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張鐵的頭從的水面上露了出來,看著水面上空的那一片天光和周圍的那一片山脊,張鐵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媽的,終于從水里出來了。
這是山中的一個深潭,位于山谷之中,就在一條河的邊上,周圍沒有人煙,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木,遠處有一條瀑布沖了下來,有水流過這里,那深潭下面就有一條地河,此刻,正是早上點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山谷中的一層薄薄的霧氣都還沒有完全消散。
有兩只麋鹿一樣的小獸正在深潭邊上喝水,看到張鐵出來,水波一動,那兩只小獸就嚇得連忙跑開。
沒有意外的,張鐵在水下逆流而上,在沖出那個巨大的水下漩渦區域之后,只是在那宛如立體迷宮一樣的水道之中轉了幾圈,因為實在無法記清楚當時的路線,他就迷路了,再也無法找到當初下來的那條路。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只要逆著水流向上走,就是接近地面,張鐵心一橫,剛脆就順著一條水路向上沖去。
那條水路在沖到一半的時候匯入到一條新的浩浩蕩蕩的地河,向南流去,看到地河向南,張鐵也就放下心來,順著水流,如箭一樣的在水下快速穿梭著,在差不多兩天之后,那地河上面有新的水流匯入,張鐵就再次選擇向上,如此幾次之后,就在剛才,他在水下看到了水面上的一絲天光,然后就朝著那絲光亮沖了過來,從那個深潭中顯露出了身形。
這一次的地河穿梭的距離,幾乎只有張鐵第一次去冰雪荒原走海路的時候才能媲美。地河之下風光綺麗,一個人往地河之中走上一趟,也別有一番滋味。
在護體戰氣的保護下,哪怕在水下穿梭了兩天,張鐵此刻的身上依舊滴水不沾。
張鐵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身形一動,就像火箭一樣,一下子就從深潭之中沖天而起,片刻的功夫,就飛到了天空之中三四千米的高度,在這個高度,腳下的一切就看得比較清楚了。
這里處在一片連綿的山脈之中,看那山脈,張鐵就知道是卡雷山脈。不過這里的所在位置,應該是卡雷山脈的南部邊緣區域,因為就在這山脈的南方,張鐵看到了遠處的平原和城市的輪廓。
張暗暗把周圍的地形記在心里,在出來的時候,那一路上他都在地下做著特殊的標記,下次如果要去那個地下空間的話,只要從這里順著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辨認了一下方向,張鐵就直接向著遠處的那座城市飛去。
只要靠近那座城市,張鐵就可以和自己記憶中卡雷山脈南邊的城市地圖做一下對比,從而就能確定自己的準確位置,然后也就方便選擇路線回懷遠堂了……
張鐵不知道,就在他出現在天空中不到半分鐘之后,他在天空中飛行的身影,已經落入到一雙明銳的眼睛之中。
離張鐵十多公里之外的一片光禿禿的只有一些亂石和雜草的山頂上,有一塊不起眼的石頭,那亂石的旁邊,還有兩株低矮的灌木,就在那灌木和石頭組成的縫隙之中,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的貼在一個防反光的高級軍用望遠鏡后面,那望遠鏡,正牢牢的盯著張鐵在天空中的身影,幾個穿著山地迷彩制服的戰士正隱蔽在那石頭下面的狹窄空間之中,一邊啃著干糧,一邊盯著張鐵,幾個人的神情都有些緊張,也有一絲興奮。
在這里已經呆了一個多月,每天的日子都無聊而枯燥,張鐵的出現,讓這些執行特殊任務的戰士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這就是這些戰士在這里的意義,哪怕他們在這里盯上幾個月都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但是一旦發現,就可以讓卡雷山脈北方的人族國家提前做出反應。
在塞爾內斯戰區的人族防線崩潰之后,特別是在兩周前的安普頓之戰結束之后,靠近卡雷山脈南方的許多國家,還有布萊克森中央國家同盟,在卡雷山脈中安插了大批的偵查兵和觀察哨,以便隨時監控著這個區域的動向,這個觀察哨,正是隸屬于布萊克森中央國家同盟派駐在卡雷山脈中的一個隱蔽的哨所。
“速度多少?”
