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環和銀心的憧憬是美好的。()
然而現實,卻給了她們迎頭一擊。
三天,連續三天,趙容毅都沒有踏入淑媛殿半步,每夜都留宿于春熙殿。
趙容毅公務繁忙,只有每日的午膳和晚膳,傅月環才能見到他,但用膳時分,顧常樂也在,以傅月環的性格,當面時是不會說什么的。
太子三天不入淑媛殿,已經有人在背后議論傅月環了。
銀心最是沒有耐心的,終于在偶爾聽到一句是非之后,勃然發作,將那兩個躲在角落里議論的宮女狠狠地罵了一頓,她牙尖嘴利,兩個宮女等級又低,被她罵得幾乎掉下眼淚來。
當天夜里,趙容毅來到了淑媛殿。
接到童小言通知的時候,傅月環驚喜不已,一時間竟手足無措起來,拉著銀心開了箱籠,將衣裳首飾都翻得亂七八糟,卻依舊不知該怎么打扮才好。
銀心得意道:“小姐,奴婢早就說過吧,她們那些人都是逢高踩低欺軟怕硬的,咱們一強硬起來,別人便不敢欺負咱們了。”
這姑娘也頗有心計,故意罵那兩個宮女,就是做給趙容毅看的。銀心也知道,趙容毅其實并不真心喜歡傅月環,但是她很有信心,那是趙容毅被顧常樂迷惑了,還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好,只要他跟小姐在一起待過,互相了解過,就一定會喜歡上小姐的。
傅月環比著手上的兩件衣裳,糾結道:“銀心,你說我穿什么好?太子是喜歡粉色的,還是喜歡綠色的?”
銀心抓下她手里的衣服,道:“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太子差不多要過半個時辰才會過來,小姐趕快洗漱吧,奴婢瞧著。那件鵝黃色的寢衣就很好,襯得小姐肌膚特別白皙瑩潤。”
“真的嗎?”
傅月環將信將疑,只覺自己心口砰砰砰跳的特別厲害。
她等了那么久,不就是等這一天,連續三天的冷落讓她幾乎真的對趙容毅生出怨懟,可是今晚趙容毅讓童小言來通知,他要過來,所有的怨念都被拋到九霄云外。此時此刻,她滿心想的只是怎樣把最好的自己呈現到趙容毅面前。
銀心一面安慰她,一面叫了宮女過來。幫傅月環梳妝打扮起來。既然是夜里,沒必要再濃妝艷抹,只上了淺淺的妝。換了柔軟輕薄的衣裳,繁復的發髻也拆掉了,柔順烏黑的長發披在背上,像是一匹頂級的絲緞。
傅月環本就生的豐潤美麗,這樣一打扮。配上她沉靜的氣質,的確是風韻楚楚,惹人憐愛。
月上梢頭的時候,趙容毅來到了淑媛殿。
傅月環遣退了一眾伺候的宮女,只留下銀心。
“殿下。”
趙容毅一進門,傅月環便迎上去。有些嬌羞地去摘他肩上披著的斗篷。臘月的天,正是最冷的時候,趙容毅一路上過來。身上都是寒氣。
傅月環卻絲毫不介意。
“等很久了?”趙容毅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傅月環輕聲道:“殿下能來,臣妾等多久都愿意。”
趙容毅默默地看著她。
傅月環像是不堪承受他灼熱的目光,害羞地低下頭,用眼角瞥了一眼旁邊的銀心。銀心會意地一笑,輕輕地退了出去。
“殿下可要先沐浴?浴湯已經準備好了。”
傅月環期待地看著趙容毅。這個男人的氣息實在好有侵略性,只是站在他的旁邊,她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他的雄性氣息包裹著。
趙容毅微微點頭,率先向內室走去。傅月環咬著嘴唇,取出一件她早已為他準備好的寢衣,默默地跟在后面。
之后的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了。
這一夜,對有的人來說很短暫;對有的人來說,卻很漫長。春熙殿燈,據說一直亮到早上。
有一些變化,在潛移默化中發酵著。
天氣一天冷過一天,皇宮里的年味卻一天一天濃了起來。
不管一年之中發生了多少事情,炎黃的子孫,只要到了過年的時候,就會忘記所有的不愉快,天大的煩惱也等過完年,出了正月再說。
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東宮里已經跟其他宮殿一樣,打掃除塵,懸掛大紅燈籠,剪紅彤彤的窗花。東宮空置了這么多年,現在不僅有了男主人,還有了兩個女主人,這個年自然要隆重地過。
早上剛下過一場雪,整個皇宮銀裝素裹,卻不見絲毫的冷清,隨處可見的紅彤彤的裝飾物把這個純凈的琉璃世界打扮得精致而喜悅。
傅家的人早早地送了過年的年禮進來,傅月環親自接見了送禮來的人,還特別賞臉地一直送他們出宮,然后也不乘轎輦,又屏退了其他的宮女太監,只帶著銀心,主仆倆安步當車,踩著宮人剛剛清掃出的道路,欣賞起雪景來。
一路走,一路沉靜,經過的宮人太監都行色匆匆,見到傅月環便給她這個太子側妃行禮,傅月環只是淡淡點頭,然后便讓他們去了。
“娘娘。”
淑媛殿一夜過后,傅月環便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側妃,連銀心也改了口,不再叫小姐。
“娘娘你怎么了?這些天你怎么都心事重重的?”銀心覺得傅月環今天很奇怪,太沉默了,太安靜了,安靜地甚至有些詭異。
傅月環眼神沒有焦距。
“銀心,你說太子對我好嗎?”
銀心沒多想,道:“好呀,太子對娘娘,一直彬彬有禮。雖然剛開始冷落過娘娘,可是之后不也經常來咱們淑媛殿么。”
傅月環嘴角扯出一個怪異的弧度:“你只知道太子經常來淑媛殿,可曾注意過,他過久沒去春熙殿了?”
說到這里,銀心便幸災樂禍了:“自那日過后,太子可就再也沒有在春熙殿留宿過了。哼,奴婢早就說了,只要太子見識過娘娘的好。自然就不會再把那顧……把瑜側妃放在眼里,她不過是低賤宮女出身,怎么能比得上娘娘從小金枝玉葉地長大。”
傅月環扭過頭,看著她,冷冷道:“愚蠢。”
銀心愣住了,她跟著傅月環這么久,還從來沒被這么直接地否定過。
“娘娘,我……”
傅月環瞇起了眼睛:“太子不去春熙殿,是因為瑜側妃不愿讓他去。她不愿意的事情,他就不肯勉強她。寧愿委屈了自己,也不肯讓她不痛快。我呢,我算什么。平時也好,同床共枕也好,太子對我,都一直那樣平淡。他對我是不冷淡,可是我從來沒有在他眼里看到過一絲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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