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鐵諾歷五六八年十一月自由都市香格里拉
艾爾鐵諾與雷因斯交戰的消息,在經過快馬傳遞后,也送到了自由都市,特別是最繁華的香格里拉。
除了引起震驚與一片嘩然,市民們都在等著看,想知道石崇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這位曾在艾爾鐵諾享有高官厚祿的要人,目前正把自己的手下與軍隊調來自由都市,艾爾鐵諾遭逢國難,理應會向他求助,而只要他把軍隊調回去,與艾爾鐵諾的軍隊并肩作戰,雷因斯將立刻面臨劣勢。
這是尋常百姓的想法,不過,任何一個深知內情的人,都曉得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因為目前掌握艾爾鐵諾大權的皇子旭烈兀,一直是石崇的死對頭,要這兩人聯手抗敵,恐怕還沒碰到敵人,雙方軍隊就先拼個你死我活。
就算基于唇亡齒寒的立場,石崇與旭烈兀合作,但除非他愿意把軍隊交給旭烈兀指揮,否則就要離開自由都市,親自指揮部隊作戰。問題是,石崇在自由都市根基未穩,近來香格里拉又頻頻出事,如果他輕離此地,被驅逐出去的青樓聯盟隨時會卷土重來,再將他取而代之。
就是因為這樣,當軍部官員不死心地向旭烈兀諫言,這位皇子只是冷冷地表示,軍部可以嘗試,但別用他的名義;而石崇在接到來自艾爾鐵諾軍部的緊急文書后,一看并非是以旭烈兀名義發出,連拆也不拆,直接就扔掉了。
在某個方面來說,這對斗爭多年的死敵,確實很了解對方的作風。
石崇對于艾爾鐵諾方面的狀況,并非不聞不問,但是雷因斯方面的高手陸續在香格里拉現身,自己這一幫人若要獨力面對敵方的所有高手,煩惱連串天位戰都沒時間了,哪還有心情去管什么一般人的戰爭?
自然,行蹤不明的青樓聯盟一干人,也是一個心腹之患的重大隱憂,盡管不曉得她們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照常理推判,應該是在香格里拉附近,因為她們不可能就這樣放棄奪回根據地的希望。
“是……是的……我會仔細考慮……這件事已經在進行了,相信很快就會有進展……”
在一間特殊密室里,石崇使用水鏡通訊,與身在遠方的對象說話。基本上,除去太古魔道的通訊設備不談,“水鏡術”是風之大陸上用得最廣的遠距離通訊法,只要魔力夠強大,“水鏡術”的通訊可以無時間差地溝通風之大陸東、西兩端。
但與其他大多數的魔法一樣,“水鏡術”有能力上的特殊限制,就是“遇海則止”。目前已知的技術,“水鏡術”并無法與出海的船只取得聯系,更罔論穿越海洋,與大海另一頭的陸地通訊。
不過在香格里拉,卻留有幾個不可思議的設備,其中之一便是現在石崇所使用的,一個祭壇似的石砌水池,周圍畫滿蝌蚪般的詭異符文,還用數不清的方形折紙,串聯成紙繩,交錯縱橫在密室內。
據說,這些裝置有增強通訊傳波的效果,但其中道理連石崇也不明白,因此在使用這座水池的時候,他戒慎恐懼地檢查了周圍環境,還布下多重結界,因為如果再被敵人闖入,雙方乒乒乓乓亂打一陣,把這里波及搗毀,風之大陸上可沒有人會修理這座裝備。
在過去,使用這座能夠跨海通訊的超遠距離水鏡,是風之大陸千葉家首領的權力,這數百年來都是由潘朵拉那個女人獨占,但最近已經變成自己的專利。
“誠如你所言,這么不合理的事早該停止了,從今天起,就結束掉那個帳號吧……”
