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鐵諾歷五六八年十一月香格里拉勇者的墓穴
在熾盛的烈陽刀勁之下,源五郎顯得不堪一擊,整個被擊飛上去,深深撞嵌入壁頂,動也不動一下。
“敵人還有多少成力量,你以為這么容易就可以算準嗎?像公瑾小兒那樣的技倆,不可能再成功第二次了,你想學他那樣耍詭計,就注定你今天要死在這里!”
多爾袞戰意勃發,看來完全不像有傷在身、功力受損的樣子,手臂一振,所有火海烈焰迅速集中,收起變化周圍環境的天心意識,將力量歸并于熾盛放光的烈陽火球內,令得六陽烈焰刀璀璨炫目,爆發著無比雄強的勁道,朝源五郎吞噬。
(力量與速度都沒得挑剔,漂亮的作法,可惜……為武而癡的你大概很難理解,打勝仗的方法永遠不只一種,在你手上不成的方法,未必在別人手上就沒效。)
在源五郎的眼中,六陽烈焰刀的魄力與爆發力非凡,尤其是在所有火勁匯入烈陽焰球的剎那,威力到達顛峰,然而,也是在這一瞬間,烈焰刀斬擊的路線歸一,不可能再行變化,即使有破綻,也無法再去改變了。
心隨念轉,源五郎的出手,與環境變化一起發生,正將烈焰刀斬向敵人的多爾袞,陡然間覺得眼前景物變幻,源五郎的身影,連同上方的巖壁一起消失,換作是一片縹緲無盡的浩瀚蒼穹。
黑暗的天幕,無窮無盡的銀河,閃耀發亮的永恒星辰,單單只是仰望著這些,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大氣勢,就令多爾袞的意識有片刻散動,太陽的光華雖烈,但有窮之力僅能夠照耀大地,卻不可能驅走這無垠的黑暗。
(不好,分神了,他變化出這些東西是想做什么?)
源五郎的回答,宇宙的回答,很快就出現在多爾袞的眼前。無數的星辰從空中墜下,璀璨耀眼的光輝,高速劃過所造成的影響,拖出了長長的尾巴,而當這些龐然巨物瞬間靠近,多爾袞便感覺到那種異乎尋常的壓迫感。
(召喚術?還是幻覺?不,這該是實質力量,但他是用什么方式推動的?)
如果打中身體卻沒實質傷害,那就是單純幻覺,不過以天心意識變化環境,每一發攻擊,都是靠實際力量推動,周公瑾便是選擇對自己最適合的大海環境,以亂鞭推動浪潮,那么源五郎是用什么來制造隕石?
不及細想,既然失去了源五郎的蹤影,多爾袞唯有鼓起烈焰刀勁,將六枚烈陽火球變得更為巨碩,血焰飛騰,盡數擋架墜擊下來的每一顆流星。
剛猛無匹的刀勁、高溫的烈焰,兩者合一的威力,讓流星雨甫與巨大的烈焰刀接觸,就被一一摧毀破壞,不過后續的流星卻接二連三地持續攻擊過來,而且從原本的分散攻擊,開始有目的地撞擊六枚烈陽火球,當這樣的攻擊持續到第三波,如一頭火龍般的烈焰刀,硬擋千多顆隕石撞擊后,烈焰刀的火勢終于出現了衰弱。
火勢驟弱,這只代表多爾袞需要回氣再攻,但是在這極短暫的片刻內,天上乍現一道瑰幻星芒,迸發著寒冰似的銳利光華,高速閃過宇宙天幕。假使說剛才的攻擊,是隕石之雨;那么此刻的星芒,就是最璀璨的彗星,雪亮的光度足以灼痛人們的視線,高速閃動,筆直飆向六陽焰球中心的那一點。
兩力正面對撼,彗星、太陽的能量撞擊,在本身劇烈爆炸的同時,也化作恐怖的風暴洪流,瘋狂襲擊四方,而能量風暴的核心,在片刻對峙僵持后,整個空間仿佛碎裂開來,宇宙、烈陽、火海、彗星全都碎成片片殘屑,紛散還原,變回原本的地底洞穴;兩名激戰武者的身影也漸漸清晰顯露出來。
源五郎的身體斜斜地懸在半空,表情冷靜森然,完全不見平時的溫雅笑意,右手劍指連同本身懸空的重量,一起刺在對方的手腕上;多爾袞卻反而露出一絲猙獰笑意,身上紅袍鼓漲得像是一個灌滿氣的氣球,不住揚動,面色卻是乍紅乍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詭異氣氛。
“砰!轟!轟!轟!”
