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這很簡單的三個字,對于現在的歐陽震東而言,卻是極其艱難。
他的心里蓄著對安天偉的恨意。
如果不是安天偉在別墅區八號里橫插一桿,也許他和清土堂的叛亂就已經成功。清土堂的叛亂,其實不單是葉銘龍,這中間他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葉銘龍許了他將來一個堂主之位!可惜,功敗垂成。
從此他將忍受著別人不能忍受的苦楚,默默而執著的活下去,雖然活的像一只蟑螂。
歐陽震東此時的處境,安天偉當然能理解。
不過他覺得既然這條路既然是歐陽震東自己選的,那么現在的結果就是他應當承受的。男人,得有對自己任何行為負責的勇氣和能力。
“活下去!如果你真的恨我,我等著你再起來的那一天!”安天偉對著向他怒目而視的歐陽震東道。
清土堂的叛亂很快平息了下去,老爺子的七十壽誕第二天繼續舉行,一場激戰之后的別墅區八號,連夜被收拾的干干凈凈。
老爺子痛惜之余,對安天偉也產生了很深厚的興趣。
后來問及包大長,包大長對老爺子向來沒有什么隱瞞,也就將安天偉的身份告訴給了老爺子。
“呵呵,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
“老爺子厲害!”安天偉道。
“你不是池中物,大長根本就不是能統馭的了你的人,這點都看不出來,我這七十年的日子,就算白過了!”
“您是江湖前輩,在您面前,我還嫩的很。”
“哈哈哈,不驕不躁,且行止有度,動起手來又是雷霆萬鈞。如果我八大堂口之中,能有你這樣的人物,老夫就是睡下去也會笑醒。”
“老爺子過獎了。”
“小伙子。你這次對我青龍幫有恩,我葉霄向來有恩必報。說說你有什么要求!”
“我沒有什么要求,如果方便,就想跟老爺子打聽一點消息。”
葉霄是什么人,他知道安天偉來參加青龍幫十年之約,必有所圖。能只身前來,一則說明安天偉有這個膽量和能力,二則看來這小伙子想在青龍幫里獲得的信息,對他而言也是相當重要的。
既然安天偉的身份是警察,自古兵匪不兩立。而安天偉既然能和包大長打的火熱,證明這個警察的身上沒有通常意義上的公職人員的那種優越感。以安天偉的身份,想要打探的事,當然應該與他干的那些事情有關。
安天偉正要說話,老爺子一擺手,“你大概想問的,是有關于葉銘龍的一些信息對不對?”
“如果老爺子方便說,我當然很希望得到關于葉銘龍盡可能多的資料。”
“這是青龍幫的內務,小伙子,對不住!除此之外,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要解決與仇家的糾紛,我們都可以幫忙。”
安天偉想了想,老爺子既然不想說,他就是勉強也沒有用。
“老爺子,撇開葉銘龍的事情不說。青龍幫八大堂口各據一方,連省城都有著相當的勢力。老爺子,現在的風頭有點緊,你就不怕?”
“呵呵,我們的八大堂口以前走的雖然是黑道,但是現在是太平之世,我們只要奉公守法,也不至于會被盯上。只要風頭不勁,木不秀于林,就不會有太大關系。你是兵,你有你自己的職責所在,如果發現我青龍幫有任何一個堂口干違法的事,你盡管抓,不用給老夫面子!”
安天偉一想,老爺子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只要守法,社團之類的存在,還不是特別的敏感。
“我葉霄不相承你這么重的情,既然你自己不要,那么我來給你一些你想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
“這個暫時還是個秘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老爺子打了個啞謎。
安天偉知道老爺子不出手則已,要是出手,所送的東西必然珍貴。可是他對什么金銀財物之類的東西,不是特別來電,珍寶古玩之類他又覺得這些東西是像老爺子這種年紀的人才玩的。
想到此處,便可有可無的隨便應了聲。
老爺子見安天偉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只是一笑,不再多說。
八月十六,老爺子的壽宴已經擺好,整個別墅區里人山人不海,擠了個水泄不通。比之當初方海濤在c市開的表彰大會的盛況,也弱不了多少。
老爺子端坐于中堂之上,手握著鼻煙壺,笑態可掬。
“老爺子,壽宴都已經準備妥貼了,現在要不要入席?”萬堂主前來稟報道。
“不急,再等個人。”
“老爺子,等誰啊?”包大長道。
包大長中了舊傷未及痊愈,又添了新傷,原是應該到醫院養傷,可他卻怎么也不愿意在醫院呆著,在一夜手術將子彈取出來之后,硬是扛著傷體跑來要親身參加老爺子的壽宴。
老爺子對包大長執意要參加賀壽,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反對。知子莫若父,他對包大長的性格太了解了,這個癡兒想要給他祝壽的心情,不管有什么難處,他都會一力排除。現在放他到醫院里養傷,那才是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等一個貴客!”
眾堂主都十分好奇,全國各地該來的黑幫大佬們,現在已經來的差不多。沒有來的人,現在想來也來不及,老爺子嘴里的這個所謂的貴客,又是何方神圣?
老爺子不理眾人的疑惑,有滋有味的吸了一口鼻煙,一幅安然等待的樣子。
安天偉對老爺子的這個舉動也十分的好奇,能讓老爺子等的人,絕不簡單!這個遲遲未到的人,到底是誰呢?
老爺子丟給眾人這樣的一個謎語讓大家猜,他自顧自的吸著他的鼻煙,弄的眾堂主著急上火,不停的向著別墅區的門口看去。
吸了幾口鼻煙之后,老爺子看看時間也差不多,站起身來。
“小的們,跟我去迎接貴客!”
安天偉汗!這個語氣,哪里還像是青龍幫德高望重的老爺子,分明就是老套的山林黑幫的語氣了。
老爺子抖擻了一下精神,他今天穿著的是一身素白的練功服,如果不是有這些徒子徒孫簇擁,更像是一個參加晨練的退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