水鏡另一頭的人影,是異大陸上千葉家本部的總管。他們對于風之大陸上的權力易主,看來全不關心,但卻很著急地告知,從今天起,一個原本青樓聯盟所屬銀樓中的帳號,將被凍結起來,炎之大陸不會再運錢過來,供給這邊的無限量開支。
這件事石崇有些納悶,但不好多問,因為從對方面上的尷尬表情,這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據自己的側面了解,為了補充這個帳號所花去的資金,炎之大陸上的唯一政體──緋櫻帝國,已經嚴重透支了下年度的國防預算,所以不得不緊急喊停。
“是的,我會完成這些工作……不過,沒有個正式的名份,做起事來是有些礙手礙腳……明白了,我會用《創世紀之書來證明我的能力。”
對于風之大陸正統繼承權的歸屬,本部所開出來的條件,是取得《創世紀之書,只要自己把書送還給本部,就可正式統領風之大陸上所有千葉家勢力,這事潘朵拉那個婆娘想必知道,雖然她奪了書也得不到繼承權,但為了阻止自己,想必她也會全力以赴。
結束了通訊之后,石崇緩步走出密室,自從奪得香格里拉,在接掌一眾機密情報的資料庫后,手上的權力也大為拓展,而這些驚人的實力,更令自己心驚于千葉家的黑暗力量高于原先預估之上,那絕非單單是把自己之前的權力乘以三倍,所能相提并論的。
(這些力量,潘朵拉過去沒有得到授權,也是可望不可及,但只要我取得《創世紀之書,這些大權從此就歸我所有……)
最早的時候,自己并非千葉家出身的子弟,只是一介外來賓客,為了某個目的,以外人身分加入千葉家的組織,這件事距今時間已久,加上自己成為三名統領人之一后,刻意加以掩飾,肯定連潘朵拉都不知道。
當時正值千葉家世代交替的關口,面對另外兩宗推舉公孫家姊妹當繼承人,聲氣相連,浩浩蕩蕩,自己這一宗的長老們眼見派系內并無能人,奪取當家主之位無望,便與自己一拍即合,由自己接掌本宗大權,與公孫家姊妹爭位。
自己看準以公孫楚倩的豪邁個性,不會久待在千葉家的黑暗世界,與其姊的聯合只是暫時,因此接掌本宗大權后,率著自己的勢力銷聲匿跡,斷絕與其他兩宗的往來,等待她們姊妹拆伙,再尋隙擊破。
果然自己眼光無差,公孫楚倩與王五相戀后,叛出千葉家,僅剩潘朵拉獨撐大局。而公孫楚倩叛變出門的消息,傳至異大陸,由本部派來的掌刑使者差點就將公孫楚倩一掌打死,但不知道潘朵拉如何周旋,此事不了了之,公孫楚倩被逐出門墻,再與千葉家不相往來;但潘朵拉那一身更勝其妹的強橫武功、超卓劍術,卻也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成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
為了要保持安全,隱身于黑暗,懲處公孫楚倩的那場會議,自己并沒有現身出席,這才使得她逃出生天,苦心計劃功虧一簣,實是扼腕之至,但能夠把公孫楚倩逐出千葉家,又廢去潘朵拉的武功,一舉拔除兩名強敵,也算不枉了。
然而,就在自己要發動奪位戰之前,卻突然傳出消息,原屬公孫楚倩的勢力,盡數移交潘朵拉打理,這下兩宗合一,聲勢大壯,自己還未發動戰爭,便已經先敗了,盡管遺憾,但也只有宣告放棄,藏入更深的地下,做好更久更完善的準備,而后一朝發動風雷之勢,奪取大位。
數百年的潛伏與準備,終于到了收成的榮耀時刻,但是憶起當初加入千葉家的本來目的,石崇卻感到一陣顫栗,突然間,他終于明白,為何千萬年來雖然屢有外來強人加入千葉家,登上當家主的大位,之間甚至不乏原本深深憎惡千葉家的豪杰,但卻從來沒有一人在登位后,反過來毀滅這個組織的。
為何?為何?