短暫的僵持不下后,一連串的爆炸聲響分開了兩人,從指腕對擊處爆發出來的沖擊力量,將兩大高手一起震飛,源五郎在空中翻滾了十多個圈子后,飄然落地;多爾袞卻是踉蹌連跌了十幾步,這才一腳重重踩進石地,止住了退勢。
“哼!卡達爾小子的星野天河劍!”
說出了創傷自己的絕學之名,面色蒼白的多爾袞,強悍地抹去嘴角血跡,卻無法止住被創及腑臟所造成的連續出血。
“唔,閉關這種東西真是越來越有效果了,看來下次我也該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閉上一年半載的……”
源五郎苦笑著低聲自語,和眼前敵人相比,身上無傷的他,外表無疑是瀟灑自在得多,但卻僅限于外表而已。適才自己一記星野天河劍,破去了多爾袞的六陽烈焰刀,在他未能回氣重組之前,創傷他手腕的氣脈,但想不到這個野獸般的漢子,拼著兩敗俱傷,將潰散的烈陽焰球轟入自己體內,雖然傷不到自己什么,但那焚燒五臟的感覺卻委實難受。
依照本來計算,被耗去部分力量的多爾袞,承受自己一記星野天河劍,該會立刻挫敗,手腕骨折,沒理由還能還自己一擊,現在會出現這樣的誤算,最主要的理由,該是出在多爾袞這段銷聲匿跡的時間里,有對護身硬功特別鍛煉,大大地增強了本身抗擊力吧!
“兩千年過去了,星野天河劍在卡達爾手上的缺點,你居然沒有絲毫改進,真是令人失望。”
雖然被傷及腑臟,嘴角不住溢血,多爾袞卻渾不在意,一把撕裂身上紅袍,露出了結實虬起的精猛肌肉,還有那被熾盛戰意所迫出的一身汗水。
“每個絕招都有不能避免的破綻點,尤其當優點與缺點同在的時候,這種現象會特別棘手,星野天河劍也不能例外。”
面對著好像馬上要撲過來再戰的兇惡對手,源五郎沒有擺出戰斗姿態,只是淡淡道:“不過,這樣的情形不只是出現在星野天河劍,也出現在你的烈焰刀上。”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讓多爾袞止步,雙臂交疊,斜睨向這名令他感到高深難測的年輕人。
“烈焰刀是日賢者的絕學,催運到八陽以上,能夠把本身力量迫增一個層次,雖然短暫,不過爆發力十足,用在最后一擊或是拼命,往往能創造不可思議的戰果,很適合挑戰更強于自己的敵人。”
源五郎緩緩解說,一方面是趁機觀察對手的狀態,一方面……他覺得有點怪,周圍的石壁、腳下的地面,好像有某種難言的詭異正在發生。
“我不想知道你預備用這套武學去對付誰,不過,同樣都是三賢者的繼承人,你的個性、處境,我多少有些了解,所以你的假想敵人是誰,我心里大概也有個底。”
“嘿,這么說,我現在就應該把你就地正法,殺人滅口啰?”