拿著望遠鏡的那個名人族戰士低聲的問了旁邊一個同樣盯著光學測速儀的一名同伴。
“0.6馬赫!”
“立刻發出警報,有一名無法確認身份的騎士從北方突破卡雷山脈d16觀察區,正以0.6馬赫的速度,高速往巴林城方向飛去……”
那個狹窄的觀察哨中的一個人族戰士立刻拿出隨身攜帶著的一部遙感水晶通訊裝置,瞬間就把消息發了出去。
只是在這個消息剛剛發出之后,張鐵的身影,就已經脫離了這個觀察哨的監控區域,變成了一個消失在天空中的模糊黑點。
“騎士啊?”觀察哨中那名使用著光學測速儀的戰士咽了咽口水,有些興奮的說道,“沒想到咱們還能真的發現一名騎士在天空中的蹤跡,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騎士呢!”說完這話,那名戰士才發現他們的隊長還一直盯著望遠鏡,“隊長,你還在看什么呢?”
那名剛剛指揮著觀察哨中的幾個偵察兵把消息發出的人這個時候才完全把視線從望遠鏡中脫離了出來,放松般的長長吐出一口氣,“我在看那個人有沒有朝著我們飛過來,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就只能分頭逃命了!運氣好的話,或許能有一個家伙能夠活下來。”
“啊,怎么可能?那個人離我們這么遠,他怎么可能發現我們?”那個是用光學測速儀的戰士詫異的問道。
那名隊長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指了指自己從左邊臉部位置一直延伸到脖子下面的一條恐怖的疤痕,“那一次,我們距離那個騎士的距離是在五公里之外,在我們盯著觀察他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那個咋種飛了過來,只是在百米之外一擊,就像拍蒼蠅一樣,我們整個斥候小隊隱藏在觀察哨中的24個人在那一擊之后最后就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而且差點被活埋……”
觀察哨里所有的人都被鎮住了。
“這……太夸張了吧?”
“記住,道森,除非你有一天能夠到達騎士的等級,否則的話,以后在戰場上,不管你成為團長,師長,軍長甚至是兵團一級的將軍,只要看到敵人的騎士朝你飛來,你就有多遠跑多遠,千萬別抱任何的僥幸,千萬別以為你在觀察著他的時候那個家伙發現不了你,千萬別以為在騎士出手之后你還能活下去,像我們這樣九級都不到的小人物,盡量別讓自己在騎士面前太顯眼,如果不幸遭遇到騎士,能在騎士的第一擊中活下來,那么,就千萬別再亂動,那個時候,躺在地上裝死是你活命的唯一的方法,在那種時候,哪怕那個騎士知道你沒死,但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遇到非常特別的情況,他也不屑于再為你這樣的小人物再出手一次,這就是我今天要教給你們的最重要的一課。”
觀察哨內的所有人都鄭重的點頭。
“好了,趕快準備一下,我們轉移到二號的觀察哨,我也不知道那個騎士有沒有發現我們,也有可能他發現了只是懶得轉回來,能以0.6馬赫的速度在天空飛行的人,在騎士中也屬于辣手的那種人物,如果那個騎士真是敵人,那么,說不定等他轉回來的時候順手就能把我們這里抹去!”