實在是因為這份手握大權的滋味太過甜美。只要成為三宗的共主,取得運用所有權力的資格,自己就是風之大陸的至尊王者了,掌握的范圍之深之遠,過往風之大陸上的帝王無人能及,就連九州大戰時候的大魔神王都不能相比。
自己……抗拒得了這份誘惑嗎?這個想起來就顫栗全身的誘惑……
“石……市長大人,剛剛有人送了這個東西過來……”
一名部屬匆匆趕到石崇身前,遞上了一封信函,拆開來一看,發現是一封字跡拙劣的警告信函。
敬告大笨蛋石崇,你藏起來的通天炮零件已經被我取得,下次……
只稍稍看了開頭,石崇眉頭一皺,攤開手掌,化石邪功內力到處,整張信紙化為石粉飛散,沒留下一點痕跡。
“市長大人?”
“這點投石問路的膚淺伎倆,也敢來老夫面前耍弄?真是太把人看小了。”
故意送出這樣一封鬼祟信件,讓人疑神疑鬼,去查看東西是否丟失,藉此得知珍寶的位置,這是偷兒行竊的慣用技倆,石崇這樣的老江湖,當然不會中計,只是心中暗凜,通天炮如此機密的大事,因為拖得太久,現在鬧得沸沸揚揚,不但各方勢力橫加干涉,就連這些雞鳴狗盜都大膽欺上門來了。
(雖然亂一些比較好,但……這也未免太像一場鬧劇了吧?咦?)
當屬下露出了然的敬佩表情,石崇卻心中一動,憶起剛才那封信簽,雖然字跡拙劣,但好像有某個特殊之處,墨汁的氣味有些古怪,該不會……
待要查證,那封信簽已被他整個毀去,隨風散得老遠,卻要從哪里再去找回來?
石崇一呆,這時又有一名屬下奔跑過來,說是又收到一封信函,而且是直接被人用袖箭射進來,釘在墻上,外頭還附著一張紙。
“在哪里?”
“呃……上面有些不雅的文字,我們不知是否該……”
“拿來給我。”
石崇夾手把信奪過,先不看內容,湊近一聞,隨即肯定這并非是尋常墨水,而是用太古魔道設備噴墨印刷出來的字體,換言之,這也就代表了敵人的身分。
石崇大奸狗,老子知道你媽媽沒有把你教好,一定會撕掉第一封信,現在大發慈悲補上第二封,如果因為你的手賤,失去了得到通天炮的重要線索,那就去耶路撒冷,讓鐵面人妖殺了你吧!
這張紙看完,石崇的面色陣青陣紅,既是氣惱難當,又為了敵人能夠算準自己的動作而尷尬,連忙拆開那封信,仔細觀看。
“什么?叫我辦這種東西?那個胖子腦袋瘋了不成?”
以石崇的老到鎮定,看完信之后也不禁驚叫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但反覆重看一次,發現自己看到的東西沒錯,而且“綁匪”還在信尾特別附注,如果不依照規矩辦事,那么就會立即撕票,從此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得不到那具動力裝置。
“可惡,他以為我會傻得照辦嗎……呃。”
石崇突然想到,對方能夠這么快就發來第二封信,肯定是看著手下取走第一封信,立刻就補上第二封。照這樣算來,即使離開了,應該也走得不遠,甚至有可能還在這附近。
換上了1000的生體裝甲,愛菱選擇低空的方式迅速飛行,預備回到洞窟,與有雪會合。
對于雪特人的交代,她仍是感覺到半信半疑,雖然聽起來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不過敵人真的會撕掉信簽,要重復送上第二次嗎?這點自己問過雪特人,他的回答似是自信滿滿,但所持的理由卻非常奇怪。
“大奸狗一定會這么做的,因為千百年來,每出三流戲劇里的壞人說話和做事都差不多。”
“石崇又沒有在演三流戲劇……”
“丫頭,在正常情形下,現實世界通常會比三流戲劇更加荒唐。”
總之,因為雪特人這么說,自己就擔任他的信差,過來送信,不過他也特別叮嚀,送完信一定要立刻離開,因為敵人會想到自己還在附近,追擊過來,假如遇到的人是多爾袞,事情就很不妙了。
“遇到多爾袞,你要很小心,但是如果遇到人妖老三,你就要更小心。多爾袞和李老二是殺人不打招呼,可是老三連暗算人都不會打招呼。”
聽來好像有點道理,不過即使不用他說,愛菱也知道不能久留,所以發完第二封信,便立刻離開,但飛行了一會兒后,1000的雷達顯示,她已被人追蹤在后。
“是什么人?”