“眾人皆知的事,何必滅口?不過,單憑你的烈焰刀,即使催運到九陽境界,也不可能傷到他什么,如果你想靠烈焰刀來當決勝武器,現在就可以死心了。”
源五郎笑道:“我不知道當初日賢者是用什么心情來創出烈焰刀,但從你的刀勁看來,爆發力雖然強得可怕,勁道卻不夠集中,開闔之際的破綻過于明顯,反而削減了應有威力,對付同級數的敵手,固然殺傷力驚人,但如果要對付那一位……”
多爾袞默不作聲,但這反常的沉默卻形成一股重大的壓力,令源五郎感同身受。他們雙方都知道,多爾袞的那名預設敵人有多么難以對付,在相隔這么多年之后,根本無法推測他如今的修為到了怎樣的一個程度;與他對戰,即使抱著生死覺悟,只怕仍是不夠吧!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與他分勝負,相信你最終的希望仍然是在那一招。”
“那一招?”
“對,就是那一招。堪稱是日賢者畢生武學成就顛峰的一式,只有它直達靈魂深處的剛猛,才能把你的力量徹底發揮,然而……連皇太極當年都未能完全掌握的一式,你能否真正完成呢?”
帶著幾分挑釁,源五郎一面深深戒備,預防多爾袞突然出手襲擊,不料對方卻退了幾步,全身的緊繃氣勢稍斂,冷笑道:“很有趣的話,但你該不是認為,用這些話分我心神后,就可以趁機闖關進門吧?”
源五郎把目光望向黑暗的盡頭,盡管石屑與土塵遮蔽視線,但以他的目力仍然可以清楚看見,遠處石壁上繁復的符文圖騰,還有那仿佛是門戶似的兩道縫隙。
“做這種事有什么意義嗎?我手上沒有黃金像,就算闖過你,我也開不了門。地宮深處連結四大地窟,積存的天地元氣蠢動不安,如果不用正常手法開啟,等若是扔火到瓦斯庫里,不只香格里拉會被轟上天去,你我也不可能沒事,假使不是因為這樣,你自己不是早就強行開門了?”
就是因為這個顧忌,兩名高手只能看著這堵石門,卻誰也不敢強行闖關。開門的關鍵,在愛菱手上的黃金像,問題是,源五郎死死地守在前頭,不闖過這一關,多爾袞也無法進行搶奪。
“……所以呢?你要一直與我耗在這里?難道你認為我會就這么放棄,讓你有機會進去?”
情勢演變成這樣,多爾袞確實不敢輕易離開。如果讓源五郎先找到隆?貝多芬的女兒,取得黃金像,來這里先開了門,慢上一步的自己就會處于弱勢,相反來說,只要一直守在這里,即使源五郎取得黃金像,也得過了自己這關才能開門,這個方法雖然笨,但誰也無法否認它的實效。
“以你一貫的作風,我確實不敢作如是想,不過,試探性的交手,剛才已經做完了,在彼此都不打算全力以赴的大前提下,我很好奇我們還能做些什么。”
“嘿,難得來到這里,當然得有些新花樣,剛才你那名小朋友做了個很有趣的動作,讓我有了一個想法……”
“哈,不會這么巧,再度英雄所見略同吧?”
