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當姬云青一口同意之后,姬博弈突然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也對,在討價還價這件事情上,他還從來沒有做過。
黑著臉接過了姬云青送過來的十九塊元石,姬博弈冷著臉離開了。姬云青也不怕他反悔一樣,笑吟吟的坐上了主位。
不過他沒有發現走到門外的姬博弈臉上詭異的笑容。
“都安排好了嗎?”
程福點點頭,在姬博弈準備第二次轉生之時,就已經想好了現在的情況。夢中輪回時,留在這個世界的真身昏迷無法動彈,聯系以前的那次昏迷,肯定會被人看出異樣。
所以為了不被人察覺,姬博弈對著程福說了個大概。大意就是要閉關修煉,到時候肉身僵直,需要他來守護。
大千世界,奇功異法數不勝數,程福雖然沒聽說過這種功法,但卻不妨礙他盡忠職守。
“弈少爺,老朽不明白,為什么要將江都城讓出去,好好經營一番的話,未必不能夠掌握一切。”
搖了搖頭,姬博弈只是將自己的一些猜測說了出來:“最近將我們的人手都收回來,江都城要亂了。”
隨著“太微天璣”的修行,姬博弈對于“星命術”的認識越來越深刻,最近這段時間北斗星院的講師們更是難得的面色嚴肅,仿佛遇上了什么棘手的問題。
為了驗證心中的預感,姬博弈還特地找了一趟顏淵。結果這個開陽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是天機被擾,只感應到將有禍事發生。
現在貌似因為房言志的死導致一切風平浪靜,卻如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等到王肅他們放松的時候,將會掀起更大的波浪。
大風險必然意味著大機遇,但姬博弈有自知之明,這一趟的水太深了,不是他能夠參與進去的。
與其被波及,還不如暫避風頭。
而姬云青的到來,就是他退避的借口,將手中所有明面上的東西交出去,讓姬云青這個哥哥去承擔。等到他這一次轉生醒來之后,估計事情也就平息的差不多了。
“陪我去一個地方,那里能夠將我心中的疑惑揭開。”
程福沒有多說,安排人手隱瞞了姬云青的視線之后,親自架著馬車來到了清江邊上。
再一次到了月影船上,姬博弈難得是底氣十足,從姬云青手中敲來的二十九塊元石在他的兜中,讓他有足夠的信心從魅影樓買消息。
“真是稀客啊,弈少爺今天來這里,是要知道些什么呢?”
風姿綽約的玉娘扭著自己的水蛇腰,巧笑倩兮的走來,淡藍色的薄紗之下,雪白細嫩的肌膚隱約可見。但對于這個充滿成熟魅力的女人,姬博弈卻是一絲浴火都沒有。
自閉精氣之后,他對于女人的玉望越來越淡薄,就連天仙般的云婉兒都不能夠讓他起波瀾,更何況是玉娘這個略遜一籌的美婦。
“一個問題,江都城的平靜還能夠維持多久?”
由于不敢讓姬云青察覺,所以姬博弈沒有再客套廢話,直接切入正題。也許別人不知道,但在魅影樓這里,卻絕對會有答案。
“弈少爺,你的問題有點深奧啊。”
看到玉娘還在顧左右而言其他,姬博弈細長的眼睛瞇起,腦中開始不斷的分析其中的意義。
“別的人都可能不懂,但是唯獨你們魅影樓肯定懂,只要你肯告訴我,元石不是問題。”
說完之后,姬博弈將裝滿十塊元石的玉盒拿了出來,放到了玉娘的身前。他也難得的裝一回大款。
“對不起,弈少爺,關于這一點,本樓真的不知道。”
出乎姬博弈的預料,一向有錢就賣的玉娘,這個時候居然當起了貞潔玉女。
“好,既然如此的話,告辭。”
收回玉盒,姬博弈轉身就走,沒有再多糾纏。
“弈少爺,要不你換個問題吧,玉娘肯定賣給你……”
對于姬博弈的元石,美婦人還是非常渴望的,這一筆生意足夠讓他休息好幾個月了,可惜啊,他想要知道的是上面明令禁止的。
眼看著姬博弈坐上了回岸邊的小舟,玉娘臉上的表情心痛的都快滴血了。
“玉兒,只是十塊元石而已,你又何必這樣呢。”
就在這時,一聲飄渺柔和的聲音響起,一個面帶白紗的女子突兀的出現在玉娘的身邊,一雙清冷的眸子之下,卻是散發著魅惑的氣息。清冷與魅惑兩股截然相反的氣質在她的身上渾然一體,構成了一個不遜色于云婉兒的美女。
“師姐,玉兒在宗門內的地位可不像你,備受宗主的寵愛,元石功法不缺,苦命的我什么都要自己奮斗。”
玉娘看到了白紗女子,用帶著哭腔的語氣撒嬌。
“好了,別這樣子,你畢竟是魅影圣主的弟子,只要將這件事情做好了,回去之后必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聽了白紗女子的話之后,玉娘卻是更傷心了。
“如果是以前我還相信,現在宗主將七殺星收入了門下,以后整個魅影宗都是那個殺星的。我們圣宗的未來都在那個嬰兒的身上,怎么可能還有我這個苦命人的事情。”
玉娘的話說完,白紗女子清冷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服,卻沒有辦法反駁。七大圣主合力推演的未來,怎么可能會出錯呢。而且上一次七殺星的降世,讓七天魔門主宰了鯤虛界的一個時代。現在哪怕是七殺星還只是女嬰,但卻是七大圣主的心頭肉,安排了一切,就等她長大,接受一切,再次完成三皇偉業。
“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這一次我們七天圣門聯合,在赤縣神州布局多年,可不容許出錯。你也不要再做生意了,就此消失吧。”
就在姬博弈回到岸邊的時候,臉上卻是平靜無波,直接上了程福駕駛的馬車,悄悄的回到了家中。
“弈少爺,怎么樣?”
