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鐵趕到營地的時候,他就看見懷遠堂的穆雷長老的身體凝立在離地面二十多米高的虛空之中,身上散發著強大的威壓,看著他面前的那一片營帳區。
看到穆雷長老的時候,張鐵扇動著翅膀,悄悄落在了百米之外的一顆桉樹上,屏息凝神,注視著那里的情景。
塞內爾家族的營帳區和外面的魔化傀儡們都有些混亂,無數的魔化傀儡朝著營帳區涌來。
柯澤和塞內爾家族的供奉騎士一起走出了營帳,在看到穆雷長老的瞬間,昆廷的眼睛一縮,然后就從地面上,一步步的走到了虛空之中,和穆雷長老隔著50米的距離對視著,那地上,就像有無形的臺階一樣。
幾發重型機弩射出的弩箭瞬間就飛到了穆雷長老的面前,穆雷長老看都不看,就像趕蒼蠅一樣,隨手一揮,那弩箭就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倒飛而回,越過近百米的距離,將拿著重型機弩的兩名塞內爾家的武士的腦袋爆開,隨后一個炸雷般的音擊之聲才響起,自始至終,穆雷長老都沒向那邊看上一眼,昆廷也始終面無表情,就像沒有看到穆雷長老在他面前殺人一樣。
而看到這樣一幕的張鐵則在遠處的樹上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太強大了,穆雷張來隨手一揮的力量,讓那弩箭倒飛而回的速度,幾乎已經與他投擲出飛矛的威力不相上下。十二級以下的戰士瞬間就被秒殺。
“你是柯澤?”穆雷長老寒聲問昆廷。
“我是賽內爾家族的供奉長老昆廷,你是誰?”
“懷遠堂,張穆雷!”穆雷長老干脆有力的回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那剛剛走出帳篷的柯澤的臉色微微一變,那昆廷長老的臉色也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不知懷遠堂的長老到此有何貴干?”昆廷小心而緩慢的問道,這個時候,昆廷最希望聽到的回答其實就是兩個字“路過”,可惜的是,穆雷長老口中說出來的話一下子就把他所有的希望粉碎了。
“賽內爾家族曾經算計我懷遠堂子弟張鐵,這打了小的。老的自然要來給小的報仇,不然別人都會以為我懷遠堂張家沒有人了。連家族的子弟都沒有能力庇護,我今天只要把柯澤的腦袋帶走就好,怎么,你想擋在我面前嗎?”穆雷長老用淡淡的語氣問道。那聲音中似乎都聽不到半點的火氣。
遠處,一點流星風馳電掣的往這里趕來,那是發現這里情況異常的亞瑟家族的那位騎士。
“殺了他……”還不等昆廷長老開口,柯澤的聲音就傳遍了整個大軍營地。
還不等張鐵從穆雷長老那句話帶給他的復雜的內心感受中緩過勁兒,那劇烈恐怖的戰斗,就瞬間爆發。
在柯澤說出“殺”字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開始飛退,穆雷長老的視線就一下子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眼睛微微一縮……
昆廷的身上。一道像是信號彈一樣的騎士的戰氣狼煙已經沖天而起,在這樣的夜晚,昆廷身上火紅的戰氣狼煙顯得耀目無比。百里之內都能清晰的看到,這也意味著,從一開始,塞內爾家族的供奉騎士就已經全力以赴。
同一時刻,那大營內外的賽內爾家族的無數手下,每個人都扣動了自己手上的各種遠程武器的扳機。那些遠程武器中,有幾臺。是強大的移動式蜂窩機弩和拖曳式的重型機械弩炮,在剛才,當穆雷長老的聲音在大營中響起的時候,那些人就開始在慌亂中完成了反擊的準備。
離大營最近,那不知死亡與恐懼為何物的大批的魔化傀儡的臉上,已經變得猙獰起來……
“了”字音落,柯澤已經后退出50米以外……
昆廷的手上,一道看起來就威力強大的騎士級的遠程戰氣轟擊已經成型……
那無數大大小小的弩箭已經飛到了半空之中……
離大營最近的魔化傀儡們已經開始抬起腳步,準備往這里沖來……
這個時候,穆雷長老的手上多了一把光輝燦爛的長弓,那長弓幾乎和穆雷長老的身高一樣,哪怕張鐵睜大了眼睛,都沒看到那把長弓是怎么出現在穆雷長老手上的,更看不清那把長弓的模樣,那把長弓,在黑夜之中,散發著一股耀目的光彩,就像是由光線組成的武器一樣,長弓在手,穆雷長老站在空中跨步張弓……
看到那把長弓,昆廷的面色一變,身上的戰氣狼煙抖動了一下,幾乎潰散……
“他”字音落,柯澤的身體已經飛退出百米之外,沒入到了重重疊疊的魔化傀儡之中……