在對峙說話的時候,兩人同時都在潛運神功,而從對方的力量波動與天心運轉中,他們也大致猜出了彼此碰巧一致的企圖,當這兩句話說完,彼此都是一聲大喝,全身不動,單單一股強天位內勁由腿上直傳入地面,在轟然巨響聲中,踏足處前方三尺的厚密石地,整個炸裂開來,石屑紛飛亂散,兩道巨大黑影從中飛出。
沒等這一切沉寂下來,源五郎與多爾袞已經再度發動攻勢,但這一次出手的卻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腳下所駕馭的巨大生物。
之前的交手,分不出明顯的勝負,尚不愿全力出手的兩人,只得使用其他形式的戰斗,來進一步探測對方的實力。強天位天心意識所能做到的,并不只是單單改變周遭環境而已;當意念集中,也能像愛菱那樣,使用強化之后的腦電波,去操控附近的生物。
“勇者墓穴”里的巨大生物,盡管型態可怖,但卻沒有什么高智能,要憑借天心意識操控,并不為難,兩大高手以意念搜尋、控制、召喚后,很快就把要駕馭的生物喚來,破地而出。
在多爾袞腳下,一頭巨大的百足蜈蚣,張足舞爪,口噴淡紫色的毒霧,巨大的身軀寬長十數尺,大半身體還埋在地下,威勢驚人;源五郎召喚的卻不是蜈蚣,而是之前與泉櫻等人有過“一面之緣”的蟑螂類生物,咖啡色的雙翅鼓動腥風,將蜈蚣噴出的毒氣吹散。
被多爾袞、源五郎連續將強天位力量輸入、強化,兩頭巨大昆蟲的復眼中都泛起紅光,虎視眈眈地瞪著眼前的對手,預備撲上去撕咬攻殺,但就在這個企圖實現的前一刻,本來被翻掀得亂七八糟的地面,忽然又有了小小的騷動,兩個人影在不同地方竄出。
“騙子!把東西還給我!”
“你想得美,到了我手里,東西就已經是我的了,想從雪特人手里拿東西出來,下輩子吧!”
從土中翻出來的兩人,正是有雪與愛菱。之前兩人受到源五郎與多爾袞的戰斗波及,被吸扯過來,但有雪機警應變,立刻使用卷軸潛入地下,緩緩而行,靠著卷軸的神異能力,竟然避過了源五郎與多爾袞的天心偵測,直到愛菱鬧了起來,這才不得不破土現身。
原本處于緊繃狀態的兩大高手,突然見到愛菱現身,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多爾袞的動作最快,驅動腳下的巨大蜈蚣,噴發毒霧,猛地朝愛菱飆卷過去。
“天!天啊,這是什么?”
乍然從地底上來,愛菱對周圍環境還沒能完全掌握,見到這么一個龐然怪物朝己撲來,嚇了一大跳。1000早已著裝完畢,毒霧根本發揮不出效果,尚未近身,便已經給鎧甲遠遠彈出,但物理崩壞槍倉促間只填裝了兩成能量,射出的一擊,傷不了多爾袞輸勁保護的巨大蜈蚣,眨眼間就被它撲至近身,張爪撲擊過來。
“嘿,老兄,對待纖弱的女性,要客氣一點啊!”
緊要關頭,一道巨大的黑影攔在愛菱身前,及時為她擋下蜈蚣的撲擊,不過,當愛菱看清楚那樣東西的真面目,一聲熟悉的驚叫聲,透過1000的發聲系統,狂震著整個地宮。
“蟑、蟑螂啊~~”
情急之下,發聲系統的音量未及調整,媲美轟雷霹靂的音量,不但石壁土塵飛揚,就連正在近距離交手的多爾袞、源五郎,都被震得眼前昏昏,首當其沖的源五郎更是險些從巨型蟑螂的背上摔下來。
多爾袞怎會放棄這個好機會,一面揮出重拳,把源五郎迫開,一面從蜈蚣頂上躍起,一爪便向愛菱抓去,預備先擒人再奪黃金像。然而,他的兩名對手應變速度都不慢,源五郎雖然從蟑螂上被迫退,但墜落前卻以天心驅動巨獸,巨型蟑螂飛撲起來,恰好就攔截住多爾袞的攻擊。
攻擊勢道受阻,多爾袞尚不及發招將蟑螂震開,愛菱已經再次出擊,先發射兩道擾敵用的能量光束,跟著也不管能量只存蓄到三成,一發物理崩壞槍朝敵人射擊出去。
多爾袞識得厲害,更深知有大敵在側,哪肯耗力硬接,手掌一翻一揚,斜斜地將這一擊轟飛上天,瞬間也不知穿透多少層巖壁,轟射到地面上去。
只這么一耽擱,源五郎施展九曜極速,一下翻身旋飛,已經重新踩在巨蟑頭上,護在愛菱身前,不讓敵人再次有可趁之機。
“我點穴沒有很用力,你們解了穴不趕快逃跑,又跑回來做什么?”
