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堂皇,仙霧氤氳,曼妙身姿穿梭,端著一個個果盤,丹盅,酒具敬奉服侍。
殿中,還有身著彩衣的美麗仙姬翩然起舞。
四周清音彌漫,樂聲縹緲,營造出宛如仙境般的意境。
這是延山洞天里面,修真聯盟設宴款待,招呼遠道而來的李晚。
李晚面含微笑,帶著祝禱,與眾修士宴飲。
賓主盡歡過后,眾修散去,各自歸府,姜世亨笑問李晚:“李道友,不知你此次駕臨,是否還像上次一般安排?”
李晚坦然道:“是。”
姜世亨道:“墟會將于五年之后召開,這期間,就請道友臨時下榻霖仙府。”
“多謝姜道友。”李晚謝過,道,“實不相瞞,此番還有一些俗務,需要道友幫忙。”
“哦?不知是何事?”
“我從下界帶來了一些人,需要接引常駐。”
“無妨,稍后我會讓人一并安排。”
姜世亨當即招來自己的弟子,囑咐他去為李晚辦妥。
這些人要在延山洞天中生存,需要有正式的身份,表明為李晚所庇護,是其門下之人。
以姜世亨的立場,也很高興看到李晚帶人來此常駐,因為這是加深與聯盟往來,要在此間展基業的表現。
李晚于是來到修真聯盟為其安排的仙府住下,等待墟會開始之日。
此時離墟會開始,還有五年多的時間,他也沒有閑著,指點帶來的田然,黃光等人入駐之余,開始探尋血衣老祖下落。
血衣老祖曾經被他擒下,設置手段控制,此時還持著一件本命法寶血葫蘆。憑此,李晚可以感覺到,此刻血衣老祖,正在從天界中,西北方向的幽天星域,也不知道是在潛修,還是躲起來療傷。
經過這幾十年,他與血葫蘆的聯系不僅沒有斬斷,反而還變得越來越緊密,想來也是漸漸感受到了擁有此寶的便利之處。已然無法下定決心割舍。
正是因為如此,李晚已經擁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找到并且收服他,令他為自己所用。
這樣一來,自己在從天界中,也擁有了真正的得力干將,甚至可以據此建立起一方勢力!
同一時間,漆黑冰冷的虛空中。
倏然一聲轟鳴,一道血色光芒從一片百里大小的星辰碎片背后飛了出來。
這道血色光芒之中。一個人影依稀可見,帶著酷烈決然的氣勢,朝著一頭身軀龐大的虛空魔怪身上猛撲。
人影只有正常人軀的大小,虛空魔怪卻足足有數千長高大。猶如巨大山峰,但是轉眼間,虛空魔怪便似被一股無形的煞氣鎮住,僵滯原地。無法動彈。
轟隆!
血色身影轟然撞在巨大魔怪的身上,魔怪身軀一顫,偌大的身軀。竟似被強酸腐蝕的腐肉,帶著滿身的燎泡急消融。
“嗷!”
震天的悲鳴,從這虛空魔怪身上傳了出來。
可這一切無可逆轉,濃烈的血元之力迅化開,甚至侵染它全身精血元氣,整個身軀的血液,都似熔巖一般劇烈沸騰。
一塊塊血肉化開,消融。
虛空魔怪咆哮著,用盡最后的力量,鎖定了虛空中悄然浮現的一個人影,可就在它準備起臨死之前的最后反撲之時,又是一道血光浮現,巨大的龍形虛影升騰而起,帶著滔天的漫漫長河轟然沖擊。
“血龍波!”
轟轟轟轟!
猛烈的血龍化作冥河沖擊,洗刷沿途所經,一切萬物,俱皆消融。
幾乎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這虛空魔怪連還手都來不及,便整個炸開,甚至連神魂虛影,都來不及逃出,跟著肉身一起被血龍穿身而過。
血元灌注之中,強烈的腐蝕之意,把它整個消融,化成了一灘血水,溶解開來。
這個偷襲虛空魔怪的身影,正是已經持有血葫蘆的血衣老祖。
只見他祭出手中法寶,彌漫于虛空的血元之力便如滔滔洪流,盡數收回,甚至就連虛空魔怪所化的血水也一起被吞噬在內。
血衣老祖桀桀怪笑著,把塞子塞回葫蘆口,托舉在手,狀甚得意。
“又一頭堪比道境修士的巨魔,足可彌補我一時消耗!”