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多余。以愛菱目前的立場來說,香格里拉城內所有的天位武者,全都是敵人,至少全都是見了面馬上要閃的人,然而,1000的系統卻給了一個意外答案。
“強天位出力,速度普通,火形氣勁護體……非東方家武學系統。”
根據這些特征,再與目前資料庫中的天位武者一核對,系統給出了一個正確性高達百分之八十三點七的回答。
“朱炎?海爾,隆?貝多芬的唯一弟子,目前隸屬周公瑾陣營……”
即使系統沒有報出這一長串頭銜介紹,愛菱也知道來的人是誰了。她萬里迢迢從稷下偷溜出來,趕到香格里拉,就是為了要找這位大師兄,只不過一來就被卷入各種事端,沒有機會去找他。
看來華姊姊還真是說得沒錯,只要距離在百里之內,就算不刻意碰頭,兩名天位武者也很容易因為卷入種種騷動而見面,因為基本上他們就是破壞與動亂的源頭。
就要碰頭了,但這時候要選擇在哪里見面就很傷腦筋,愛菱遲疑了一下,最后選擇筆直往上飛去,沖破云霄,停留在云層之上。她并沒有刻意啟動藏匿起自身氣息的設備,所以在她沖上云端后不久,一道熊熊火光破云而出,在她之前停了下來。
火光漸漸消失,露出了里頭的俊朗身影。朱炎的武功源自魔界,與人間的火系武學頗有不同,每當要以輕功全力追趕目標,就會催發火焰增速,同時也提升自身的防御,不過既然是要見面,當然是要把這些火焰收起來。
“小師妹,你來這里作什么?”
一句話問完,高空的凜冽寒風吹來,朱炎的眉頭皺了一下,解下身上外衣,飄前一步,道:“這里風大,你……”
話才出口,連他自己也覺得好笑。之前就已經知道,小師妹早已與過去的印象不同了,而且現在還穿著師父隆?貝多芬的最高杰作──1000裝甲,能夠飛到這樣的高空來,自然有溫度調節設備,怎會怕冷?只是,不管眼前的形象怎樣改變,下意識里,她仍是過去那個總是裝錯螺絲,莫名其妙引發一堆爆炸后,就在那里嚎啕大哭,需要自己趕去善后的小女孩……
“……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現在的香格里拉局勢混亂,小師妹你不應該待在這里的。”
“小師妹”這個稱呼,對愛菱來說有特別意義。在她認識的所有人中,只有這個大師兄,從沒有叫過她“丫頭”或“矮冬瓜”,而是很親切地稱呼她小師妹,因為朱炎知道,這個從來也得不到父親關愛的女孩,有多么期待受到肯定。
也因為如此,在愛菱的心中,這位師兄是足以與父親并列的兩名親人。盡管她在雷因斯變成了眾研究員的寵兒,每個人都爭著討她開心,而蘭斯洛師兄、華扁鵲姊姊也對她呵護倍至,但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對那兩名親人的想念。
“我……我來找你啊!”
一句話說出,愛菱一直強自壓抑的情緒就止不住地流泄出來。
“師兄你才是奇怪呢!為什么你又會在這里呢?你不是一直都待在布瑪身邊的嗎?為什么會跑到人間界來?如果是來這里觀光旅游,那可以到雷因斯找我啊,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聽我的組員說,稷下城里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好像還有一些很特別的俱樂部……嗯,他們送我一堆折價券,我都還沒有機會用,快過期了……總之,總之你為什么要跑去幫那個鐵面具的壞蛋啦?”