“你……哪有不用力啊?我們解了好久呢!”
“少啰唆,用小天心指的標準,那已經是最輕的了,嗯,老四……不對,黃金像沒事嗎?”
略加思索,源五郎確認了詢問的重心,而聽到有雪的名字,愛菱好像被驚醒似的叫起來。
“啊,源五郎先生……”
多爾袞再次攻了上來,源五郎只得搶迎上去,讓蜈蚣與蟑螂相互碰撞撕咬,而兩大高手則踩在昆蟲頭上,烈焰刀與小天星指短兵相接,激烈互斗。
“不要廢話,如果黃金像沒事,就快點離開這里,我可不能讓美麗的女性受傷害啊!”
“哼,這句話是在說你自己嗎?”
“怎樣?你羨慕嗎?”
在兩人互斗的掌風與冰冷諷刺中,愛菱的聲音顯得有些微弱,不過卻仍然造成了震驚。
“黃金像被……被雪特人先生偷走了啦!”
之前愛菱一直沒有發現,在兩人同被洪水淹沒,自己救他一把,以為他的賊手趁機在自己身上亂摸時,這個雪特人已經探手自己腰間,把黃金像給拿走了。后來在地底潛行,1000作身體檢測時,發現重要裝備失落,自己才知道黃金像遭竊,不過才稍微一動,有雪便搶先一步破土而出。
“什么?”
為了黃金像,源五郎和多爾袞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愛菱身上,誰也沒去多在意雪特人的存在,直到聽見這一聲叫喚,才驚覺事情不妙,搜尋起雪特人的身影,發現他已趁機偷溜到極為靠近石壁的地方,正躡手躡腳地從懷里掏出東西,從那金光閃閃的特征來看,不是黃金像是什么?
“好大的狗膽!”
“老四,小心!”
多爾袞顧及黃金像,不敢用烈焰刀出擊,只是一記劈空拳轟出,而源五郎一道小天星指后發先至,從中攔截,兩股勁道半空相撞,爆出強猛罡風。
“哈哈,兩頭天位笨蛋,如果腦里裝肌肉會有用,所有神話故事里得到最后勝利的,就不會是雪特人了!”
一面掏出黃金像,有雪狂妄地大笑,快速跑向石壁,預備將之開啟,而在他取出黃金像的那一刻,石壁仿佛起了共鳴,除了一種莫名的奇異聲響,開始在地宮中鳴動,石壁表面亦煥發金黃色的豪光。
“滾開!”
“闖得過去就試試看。”
鼓勁架開多爾袞的烈焰刀,源五郎側頭對愛菱喝道:“攔下老四,現在還不是開啟的時候,地宮內部是試練之階,不知道有什么東西,沒有充足準備,進去太危險了。”
這份關懷,表示了源五郎對結義兄弟的關心,但另一方卻顯得很不領情,雖然聽見了這句話,卻仍是固執地往石壁跑去。
“哈哈,死老三,你還算是有點人情味,等我進到里面拿了寶藏,不會忘記便宜你一份,給你一帖治娘娘腔的靈藥。”
有雪笑得非常得意,因為他現在距離那座石壁,僅余十步不到,而隨著黃金像的光彩煥發,與之呼應的石壁,光彩亮到令人不敢直視,就連石壁上的符文圖騰,都有七彩光華流轉,炫目華麗到了極點,而在共鳴效果的影響下,石壁的門縫不住落下砂土,發出巨大的機括轉動聲,顯然已經開啟在即了。
多爾袞見狀,攻勢更急;源五郎則攔在前頭,賣力招架;愛菱飛身往有雪射去,預備先將他拉回,或是和他一起進去,保護他的安全;有雪就像是全然事不關己一樣,揮舞著手中燦爛的黃金像,張狂地大笑,朝石壁沖跑過去。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切的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或許是因為石壁上豪氣萬千的光芒太過刺眼,沒有什么人發現,一道小小的藍色光華,在有雪的懷中緩緩綻放,是那管卷軸的光芒,在短短時間內提升了亮度。
最先發現的是愛菱,她驚叫了一聲,源五郎和多爾袞也注意到了,但一時間來不及停手,而最慢注意到的是有雪,他對自己懷中的藍芒,露出詫異眼神,跟著意識到光芒來自卷軸,不過想歸想,腳下卻沒能停住腳步,就這么筆直往前沖過去。
十步的距離,轉眼之間就到了,一剎那只見藍光與金芒交織,照亮了整個地宮,就連多爾袞與源五郎都睜不開眼睛,而當這陣強光驟然消失,整個地宮回復成一片黑暗,追著有雪而去的愛菱降落下來,只見眼前石壁寂然緊閉,什么也沒有。
……沒有開門、沒有強光、沒有雪特人,也沒有……黃金像!