幾十年間,這口葫蘆里面所具蘊的血元之力,是越來越多了,甚至達到了他自身極限的十倍以上。
血衣老祖自從擁有此物,就沒有再像以往一般,陷入在血元不足的窘境中過,雖然修為境界沒有增長,但實力比之過去更強,連續戰斗拼殺,也能揮如常。
這使得他終于可以放開手腳,連續襲殺自己看中的魔怪和敵人,簡直無往而不利。
到現在,他已經有些離不開此物了。
雖然心里明白,李晚肯定在此物之中做過手腳,留著容易受制于人,但他心底,未嘗沒有盡快利用它勇猛精進,然后擺脫控制,讓李晚計劃落空的打算。
“現在就是要與那小輩比快,他實在太妄自尊大了,竟然以為,這般放任我不管,就能掌控一切,難道我不會躲起來提升修為,然后擺脫?”
“等到哪一天,我功成之日,就是徹底掌控這件法寶之時,絕不會叫他的陰謀得逞!”
感受著日益增長的血元之力,漸漸運化精元,反哺自身,就連往日已達瓶頸,久久難以提升的修為境界都開始有所松動,血衣老祖心中得意之極。
他的天賦雖然比不得李晚兩百年晉升道境那么恐怖,可也是曾經有過奇遇的人物,所修冥河道神通,更是擅長征伐的殺戮之道,這種道途,擁有一種外人難以想像的特性,那便是能夠以戰養戰,通過不斷擊殺強敵,積累資糧,不但提升自己的實力,更能成為修煉上進的本錢。
血衣老祖這幾十年,始終沒有停歇過襲殺積累,就是要盡快積累這些資糧,好擺脫潛在的危機。
就在這時,血衣老祖突然感應到了一縷神念掃過,茫茫的虛空中,銀色光芒飛臨。
他神色微變,伸手把那銀色光芒一撈,捉在手中,竟然是珍寶閣的傳訊飛令!
這種飛令,并不是專門對他而,乃是巡弋在諸天之間,遍處撒網,感應到有修士靠近,便自動過去。
可見在最近幾年間,這一帶有珍寶閣的人來過,留下此物。
不過血衣老祖并沒有跟他們照面,也不會輕易現出形跡。
他刻意躲著珍寶閣人,就是不想讓他們找到。
“又是你們!”血衣老祖原本得意的神情,一下便變得有些猙獰,快掃過,獲知其中蘊含訊息之后,更是冷笑連連,“還真當本座是奴仆之輩了,竟然敢對我呼來喝去!”
這飛令里面所載之物,是珍寶閣給血衣老祖的最后通牒,要他盡快現身,并與珍寶閣人聯系。
此間言語極不客氣,由于幾十年來血衣老祖不配合的態度,令蒼火道人大為光火,已然喪失耐心。
里面直言不諱威脅血衣老祖,若再違抗,后果自負。
但血衣老祖也是兇名赫赫的人物,也不是嚇大的。
“以前我還有求于你們,不得不敷衍,現在有了這件秘寶,還用得著低聲下氣?”
“若不是本座福星高照,被那李晚放過一回,此刻只怕也已經身死道消了,這筆賬,我還沒跟你們清算!”
他隨手把飛令捏碎,收起葫蘆,快離開。
但沒過一會,血衣老祖突然心血來潮,似有所感。
從他的血葫蘆中,竟然隱隱傳出一股神念,訊息入腦。
血衣老祖的面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
“這……這是李晚的手段……”
珍寶閣的飛令,他還可以不理,因為他現在已經跟珍寶閣撕破臉皮,不想再為他們效勞,但李晚這邊,可是留著法相和本命法寶的隱患,絕不能等閑視之。
血衣老祖一個激靈,就想要逃離,但轉念一想,卻又是如墜冰窟。
李晚的手段就在這件秘寶中,就算自己逃離,又能逃得到哪里去?
除非……
血衣老祖顫巍巍地舉起了手掌,一時竟是生起幾分激憤念頭,想要擊破此寶,一了百了,但終究還是又放了下來,把神識沉入其中,仔細辨析。
里面,一道神念隱隱約約傳來:“墟會之前,延山洞天……不來見我,后果自負……”
“去你娘的,還有完沒完?”
血衣老祖幾欲抓狂。
珍寶閣要找他,李晚也要找他;珍寶閣威脅他,李晚也同樣威脅他!
還真是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血衣老祖三尸神暴跳,可終究還是沒敢違抗,只能收起葫蘆,心里盤算起來。
“那李晚強勢,我又有把柄被他掌控,還是先虛與委蛇一番,再作打算!而且珍寶閣找我越來越急,一直流落在外,未必不會被他們找到,到時候沖突起來,雖然我實力大進,也不易對付,正好可以利用那李晚與他們爭斗一番!”
血衣老祖打的,是暫時虛與委蛇,挑動李晚與珍寶閣相斗的主意,正好借此漁翁得利。
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修煉上進,擺脫控制。
念及于此,他冷笑一聲,轉而往延山洞天的方向飛去。(