對于程福的求證,姬博弈將事情說了一遍。
“連魅影樓都不知道,看來這件事情……”
“不,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賣。”
姬博弈訂正了程福話中的錯誤。
“咦,有送上門的元石,她們怎么會不拿呢?”
程福雖然疑惑,但是姬博弈卻是將一切梳理的干干凈凈。修煉“太微天璣”之后,神魂念頭是越來越通透澄澈,細微迷霧之處在他的思維之中俱無疏漏,將能夠串聯的線索綜合起來。
“玉娘那個sāo狐貍雖然沒有說,但卻也透露了兩件事情。第一就是她們魅影樓恐怕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輕,恐怕房言志的死和她們也脫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她們自己也參與其中,怎么會對這件事情忌諱莫深。就連送上門的東西都往外推。”
程福眼睛一亮:“那么第二呢?”
“第二就是在近期她們恐怕會有一個行動,所以才想盡辦法隱瞞。”
至于是什么行動,姬博弈也想不出來,畢竟他修煉“太微天璣”時間還短,無法憑空突破天機干擾,直窺真相。
“不過這些事情都扯不上我們,在我醒來的這段rì子里,將所有的人手都撤來這里守護吧。不要讓姬云青清晰掌握汋柔和我的動向。”
姬博弈說完之后,就示意程福出去吧,他需要做最后的準備,然后明天對姬云青說明解釋一下,徹底撇開。
而就在姬博弈自認為修為不足無法窺破天機的時候,有一個人正在做著他無法做到的事情。
今夜的江都城,星光格外的明亮,在清冷的月光之中,無盡的璀璨星光穿透鯤虛界的天罡大氣,灑落在赤縣神州,其中一小部分被一股神秘的力量cāo縱,向著江都城中北斗星院的七座觀星臺上匯聚。
青魚一身紫色長衫,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右手不斷的搖著一把秀氣的折扇。扇面之上繪著一些玄奇深奧的圖文。光滑曲直的線條勾勒出一個復雜的陣勢,仔細一看的話,仿佛與星空之中某些星宿軌跡重疊了起來。
隨著青魚手中折扇不斷搖動,星辰光輝在七個觀星臺之上如同有形有跡一樣,形成了一道道神秘的陣勢。
“宮主,結印陣都準備好了,先天盤也已經就位。六位師弟師妹們準備開啟觀星臺了。”
天樞臺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年人對著青魚恭敬的說道。
“嘿,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子,居然敢在我的地盤班門弄斧。他難道不知道,我星宮是斗數第一門派嗎。”
在青魚冷笑的時候,北斗星院的七座觀星臺大放光明,七個繁瑣復雜的結印陣在星光的澆灌下亮起。
向著整個江都城擴散,但就在這時,一道道濃郁的血光從江都城的各處陰暗角落里亮起,一層淡薄的血舞在普通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之下,籠罩了半個江都城。
“以命易數,下等的手段,我早在百年前就不用了。”
青魚雖然口中輕蔑,但是行動卻是不慢。
紫嵇,峚峞,攰攱,翟氒,牂牃,翰道,爜爝七道結印陣從容的亮起,如同七顆閃亮的星辰。原先侵占了半個江都城,逐漸擴散到全城的血霧,在七道星辰光輝的照耀之下,如同陽光下的白雪一樣,消融流逝。
但是就在星辰光輝即將將所有的血霧消滅殆盡之時,一道濃郁浩大的血光如同天柱一樣,從天而降,向著觀星臺上的七道結印陣轟來。
血光降世,如同血海一樣發出刷刷刷的水濤聲,將整個黑夜中的北斗星院淹沒其中。置身其中的青魚卻全然沒有聞到那種腥臭的血污味,反而有一種怡人的清香。
“好膽。”
就在這時,青魚大喝,一聲清脆的裂紋聲,璀璨的星光如同拂曉之劍,斬開了籠罩北斗星院的血海。余勢不止,向著無盡天外的罡氣層沖天而起。
“修羅血海,那個家伙也來了嗎?麻煩。”
斬出一道星光劍破開血海之后,青魚卻是皺起了眉頭,手中的折扇已經變得破破爛爛,裂開的扇骨之中隱隱可見銀白色的光芒。
“宮主,你看這件事情?”
白發老頭看著青魚發呆,對著碎裂的折扇咽了咽口水,有點遲疑的問了句。
“你們隨意,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我只是來玩玩。”
這個時候青魚也反應了過來,撇了撇嘴化作一道星光消失在了老頭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