凝望著這幕奇景,多爾袞和源五郎都停下了手,目光一起望向石壁,腦里思索著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將幾條線索合并歸一,答案慢慢浮現出來,雖然荒唐,但這卻是最接近現實的可能性。這整座地宮都處于特殊結界的影響范圍,有雪的卷軸雖然異能變化多端,但就連潛地而行都受到限制,絕對不可能單靠卷軸就鉆入石壁門扉之內。
只是,有雪這次還持有了黃金像……
黃金像是開啟石壁的唯一鑰匙,而創世紀之書有潛地鉆行的異能,當這兩者效果合一,會發生什么樣的情形呢?雖然沒有人實際試用過,但是照可能的答案來延伸,就算有人不開啟石門,直接遁入了石壁之后,這也沒什么不可思議的。
眾多豪強千方百計想要進入的地宮,居多被一個雪特人用這么荒唐的方式進去了。被人搶先了一步,雖然很值得氣惱,卻仍不打緊,重要的問題是,能夠再次開啟石壁的黃金像呢?
“黃……黃金像被雪特人先生帶進去了,這、這種事真是不科學。”
愛菱失魂落魄地說著,突如其來的變化,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源五郎呆了半晌,幾種不同的強烈情緒充塞胸中,使他難以決定該做什么樣的表情,而最后他決定順從本能,抱著肚子,在空中放聲大笑。
“哈哈~~不愧是老四,哈哈~~”
有些狂態的大笑,不僅在表現對有雪的嘆服,也是為了對自己的諷刺,辛苦籌謀相爭一場,卻仍是被這雪特人漁翁得利,但這漁翁把最要命的鑰匙給帶了進去,到時候又要怎么脫身出來?世事荒唐,莫逾于此。
源五郎開懷大笑,另一個順從本能的男人,可沒有這等好心情。看到事情演變得如此荒唐,多爾袞爆發了狂怒。
“你們……你們……全都給我納命受死!”
如雷吼聲,與熾烈的血焰刀勁一同出現,只是在多爾袞出手同時,源五郎也同時動手,架住了他的一擊。
“想打架嗎?剛好我也很想動手,那大家就先痛快干上一架吧!”
轟然聲響,短短時間內,也不知兩人究竟交擊了多少拳掌,只聽得凜冽風聲中,夾雜著無數的土石崩落聲,最后是一聲巨響,撞穿巖壁,兩人連同腳下的騎乘物,全都消失在漫空的土石塵霧中。
被1000保護住的愛菱,自然沒有受傷之虞,而在看到源五郎與多爾袞的劇斗后,她稍稍定了定神,想要追趕上去,看看能否幫上什么忙,這時,一個小小的聲音,從石壁里頭隱約傳過來。
假如是在正常的情形下,身無武功的愛菱,一定會忽略掉這幾乎聽不見的小聲音,但1000的系統卻立刻將之捕捉,并且歸納出來,這是一種石頭敲擊石壁的聲音,并且規律地打出某種暗碼。
“這個聲音,難道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