,她審視的看看小謝公子,才謹慎的問:“不知道我有什麼能為謝公子效勞的?”
“不是找你辦事。是有些話想要和你說一下。”小謝公子似乎習慣性的掃了一眼門外她們孤男寡女的,自然開著門說話,院子里也沒人。
紫鵑認為小謝公子應該有安排,這不過是個習慣性動作,果然謹慎啊;“不知道謝公子想對我說什么?”
“關于衛若蘭的事!”小謝公子的話震了一下紫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