連串的問句,相互之間雜亂無章,從這點就可以看出愛菱的心情有多混亂了。她不喜歡斗爭,不喜歡仇恨與對立,但卻更畏懼與往日親友相互敵對的場面,過去在阿朗巴特山曾經發生過的同室操戈,是愛菱最不愿回憶的凄涼畫面。
“這個……有很多事你不了解。”
朱炎嘆了口氣,往前飄移一步,愛菱卻不自覺地退了一步。她信任這個從小就對她極好的師兄,也相信他光明磊落的作風,但是前日在洞窟里,被源五郎猝不及防地點住穴道的記憶猶新,高度警戒之下,她連頭盔、甲胄都不敢卸下,看見師兄靠近,緊繃的神經立即反應,退了一步之后,才驚覺到自己做了多余的事。
“啊……師兄,對不起。”
仿佛為了表示誠意,少女九十度地深深鞠了一個躬,表示道歉,然而,這卻已經讓雙方明白到,彼此間的立場,已經為他們畫下一道無形的間隙,雖然他們都試圖避免,但現實就是這么一個殘酷的東西。
朱炎嘆了口氣,再怎么說,他也是愛菱的師兄,不能擺出一副小氣的樣子。
“沒關系,不過……小師妹,你認為公瑾大人是個壞人嗎?”
這是一個早就已經肯定的問題,愛菱忙不迭地用力點頭。
“為什么?”
“因為,他濫用太古魔道的技術啊!一個正直的好人應該把太古魔道用在有意義的方面,不是用來窮兵黷武,這是皇太極老師指導的第一課,太古魔道的技術,不可以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上,現在通天炮落在他手里,會造成整個風之大陸的不安,所以師兄你不該幫他。”
愛菱說得擲地有聲,她就是以這樣的堅定信念在統帥著太研院,然而,朱炎卻不表認同。
“好人與壞人,不是這么簡單就可以分的,至于皇太極老師雖然說得冠冕堂皇,可是他自己在作研究的時候,實驗數據可是用尸首所堆積出來的,這種做法小師妹一定不能認同吧?那你崇拜一個你完全不能認同的人當偶像,這豈不是很荒唐?”
這句話令愛菱啞口無言,如果單純是為了駁回,她可以強辯說這是早期的事,晚年的皇太極老師已經大澈大悟,走上一個研究員該走的正道。
然而,愛菱并不是一個愛說謊的女孩,她自己也知道,在研究員的本質上,皇太極老師與華扁鵲姊姊,還有眾多的天位武者都一樣,有著輕視生命的傾向,即使是與自己相遇時候的他,假如真的有需要,他想必也不介意讓身邊尸積如山。
“這……這個……關于這個……”
“我沒有責怪小師妹的意思,不過是想讓你明白,世上的事并非如此簡單,有時候你會很喜歡某些人,不管他作什么,你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
這段話假如給源五郎和海稼軒聽到,兩人大概都會用力地大點其頭吧!不過,愛菱卻聯想到另一件事。
“可是,他濫用那些軌道光炮,作戰的時候盡用一些卑鄙手段……”
“什么算是卑鄙手段呢?公瑾大人并不是江湖游俠,如果要逞血濺五步的匹夫之勇,光是每天的決斗書都會接到手軟。他身系艾爾鐵諾的安邦重任,又是第二集團軍全體交托性命的軍事領袖,兵不厭詐,乘敵弱疲之際,用最小傷亡,換取己方的勝利,這才是真正大英雄的所為。”
朱炎道:“你可以說他卑鄙,可以說他無恥,但英雄豪杰的是非功過,后世自有定論,像公瑾大人這樣的存在,不管世人或褒或貶,都不能不承認他是一名大人物,就算小師妹你罵他是烏龜大渾蛋,那也不會影響什么。”
從師兄的語氣里,愛菱失望地發現他對于周公瑾堅定支持的態度,看來自己不太可能令他改變立場,不過,念及交涉失敗,馬上就要面對同門鬩墻的局面,愛菱還是想要再作一些努力。
“可是……布瑪最討厭的就是人類,師兄你是布瑪唯一的弟子,怎么可以幫人類做事?而且還幫周公瑾作那些太古魔道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