昆廷手上那強大的騎士級的戰氣攻擊終于成型,從他的手上,飛出一頭由戰氣組成的狼形物體,撲向穆雷長老,昆廷的身體,在發出這一記攻擊之后,就飛速的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退去,那速度,比柯澤還要快上好多倍。
那無數的弩箭飛臨穆雷長老的身體……
穆雷長老手上的光之長弓彎如滿月,松弦,箭出,整個魔化傀儡大營瞬間一亮,就像有一個太陽在黑夜中從大營中升了起來,張鐵只覺得自己眼前驟然一白……
飛近穆雷長老的那些弩箭變得粉碎,從昆廷長老雙手之間飛出的那頭野狼就像是雪人落入到巖漿之中,瞬間破滅,一道光柱從穆雷長老的長弓之中射出,追上了柯澤。
擋在這道光柱前面的幾頂營帳和魔化傀儡們,瞬間氣化……
那驚愕和難以置信的表情似乎還凝固在柯澤的臉上,然后,光柱越過他的身體。柯澤的身體就消失在光柱之中。
遠處趕來的原本氣勢洶洶的亞瑟家族的騎士看到這一幕,二話不說,轉身就跑,那速度,可比剛才過來的時候快多了……
等張鐵從那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的整個魔化傀儡大營,已經一片混亂。
穆雷長老消失了,在射出一箭之后,他就追著昆廷長老的身影消失在了這里……
而大營之中,從剛才穆雷長老站立的位置處,到他手上的長弓所指著的那個方向,一道將近近千米長的恐怖的灼痕烙印在了大地之上,塞內爾家族大營的核心區域的那些營帳,一下子,差不多有一半消失了。
柯澤消失了,柯澤的那兩個兒子,巴蒂和休爾斯也消失了,張鐵在那一片消失的營帳的地上,看到了兩樣已經破損得厲害的東西,那兩樣東西依稀可以分辨得出它們以前的樣子,其中的一樣東西是巴蒂的牛角頭盔,還有一樣東西是休爾斯身上的背著的長劍。
仔細回想,在剛才穆雷長老射出那一箭的時候,那恐怖一箭正好穿過了大帳,那大帳,正是柯澤和昆廷鉆出來的營帳,在穆雷長老突然到來的時候,巴蒂和休爾斯好像就在那營帳之中,只不過是兩個人沒有出來而已,這或許是在遇到強敵的時候柯澤下意識的對他們的一種保護,不讓他們出來露臉增加危險,只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到只是幾句話的功夫,一切就已經結束了,讓兩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柯澤以為他所面對的只是一個騎士,但柯澤忘了,這個騎士,來自于懷遠堂張家……
張鐵沒想到,自己苦心孤詣的跟著塞內爾家族的屁股后面轉了十多天沒有做到的事情,穆雷長老到來之后,前前后后,或許還沒有用了三十秒鐘,只是射出了一箭,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塞內爾家族的家主柯澤和這個家最后兩個還算優秀的家伙,一下子就被抹殺了,賽內爾家族完了。
什么是騎士,這就是騎士!
一個窮人做夢都想不到的豪華大餐,有可能,也就是一個富人平時都懶得吃的普通東西,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對別人來說,有可能,也就是想或不想的區別而已。
那穆雷長老手上出現的那把光輝燦爛的長弓和他射出的那一箭,深深的烙印在了張鐵的心頭,到了此刻,張鐵才知道為什么在懷遠堂中人人都說穆雷長老的脾氣最火爆,那真是不動如雷,一動就萬雷轟頂一樣,一出手就霸烈無比……
更加讓張鐵為之心情復雜的,卻是那樣一句話——打了小的,老的來給小的報仇。
與懷遠堂之間的那一點芥蒂,在此刻,就因為這句話,已經在張鐵心中煙消云散。
這就是家族,這就是懷遠堂張家。
張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快速的從樹杈上飛起,只是飛出營地,來到無人注意的地方,張鐵就在空中轉化了一個身外化身,讓小甲蟲返回,召喚出雷隼,一振雙翅,身形快速拔高到千米以上的高空之中,以超過小甲蟲十倍的速度向著剛剛記憶中穆雷長老追著昆廷離開的方向飛了過去。
昆廷逃離的方向是東方,張鐵也就向著東方追了過去。
這一追,一直追到天亮,張鐵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追到了哪里,一路上都沒有發現那兩個人的影子,在張鐵停下來的時候,出現在張鐵面前的,已經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張鐵知道自己已經把那兩個人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