聽了隊長的話,觀察哨里的所有人都一驚,連忙準備了一下,隨后就撤出了觀察哨,在離開哨所的時候,他們還在哨所里布置了一個小小的工具,那是一個彩色的發煙罐,如果這個觀察哨所遭到攻擊,那個發煙罐中就會爆開,從而提醒他們那個騎士回來了。
這是斥候和偵查兵們的小手段,不起眼,但卻非常的有用。
張鐵的確已經感覺到有人在觀察著自己,那有可能是山中的獵人,也有可能是卡雷山脈南邊國家派出的觀察哨,還有可能是一些莫名其妙無關緊要的人湊巧看到了自己,他沒在意,因為魔族的勢力暫時還達不到這里,只要不是魔族的,那么,他就沒有必要為此浪費時間。
張鐵以每秒差不多兩百米的速度在天空中飛行著,在這個速度下,每個小時可以飛行720公里,張鐵感覺自己可以非常輕松的一直用這個速度飛到懷遠郡也沒有什么壓力。
此刻的張鐵并不知道哪怕是在騎士之中,他這樣的能力到底有多么的驚世駭俗,剛剛成為騎士的他以為騎士都有這樣的能力,以為所有的騎士都是用這樣的方式完成遠距離的移動。
在這個速度下,那座城市很快就出現在張鐵眼前,在城市的東邊,有一條大河蜿蜒而過,把那條大河與城市周圍的地形所對照一下,張鐵在腦海之中,馬上就在布里卡雷山脈南部的國家中找到了符合這個特征的一座城市——巴林城。
巴林城距離懷遠堂還有一萬多公里的距離,確認了自己所在位置的坐標,張鐵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飛行方向,就直接向著懷遠堂飛去。
張鐵不知道,就在他一路朝南的飛行過程之中,不知道讓多少人心驚肉跳,在那個位于卡雷山脈南部的觀察哨中的第一個消息發出之后,布萊克森人族走廊中央國家同盟總部的情報中心就忙碌了起來,一條條的信息,不斷從情報中心傳到了各個成員國,那些成員國又把更多的信息反饋了回來,那地面上,在張鐵途經的方向,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望遠鏡后開始緊張的盯著天空。
他剛剛飛過巴林城,巴林城中的一個軍營中,一個軍官就急急忙忙的從瞭望哨中跑了下來,用最快的時間再次發出了一條信息。
“無法確認身份的騎士飛過巴林城,速度0.6馬赫,方向角西南偏14度……”
四十分鐘后……
“尼奧王國賽迪那城外偵查飛艇觀察到有無法確認身份的騎士飛過,速度0.6馬赫,方向角西南偏14度,繼續往南飛去……”
二十分鐘后……
“圣克盧聯邦坎兒博山觀察哨觀察到有無法確認身份的騎士經過,速度0.6馬赫,方向角西南偏14度……”
三十分鐘后……
“布羅尼格觀星臺觀察到有無法確認身份的騎士從布羅尼格城外45公里飛過,速度0.6馬赫,方向角西南偏14度……”
那些一直關注著這個信息的人看到這里,一個個心中都震撼不已,速度不減,兩個小時不到就飛行了一千多公里,如此火急火燎,這是想干什么?
許多人順著張鐵飛行的路線劃了一條筆直的直線,然后,就在布羅尼格城算不上太遠的地方,一座重要的城市出現在地圖上,剛好與那個身為未知的騎士西南偏14度的飛行方向角完全重合在一起,那個城市,正是雷姆蘭帝國的首都。
從地圖上看,那個身份未知的騎士從離開巴林城后,完全就像一只奔襲的利箭,朝著雷姆蘭帝國的首都射了過來!
許多人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驚得跳了起來。
張鐵不知道自己到底讓多少人在地下雞飛狗跳,在飛了一小時四十多分鐘,飛越了將近一千兩百多公里之后,張鐵雖然還想繼續飛,但是卻發現有人已經把他的前路堵住了。
堵住他前路的,是近千艘大大小小的戰爭飛艇,還有一個騎士。
那個騎士年齡和懷遠堂的長老們看起來差不多,須發雪白,身材雄壯,穿著一身海藍色的盔甲,拿著一把光輝奪目的戰劍,肅穆無比的凝立在天空之中。
“雷姆蘭帝國鎮國騎士迦雷請來者止步!”那個肅穆的騎士說著,手中長劍一揮,一道犀利的劍氣橫過兩百多米的距離,從張鐵的前路上一閃而過。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